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云暗雪
作为一个从未修习武道的普通人,即便在继承人里排名第二,但是从来没有人能想到过会是这位成为最后的赢家。
可偏偏他成为了赢家,被众人看好的几位最有资格的继承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下,可见此人之恐怖。
而现在,这样一个城府手段样样不缺的人,竟然会说他想要追随一个人。
“何必露出这副表情。”青年碧蓝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温柔笑意,“若不是为了拥有效忠的诚意,区区落日城,还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替我准备一张拜访帖。”
拉斐尔宣告于神明之前的誓言,会用尽所有不计任何代价去实现。
如天空一样碧蓝的眼眸里隐约可见一丝暗藏的偏执。
辰时三刻,谢珣乘坐的马车停在城主府门口。
管家福伯早已领着城主府上下站在门口等候,一见马车过来,立即跪下了。
“恭迎主人归来。”
谢珣步下马车,一边取下身上的披风,福伯连忙上前伸出手接过披风。
“主人之前走的匆忙,妖兽突然攻城一事已经查的水落石出了。”
谢珣踏入城主府大厅,亲兵统领早就在大厅内等候,见他过来连忙行礼。
“见过城主。”
谢珣抬了下手,制止他行礼的动作,径直走到上方的主位坐下。
亲兵统领取出一个暗红的精致盒子,“这是属下在那位杨柳姑娘居住的房间搜出来,都是她与宁州城城主府来往的信件。”
说来他们谁也没想到,一个孤女竟然会是宁州城主府的千金,宁城主也真是舍得下血本,不惜让自己的女儿假扮孤女潜入平阳城。
“拿过来。”谢珣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那侍女屈了屈身,走到统领面前接过盒子呈到谢珣手中。
谢珣打开盒子,拿出信件翻了翻,大多数是关于平阳城的设防情报,最底下几封是商议想办法让妖兽进攻平阳城,先消耗平阳城防守军队的力量,等到平阳城元气大伤之时,宁州城再派出军队趁势侵入。
娟秀的字体透露出笔迹主人的满满恶意,不可否认那位宁州城的城主府千金心性够毒辣,每一条计谋都足以坑害平阳城数万百姓的生命。
谢珣平静地将信放回盒子里,他并不意外,毕竟那位宁州城主跪在他脚下求饶之时,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吐露了出来。
“她人呢?”谢珣侧目看向亲兵统领。
亲兵统领怔了一下,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家城主没有震怒,而后道:“那位杨柳姑娘,在您前去宁州城那晚就被秦家主一剑杀死了。”
“……哦?”谢珣这下是真有些诧异,毕竟原剧情里,秦思远对于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容忍度极高,即便她对秦思远的爱慕者们出手几次,秦思远即便知道了她的本性,但最后在她的悔过声中还是因着这一份恩情原谅了她。
不过,原剧情里,这位城主府千金从未透露过所谓救命之恩是早就设计好的,妖兽狂化之事也没有被发现出自她手,就连回归宁州城也是以失落在外的二小姐身份回去的。
一切隐瞒的极好,最后一场看似门当户对的姻缘将平阳城与宁州城的主权融到了一起。
正想着,福伯又走了进来,他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就走进了大厅中。
“主人,秦家主他……他背着荆条跪在门口,已经有许多百姓在门外围着了。”
谢珣皱眉,“怎么回事?”
“本来,思远少爷归来继承秦家家主之位后,按理是要来城主府宣誓效忠的,但是主人当时不在平阳城,便将这件事按下不表了,后来城主归来,又是接二连三的事……”管家福伯叹了一口气,“他带回来的女子竟然是敌人之女,还差点让她害了平阳城,秦家主知道了真相,恐怕心里极为自责。”
谢珣松开眉头,冷声道:“让他进来。”
“是。”管家应声,又极快地退了出去,约莫几息之间,背着荆条的秦思远走了进来。
他踏入大厅之中,看也不看一旁的亲兵统领,直接对着谢珣的面,跪在了地上,声音铿锵有力道:“秦思远前来向城主请罪。”
“虽然引狼入室是你之过,但你也是无心之失,早在当日本城主就说过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谢珣淡淡开口,“你秦家抵御妖兽有功,可以抹除此次过错,只是罪行可免,该罚却还是要罚的。接下来三年,秦家赋税提升两成,用以弥补密白山一带的百姓在此次妖兽中受到的损失,以及补贴阵亡士兵的家属。”
谢珣说完,又看向秦思远,“你可有异议?”
秦思远恭敬地伏下身,“无异议。”
谢珣颔首,“既然如此,把你身上的荆条去了,三日后本城主将举办一场庆典,届时你秦家宣誓一事也一并进行。”
“是。”秦思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本以为秦家会因为这件事无法获得宣誓资格。
各大主城中都是这样的惯例,更换家主的世家,其家主若是没有宣誓得到城主府承认,便会被主流世家排挤,而后沦为次等世家甚至于渐渐没落。
秦思远离开以后,谢珣便下令让城主府上下准备庆典一事。
无论是他晋级一事还是吞并宁州城一事,对于平阳城都是意义极为重大的。
而他也需要利用这一场庆典,震慑其余三座主城——敢于对平阳城出手,就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住来自圣阶尊者的怒火。
秦思远背着荆条走出城主府,城主府外,围观的百姓们竟然还未曾离开,见他出来反而纷纷开口安慰。
“秦家主,你不用过于自责,你为平阳城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
“是啊,你只是被那个女人害的,引来妖兽之事又不是你做的。”
“……我家那孩子,还是秦家主您冲进妖兽群与城主一同救下的呢。”有个女人脸色赫红开口。
当时她家撤离时,因为舍不得财物拖了点时间,所以她一家是被亲兵们打晕带走的一批,谁知道醒来后,发现自家小儿子没有一起撤离出来。等到后来孩子被救回来之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中午玩游戏时躲进了藏放杂物的地窖,躲着躲着便在角落里睡着了,等到醒来走出地窖时,发现四周空无一人便被吓哭了。
哭着走出房子,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秦思远露出一抹动容的情绪,他朝着众人拱了拱手,“多谢各位乡亲的关心,城主已经对我的过错做出了一个公正的裁决。”
“心机够深的。”远处静看着一切的金发青年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用苦肉计让一个圣阶尊者宽恕他。”
“我觉得他的态度还是挺真诚的,不像是玩苦肉计……”搂着金发青年手臂的女子巧笑嫣然道。
金发青年回过头,温柔的蓝色双眸静静地看了看女子,“将她送回去,告诉卡罗尔家族,本城主对她失去了兴趣,如果还想往本城主身边送人,记得送点机灵的。”
竟然还蠢到帮他看不顺眼的人说话,这不是诚心让他心里不舒坦?
