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云碎月
凌霜雪握住沈灼的手,把人拉到跟前,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道:“你不是说让我看你?”
书里的沈灼是死的,书外的沈灼是活的。
沈灼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被凌霜雪当成了真,他心跳的有些快。站在原地没动。
凌霜雪长发半散,玉簪斜入,耳边垂下少许,他眼神微眯,慵散之意便藏不住。他仔仔细细地打量沈灼,直到把沈灼看的面红耳赤,有些不自在后,才肯定道:“确实比书好看。”
沈灼:“……”
凌霜雪松开手,翩然而去。
沈灼捂着脸坐下,满面通红,整个人热的都快冒烟了。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话本里的靡靡之语,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
坐在小厅默念了许久的清心诀,沈灼才平复下身体的燥热,出门去寻凌霜雪。
他告诉凌霜雪温如宁到了花锦城,凌霜雪反应冷淡,对此不太在意。
沈灼怕他一个人在家里觉得闷,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正好也看看温如宁在哪儿落脚,找一找闻人且和曹疯子。
凌霜雪没有拒绝,收拾了一下便同沈灼出门。
临近傍晚的花锦城有种别样的美,沈灼还记得城中的一幕幕,一路走来他都在给凌霜雪介绍花锦城的美景,美食,遇上凌霜雪感兴趣的他们便逛一逛,或者买下来。
花锦城除了修士,还有很多普通人,他们安居乐业,在街头小巷吆喝叫卖。偶尔有修士对他们的东西感兴趣,也会上前问价。
凌霜雪对普通人多一分偏爱,要是看见夫妻同行更是会多看几眼。普通人一生短暂,不如修士这般有着漫长的岁月。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算起来也不过才几十年的光阴,却总有着说不完的浪漫故事。
生死是个轮回,情爱也必不可少。
沈灼依着凌霜雪的性子陪他在街上闲逛,这两天花锦城变的格外热闹,外来的人肉眼可见地增加。大街上摩肩接踵,稍有不注意就会被人群冲散。
沈灼顾着凌霜雪,但偶尔还是会挤到边上。他有些无奈,正苦恼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沈灼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又觉得这只手冰凉。
他转头看向凌霜雪,随后低头,果不其然,握着他的人是凌霜雪。
人潮拥挤,宽大的衣袖又做了遮掩,没有人注意到。
沈灼心生喜悦,回握凌霜雪的手。他们不再挤入人群中,而是靠边而行。这一条街多是胭脂水粉,并没有太多可看的东西,沈灼和凌霜雪便收回视线,就这样安静地走在人流中。
沈灼的手很热,也不知是因为交握的手掌,还是运转了功法。
安静地走了很久,人潮到了松散之处,凌霜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沈灼没有放开。他反而握的更紧,像是来之不易的珍宝,害怕自己一撒手就没了。
凌霜雪顿了顿,便是由着他了。
“花锦城每年都是这样热闹吗?”凌霜雪看着人群,不经意地问道。
沈灼见他不再挣脱自己,心里高兴,眼底盈满了笑意,声音轻快道:“并不是每年,只是偶尔。今年情况特殊,万宝楼的第一场拍卖会定在花锦城,炼药公会的长老席位选拔也定在花锦城,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在年前赶来,就为了提前踩点,探听虚实。”
玄门的两件大事都落在同一个地方,花锦城内车水马龙属实正常。
凌霜雪若有所思,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两件事都对沈家有着特殊的意义,沈灼不会无动于衷。
“我一人独木难成,少不了要麻烦师尊和各位师兄弟。”沈灼笑意浅浅,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在这种事情上他并没有托大。
凌霜雪颔首,他出山就是为了帮沈灼,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至于其他人,要不是为了帮忙,也不会来此。
沈灼开心地笑了起来,手心更是滚烫。他拉着凌霜雪走过这条街,拐入另一边。这里不是闹市,相对要安静很多,三三两两的铺子林立在两侧,偶尔才能看见有人上前光顾。
凌霜雪的视线在那些垂下的旗子上扫了一眼,意识到沈灼停下来,环顾四周的视线收回来,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在他和沈灼的正前方,温如宁和公输彤正站在一家首饰铺前,公输彤挑了几个镯子戴给温如宁看。她笑的天真烂漫,而温如宁看她的眼神有光,含情脉脉,那是藏不住的欢喜。
沈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在上前和避开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带着凌霜雪换了个方向。
凌霜雪不解道:“为什么不见他们?”
