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无是萌点
现如今——
“好吵。”沈顾北用手指掏掏耳朵,把他们娘俩的声音当成苍蝇嗡嗡。
沈朋擅自闯入卧室检查两圈,出来汇报,“妈,他们家里没人。”
“大门开着,咋可能没人?”婶婶立刻猜出厨房有人,双手环抱走向那边,言行举止充斥着莫名的优越感,“出来吧,你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躲什么?”沈顾北撩起厨房的帘子,面无表情走出来,跟他们母子对峙。
婶婶看见是他,表情凝固几秒,探头朝厨房瞧瞧,确定里面没有第二个人。
“你妈呢?”婶婶问。
“有事情跟我说。”
“跟你说啥?你一个小孩家家,能做主吗?”
沈顾北心情气和怼过去,“按照你的观念,我妈是个女人,也做不了主。”
“啧,瞧把你们娘俩能的。”婶婶翻个大白眼,道明来因,“等你妈回来,你告诉她,我要把这间房子收回去。我家朋朋到年纪了,我托人给他说个亲,打算把旧屋子翻新给他娶媳妇。”
沈朋憨笑两声,活像个傻子。
说亲?
娶媳妇?
沈顾北瞥了眼肥肥胖胖,德智体美劳各方面未开化的沈朋,略表一丝丝同情。
婶婶注意到沈顾北的眼神,以为他羡慕自家儿子,十分得意,“我知道,你羡慕朋朋比你娶媳妇早。但是你家没有婚房,姑娘不愿意跟你,有啥办法?”
“哦,其它先不提,房子是有的。”沈顾北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提醒,“婶婶,你家盖房子那片地,是我父亲的。”
婶婶立刻变了脸色,“乱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户口本上有地址,村里也有备案。”
“那又能怎么样?”婶婶嘴硬狡辩,“那是沈家的地!我二弟已经死了,你们娘俩跟沈家没关系!”
“这么说,你本人也不姓沈。”沈顾北对她的法盲程度表示怜悯,有理有据科普,“按照遗产分配规定,我跟母亲才是第一继承人。你们侵占我父亲的赔偿款,擅自动迁我父亲的田地,已经构成犯罪行为。我建议你们家早点找律师,或许能免于牢狱之灾。”
婶婶涨红了脸,目眦欲裂,“你说的什么疯话?你还想告我不成?”
“瘪犊子,不准你欺负我妈!”沈朋其实没怎么听懂堂哥的话,见妈妈突然生气,立刻拖着肥胖的身躯朝沈顾北砸过去。
父亲过世以前,沈顾北经常跟堂弟一起玩。
母亲性子温和,告诉他要让着弟弟,导致沈顾北没少被欺负。
久而久之,沈朋潜意识认为沈顾北好拿捏,任打任骂,轮圆拳头朝他砸过去。
沈顾北灵巧的躲过去,侧身让到一边。沈朋身体由于惯性原因,倒向后面厨房,胳膊重重磕在灶台上。疼得他气急败坏,爬起来冲向沈顾北。
婶婶见两兄弟打起来,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还边跳脚边骂沈顾北不识好歹,让自己宝贝儿子受疼。
追逐过程中,沈顾北每天长跑的效果显著,搞得沈朋只能气喘吁吁无能狂怒。
他见堂哥跑向门口,迈开粗壮的腿追过去。结果沈顾北灵巧的闪躲过去,露出背后突然出现的高挑少年。
“我艹!”郑安南扛着米,刚垮过门槛,迎面撞过来一坨扎实的肥肉。
他脑子没反应过来,但身体早已形成条件反射。那瞬间,吃货本能让他下意识护住米袋,抬腿用力踢过去,一脚踹到沈朋的肚子上。
“啊!”沈朋痛苦地哀嚎一声,重心向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捂住肚子满地打滚。
“朋朋,你没事吧?”婶婶跑到沈朋身边,心疼地斥责另外两个人,“你俩合起伙欺负我儿子,要不要脸?!”
“哈?”郑安南拧起英俊的眉,厌腻地瞥了眼沈朋,“你高几?”
沈顾北代为回答,“高二。”
“行,我明天让高二那帮小弟见你一次打一次。”郑安南挑眉,傲慢地俯视婶婶,“大妈,学着点,这才叫合伙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我今天真帅!北北肯定更爱我了!
北北:好中二…
感谢嫨君兮、葱姜蒜给的霸王票!感谢大家给的营养液!
第21章
婶婶越听越来气,怒声质问他有什么资格打自家宝贝儿子,并放话威胁郑安南,“你要是敢碰我家朋朋半根手指头,我就去学校闹,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去啊。”郑安南压根没在怕的。
婶婶继续放狠话,“到时候让你家长收拾你!”
“行,我给你地址,你去找我家长吧。”郑安南表现出无法无天的架势,惹得婶婶每句狠话,都如同打到棉花,毫无效果。
沈朋身为庆黎中学的学生,多少听过郑安南的传奇,知道他狠起来特别可怕。
高二年级有好几个追随他的小弟,且自己班里打架厉害的同学,全部听‘南哥’差遣。所以他说见一次打一次,估计是认真的。
沈朋长得肥头大耳,其实胆子挺小,压根不敢跟南哥的小弟正面刚。更害怕郑安南叫人揍他,沈朋慌忙爬起来,拉起母亲落荒而逃。
郑安南:“喂,刚才那个胖子是谁呀?”
