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媚骨
“其实今儿我跟着阿娘上你家来，是为了一事。”苏杨说起了他今日到来的目的，原本他们今早就该回去镇上开酒楼的，只不过为了到苏白这里来一趟，他特意推迟了半日再回去。
“是为了我昨日送过去给你们的青团吗？”苏白一猜便猜到对方到他这里来的目的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村长的这个儿子似乎是在镇上做开酒楼？
他在傻子的记忆中搜寻到关于青年的记忆，村长的这个儿子和媳妇在镇上做酒楼生意，夫妻两个偶尔从镇上回到村子的时候，遇到从前的傻子，许是看傻子可怜，会给傻子塞给包子馒头吃。那应该是在傻子的记忆中，为数不多带着温暖色彩的回忆了。
对于曾经对傻子好过的人，苏白并不介意给点回报。
“是，是啊。”苏杨有点不好意思的承认，道：“我昨日吃了你送去的青团，味道特别的好。我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酒楼，就想问问你这里能不能给我家的酒楼提供这种吃食，我可以按个算钱给你。”
苏白想了想，就说道：“不如这样吧，我把做青团和这几样吃食的方子给你，你看着随便给点钱就好了。”见炉子上的水烧开了，他用毛巾垫了手，把上面的水壶拿下来，把上面的盖子拿开，要等水温降低一点才能泡茶。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还不等儿子开口，王氏就先反对了，对苏白说道：“孩子你别看阿杨跟着我一起过来的，就这么把方子卖给阿杨了，咱们虽然是熟人，做生意还是要按做生意的方法来做。”
“……”苏杨，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啊？
不过苏杨也知道方子对别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苏白是从哪里学会做这几样吃食，不过他也不好去占别人便宜，苏杨便顺着他母亲的话说道：“是啊，我不能要你的方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只要你做这几样吃食给我就好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原因的，是我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我自己这边还有另外的一些事要忙。”苏白忙的澄清道。
不是他不想给对方做青团，实在是他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人力来做这个东西。四海八方那边订的酒就够他忙的了，现在他又要忙着炒茶，就更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做别的东西了。
如果是别人来的话，苏白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大方，随便就把方子卖给别人，或者等于是半卖半送。随便一个做吃食生意的来，都会知道他这几样吃食的价值，只要有方子在手，不怕日后赚不到钱。
不过他手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菜方子和零食方子了，反正这些东西就存在他的东西里，想要什么时候用都可以，拿出一两张做人情倒是没什么关系。
“哦，原来如此啊。”苏杨看了他母亲一眼，转而跟苏白说道：“不如这样吧，你这几样吃食，青团和这个猪肉脯，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一张方子。另外这几样吃食，我算你十两银子一样方子，你看这样行吗？”
他现在手上的钱不是很多，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买方子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用不用，这太多了。”苏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酒楼都有四海八方那么土豪，像镇上开的那些小酒楼和小饭馆，一年下来应该也赚不了太多的钱。
对方这一开口就要用两百多两的银子跟他买两个方子，怕是要把家产都掏大半给他了，他自然是不能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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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生意归生意
因为知道四海八方的财力雄厚，刘掌柜给他再多的钱票他都从来不会拒绝。
但是对着苏杨，特别是村长当初还帮过他，村长夫人对他也不错，还有苏杨夫妇以前也照顾过傻子，苏白并不打算真的要他们这么多的银子，就自打了一个半折，说道：“不如这样吧，这几样方子，你意思意思给我个百八十两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苏杨并没有同意，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他占了别人天大的便宜，现在苏白还让他少给这么多银两，他自己的心里都过意不去。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最后就决定按三七分成算，酒楼七，他这边三，对方硬是要这么算。苏白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
