作者：一苇以渡
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俞晚舟继续在卷子上写着自己思考过后的答案。
方老师的手，微微颤抖着。对了，对了！第九题也对了，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吃饭，俞晚舟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会是在没有吃饭的时候，就能够直接把五道题给做完吧？
最后一道题……说实话，这是俞晚舟有生以来，见识过最困难的一道题。光是思考，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他埋着头，冥思苦想着。
方老师也不淡定了，俞晚舟还在想最后一道题，但他前面的四道题都是全对的。
这样下去，恐怕还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俞晚舟就真的能够在数学竞赛上有所斩获。他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等俞晚舟解开最后一道题的时候，这才发现似乎……方老师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纳闷的说道，“老师，我这是做错了吗？”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题，大概是长期以来，俞晚舟的习惯。生怕自己在学习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错误，方老师摇着头说道，“你做得很好，全都对了。”
“基本上数论的知识点，你都差不多理解了。”说道这里的时候，方老师还特意停顿了一下。
“接下来，你在做几道题。”方老师再次拿出一张卷子，卷子上的题目比上一张的题目少了不少。题目少了，相信难度是会增加不少的。
拿着卷子看了一眼，俞晚舟就知道这张卷子的难度，比之前卷子的难度加大了许多。
“咳咳。”方老师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特意咳嗽了一下，这才说道，“俞晚舟啊，现在先去吃饭，吃了饭然后在来做题。做完这张卷子之后，老师会给你新的书本让你学习。”
“好！”俞晚舟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现在的知识还不足以支撑他自己知道该学什么，老师让他学什么。他就学什么，知识这种东西，对于俞晚舟现在而言，根本就不会嫌多。
放下笔，俞晚舟和方老师一同去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方老师还给俞晚舟说了一会儿关于数学竞赛的事情，“今年的数学竞赛比往年难度上加大了许多，我估计初试的时候，难度还会加大很多。目前学校一共也只有几十个人通过初赛，到时候初试应该会筛掉不少人。或许一个都没有能够通过的。”
但方老师此时很有信心，俞晚舟今年能够通过初试。但复赛还真不好说，通常复赛是作为省赛的最后一关。但也不排除有时候，个别出题老师忽然抽风似的要加试一场。但加试基本上是角逐代表渝城去京城参加国家举行的数学竞赛。到了国家数学竞赛这一级别，不管成绩如何，保底都是国家数学竞赛二等奖。
那可是能够拿到保送名额，不，甚至是直接有许多大学要求保送，乃至于直接可以就读的奖励。更别说国家一等奖，或者是去参加数学冬令营之后，被筛选出来代表华国参加IMO大赛的竞技大神。
俞晚舟闷不吭声的吃饭，他倒是没有乐观的认为自己今年能够进入复赛。反正还有明年和后年的时间，今年混个经验也算是不错。要是明年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运气好就捞上一个省二等奖了呢？他的观念还是没有转变过来，或许是说，他根本意义上就没有想过，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天才’。那群竞技大神看上去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特别厉害。俞晚舟以前也没有接触过，在他的眼里，那是一群神秘的大佬。
造成他有些刻板印象。即便是自己两天学完数论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群大佬比他厉害多了！俞晚舟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反正那群大佬都比他厉害，他肯定是比不了的。
自己还是好好学习，实在是竞技上不行，那高考也不能耽搁啊！
方老师继续说道，“不过晚舟，方老师还是很看好你，相信你凭借自己的能力，说不定会是十八中第一个冲入数学竞赛复赛的人呢。那到时候，你可就真是会被校领导注视到的。说不定，还得让所有培训过数学竞赛的老师给你上课呢。”
想到这里，方老师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十八中本身就是普通高中，自然没有竞技型的人才，至于参加数学竞赛这种事情。还真就是重在参与，除了重点高中之外，普通高中想要通过初试进入复赛，那基本上是属于痴人说梦话。
校领导也不是傻子，这种根本就不切实际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出多少力。或者是说，校方知道自己学校在竞赛这方面很拉胯，也没有必要投入更多的教育资源在这方面。
尤其是数学竞赛的人才基本上都已经被重点高中给占据，基本上在普通高中根本就没有竞赛人才的情况下。傻子才会去做竞赛这一块的事情，倒不如将这些教育资源全都部署在备战高考上，指不定还能出一两个考上京大或者菁华这样的学子。
