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嗨！”宇野陵太点点头。
宇野陵太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感觉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能够考上京都大学的数学系差不多已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没想到，命运竟然还能够这么美妙，或许——他能够去普林斯顿大学也说不定。
当然，这一切还得看他自己努力才行。岩井先生已经给他说了，他需要努力。如果再不努力的话，恐怕就对不起岩井先生所做的一切了。他本身就已经很麻烦岩井先生了，宇野陵太深吸一口气，急匆匆地前往图书馆，他要在这段时间之内，做出一个像样的成果来才行。
即便是不能去普林斯顿大学，至少也不能让岩井先生失望。
至于那位俞先生，宇野陵太根本就来不及寻找那位先生的有关资料，既然岩井先生和望月新一先生都这么推崇，那么那位先生一定是一位数学界的巨擘没有错了。
第333章 争论
既然是数学巨擘，那么他也不这么着急去找俞晚舟的资料，而是研究自己的东西比较要紧。宇野陵太想要在代数、几何上做出一些成绩来，至于数论方面，他确实不太拿手甚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数论基本上算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难点。
简单的初等数论当然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数论这个问题上，简单的初等数论不过只是入门级而已。他还有很多问题根本弄不明白，虽然他才上京都大学的大一。但宇野陵太想，人家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应该不会在意别人究竟是上大学还是研究生吧？只需要看你的天赋，以及学术报告。
至于其他的，大概这种真正的巨擘是不会在意的。
宇野陵太摇摇头，决定不在想这件事情了。马上就要圣诞节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
十二月的普林斯顿很是寒冷，俞晚舟穿着外套走在路上，不时地对着叫他的学生微微颔首示意。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林威和齐远似乎并没有到办公室。俞晚舟也就坐在办公室里，准备继续看ABC猜想的论文，这篇论文他差不多快要看完了，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研究一下。
威腾教授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正是俞晚舟津津有味看着这篇论文的时候。
“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俞晚舟往门外一看，威腾教授就站在门外，对俞晚舟笑着说道，“俞，正在做课题？”
“没有。”俞晚舟站起身来，对威腾教授说道，“威腾教授，您请进。”
“谢谢。”威腾教授进入办公室，也没有带助理。
俞晚舟微笑着说道，“教授，需要一杯咖啡吗？”
“当然，这么寒冷的天气，正需要一杯咖啡，不是吗？”威腾教授看着俞晚舟冲泡咖啡，打量了一下俞晚舟的办公桌，相较于俞晚舟研究课题的时候，确实干净了很多，能够看出似乎俞晚舟并没有研究课题。或者是说，俞晚舟没有打算圣诞节之前研究课题。
咖啡放在桌上，俞晚舟高兴地说道，“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俞。”威腾教授端着咖啡杯，看向俞晚舟，“你最近在做什么呢？”
“正在看ABC猜想的论文，也就是那位望月新一的论文。”
“是吗？”威腾教授轻轻啜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俞，我来找你是因为想和你讨论一些关于理论物理学的问题。”
“没问题。”俞晚舟点点头，正好ABC猜想也就剩下一些细枝末节，他也快要回国，机票都已经订好了。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在去研究课题，和威腾教授讨论一下理论物理学上的问题也是好的。
俞晚舟欣然同意了威腾教授的邀请，于是两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进行学术上的交流。
等林威和齐远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俞晚舟办公室里激烈的争吵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点惊讶。
要知道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和大学，俞晚舟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即便是在课堂上被德利涅、贾菲等等教授抬杠多次，俞晚舟绝对不会生气，说话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嘴角还有笑容，这……俞晚舟还能和别人吵得这么大声？
齐远急忙跑向俞晚舟的办公室，可别出什么事情了吧？林威也赶紧走向俞晚舟的办公室门口，此时门口已经站着好几个研究员，林威眼尖，看见朗兰兹博士也站在大门前。
他急忙上前说道，“朗兰兹教授，出了什么事情？”
朗兰兹博士似乎对于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笑着说道，“学术争论罢了。”