在谈定了之后，苏杨还提出跟他签订一张协议书。
苏白都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二哥真的不需要，你的人品我还不相信吗？”他都相信苏二哥的人品了，怎么苏二哥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吗？
见水温已经降低了，他才拿起水壶往茶壶里面注入一点水，冲洗了一下茶叶，再重新注入水，冲泡茶叶，往竹杯里面倒入茶水，把杯子递过去给客人，最后一杯才是他自己的。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咱们还是要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了。”苏杨坚持道。就连坐在一旁的村长夫人都是同意儿子说的这话，“是啊，人情是人情，你们做生意，还是要写清楚的好。”
“……”苏白。
一对二，惨败！
“我记得家里是有纸笔的，七婆二哥你们坐坐喝杯茶，我到屋里去拿下东西。”还好上次他到镇上去买了笔墨和纸，就是为了有时候写点什么东西的时候家里连张纸和笔都没有。
苏白就往屋子里面进去，拿了纸笔出来，才想起了傻子傻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没读过书、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所以更别说写字了。手一转，他就把纸笔递到苏杨的面前，说道：“二哥你来写吧，我不会写。”
苏杨觉得有点奇怪，刚才见苏白的样子不是想自己写的？不过苏白应该不识字吧？
对上苏二哥看他的眼神，苏白连忙的解释一句，“上次我到镇上去，路过书店，我突然起了想要读书的念头，就自己买了一本书和笔墨回来。”
“哦，原来如此啊。”苏杨接过毛笔，沾了沾墨，在纸上写起了字。
一听少年想要读书，王氏想到这个孩子过去过的是什么可怜的日子，心里的同情心顿时泛滥，看着少年的目光带着慈爱道：“你七爷识得几个字，你若是不嫌麻烦的话，等你有空就到我家中去找你七爷，我让你七爷教你读书写字。”
“……”苏白，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呢还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呢？
他只好给自己一个借口，不是他不想读书，实在是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好不容易才读到大学毕业出来，实在是不想再去读书了。
苏白赶紧说道：“我自己先看看书，认认字，等认得多几个字，再去找七爷吧。”
“不会不会，你七爷要知道你想读书，高兴都来不及呢，你去找你七爷教你，比你自个琢磨的好。”王氏热心道。
好在这个时候苏杨把协议写好了，把协议递到他的面前，苏白终于松了一口气。
似乎还怕他看不懂，苏杨还念了一遍给他听。
苏杨自己在上头签了他的名字，从怀里掏出一个印，在上面盖了一个印，又把笔交给苏白，“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在上面画个押，盖个印。”
“好的好的，没问题。”苏白发现自己完全看得懂这上面写的字，这个时代的字跟繁体字有点像，大多他都能看得懂。为了坐实自己草包的人设，他接过笔就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圈，盖了一个指印。
协议一式两份，一人一份。
在签了协议之后，准备离去的时候，苏杨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发现这个茶水这么好喝，“不知这个茶叶是？”
“哦，是我自个上山去摘的茶叶、炒的茶，不过家里不多，二哥你喜欢的话，我去给你装一点。”一看苏二哥的这个神色，苏白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了。
只不过家里的茶叶实在是不多，他也舍不得卖，最多就是送一点给别人喝了。
“不用不用，你留着自个喝就成了，我们家里有茶有茶。”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苏杨还是没忍住，多喝了几杯茶才走。
王氏今日是帮着儿子来当搭客的，见儿子的事情谈好了，脸上的笑容深了两分。见事情都已经谈完了，虽然别人家的茶水好茶，他们也不好继续留下来喝茶。
“我们这没别的事，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去给你们装点茶叶。”
“不用不用，我那儿真的不缺茶叶……”
“……”
苏白想进去屋里给客人装点茶叶带走，就见两位客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就跟他在后面追似的，他只好跟着送了人出到门口。等看到人走远了，他才想起自己刚才说送点肉脯零食让苏杨拿回去给村长，刚才一拉扯就给忘记了。
不过想到苏杨从他这里拿到了方子，等回去按照方子上的办法做，应该也行。
……
一直到近中午，孙贵才带着采茶的人背着茶叶回到他家，把采回来的茶叶放在他家院子里，后面就是苏白负责炒茶的工作了。
“你们先回去吧，等明早再过来。”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会炒茶，送太多的茶叶他也炒不完，因此苏白就让孙贵带着采茶的人先回去，等明日再过来。
“好好，我们明日再来。”知道刘掌柜那边已经跟苏白说好了，一天只要让人上山采一趟的茶，孙贵自己也背了一篓的茶叶下来，就是想着多送一点过来，苏白就要多给他们炒多一点茶，所以他们背下来的每个背篓里装的茶叶都是满满的。
苏白还能不了解孙贵的这点心思了？一看就是刘掌柜教的，看来刘掌柜为了从他手中要到多一点茶叶，还真的是费尽心思啊。
