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病美人师尊续命 第40章

作者:青云碎月 标签: 复仇虐渣 强强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拉车的乌云豹喘着粗气,口鼻间白雾云绕。

  云车车身玄铁鎏金,乌木成梁,绘制了加速轻浮的阵法,在减轻车身重量又不影响防御的基础上,也会加快乌云豹的速度,不耽搁行程。

  乌云豹踏雪无痕,行于山野之间,它们通体漆黑,犹如雪中魅影。

  云车上,娇娇长卧在侧,做了凌霜雪的靠枕,那一身皮毛暖和舒适,不会让凌霜雪感到丝毫的不适。

  这是凌霜雪带着徒弟下山的第二天,他们已经离开幻月仙宗的地界。原本沈灼是想直接回沈家,凌霜雪拉住了他。

  凌霜雪知道他思乡心切,想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去见他爹娘,但他十年未归,物是人非,大陆格局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比起敌人的百般算计,深谋远虑,他更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师徒二人买了云车,走陆路而归,顺道了解大陆格局,知晓势力划分,也看看沈家失势以后,各方势力的态度。

  乌云豹聪明温顺,不需要单独留人照看。沈灼和凌霜雪都坐在云车里面,彼此身份坦诚后,沈灼在凌霜雪面前也没先前那般遮掩。

  他不在是飘荡归来无人知晓的游魂,他的过往,他的一切都在凌霜雪的心里。他们是师徒,也是彼此的羁绊。

  窗外雪落纷纷扬扬,沈灼合上手里的锦帛,看似不起眼的一方小帕却记载着小尖塔楼为他调来的各路消息,用术法封印其中,方便他查阅。

  云车外面,乌云豹跑出山野,到了城池脚下。

  沈灼掀起帘子的一角,眺目而望,城池如在云端,巍峨耸立。这是附近最大的一个城池,各方势力云集,仙门无数,来往者御剑乘舟。相比之下,沈灼和凌霜雪这云车显得在普通不过。

  云车驶入城中不便安置,沈灼和凌霜雪在城外下车,沈灼将乌云豹放入小世界安顿,让它们好好休息。娇娇自觉化身幼体落入凌霜雪的怀抱,给凌霜雪取暖。

  城门近在咫尺,凌霜雪看了一眼,想了想从储物镯里拿出一顶帷帽戴上,白色的轻纱垂落在肩上,其上的阵法瞬间遮去他的面容,只能瞧见挺拔身姿,妙如青松翠竹。

  沈灼有些诧异,不等他询问,凌霜雪便翻出一张古朴的面具刻上隐匿阵递过去,道:“没有多余的帷帽,你就用这个遮一遮,免得被人认出来。”

  沈灼离开宗门一事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但凌霜雪离开宗门却只有时渊夜清楚,他这身份不便在外太过显眼,在回到沈家之前,还需遮掩一番,以免节外生枝。

  沈灼了然,接过面具戴上,笑道:“还是师尊思略周全。”

  沈家失势以后,最大的仰仗就是沈灼在幻月仙宗的地位。从三个月前的受罚风波到如今的宗门大比,大陆上不可能没有丝毫的风言风语。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他确实不宜顶着沈灼的脸在消息灵通的城池内露面。

  缴纳灵石进入城池,沈灼和凌霜雪先去找客栈投宿。他们二人并非第一次来此,只是当年比之如今,还是有着不小的变化。

  沈灼循着记忆走了几家客栈,意外的是他们都满客,没有多余的空房。

  城池内的确热闹,但这既不是大日子,也不是游玩旺季,怎么会突然客满?

  沈灼有些疑惑,向店小二打探一二。

  店小二见过四面八方的来客,早就磨出个圆滑的性子,本身也是热心肠,并不兜圈子,热情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今年万宝楼的‘封匣’由段楼主亲自主持,如今他正好在我们城中落脚,所以这几日城中热闹非凡。”

  万宝楼有着玄门最大的拍卖行,封匣是指在年前进行最后一次拍卖会,这场拍卖会不限定身份背景,比起以往的守卫森严,多了几分娱乐的性质。所拍卖的东西也和往日不同,千奇百怪,各式各样,没有底价,没有限制,全凭买主心情。

  一般而言,封匣前的状况预示年后第一场拍卖会的重要性,因此由谁来主持封匣,年后拍卖会的重要性就一目了然。

  沈灼所知这几年都是段家年轻一辈随机抽取,偶尔有重要事宜才让段寒舟或段秋出面。

  这次连段寒舟都没露面,直接段楼主亲自登场,难道年后的拍卖会段家有极其贵重的压轴物?

