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第28章 没时间
离开考场的时候，俞晚舟的表情很沉重。
俞晚沉看着他的表情不太对，安慰着说道，“怎么了？是考试太困难了？”
“不！”俞晚舟摇着头，叹息着说道，“题目我都会，可我的时间根本不够。我是最后一个交卷的，还有好多题都没有来得及做！”
这才是让俞晚舟最郁闷的地方，明明他都会，可他没有时间做啊！
大概，这也是筛选天才的一个过程吧。他在心中这么想着，肯定有很多人都和自己一样，明明都会，却又没有充足的时间。
当然，俞晚舟这纯粹是属于想太多。这些题都会的人，一般都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所有题目。假如说需要思考的话，那还真不能全对。俞晚舟能够保证自己的全对，又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不了是因为他刚接触数学竞赛没有多久，又是临时恶补。尽管都会，但需要的时间是很长的。不像是一直在培训竞赛的那群学生，很多题目对他们来说，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够解决。
而俞晚舟需要思考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解决问题。
“行了。”俞晚沉倒是没有所谓，尽管方老师说俞晚舟是有希望进入复赛的。但本身俞晚舟能够参加初试就是意外之喜，能进入复赛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不能参加复赛，也没有什么损失。
“别一脸哭丧的模样了。”俞晚沉捏了一把俞晚舟的脸，“你要是喜欢数学竞赛，那咱们明年继续参加就行。”
“要是不喜欢，那就好好学习。”俞晚沉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尽管他是想要安慰俞晚舟。可绞尽脑汁，也就只能说出‘明年继续’这种话。
道理俞晚舟都懂，可他就是觉得很是可惜。明明自己都会，可还是进不了复赛。他实在是太难了，这让他很忧伤！
“别想太多了。”俞晚沉不停地安慰他，俞晚舟说道，“哥，我不是想太多。而是觉得实在是……太遗憾了。明明都会做，可惜还是进不了复赛。”
“那咱们明年继续吧。”
“明年再说吧。”俞晚舟叹息了一声，他还得继续努力学习，争取明年一雪前耻。
刚好，这个时候，俞晚沉的电话响起。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俞晚沉直接递给他说道，“诺，你们方老师打过来的电话，你看看自己怎么回复方老师。”
接过电话，俞晚舟还在想着应该怎么和方老师说这件事情。
花了方老师好几天的时间，接过自己并没有考过关。感觉很是对不起方老师，俞晚舟略带愧疚的对着手机说道，“方老师……我可能……过不了初试。”俞晚舟说话很没有底气，大概是因为害怕被方老师责难，在考试之前方老师总说他能够通过。但现在看来，想要通过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倒是方老师，听见俞晚舟在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怯生生的。哈哈大笑说道，“俞晚舟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你也是第一次参加嘛，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明年在来过！”
俞晚舟缓缓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方老师对他会有什么成见——也不能说是有成见，他就是害怕方老师觉得他没有尽全力，所以才没有能过。但如今看来，应该是他想得太多了。
至少方老师没有责怪他，挂掉电话之后，俞晚沉这才笑着说道，“你啊，就是想太多，你这水平能够参加第二次考试已经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没有人会怪你的，你自己也别总想着这些事情，要不努努力，明年争取能够拿到奖状什么的。”
俞晚舟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倒不是自己想太多。而是有些沮丧，明明都能够做对，可偏偏时间不够多。没有比这更悲伤的事情，倘若是自己做不了那还好些，可他能够做得了，并且还能够做对。就偏是时间不够，谁能够想得通。
从后视镜中看见俞晚舟的神情依旧还是不太对，叹息了一声俞晚沉没有在继续说话。
“行了，今天你也别回去上课了。该回家休息就回家休息吧……”
“啊？”俞晚舟愣了一下，显得有些错愕，“不上课吗？”
“上什么课，你看你的样子，像是能上课的吗？哭丧着一张脸，爸妈还有你哥你姐都没事呢，你哭丧一张脸给谁看呢。”俞晚沉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道，“行了，你就不能别想这些事情了吗？这不是才高一吗？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呢，足够你嚯嚯。只要你想，家里人都支持你继续考这个数学竞赛。”
“嗯！”俞晚舟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俞晚沉又看了好几眼，似乎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
“我说不用这样吧，不就是一次没有考好吗？”
俞晚舟说了一句让俞晚沉十分受伤的话——
“哥，你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明明自己都能做好，却因为时间的关系，没有做完交上去的感受。不是难受，那是心痛啊！”