沈灼举起他牵着凌霜雪的手,笑道:“我还不想和师尊分开。”
第八十四章 晋江独发
沈灼存了私心避开温如宁和公输彤,他和凌霜雪换了一个方向,结果没走几步就撞上闻人且和曹疯子。
这两个人是收到了温如宁的消息,前来和他汇合,万万没想到会遇见沈灼和凌霜雪。
大庭广众之下,前后都是熟人,凌霜雪坚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灼很是郁闷,但此刻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心里的那点失落悄悄藏起来。他特意让闻人且走在前面,自己和凌霜雪走在后面。
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倒回去,不出意料和温如宁二人相遇。看见公输彤走在温如宁身边,闻人且停下脚步,下意识地看向沈灼。
公输家退婚的事人尽皆知,但温如宁和公输彤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就在闻人且思考要如何缓解这个尴尬的局面时,公输彤已经看见他们,目光落在沈灼身上,笑道:“沈灼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的格外的甜,丝毫没有生分的感觉,沈灼还答应了。闻人且有些受惊,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小师弟完全不在意?闻人且想到之前种种,恍然大悟。他心想这样的结局也不错,有情|人终成眷属,总好过无情|人终成怨偶。
温如宁拜见凌霜雪,短暂的会面后,他们一同回到沈家。
叶澜溪还没有回来,沈灼把人带到自己的院子,吩咐厨房备些酒菜,为温如宁接风洗尘。他们在小厅重聚,温如宁询问两位师弟有没有闯祸。
曹疯子确实是老实,相比之下闻人且就闹腾多了,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埋汰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拆他的台。
温如宁了解他,对他的话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
“大师兄,你这次来准备呆多久?”
温如宁和闻人且他们不一样,他是代表温家进入花锦城,所以闻人且有此一问。他们出山时,时渊夜没有阻拦,甚至是十分鼓励,但那都是有温如宁在身边的缘故。
闻人且担心温如宁早早地回了宗门,不出几日,时渊夜就会催他回去。
“此次下山历练,师尊并没有给我们定下确切的归期,你不必担忧。”温如宁听出闻人且的心思,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让他放开手脚玩个尽兴。
幻月仙宗不便插手沈家的事,但幻月仙宗的弟子就没有这个限制,时渊夜准许闻人且出门,又何尝不是为了帮助沈家?
时渊夜心思深,嘴上不说,但心里早早地开始盘算。温如宁身为大弟子,要是连这点都猜不透,岂不是愧对时渊夜的栽培?
闻人且很开心,这正是他想要的。
师兄弟几人闲谈,这种时候谁也没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公输彤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
等到日落西山,天色昏暗,叶澜溪和另外两位长辈一起回来,安伯前来请大家移步正厅一叙。
沈灼起身,招呼大家同行。
闻人且率先搭上沈灼的肩,把沈灼拖走。沈灼挣脱不开,便由着他的性子。
温如宁有话要和凌霜雪谈,公输彤和曹疯子见状也先行一步,让他们二人稍微靠后。
温如宁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百宝匣递给凌霜雪,道:“师叔,这里面是师尊给你炼制的丹药,他担心你旧疾复发,各种都练了一些。”
温如宁出门前,时渊夜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照看凌霜雪,要是凌霜雪有旧疾复发的征兆,一定要给他送信。
今日温如宁见到凌霜雪,却不是时渊夜想象中的病恹恹。相反他气色不错,比在宗门还要有活力一些。这个变化不仅是从身体上,还是从心情上。
看的出来,沈灼把凌霜雪照顾的很好,时渊夜根本不用担心。
凌霜雪接过百宝匣,收入储物镯,道:“你师尊有心了。除了这个,你师尊可还有别的吩咐?”