  沈灼心中惊疑不定,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难怪城中客栈人满为患,感情都是冲着段楼主来的。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回去各做思量。

  “师尊,我觉得我们是找不到客栈了。”沈灼心里清楚段楼主的影响力足够其他人云集此间,这些年他逐渐退居幕后,旁人要见他一面可不是什么易事。

  凌霜雪若有所思,沈灼和段家两兄妹可谓是积怨颇深,但这些年段家并未因此为难过沈家,反倒是明里暗里帮了沈家不少忙,就连沈家的生意转入暗地后,也是通过段家的卖场销售。

  沈氏夫妇待人接物由此可见一斑,段家也并非不能成为沈灼的助力。

  “这最后一场拍卖会你不打算去看看?”凌霜雪问道。

  沈灼摇头,道:“这场拍卖会没什么好看的,师尊要是对这种事感兴趣,拍卖会封匣后万宝楼的暗场就会打开,暗场只运行封匣这段时间,里面千奇百怪,更为有趣。待我们回了花锦城,见过爹娘后,我带师尊去看看。”

  小时候和段家兄妹厮混,沈灼很清楚万宝楼的生意运行,对万宝楼的一些秘密也是了然于心。这场拍卖会更多的是为了生意,而不是东西,他此刻前往用处不大。

  “东西不好看,但段楼主……”凌霜雪的话还未说完,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抱着娇娇往旁边一侧,脚步轻移,挪换了位置。

  在他避开后,一道人影狠狠地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灰头土脸,口吐鲜血。

  他和沈灼已经离开上一家客栈,谈话间到了下一家门口,可是这还没来得及跨进门槛,就被砸过来的人挡了去路。

  客栈里的喧闹被这变故打断,安静了几息后才重新响起声音,没有劝解,没有相助,没有议论,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沈灼不想多管闲事,正要带着凌霜雪避开,那人突然伸出手拼命抓住他的鞋子,一边吐血一边开口,声音嘶哑:“这位公子,求你垂怜,救救我。”

  沈灼一时进退两难,正犹豫要不要救,就察觉到一股劲风迎面而来,饱含杀意。沈灼运气,兽火凝聚在身前,直接挡下那道攻击。

  那不过是个常用的茶杯,被人灌注了灵力成了暗器,如今两股力量碰撞,直接轰然炸开,杯中酒水洒了一地。

  “这位公子,我只是想请你喝杯酒,请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你又何必如此戒备,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酒水?”

  客栈里传来嬉笑声,正堂中间坐了一桌子的人,他们穿着一样的锦绣长袍,衣摆上绣着大片的祥云,其上托着一个炼丹炉。

  这样的衣服标志太过显眼,沈灼一瞬间就和小尖塔楼给的消息对上号。在沈家失势后,有一个叫丹心宗的门派飞快崛起,对沈家落井下石,踩着沈家飞黄腾达。

  许琦怀疑这群人的背后是墨家在撑腰,不然也不敢对沈家出手,张扬跋扈至今还安然无恙。

  沈灼刚才在车上还想什么时候能遇见丹心宗的人一探虚实,没想到那么快就遇上了。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的人,伤痕累累,而且穿的也不是丹心宗的弟子服饰。

  “酒是好酒,就是这个敬酒的人不怎么样。”沈灼轻飘飘的说着,对丹心宗的不屑表露无遗。他弯腰扶起抓着自己鞋子的修士,一副就要‘多管闲事’的模样。

  “我看你是找死,敬酒不吃吃罚酒。”丹心宗的弟子变了脸色,其中一人脾气火爆,手上丹火成箭,飞射而来。

  沈灼不躲不避,倒是那个求救的修士面色惶恐,紧张地抓紧了沈灼的手。沈灼眉头微蹙,并未甩开他,而是衣袖一振,将那攻击随意拂散,安抚道:“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丹技,阁下无须害怕。”

  修士恐惧张望,见自己当真毫发无伤,这才有所松缓,情绪激动地把沈灼当成救命稻草,哀求道:“公子,求你救救我,他们生擒我入此间,将我当成牲畜驯养,还想打断我的手脚,带上铁链,让我爬到万宝楼门前。”

  “万宝楼?”沈灼眉头一挑,道:“这是要挑衅段家?”

  修士面露惊惧,疯狂摇头。

  丹心宗的人大笑出声,道:“听说万宝楼门前写着沈灼和畜生不得入内,这么多年还没人试试,这沈灼是畜,人畜也是畜,沈灼进不去,人畜可行?”

  万宝楼门前的牌子是少主段寒舟亲笔所写,每个城池的万宝楼门前都有,这些年来从未撤下,但同样也是万宝楼的禁|忌。段寒舟话是撂下了,却不许人提。

  丹心宗的人心比天高,仗着墨家撑腰无法无天,这是准备在段楼主封匣期间找人不快。

  沈灼心头怒火骤起,修士也算是因他受累,他把人护在一旁,看向丹心宗弟子的目光冰冷,藏着杀意。

  丹心宗全然不惧,首座之人把|玩茶杯,倨傲道:“在场的诸位谁愿意出手相助,我严洛冰欠他一个人情。”

  客栈中暗暗打量局势的众人一愣,严洛冰乃是丹心宗出了名的天才,成为药宗指日可待。正是因此他们才对此行为视而不见,佯装不知。

  此刻这样一个人情换一条人命,值得。

  “严公子客气,老夫愿意一试。”

  有人起身附和,随后更多的人站起来摩拳擦掌。他们修为不一,人数众多,看起来不好对付。

  凌霜雪目光微暗,正要出手,二楼雅间传出一声冷哼。

  这声音不合时宜,显得十分突兀,众人不禁抬头看去。

  雅间的帘子不知何时被卷上去,万宝楼的楼主段炎淳正坐在窗边,目光淡漠地看着楼下的闹剧。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修第一卷 不影响我写第二卷(笑死)