“无关人士,不值得占用你寥寥无几的脑容量。”
郑安南疑惑地皱眉,“无关人士为什么能随便来你家?”
“因为,他跟我存在某种亲缘关系。”
亲缘关系?
郑安南张开嘴巴,发出无意义的‘啊’,模样傻乎乎的。
沈顾北斜眼看他,“想说什么?”
“可是你们一点都不像哇。”郑安南轻声嘀咕,后知后觉萌生一丝丝懊恼。
所以自己刚才揍了沈顾北的哥哥?弟弟?
完蛋,他家人会因此对自己印象变差,阻止他跟沈顾北早恋吗?
“亲兄弟的长相尚且有区别,更何况堂兄弟?”沈顾北不懂他的脑回去,挽起袖子重新进入厨房打鸡蛋。
“所以你跟他区别很大吗?”南南自觉跟进厨房,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要乖乖守在旁边看。
“你觉得呢?”沈顾北把问题抛回去。
“大!非常大!”郑安南斩钉截铁回答,“有地球那么大。”
沈顾北被他的说法逗乐了,笑眼弯弯让郑安南安静点。
小废物识相的闭起嘴巴,围着沈顾北转来转去。
锅里米饭刚蒸好,晚归的方婉适时推开家门。
见到郑安南来家里吃饭,已经能习以为常面对。
倒是郑安南沉浸于‘见家长’的羞涩中,语气和表情都带着些许扭捏,仿佛刚过门的小媳妇。
吃完饭,沈顾北打发小废物去洗碗,把方婉拉回房间说了裁衣服的事。
“好,你同学的忙当然要帮。”方婉满口答应下来,甚至表示可以免费制作。
“工钱必须要拿。我的想法是,既然妈有这方面的技术,我们干脆把庄稼租给别人种,你到镇上开个裁缝铺子,工作轻松点。”沈顾北原本计划,直接给妈妈创造服装品牌,让她当品牌主理。害怕饼画的太大,吓到亲妈,才退而求其次,决定先开个裁缝铺。
饶是如此,方婉依旧被吓到,摆摆手表示开店需要钱,自己安安分分种地就挺好。
“你别忙着拒绝,先把我同学要的衣服做出来。”沈顾北轻声软语跟她分析,“妈,你的手艺好,做工质量也好。我学校的同学帮你宣传一圈,肯定有好多人找你做衣服。到时你接几个大单,开店的钱就攒出来了。”
“你说得轻巧,世上的事哪有那么顺利?”
“相信我,会的。”
他说得诚恳,让方婉有些心动,当真开始考虑裁缝铺的事。
她身子骨羸弱,种庄稼的收益,顶多满足孤儿寡母平日里温饱。眼瞅沈顾北一天天长大,方婉每天做梦都在想,从哪里凑北北上大学和结婚的钱。
“北北,让我再想想吧。”方婉握住儿子的手,温柔叮嘱,“你别为我瞎操心,好好上学,照顾好自己。”
“嗯。”沈顾北垂眸,望着她粗糙的手,眼底几分酸涩。
相同的话他曾经听过无数遍,却没有放在心上,嫌弃母亲太唠叨。
直到她的声音永远消失,沈顾北才惊觉,自己错过多少沉甸甸的爱意。
方婉;“瞧我,每天翻来覆去这么说,你肯定觉得我烦。”
“没有。”沈顾北摇摇头,“你多说说,我喜欢听。”
“说谎,哪有人喜欢唠叨?”方婉慈蔼的看着儿子,轻声感慨,“你最近好像突然间长大了,真好,以后妈妈也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沈顾北听出她话外之意,连忙警告说,“我还未成年,你可不能丢下我。”
“说哪的话?当妈的怎么可能丢下孩子?”方婉怕他误会,情绪有些激动,说着又咳嗽两声。
她自己没当回事,嘀咕说感冒又严重了。
沈顾北却听得心惊,数着日子算离国庆还有几天。
国庆长假前两天,庆黎中学已经充斥着即将放假的喜悦。
每个人心思早就飘远,见面必定要互相交流长假安排。学校知道他们无心学习,干脆利用长假前一天时间,举办秋季小型运动会。
按照往年惯例,庆黎中学每年开春举办一次运动会,主要比田径常规项目。而秋季运动会则排除田径项目,以团体赛为主,包括篮球、足球、拔河、跳大绳等等。
高三五班虽然全员学渣,论考试他们次次垫底。但提起运动会,必然是他们主场。
班里学生对运动会特别热情,报名表刚发下来,就填得满满当当。班里男生甚至凑齐足球队,口号喊着要‘冲出亚洲、称霸世界’。
——假如国足有他们的魄力,世界杯也不至于连出线都困难。
“你们慢慢玩,我回教室看书。”沈顾北默默往后退,企图远离战斗区域。
“北子,你去哪啊?”体育委员魏则灵叫住他,提高声调喊,“今天下午要比赛,早上的活动课和大课间都改成体育了。老吴让咱们好好练习,争取佳绩。”
“你们加油。”沈顾北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连加油都非常敷衍。
魏则灵提醒,“别光加油,你也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