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无是萌点
“你还是现在早恋吧,我不告诉老师。”
“呵。”沈顾北伸长胳膊,揉揉他头发,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放心吧,我可以自首。”
“……”听他的意思,基本没有高中时期早恋的可能性。
郑安南一脸苦大仇深,仿佛未来变得一片黯淡。
总不能让他考入清北吧?
七百分呢,那是努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吗?
会死人的!
“我说…”你能把随处散发的爱意收敛一下吗?
“什么啊?”郑安南拖长尾调,语气带着浓浓的怨念。
“没什么,你明天五点二十起床,我去找你。”
“五点二十?那么早!”郑懒懒皱着脸抗议,“要做什么啊?”
“做一些…不太好描述的事。”沈顾北朝他眨眨眼睛,语气高深莫测。
勾得小废物神魂颠倒,晕晕乎乎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南南十分羞涩,并拒绝出演小剧场。
贝贝:……换个地方学习而已,你至于吗?
第14章
凌晨四点五十分,郑安南睁开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耳边反复回荡着沈顾北那句‘不太好描述的事’,让他瞬间睡意全消,掀开薄棉被骨碌碌爬起来。
——准确来说,郑安南昨晚几乎没睡。每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与‘不可描述’有关的画面。
沈顾北后来透露,说今天要搭乘庆黎镇的早班车进城。
庆黎镇外面世界那么大,灯红酒绿惹人遐想。
可是,郑安南同学今年还没有满18岁,沈顾北还比他小两个月呢。
怎么办怎么办?
郑安南对镜刷牙,跟镜子里头发凌乱、目光涣散的少年对视,感受到他皮囊下翻涌的血性。
呵呵,管他怎么办呢!
沈顾北要带自己私奔,那必须去呀!
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的郑安南梳洗完毕,特意更换新衣服,把家里所有现金和便宜爹给的存折,全部揣进口袋里,像一只转移阵地的仓鼠。
“呼——”他鼓起勇气,推开家门,背影竟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
五点刚过十分钟,外面天空还没有亮,天地间灰蒙蒙的。
昨天分别时,沈顾北说五点二十过来叫他。
郑安南揣着手手,绕着路口来回徘徊,胸腔内心跳鼓噪。
由于身世原因,郑安南从小被放养长大,身边没有寄托思念的家人。
但他生来心软,对庆黎这片土地心存热爱,梦想成为庆黎镇扛把子。
若非沈顾北怂恿,郑安南绝对做不出背井离乡的事。
那么问题来了,沈顾北家里还有妈妈,他怎么敢?
难道要带着妈妈一起走吗?
郑安南脑子里胡思乱想,直到熟悉的清润嗓音大声呼唤他名字,终于打断小傻比歪到银河系的思绪。
“郑安南同学。”沈顾北气喘吁吁跑过来,身边还有个高大的身影。
“你…他是谁!”郑安南注意到他旁边的人,瞬间傻眼。
——说好的私奔呢?
谁私奔还带两个对象啊!
渣男!
“他是一班的袁海,你应该认识吧。”沈顾北为他介绍。
袁海笑容爽朗,体贴地解释,“我跟北子今天要去城里听竞赛课,他说要叫上你一起。”
“竞赛课?”郑安南明显没考虑过千里迢迢跑去上课的可能性,两只眼睛失去焦距,目光已死。
沈顾北伸手,凑到他眼前晃晃,企图拉回郑安南注意力,“就是竞赛课。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出去就不回来了?”
“……我才没有!”郑安南大声反驳。
他语气太急促,声音中心虚又非常明显。
沈顾北笑意更深,肆意取笑纯情的十七岁少年,“清醒点,我们现在没有资金,也没有落脚的地方,离开庆黎能去哪?”
郑安南沉默几秒,用蚊子嗡嗡的音量小声说,“可是我有啊。”
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沈顾北假装没听到,转过身拍拍袁海,跟他一起返回接魏沁。
怎么还有魏沁?好气啊,碍事的人越来越多!