这两种情况相较之下，校领导自然更偏向于备战高考。
倘若俞晚舟真的进入复赛，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进入复赛，并不能说明省二等奖已经拿稳，通常情况下，依旧还会筛选出一批人出来，最后前面的那几十个人，才能够拿到省一等奖和省二等奖。
但只要能够进入复赛，就足以让校领导为之重视。
到时候就算是装模作样，都得让许多有过数学竞赛经验的老师给俞晚舟讲课。那个场面，想想，方老师还有些好笑。
当然，他也不怨学校不重视数学竞赛。
的确是在竞赛上，根本就没有普通学校什么事情。尤其是那些参加竞赛保送大学的学生，哪个是普通高中的。分明全都是重点高中的。即便是有这个苗头的，也会被用重金挖去重点高中。
那群重点高中的领导，为了升学率和名校录取率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俞晚舟是天才，能够看两天的数论基本上就熟悉了数论知识。但要接着考试，还是够呛的，眼看着距离初试没有几天。不仅是数论上，代数、平面几何等等俞晚舟都挺匮乏的。
数论是竞赛中最困难的题，也是分数最多的题，但并不代表除了数论之外，其他的分数就不重要。
毕竟数论只有一道题，还是最难的题目。其他的几何和代数占比也很多，甚至比数论占比还要多很多。也就还有几天的时间，让俞晚舟全都学习完是不可能的。他就只能挑着俞晚舟最薄弱的地方进行针对性的辅导，能不能过关，那就看俞晚舟自己。
他是很有信心，但信心是有，就算是不过关方老师也相信，明年俞晚舟也会至少拿到一个省二。甚至还有可能是省一。
吃完饭之后，俞晚舟继续做题。方老师则是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书本。
今年的题目实在是太难，根据他对十八中学生的理解，恐怕今年除了俞晚舟可能会成为复赛选手之外。还真没有谁能够成功通过复赛。
方老师内心还有些窃喜，自己竟然发现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不是因为他可以坐收名利，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将这个苗子培养为参天大树。
这种培养学生的快乐，是其他老师所不能理解的。
等下午俞晚舟就要离开的时候，方老师将线性代数交给他，让他自己回家之后看这本代数书籍。
第27章 洗洗睡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之间，国庆节便过去了。
俞晚舟除了数论和线性代数之外，也没有多学其他更多的知识。大概是方老师想要让俞晚舟好好复习一下其他科目的缘故。在五号之后，便让俞晚舟自己在家里复习其他的学科。马上就要月考，虽然数学竞赛俞晚舟有能力，也可以冲刺一下。但毕竟还没有进入复赛，也不用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月考还是要顾及的。
数学老师可不想俞晚舟偏科实在太过严重，以至于除了数学之外，全都挂掉。
不仅是对不起俞晚舟，更是会被其他老师口诛笔伐。所以，他让俞晚舟接下来的两天在家里复习其他的科目。国庆节返校之后，就是月考。
三天的月考，正好是星期三、四、五。而月考之后，星期六便是初试的考试，俞晚舟的时间还是很紧迫的，他需要考四天的时间。
甚至因为星期六要上课的原因，还需要请假去考试。
回到学校便开始月考，这些题倒是挺简单。不管是语、数、英还是其他科目，对于俞晚舟而言，没有多少的难度。大概最让他纠结的，还是英语。不过经过一个月的认真听讲和努力学习，俞晚舟有信心在英语上也是有所进步的。月考交卷之后并不会马上出分数，至少也得等到下周五。
星期五刚考完，大家因为明天还要上课，兴致不高。
只有俞晚舟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线性代数。前桌的同学回过头来询问俞晚舟，“俞大神，你这次能考多少分？我看你做题的速度挺快的。”
和俞晚舟聊过几次之后，他们明白俞晚舟还是挺好说话的。只是不怎么说话而已，但只要你和他说话，要不是他在认真看书或者是注意力实在是太集中，他都会回答你的问题。班上虽然还有一些同学认为俞晚舟比较高傲，但和他临近的同学，倒是挺喜欢询问俞晚舟事情的。
晚自习没有科任老师，而是自己做习题或复习，或预习。
当然，也有不少的同学在磨洋工。俞晚舟听见有人询问自己，将书本放下之后，想了想回答道，“应该还行，不会太差。”
“不会太差是？”
“肯定不可能满分啊。”俞晚舟笑着说道，“英语和语文上我欠缺还挺多的。”
“那你觉得自己能够考多少分？”
“差不多中等偏上吧。”
“别闹了，你可是学霸啊。”在前面的同学看来，俞晚舟和班上的第一名于辉一样，都是学霸级的人物。不同的是，于辉还要和他们一起玩。至于俞晚舟，基本上都是在学习，还真没有什么功夫和他们一起玩。
“我哪算什么学霸啊。”俞晚舟自嘲似的说道，“尖子班那些排名前面的人才是真学霸，我，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学渣。”
“你都是小学渣，那我们还能不能当人了！”
“明天还要上课，我感觉除了俞大神之外，好像全班都挺慌的。”前面的同学又把话题引到明天要上课上去。许涛在旁边幽幽地来了一句，“他明天请假，还不知道会不会来上课呢？”
“不是吧？”前面的同学显得异常震惊，“俞大神也要请假？”
“参加数学竞赛。”俞晚舟放下手中的书本，哭笑不得的说道，“怎么，你们也想去参加？”
“那还是算了吧。”还以为是什么理由请假呢，结果是去参加数学竞赛。
其他理由，说不定他们以后还能效仿一二，至于参加数学竞赛这种事情。那还是别说了，他们肯定是效仿不了的。
