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无是萌点
“……”郑安南原本的多愁善感瞬间消散,双眼紧紧盯着沈顾北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他好坏’反复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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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少年身体素质比牛更强壮,郑安南药还没吃完,感冒已经彻底痊愈,又开始日天日地满世界撒欢。
沈顾北只能由着他去,暂时没时间管。
算算时间,这是他回到庆黎的第三周,九月份即将结束。
按照庆黎中学课程安排,月底开始放国庆假期。等到收假以后没两天,便要迎来重生后第一次月考。
之前,他跟年级组长保证,冬季竞赛开始前,平时考试成绩要超过孟佳佳。从此刻开始计算,留给沈顾北的时间只有两个月。
那天离开办公室,他跟魏沁打听过,满分750的试题孟佳佳能考到600分左右,最好成绩堪堪只有620,比沈顾北想象中要低一些。
即便如此,想短期内超越,也并非什么容易的事,必须付出足够努力。
除此之外,近来还有一件事情。
上周末,沈顾北到扶溪市参加竞赛课,意外遇到东流村叱咤风云的‘扛把子’疤哥。并且撞到他给别人当打手,被打得头破血流,还被金主朝脸上吐口水的情景。
疤哥认出他,非要过来借个火。
结果火没借到,话却说出不少。
由于他工作性质特殊,每次受伤连医院都不敢去,天天提心吊胆害怕进局子。
疤哥彭野想要转型,但没有学历和技术特长,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刀疤,正规企业哪敢雇佣他?
沈顾北听完对方的烦恼,默默吐槽‘这算什么大事’,随便给他指了两条明路,向国内最大的安保公司还有国内最强的拳击队分别递交简历。
疤哥身手确实能打,两边都非常满意。最终彭野选择加入拳击队,既能发挥身体优势,又不需要担心打伤人进局子,同时还可以拿到高额薪酬。
拳击跟平常打架不同,要遵守比赛规则,还必须经过专业训练。跟其他职业选手相比,彭野起步比较晚,必须抓紧时间培训。
前两天,他训练空隙给沈顾北发消息,问他有什么愿望。
沈顾北回复:我没有什么愿望。
彭野:你改变了我的人生,我要报答你,我不喜欢欠别人恩情。
沈顾北:你意外的是个好人。
彭野:好人?你嘲讽我。
沈顾北转移话题:既然如此,你帮我去洛陵找个人吧。
彭野:找谁?
沈顾北:江语夏,人群中最漂亮那位。
沈顾北创业初期,遇到一位操盘特别神的金融界奇才,屡次实现惊天大逆转。
许多公司向那位天才抛出橄榄枝,对方几经考虑,却选择跟随一穷二白的沈顾北,陪他一起白手起家。
后来,沈顾北创业那么顺利。除了他本身的眼界和谋略以外,还跟江语夏先生有必然联系。
时至今日,他也没想明白,那么多大公司开出天价,江语夏为何偏偏选择自己?
“江语夏?谁啊。”郑安南迷迷糊糊睡醒,毫无征兆的拱过来。把脑袋搭在同桌胳膊上,瞧见草稿本上陌生的名字,皱起眉头质问。
“人。”沈顾北用力推开南南猪,抽出被他压住的草稿本。
郑安南打破砂锅非要问到底,“什么人?你的马子还是妹妹?”
“别瞎猜。”沈顾北随口解释,“他生理性别为男。”
男的?郑安南完全不能安心,脑袋里无形的警报器疯狂打鸣。
谁说男的就不喜欢沈顾北?
那我算什么!
“那个,沈顾北。”课桌旁边出现一双纤细的腿,短头发女生轻轻叫沈顾北名字,白净的脸微微泛红。
沈顾北疑惑,“你是……?”
郑安南愤愤咬紧后槽牙,体会到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自闭.jpg]
北北:你到底生什么气?
第20章
“你是……?”沈顾北抬起头,脸上写满迷茫。
由于整日沉迷学习,他跟其他同学交流特别少,根本没记住他们的名字,连班里具体有多少位同学都不太清楚。
听他这么问,女生表情颇受打击,指指前面空座位,尴尬地解释,“我叫赵盈,就坐在你前排的前排。”
“哦,抱歉。”沈顾北问,“找我有事吗?”
“算是,有吧。”赵盈捏捏衣角,又揉揉头发,才鼓起勇气开口,“你今天放学后有空吗?”
“他没空。”郑安南板起脸,冷声回答,“我生病了,他要照顾我!”