第五十六章 晋江独发

  段炎淳君子端方,芝兰玉树,少时便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在玄门留下不少传奇浪漫的佳话。

  他当初在一干兄弟姐妹间脱颖而出,成了万宝楼的掌舵人,知人善用,长袖善舞,把万宝楼上下打理的犹如铁桶一般。近年来他有意培养自己的儿女,逐渐放权,深居简出,已经很少在玄门露面。

  乍看之下,有些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人气质出众,沉稳内敛,颇有大家风范,许是某个大家的家主。

  缓了缓,有人认出来,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段楼主!”

  这一声段楼主犹如巨石砸入湖面,瞬间掀起千层浪。那些刚刚还叫嚣着要帮严洛冰对付沈灼的人立刻偃旗息鼓,灰溜溜地坐下去,不敢声张。

  严洛冰作践他人性命的最终目的就是给万宝楼添堵,要是万宝楼的人不在此地,大家还能助纣为虐,大不了完事之后佯装毫不知情。

  玄门之内,强者为尊,他们可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负罪感。

  可偏偏那么巧,在他们上头,段楼主不知听进去多少,看见多少,这会儿虽然只是露面,一声不吭,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往这窗边一坐,明白白地表明了一个意思,他倒要看看谁敢帮着丹心宗的弟子和万宝楼过不去。

  沈灼朝着段炎淳的方向看了一眼,面具之下,目光闪动着别样的情感,是惊诧也是愧疚。在前一家客栈听到段炎淳在这里他也不过是在心里感慨一下,没有前往见面的意思。

  没想到该来的避不掉,他们还是遇见了。

  沈灼垂首,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具,其上有凌霜雪亲手刻下的隐匿阵,不仅可以阻挡窥探,还能掩盖修为。只要他不取下来,旁人自然不能识破他的身份。

  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沈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段炎淳不会注意到自己。

  旁人对段炎淳心存畏惧,不敢再生事端,严洛冰却还是那副模样,没有丝毫的恭敬。他稍稍坐直身体,嬉笑道:“没想到段楼主也在此地,晚辈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段炎淳抬了抬眼皮,眼角余光扫过,端杯自饮,无视了严洛冰的话。

  严洛冰脸色微僵,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心中暗恨,恼怒段炎淳不给他面子,怒从心起,又把目光转向沈灼和刚才那位修士。

  他本该受人吹捧敬仰,此刻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尝到屈辱,不让他们付出代价,难消他心头怒意。

  其他人肯出手他乐得看戏,但其他人不出手他也能手到擒来,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也不单是玩弄人心。

  “刚才这位公子说我等丹技上不得台面,想来也通丹火之技,我倒是想讨教一二,请赐教。”

  严洛冰嘴上说着请赐教,手上的招式却十分毒辣,想要至沈灼于死地。他的丹火颜色浓郁泛起深绿之色,显然是某种兽火,火焰所过之处,乌云罩顶,透露出一股不详之气。

  沈灼面不改色,论丹技严洛冰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他都不需要使用异火,兽火一出便能压倒全场。

  两股火焰在中堂相撞,一成绿色大蟒,张开血盆大口,吞天纳地。一成展翅大雕,五爪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大蟒七寸,一口啄下去,痛的大蟒火焰溃散,难聚成型。

  巨蟒翻滚,火焰铺天盖地,周围的人连忙避开,桌椅板凳沾上一点便被腐蚀成朽木,焦黑一片,发出难闻的气味。

  沈灼连忙掐诀,大雕振翅一挥,那些四散的火焰被打散,消失在空气中。

  严洛冰变了脸色,阴测测地看着沈灼,抽出桌上的长剑,腾空而起,一剑刺来。他身为炼药师,剑术同样不差,这一剑来势汹汹,似有风暴之势将沈灼笼罩其中,造成强烈的压迫感,霸道非凡。

  其他人连连摇头,显然是已经预料到沈灼抵不过此剑,将会命丧当场。

  高楼之上,段炎淳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就看见沈灼敏捷地避开严洛冰的攻势,将他凝聚的气势压下去。

  “你这样的人也配用剑?”沈灼冷哼,火焰回到他身侧,犹如纷扬的战旗。他人未动,气势已如明月满弓弦,锐不可挡。

  凌厉的剑意在指尖凝聚,沈灼剑随心动,手中看似无剑,周身却满是剑气。严洛冰剑剑落空,根本就不能近沈灼的身。

  刚才还觉得沈灼必死无疑的那群人惊讶地瞪大眼,暗道严洛冰这次踢了铁板,也庆幸刚才出手的人不是自己。

  二楼雅间,段炎淳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同行之人不解地往下张望,并未看出有趣之处,只当是丹心宗的人又惹是生非,心里厌恶之余不禁问道:“段兄,你这是看见了什么那么高兴?”

  段炎淳搁下手上的茶杯,道:“你瞧楼下打架这白衣小子,像不像我家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