“……”俞晚沉现在手很痒，特别想要一巴掌糊上去，这是人话吗？他的成绩确实不太好，但怎么说也是高中毕业了的。当然，俞晚舟也没有嘲笑俞晚沉的意思，他真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回到家之后，俞晚舟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看得俞晚沉是心惊肉跳，生怕俞晚舟出了什么问题。好在第二天俞晚舟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有说有笑地区学校。仿佛昨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
俞晚舟第二天能够有说有笑的，纯属昨天晚上想通了。反正自己还有两年的时间，死磕一下，未必没有机会。况且方老师也说了，今年的竞赛题目难度偏大，往年的难度并没有这么大。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明年的难度也不会有今年这么大。所以他明年还是有机会能够进入复赛的。
想了一晚上的时间，他总算是自己想通了这些事情。于是高高兴兴的去上学，刚到教室，前面的同学便忍不住询问，“诶，俞晚舟你昨天去数学竞赛怎么样？”
俞晚舟一边拿出书本，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不怎么样，估计是过不了复赛的。”
从他身边经过的于辉忽然说了一句，“你们别相信俞晚舟这家伙，初赛的时候这家伙也是这么给我说的。”
“不一样！”俞晚舟严肃地摇着头，“我都能做，可我没有时间，我自己估算了一下，估计是进不了复赛了。”
“你知道多少分进入复赛吗？”于辉好奇的询问，俞晚舟要是能够估算自己的成绩，其实很简单，只要知道多少分能够进入复赛不就好了。
“不知道。”俞晚舟摇着头说道，“就算是在困难也得八十分往上吧？我估摸着自己也就考了一个七十多分，差一点，算了，我们别说这些事情了……”
在说下去，俞晚舟就得二次崩溃。
看着俞晚舟实在是不想说话，同学们自然也不好在继续问下去。本身他们班有人能够参加初试就是奇迹，能不能考上都不重要。
“散了，散了！”还在围观的同学一哄而散，俞晚舟老老实实的拿着自己的课本大声朗读着。
读书的时间，还是很快就过去的。至少一周的时间，转眼即逝。原本俞晚舟对时间并不敏感，但看着一天天的过去。好像时间过得特别快似的，月考成绩出来。俞晚舟在文科上面弱了一些，没有排在第一名，他的语、数、英语三科的成绩极为亮眼，语文130多分，至于数学，是满分的成绩而英语则是差不多快要接近140分。
连俞晚舟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三科能够考得这么好。他在班里，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可惜，偏科是在太严重。倒不是俞晚舟不想要提高文科成绩，而是他觉得文科实在是和他有点不太合适。况且高二他会选择理科，那毫不意外的，他的文科成绩在好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所以他徘徊在班里的前五名，文科将他的整体成绩给拖累下来。
十月份很快就过去了，差不多就要临近第二次月考。老师在上面讲课，下面的学生走神的走神，认真听课的不多。以及，俞晚舟也没有认真听课——因为数学老师方老师讲的内容他都已经滚瓜烂熟了，他现在拿着一本数论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不一会儿，他感觉到有人正在碰他的胳膊。转过头一看，许涛冲着他挤眉弄眼，方老师也玩味地看着他。
还没有等俞晚舟将书本给收起来，方老师眼疾手快地将俞晚舟手里的书给拿了起来。
“初等数论看完了，就看这个？”方老师扬了扬手中的书本，“下课你到办公室来一趟。”
“诶！”俞晚舟哭笑不得。
旁边的许涛垂着头，方老师一边走回讲台一边说道，“好了，我们继续讲课。”
学霸俞晚舟都在课堂上看其他书本，这倒是让班里的学渣们觉得有些奇怪。
许涛转过头对俞晚舟说道，“可别说我没有帮你啊，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他叫了俞晚舟好几次，可惜俞晚舟都没有反应。
“我知道了。”俞晚舟聋拉着一张脸，看上去有点惨。
第29章 好消息
下课后，俞晚舟直接来到办公室。
“报告！”
“进来！”办公室里的老师还没有回来，只有方老师一边看着俞晚舟看的那本数论，一边说道，“基础知识都学会了是吧？”
“额……”俞晚舟拿捏不准方老师现在究竟是生气，还是其他的意思。也不敢乱说话，就算是学霸有些特权，那也得看准时机。要是方老师现在真的生气，估计俞晚舟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放下书本，方老师再次看向俞晚舟说道，“看来你对现在学习的数学内容差不多都了解了是吧？”
“还……还行吧。”
“还行？”方老师似笑非笑地拿出一个成绩单说道，“自己看看吧。”
“啊？”俞晚舟有点懵逼，这是什么成绩单，他记得最近没有什么考试啊。拿着成绩单一看，这哪是什么成绩单，这是考场座次表。诶，不对，这不是月考的座次表，这是——看了一眼最顶端，数学竞赛复赛的座次表？
“方老师！”俞晚舟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有喘过气。
方老师也看着俞晚舟的表情，觉得挺好笑的，“怎么，这么不可思议吗？”
“是……挺不可思议的。”俞晚舟喃喃自语似的说道，“真的进入复赛了？”
“没错！”方老师笑着说道，“你的确进入复赛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他拿出一张成绩单来，“80分进入复赛，刚好你就是80分。“
“还挺幸运的，又是低空飞过。”方老师好奇地看向俞晚舟，“我发现你还挺走运的啊，每一次都能踩着分数线过关。”