身为庆黎中学扛把子,郑安南发脾气自带威慑力,唬得赵盈不敢继续说话。
“脑子有病不需要照顾,你安静点。”沈顾北先用轻声耳语稳住旁边小傻比,再转过头问赵盈有什么事。
赵盈鼓起勇气开口,“那个,我想去你家里,可以吗?”
“不…”郑安南想要代为拒绝,被同桌瞪了一眼,不情不愿的闭起嘴巴。
生气气,南南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顾北:“先说说理由。”
“是这样的,”赵盈撩起鬓角碎发,脸红红解释,“我妈妈快过生日了,我想送她一件新衣服,但是手里钱不太够。所以我想自己扯块布,让方阿姨帮我裁一件新衣服。”
“这样。”沈顾北听完她的请求,若有所思。
方婉嫁入沈家以前,是远近闻名的绣娘。她的裁缝摊生意火爆,手艺人人称赞。
奈何丈夫意外遇难,方婉必须挑起家中大梁。每天喂牲口种庄稼,做许多粗活,双手早不如以往灵巧。
久而久之,连沈顾北都差点忘了,亲妈还有深藏的手艺。
“裁衣服的事情,我要回家跟妈妈商量,今天不能答复你。”沈顾北心里有了主意,让赵盈等消息。
“好,谢谢你!”赵盈连声道谢,开开心心离去。
沈顾北转过头,就对上同桌含嗔带怨可怜巴巴,又不敢随便发脾气的小眼神。
“你生什么气?”沈顾北皱眉。
“我没有生气啊!”把‘我很生气’写在脸上的某人,嘴硬的反驳。
“乖,别闹。”沈顾北揉揉南南头发,没什么诚意的哄,“我还是爱你的。”
沈顾北说话时没太考虑,基本算半开玩笑的安抚。
然而,纯情少年郑安南17年人生中,没有听过如此‘过火’的玩笑话。脑袋里炸开绚烂的烟花,思维突然变得空白,只剩下少年的话反反复复重播。
——我还是爱你的。
沈顾北亲口说了爱,他什么意思啊?
要跟我处对象吗?
高中还没毕业呢,现在处对象算早恋吧?
管他呢!
郑安南美滋滋的想,违反校规的事情,自己做过许多,不差一个早恋。
“我、我也…”郑安南同学磨磨蹭蹭,捧着胸口蹦蹦跳跳的小鹿,鼓起勇气要给同桌回应。
“你怎么?”沈顾北已经收拾好书包,莫名其妙瞥了眼小傻比,“结结巴巴的,感冒后遗症?”
“没有!”
“哦,那走吧。”沈顾北吩咐,“等会儿去粮店买米,你吃的太多了。”
“哪有?我以后少吃点嘛。”
“大可不必,发育期节食有害健康。”
“那你要我怎样?”
“多买点米。”
“好哦~”
蹭饭的小废物去粮店买米,沈顾北先回到家,从瓮里舀出半盆水,拿出晚饭要用到的蔬菜和鸡蛋。
淘洗干净翠绿的青菜,沈顾北拿出空碗准备打鸡蛋时,听到破木门吱吱呀呀哀鸣。
他以为郑安南买米回来,便继续留在厨房耐心等待。
结果,没等到同桌送米进来,却听见粗哑的公鸭嗓嘎嘎嘎抱怨,“妈,他家房子好潮,阴森森的。”
——谁?
沈顾北少年时,依稀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早已被他遗忘于岁月中。
“对啊,我都说让你别跟过来。”婶婶刻薄的声音响起,字字尖酸,“晦气。”
沈顾北终于记起,刚才说话的公鸭嗓,原来是婶婶的儿子,自己的堂弟沈朋。
伯伯和婶婶结婚多年,只生下一个宝贝儿子,对他非常溺爱。只要沈朋开口,哪怕要摘星星捞月亮,两口子也会想办法满足。
论年龄,沈朋只比沈顾北小三个月,上学却晚了整整一年。
于是,婶婶经常用沈朋的成绩,跨学年拉踩沈顾北。
刚读小学时,沈顾北语文考了九十分。婶婶拿出沈朋学前班考的95分,阴阳怪气嘲讽沈顾北脑子笨。气得沈顾北发奋读书,后来每次考试都争取拿满分。
升入高中以后,沈顾北成绩明显滑落。婶婶更加洋洋得意,逮住机会就炫耀儿子成绩多么优秀,讽刺沈顾北以后只配给自家儿子打工。
换做以前,沈顾北肯定会生好久闷气,甚至躲进房间偷偷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