林威一转头就看见俞晚舟和威腾教授两人脸红脖子粗不停地争论着，齐远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他完全想不到俞晚舟和威腾教授争论得这么起劲。不是说好这两人学术争论其实也就是在课堂上辩论一下，不会脸红脖子粗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一种仇人见面分为眼红的感觉，这么下去，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额……”林威看向身边的朗兰兹博士说道，“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腾来找俞探讨一些理论物理学的问题，大概是两人意见有分歧，所以现在两人争吵了起来，谁也不服谁。”朗兰兹博士摊开手说道，“我了解到的就这么多，我也是刚来没有一会儿。”
“我猜应该是超弦理论的部分两人的意见很难一致，所以两人便开始争论起来。”
“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朗兰兹博士说道，“好了，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和办公室吧，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学术争论吗？”
朗兰兹博士大手一挥，凑到门前的研究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或者是实验室。剩下林威和齐远还站在原地，朗兰兹博士拍了拍林威的肩膀说道，“林，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吧，这两人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不会动手。”
林威点点头，“那么教授，我和齐远先回办公室了。”
“朗兰兹教授再见。”齐远同样对朗兰兹教授道别，看着正在办公室里争论的两人，朗兰兹教授摇摇头，没有再说话，转身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他需要准备一些礼物才行。
两人依旧还在脸红脖子粗的争辩，直到林威和齐远出来，准备吃午饭的时候，还见到两人怒目而视，指着对方不停地说着话。
“……”看样子，两人打肯定是打不起来的，就是这个争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
林威看了一会儿之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走吧，我们先去吃饭，我看这两位估计是没有吃饭的意思。”
“行。”齐远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虽然京大也有学术辩论，但是大家都是文明人，还真不会像是这样脸红脖子粗的。
来到餐厅的时候，齐远还特别担心的问道，“林教授，教授和威腾教授真的没有事情吗？”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林威淡定地说道，“学术上的争论而已，还不至于影响两人的感情。他们两人还是很好的，威腾教授到处炫耀俞晚舟是他的得意弟子，这已经算是国际上皆知的事情。”
“估计是在核心的学术问题上，两人都不让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林威说完之后耸了耸肩膀，“这种事情，见多了就不会惊讶了，行了赶紧吃完，我们回去继续研究吧。”
“好。”吃完饭之后，回到办公室清静了不少，两人也没有在争吵。
天真的齐远以为也就今天两人会争吵，改天他们就不会争吵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天真。
第二天，俞晚舟和威腾教授准时在办公室里开吵，这一次齐远和林威比俞晚舟早来到办公室。他们在做课题的时候，听见俞晚舟办公室传来的吵架声。
齐远再次愣住，看向林威。
“别看，肯定又是和威腾教授在吵架。”林威非常淡定，好像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样。
“我还以为他们昨天吵完之后，今天不会吵架了。”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林威一边在小黑板上计算着，一边说道，“不过，我猜这几天，至少在俞晚舟回国之前，应该是不会停下来的。”
“他们矛盾真的不会激化，然后动手吗？”齐远张了张嘴，想想威腾教授和俞教授扭打在一起的场景，太难看了点吧。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的主任和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物理学教授打起来，两人曾经还是师生关系，这大概是全世界都在等着收看的连续剧。
“不会的。”林威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说道，“我猜他们两人最多互相撂狠话。”
“有那个时间担心他们，你还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做好课题。”林威走到齐远的面前说道，“担心他们之前，先担心担心你自己的课题会怎么样吧。”
“……”齐远点点头。
此时，在俞晚舟的办公室里，威腾教授气呼呼地说道，“俞，我说服不了你。但同样的，你也说服不了我。”
“我也没有想过要说服你。”俞晚舟哼哼着说道，“关于超弦理论我还是那个观点，做出大统一理论比什么都好使。”
“不，我认为M理论很有潜力成为终极物理理论。”
“不可能，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你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没有这种可能性。”
“你尝试了这么久，有一点可能性吗？”
“你……”
路过的研究员好奇地看了一眼俞晚舟的办公室，大开的办公室大门内，两人气呼呼地争吵，谁也说服不了谁。