多不好意思，俞晚舟自己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的确，他每次都是以最低分数线过关。可以说是踩着分数线过关，这还多少让人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太走运了一些。别说是方老师觉得他走运，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实在是太走运了，这都能够进入复赛。那可是复赛啊，努努力说不定就能够拿到一个省二等奖。
“我们学校还有其他人……”俞晚舟想要问一下，还有没有其他人通过复赛，或者是说，通过复赛的人究竟多不多。
方老师笑着说道，“你别想了，今年的竞赛题目这么困难，咱们学校除了你，也没有人进入复赛。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估计不会轻松了。”
“既然已经进入复赛，那你就必须得好好冲刺才行。不说是获得省一等奖，那起码也得努力拿个二等奖不是？”
道理是这些道理，俞晚舟也想要得一个二等奖之类的。可惜的是，奖励可不是那么好获得的，只要能够拿到省二等奖，就能够在高考中减分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在这上面用苦功夫，他不过是刚好过了复赛分数线而已。通常他这样的成绩，在复赛中用一个词语可以精准的描述——炮灰！没错，他在复赛中，基本上就相当于是炮灰。就是衬托别人厉害的角色，不过能够通过复赛的，努力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将别人衬托下去。
到了复赛这个层次，拼搏一下，也是有可能把其他人甩开的。大家都不傻，傻子也不可能进入复赛这一层次。就看谁更加努力，更加拼命了。除了那群高高在上的竞赛大神之外，其余人对于省一等奖大概都是看运气。拼一下省二还是可以的。最不济，都进入复赛这个层次，要是不拿个奖，高考时减点分数，还能见亲朋好友吗？
“所以啊，你这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好好努力才行！”方老师最后总结性地说了一句，“我看你和其他人相比，也没有差多少。差的大概就是训练的过程，你当时在手机里是怎么给我说的。”
“都会做，但是时间不够对吧？”
俞晚舟轻轻点头。
“那就是训练太少了，竞赛考试难度也就这样了。你在数学上，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主要还是需要训练你的思考问题的能力，我不是说你思考问题的能力不行。而是需要在一定的时间内，针对各种各样的题型有一个快速的思考过程。”
“怎么给你说这种感觉呢……”方老师想了想，琢磨了一下，这才对俞晚舟说道，“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拿到什么题，就能够想到应该从什么方面入手，几分钟乃至于十分钟之内就能够想清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你也知道数学竞赛本身时间就是有限的，再加上题目的难度非常大，倘若你不这样做，恐怕也没有机会在复赛的时候讨到什么好处。”方老师停顿了一下，看向俞晚舟，“你自己想想，或许你也有自己的方法也说不定。”
方老师正经地盯着俞晚舟，他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俞晚舟有没有自己的想法。或者是自己觉得应该要怎么做，倘若是俞晚舟有自己的方法，那么方老师也不会干涉他的意愿。只要俞晚舟自己不后悔就行，如果俞晚舟按照他的方法来做。那么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可以预见，俞晚舟是会非常累的。至少，不比高三的时候轻松。
甚至会更累一些。
他要让俞晚舟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才行。而不是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闹脾气不想做，这样就很没有意思了。
至于学校那边，说实话，学校的领导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学校里竟然还真出了一个能够进入复赛的学生。很是措手不及，又知道这个学生是高一的新生，当然是极为重视的。今年的数学竞赛题目比往年难度要大一些。今年都能够进入复赛，即便是今年没有获得名次也没有关系。明年还有机会呢，明年的数学竞赛题目，自然是要比今年简单不少的。
这也是多位数学老师的猜测。
至于辅导的问题，本身方老师就是一位有经验的数学老师，之前也辅导过数学竞赛班。只是十八中的数学竞赛实在是太拉胯，生源不好，也没有怎么在意这方面。也就是点到为止，今年大概是因为方老师心力交瘁的缘故，并没有辅导数学竞赛。而是在高一教数学，还是普通班。
谁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还真被方老师发现一个数学竞赛的好苗子。
看上去，俞晚舟两次成绩都是足够幸运通过的。
但细想之下，哪有这么幸运。第一次初赛可以说是幸运，初赛的题目难度是有，但比初试好不少。很多都是在基础知识上学会变通也就能够进入初试的。
但初试的筛选面积就大了很多，数论、代数、几何等等问题，都不是有基础知识就足够的。需要一种数学思维，这种数学思维是很深层次的东西。方老师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俞晚舟就在这个时候用力地点头说道，“方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答应了？”方老师含笑说道，“你的数学知识水平已经很足够了。”
“说句不怕你自大的话，我在大学的时候，怕是数学知识的储备，还没有你这么广泛。”说着，他又盯着摆放在一旁的数论看了一眼，“这本书，你能够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