“兰斯你——”原先还巧笑嫣然地女子脸色刷地一下变了,明明这几日眼前人对她温柔至极,似乎爱极了她,怎么能一下子这么快就变脸?
金发青年却神情恹恹地转开了视线,对于女子震惊的表情,连看都看的看一眼,他对着自己随从伸出手,“拜访帖给我。”
第27章
谢珣与管家福伯核对庆典当日的流程,忽然有一名护卫捧着一张烫金的帖子走了进来。
“城主,门外有人求见,他自称是落日城之主,这是他交给属下的拜访帖。”
管家福伯眼皮跳了跳,“这番邦人未免太失礼,哪有人都到别人家门口了才递拜访帖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拜访帖接过,而后回到书桌前将拜访帖递给谢珣。
谢珣展开快速地看了一眼,目光在落款处的名字稍稍停顿,而后合上拜访帖将它放置在书桌的右上角,“请他去会客厅坐坐,本城主换身衣服就过去。”
福伯连忙应声,“那老奴这就去安排。”
福伯与护卫一同退出书房,快步朝着大门口走去,果不其然,看见一群外貌迥异的人站在门外。
“让几位久等,我家主人请……”
管家福伯的声音顿住,眼前这一群人全都是异族之相,除了发色瞳孔颜色深浅有轻微区别之外,容貌看上去竟然都差不多。
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那位新接任的落日城主。
“本城主在这儿。”
声音门口右侧方传来,随从们让开一条道,金发青年穿过走到管家面前。
原来那几个都不是。
福伯有些错愕,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恭敬地伸出手指向身后,“您请进。”
他将人引到会客厅,又令侍女奉上茶水。
“我家主人去换衣服了,请您稍等一会儿。”
“不妨事。”兰斯·拉斐尔走好地笑了笑,得天独厚的温良外表让他看起来更加像无害的小绵羊。
管家福伯对他的感官稍稍好上一些,虽然是一个不怎么知礼数的异族人,态度还挺友好。
因为这样的想法转变。管家福伯对于一些不大重要的问题也尽量回答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外头传来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朝着门口方向看去,换上了一身城主服的俊美男人被下人们簇拥着一步步走了进来。
兰斯·拉斐尔放下茶杯,起身迎接,“城主阁下。”
谢珣直接走到上方主位坐下,“无须多礼,请坐。”
“上次客栈一别,许久不见,城主风采更甚从前。”青年笑意浅浅,说完之后,又顺着谢珣指的位置坐下。
一旁的管家福伯用赞许地眼光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异族人眼力见还不错,如今他们城主可是圣阶尊者,风采当然比从前更甚。
侍女给谢珣奉上茶水,谢珣轻瞥了一眼,而后看向底下的金发青年,“不知你今日来,有何贵干?”
“自然是兑现之前在城主阁下面前的诺言。”青年碧蓝色眼眸涌现出认真,他自衣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黄金盒。
“当日我说过要奉上我的礼物以作为效忠城主阁下的诚意,这便是我的礼物。”
一旁的福伯有些傻眼,他听到了什么?这个落日城主竟然说要效忠他们城主?
谢珣看福伯一眼,福伯回过神,连忙上前结果那巴掌大小的黄金盒,将它呈到谢珣的面前。
谢珣伸手打开并未上锁的盒盖,盒子里面是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周身刻满了神秘复杂的花纹,令牌的中心有三个鎏金的字。
——落日令。
“奉上落日城,作为我兰斯·拉斐尔的效忠诚意。”金发青年语气万分坚定,说完之后单膝下跪。
“也作为我能力的证明。”
谢珣对于落日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落日城虽然经济实力都不错,但是它深处沙漠之中,与外界交通十分不便利,他即便是接管了也不过是徒增麻烦。
不过,兰斯·拉斐尔这个人却是有点意思,就如他所说的,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拿下落日城的城主之位,足以证明了他过人的能力。
谢珣将落日令放回黄金盒里,“本城主现在并不需要它。”
金发青年的蓝眸里露出些愕然,没想到即使奉上落日城也无法被对方接下这份效忠的城主,他有些委屈:“落日城哪里就比不上宁州城了?”
“我可以给你三年时间。”谢珣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这世界没人会拒绝扩宽自己统治之地。“建一条落日城通往平阳城的固定路线。”
沙漠之中遍地风沙,根本没有固定的路,落日沙漠之中到处都是流沙陷阱,不熟悉地形的人进了落日沙漠基本等于找死。
这也是落日城天然的屏障。
而现在,却有人要求把这道屏障去除。
“可以。”兰斯·拉斐尔半点没有不情愿,反而因为对方给出了明确目标而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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