郑安南磨磨蹭蹭跟着他们跑,心里怨气攀升到极点。
跑着跑着,前面沈顾北速度渐渐慢下来。
郑安南知道他体能弱,以为沈顾北又跑不动,快几步过去扶他。
刚弯下腰,听到少年轻声耳语。
“小傻子,我又没说以后不可以。”
“嗯?”郑安南反应比较迟钝,迷茫的看着他。
沈顾北又说,“你努努力,高考后我们一起离开庆黎。”
郑安南并不清楚他话中的含义,望着沈顾北漂亮的两眼,鬼迷心窍般点点头,就像当初把自己卖掉那样。
真傻,也真好哄。
沈顾北揉揉他头发,“别闹脾气,走吧。”
“我没有闹脾气呀,”郑安南护住脑袋,“说过多少次,你不要揉我头发!”
“行吧。”沈顾北索然无味的答应下来,心里一丝丝遗憾。郑安南发质好,揉起来手感特别棒。
“……你要真的想摸,只能揉后面,不要揉前面。”听出他语气中的失望,郑安南心软,轻易妥协了一大步。
结果话音刚落,沈顾北手立刻伸过来,用抚摸猫咪的方式抚摸他头发,搞得郑安南非常后悔。
旁边袁海默默围观,隐隐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景里。
天刚蒙蒙亮,三个男生路过魏家外面,身穿红色格子裙的魏沁已经背好书包,安安静静站在路边等。
她今天没有扎辫子,披散的黑发柔软垂顺,比平常还要漂亮,惹得袁海多看好几眼。
另外两位少年,对漂亮女同学表现得无动于衷,沉浸于彼此的互动中。
魏沁悠悠叹息。
即使早就清楚沈顾北对自己没有想法,每每看到这种情景,美女自尊心依旧大受挫折。
庆黎镇外面的路没有修,坑洼崎岖非常难走,下雨天到处积水。因此鲜少有车辆经过,村里人想去外面,大多选择每天三趟的客运车。
客运车费用涨过好几次,目前定格为两块钱一个人。袁海率先上车,递给乘务员两块钱。
大巴车底盘高,台阶也高。魏沁穿裙子不太方便,尴尬地试图拢起裙摆。
沈顾北脱掉外套,裹住她小腿位置,严严实实挡了一圈。魏沁这才匆匆忙忙跳上车,从小钱包里拿出四块钱,伸手指指沈顾北,意思跟他一起买。
沈顾北立刻拒绝,“不用,我带着钱。”
魏沁:“出门时,我爸给了你那份车费。”
“不用。”沈顾北再次拒绝。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特别唬人,魏沁只好收回多给的车费。
郑安南去呼呼从后面绕过来,也假装上不去台阶的样子,等着‘好心人’帮忙。
沈顾北用力揉揉他头发,“快点,你想让我抱你上去吗?”
“你愿意抱?”郑安南眼睛立刻亮起来。
“当然,”沈顾北冷笑,“关爱残障儿童,人人有责。”
‘残障儿童’终于意识到,自己斤斤计较的样子非常幼稚,连忙迈开长腿跨上车。
他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塞到售票员手里,然后又飞快撕下两张车票。
“找你六块。”售票员见惯大风大浪,镇定地把找零塞给他。
沈顾北接过票,没有说什么,跟郑安南坐到后面那排。
魏沁注意到,忍不住回头问,“他给你买票你就要,因为他比较有钱吗?”
沈顾北:“不,我没有劫富济贫的习惯。”
“那为什么?”
沈顾北身体后靠,闭着眼睛回答,“他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沈顾北没有明说。
魏沁依旧充满疑惑,郑安南倒像得到奖励的狗狗,围着沈顾北摇尾巴,追问到底哪里不一样。
沈顾北懒得搭理他,闭眼感觉到车子启动,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年少时,每次坐进城的大巴,沈顾北必定会晕车。轻则头昏脑涨,重则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