温如宁道:“其他的也没什么,就问问段秋的情况,段家有没有找到天心莲盏。他说要是有需要他出面的地方,他一定会安排好宗门事务走一趟。”
时渊夜远在宗门,心里也牵挂着自己师弟,絮絮叨叨起来可是没完没了。温如宁把他这些翻来覆去没什么变化的话总结了一下,差不多也就这些意思。
说什么幻月仙宗最好保持中立,不涉及恩怨纷争,也是要因时而异。
天下局面已有动荡之相,幻月仙宗又岂能袖手旁观?
凌霜雪心里有些感慨,沉默了一会儿,便没在说什么。
等大家到了正厅,三位长辈已经等候多时,温如宁和公输彤上前给三人行礼。刚才安伯通报只提了温如宁,但公输彤昨日前来并没有见过三位长辈。
叶澜溪有些惊讶,又很快镇定下来,请大家落座,特意把自己旁边的位置留给公输彤。
“你们既然到了花锦城,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也省得你们等那么久。”
叶澜溪亲自给小辈布菜,她看了沈灼一眼,埋怨他也是一声不吭。
“不久,我们几人也好久没见,正好聚一聚。”温如宁说道,他声音温柔,让人好感倍增。
公输彤环顾四周,困惑道:“叶姨,怎么不见沈叔?”
沈骁和叶澜溪一向都是形影不离,今日没看见,着实有些奇怪。
“你叔闭关了,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沈家和公输家的婚事不成,但叶澜溪还是喜欢公输彤,和她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满目慈爱。
沈灼坐在对面,见状若有所思。他知道公输彤满足叶澜溪对儿媳的想象,但感情这种事无法勉强。他和公输彤把彼此都当亲人,这种情况下很难生出亲昵而暧|昧的情感。
更何况公输彤心有所属。
沈灼想到街上看见的那一幕,目光扫过公输彤的手腕,不出意外地看见白皙的手腕间多了一个叮当镯。那是她戴给温如宁看的那一对,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普通又简单,但因为赠予的人不同,也变得格外有意义。
用过晚膳,时辰就不早了,公输彤和温如宁要走,叶澜溪舍不得,留他们二人在府上休息。
公输彤说要陪段秋,这话一出口,叶澜溪便没有强留,摸摸她的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温如宁自然也是婉拒,温家在城中落脚,还需要他统筹规划。
两个人都要走,叶澜溪让沈灼送一送。沈灼应了,和他们一起出门。
门外长街灯火通明,温如宁站在门口的石阶上,背着身后的万家灯火,目光隐匿在阴影中,让人难以窥探。
他说:“小师弟不必远送,我和公输二小姐顺路,我会先送她到万宝楼。”
沈灼顿了顿,笑道:“那就麻烦大师兄了。”
沈灼回的轻快,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温如宁微抬头,门前的灵光划过他的眉眼,眸光幽深,他以为沈灼会拒绝。
公输彤从自己的储物戒里翻出一个炼丹炉,递给沈灼道:“沈灼哥哥,这是当初我们约定过的,我做好了,送给你。”
沈灼捧着炼丹炉,久远的记忆被触动,他摸着入手温暖的炉子,惊诧道:“你已经突破宗师境?”
沈灼炼丹,公输彤炼器,他们小时候有过约定,谁先踏足宗师境,谁就亲自开炉,送给对方一件礼物。
沈灼蹉跎十年,再回首,当初天赋并不弱于他的小丫头,已经扶摇直上,达到众人艳羡的高度。要知道,她可还比沈灼小一岁,如此年轻的器宗,不管是放在任何地方,都足够让人追捧。
公输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只是侥幸,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相信你比我还快。而且我一直想给你做这个炼丹炉,如今总算是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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