…………
回到家，俞晚舟刚放下书包，俞晚沉便进房间询问俞晚舟，“准备好明天考试需要的东西吗？”
“刚才方老师还打电话过来特意让我叮嘱你，准考证别忘了，先看看自己在哪里考试。明天早上，早点去考场……”
俞晚沉嘱咐了好一会的时间，俞晚舟都准备好了之后，在他的督促下，早早的睡去。本来，俞晚舟还想要在学习一会儿的，但是俞晚沉不让俞晚舟继续学习。非要让他早些休息，没有办法，俞晚舟只好早睡早起。
第二天早晨醒来，俞晚舟不疾不徐的吃完早餐。在俞晚沉的陪同下，来到考场。考场是不远的教师进修校，并不在学校里。如果他能够通过这次的初试，那接下来估计就得去其他学校参加统一考试。原本初试就已经很严格，不管你是什么学校，只要是在这个片区之内的，都在一起考试。
重点高中也好，普通高中也好，都是一起考试。老师又是随意抽选的，不存在作弊的行为。
也不可能有作弊的行为，一个数学竞赛，关系到的事情太多。比如说有可能设计到的保送名额，或者是直接上大学等等。更何况最后还有一个复赛，复赛的监考老师一般都是大学的老师，要是成绩太拉胯去了复赛那就是丢脸。就算是真的有当场作弊的事情发生，恐怕有心人反手就会来个举报。
俞晚舟还是很淡定，觉得不太可能会发生作弊这种事情。
他坐在汽车上，看着书本。俞晚沉倒是一边开车，一边和他说着话。可惜的是，俞晚舟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来到教师进修校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不少的学生进入校内，俞晚舟拿着自己的准考证也进入学校。俞晚沉还在后面大喊，“看好自己的考场，有多准备的笔吧？”
这又不是他第一次参加考试，这些常识性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按照方老师的推算，或者是说方老师观察这么多届数学竞赛的预估。初试总分应该是120分左右和IMO大赛差不多，难度自然没有那么大。考到80分差不多就能够过关，俞晚舟只需要拿下80分，那么就算是能够进入复赛。到时候在狠狠的恶补一下，拿下一个省二等奖，就算是没有保送名额，至少在高考的时候也会减分很多。对俞晚舟自己也是很有利的。
来到考场，因为俞晚舟谁都不认识，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书本看着。耳边不时传来一阵吹嘘的声音，什么这个神，那个大佬的。
一个个都很厉害的样子，俞晚舟有点害怕。他怕不是进入了一群大佬的考场吧？
好像每个人都认识其他人，除了自己！他又不是和陈晨他们一个考场的，这里的人，他实在是不认识。听着他们的吹嘘，俞晚舟有点度日如年的味道。总算是等到监考老师到来，这群死命吹嘘的家伙倒是没有在说话。自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端端的坐着。
就等着监考老师发试卷。
“考试规矩，我不在多说，你们有什么资料之类的，全都交上来。待会我要是发现你们有什么小动作，直接零分处理。”监考老师是个陌生人，说话的语气也很生硬，“还有，给你们提个醒，千万不要作弊。这里是有摄像头的！”
俞晚舟倒是无所谓，将自己的东西全都交上去，只剩下两支笔，草稿纸待会老师也会发下来，他也不需要用自己的草稿纸。
其他学生也爽快地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放在讲台上，老师拆开密封袋，将卷子发下来。
卷子传递到俞晚舟这里的时候，他好好的浏览了一遍。
的确是比初赛难上不少，尤其是最后一道数论题。分数是所有题目中，最高的，三十分。只要他能够拿下这道数论题，前面在做一些，差不多进入复赛是有望的。
俞晚舟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情一下就没有那么的沉重。原本一位初试的题目会非常困难，如今看来，难度肯定是有的。但也没有难到他想象中自己做不了的那种情况发生，快速的浏览了一次之后。甚至俞晚舟发现自己好像每个题都会做，可惜的是，如果整张卷子都做完，时间上肯定是不够的。
为了保证自己能够进入复赛，他还是先把分数占比高的那些大题做完，留下那些不是那么重要的后面做。拿到八十分以上之后，他最后在将后面的那些题全都做了。
按照这个思路，俞晚舟先去做最后一道大题。
因为最后一道大题是最困难的，俞晚舟思索大半天的时间才开始动笔。抬起头来，看见旁边有好几个学生已经翻过一面试卷，开始埋头做另外一面。
果然，他是进了大神所在的考场对吧？他还没有能够做完第一个问题，前面已经有些同学都翻面继续做题。人比人，气死人。他估摸着是自己速度的问题，以及对于数学竞赛还没有习惯。这些题给他充足的时间，他都能够全部做完。但考试不仅是需要你全部做完，而且是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全都做完。
俞晚舟暂时还没有这么样的能力。
将最后一道数论题做完后，监考老师顺嘴便说了一句，“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抓紧，该做的都要做了。”
俞晚舟慌了，他确实真的慌了。光是一道大题他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剩下还有这么多的问题，留给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可能进入复赛。
果然……数学竞赛都是天才和神童才能玩得转的。
他还是洗洗睡吧，想归想，既然都已经来了，他肯定不能放弃。硬着头皮，他继续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