倒是让路过的研究员和教授，围观了一会儿，大家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今天，就辩论到这里。”威腾教授红着一张脸，放下一句狠话，“我明天在来和你辩论。”
“放心，我明天一定会说服你。”
“你等着！”
威腾教授拿着西装，气呼呼地离开了办公室。
俞晚舟坐在椅子上，偏过头，继续看ABC猜想。对于数学和物理学，他的想法越来越多，越来越倾向于表达出来。也就是所谓的学术交流和碰撞，这样说道激动的地方，自然是会脸红脖子粗的各自阐述自己的学术观点。
第334章 被揍
即便是听上去像是在争吵，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争吵的必要，或者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争吵。不过是学术上的问题罢了，有不同的思想，肯定是会有不同的阐述。即便是同一种思想，阐述不同也有可能会引起争端。更何况，两人的思想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虽然都是超弦理论，俞晚舟支持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大统一理论，而威腾教授则是认为自己的M理论很有可能成为终极物理理论。当然，两人寻找的都是一种东西——万物之理。
威腾教授回到办公室，冲泡一杯咖啡之后，助理正在整理着东西，对威腾教授说道，“教授，您又和俞教授争辩了一天？”
“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觉得我的M理论不对。”威腾教授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咖啡，“但我总觉得M理论是可以成为终极物理理论的。”
“我得再想想看，明天应该怎么和他辩论。”
“您还是没有能够说服他吗？”
“说服他？”威腾教授摇摇头说道，“说服他，不可能的。这家伙不可能这么被人轻易说服的，更何况，我并不认为他也能够说服我。”
“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互相知道对方是不可能被说服的。”
“那么您为什么还要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
“你听说过一个华国的词语吗？”
“哦？”
“取长补短，他需要M理论的一些知识，我也需要超弦理论的一些知识。说实话，这样酣畅淋漓的学术交流非常令人着迷和向往，能够和一个人谈论这些事情，这是一件非常让人愉快的事情。当然，和他谈话的时候，并不太美妙。”
助理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觉得威腾教授和俞教授这两人不是在互相找虐吗？两人本身思想就不一样，还硬要辩论，这两天，从踏入办公室的时候就能够听见他们的争辩声。看看两人激动起来，还互相指责对方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但和真正的你死我活不太一样，虽然互相指责对方，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最后还能保持理智，并且威腾教授还能够连续去两天，助理只能是认为俞教授确实和威腾教授的师生感情实在是太好了，这么争辩下去，一般的塑料师生情早就崩了。
没想到争论了大半天的时间，威腾教授回来之后就能够冷静下来，还要想着明天继续找俞教授继续争辩，也是没有谁了。
至于俞晚舟突然和威腾教授辩论得脸红脖子粗的问题，其实也非常好解释。虽然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经常会被抬杠，但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问题罢了。对于俞晚舟来说，解释清楚就行。而和威腾教授谈论的问题不一样，并非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可是万物之理。
是物理学上至高无上的定理，自然俞晚舟倾向于将自己观点阐述出来，不仅要阐述出来，还要和威腾教授争论。因为这已经涉及到最初也是最终的学术问题，他不可能风轻云淡地笑笑就过去了。他这个人对于学术的认真，尤其是在他认定的学术上认真程度，完全是威腾教授可以想象到的。所以俞晚舟这么怼他的时候，他还真没有觉得奇怪。
但是非常美妙，这种学术上的交流，让他对于自己的M理论会有更多更加深刻的理解。
相信，俞晚舟对于超弦理论也会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看了一会儿ABC猜想，俞晚舟回到出租屋，继续研究理论物理学。反正他不可能说服威腾教授，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说服威腾教授，而是为了和威腾教授辩论。
收集好资料之后，俞晚舟慢悠悠地看着理论物理学资料。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课题是数学的统一理论，俞晚舟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做万物之理了。
他就得让威腾教授看看，究竟谁才是正确的。
俞晚舟对于追求真理这方面，不算是胜负欲，他只在乎科学的真理到底是什么。如果被他验证M理论真的是终极物理理论，他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说自己以前的思路是错误的。
然后承认M理论才是终极物理理论。
每天都在吵架的办公室，林威和齐远都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俞晚舟的办公室准时开始互相指责对方的学术有问题。
齐远打着呵欠说道，“今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