还好多出这么筐半篓的，都是差不多的工，不过这么多茶叶一锅炒不了，要分成好几锅炒，一锅少点茶叶比较好炒，炒出来的茶叶也会比较漂亮。不然一锅下去，炒出来的茶叶应该也不大好，应该说他自己炒茶的技术还没有利害到那种地步。
在把茶叶送到之后，孙贵就带着采茶的人离去了。
后面的每天，孙贵都是一早就带着采茶的人往苏白这边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像第一天那样还要去找苏白，而是直接上山去采了茶，送到苏白那边去。
一筐筐新鲜的茶叶被人从山上运送下来，送到他家的小院子里，苏白就负责后期的炒茶工作。采回来的茶叶经过反复的翻炒揉捏，叶子表面的水分被蒸干，茶叶一点一点的蜷缩成型，最后出锅摊凉，成了炒好的茶叶。
中间刘掌柜来过他家几趟，每次来把他炒好的茶叶拿走，顺便把茶叶的钱结给他。
如此忙活了半个月，一直到过了谷雨之后，采回来的茶叶已经没有前面的叶子那么鲜嫩，炒出来的茶叶也没前面的好了，苏白就不打算继续再干这个活了，对一直跟前跟后的孙贵说道：“阿贵你回去跟刘掌柜说一声，我这边明日起就不再继续炒茶了。”
“啊？怎么就不炒了啊？”孙贵有点不解的问道。
“叶子已经老了，采回来的茶叶炒出的茶已经没那么好了。这个事我跟刘掌柜提过的，你回去告诉他我这里不炒茶就行了。”苏白给他解释了几句，说道：“要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再继续炒茶了。”
他自己这边也不打算炒茶了，想让自己歇歇。炒茶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整日都离不开灶前，两只手要在锅里不断的翻炒茶叶，苏白再怀疑他再继续干上半个月，两只手都能练成铁砂掌了。
要不是看在刘掌柜给的茶钱足够让他心动的份上，他早就不想干这个活了。
“哦哦，好。”听到苏白的话，孙贵只能接受了。
“还有你们几个，这阵子辛苦你们了，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工钱，你们拿着吧，明日就不用再来了。”苏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钱给领头的那个老汉，说道。
被找了采茶的几个汉子，听到不用他们再来采茶了，心里是不由的失落，这份活又轻松，他们干半日的活拿一日的钱。这活一没了，他们就没了这份收入，不过原先找他们来干活的人就告诉过他们这个活只干半个月就行了，因此他们也是早有心理准备。
“这……”老汉不好意思拿，下意识的看向孙管事。
“苏小公子，这个钱不用你给，刘掌柜已经吩咐我给过了。”孙贵忙的说道。
“没事，你们给的是你们给的，我这给的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拿着便是了。”苏白还是坚持把钱塞给那位老汉，他自己这边赚了这么多钱，他自己吃肉，总不好连点口汤都不分别人喝的，这种事他还真的做不出来。
老汉看了孙管事一眼，见孙管事点头了，他才伸手接过，几人向苏白道了一声谢。
“小公子，孙管事，你们以后若是需要人干活，尽管来找我们。”领头的老汉听到小公子说明年还炒茶，临走之前加了一句。
“好的，好的，辛苦你们了。”后面苏白还要炒茶，跟孙贵交代清楚之后，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忙了一个下午，他才把最后的几筐茶叶炒出来。
连续炒了半个月的茶，每天都没有停下来过，苏白只觉得两只手累得都快要抬不起来了。由于每天太忙了，他也没有心思去折腾什么吃食，家里每天吃的都是最简单的吃食，吃得段玉衡和小火儿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好了。
“……”
这一天在饭桌上，对上对面一大一小两个看来的目光，苏白只好承诺道：“明天我给你们做烤鸭吃。”
烤鸭？段玉衡勉强的点点头，收回了看向苏白的目光。
“啊啊？”烤鸭是什么？没吃过烤鸭的小火儿挪到苏白的膝盖上做着，一脸好奇。
“就是烤鸭啊，跟咱们之前吃的烤鸡差不多。”苏白把小火儿揽到怀里抱住，用脸蹭了蹭小家伙的毛耳朵，他都忘记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像现在这样与小家伙亲近过了。
家里每天都有人来来往往，可怜的是小家伙经常要躲起来。
而且他这边的活儿太多了，也没什么时间管这个小家伙，就导致了他整天都是跟着段玉衡。
但是段玉衡每天很长时间都是在屋子里面练功打坐，小火儿只能安静的在一旁玩他自己的，还没有人陪他玩，最多就是有一只小胖鸟在旁边跳。
还好他之前给小火儿做过一些小玩具，他们每回到镇上去，他也会给小家伙买一些玩具回来，家里的玩具并不少。
“啊啊？”烤鸡？火儿明白了！现在吃？
“现在不行，时间来不及了，咱们明天再弄。”家里养的鸡鸭还没到吃的时候，苏白记得村子里有人养了鸭子，他可以到村子里去找人买几只鸭子。
不知道经过上次流言的事，村子里的人还怕不怕他了？会不会把鸭子卖给他了。
不过他给钱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卖鸭子给他吧？
“你们在家里等一会，我到村子里去问人买两只鸭子回来，咱们明日做烤鸭吃。”想到许久没吃过的烤鸭，苏白还真的有点想吃了，让段玉衡和小火儿在家里，他就往村子里过去。
不过进了村子，苏白并没有直接的去找不相熟的人买鸭子，而是去了周二家，给了钱拜托周婶子去帮他买几只鸭子回来，“如果有鸭蛋的话，顺便帮我买几十个鸭蛋吧。”
鸭蛋买回去可以做成咸鸭蛋，咸鸭蛋比较耐放，可以吃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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