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一
就在这时,如心急匆匆赶来,喘着粗气说道:
“您果然在这里,王妃,王爷下令提前离开。”
如弦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忽然提前离开?”
但是沈杨没有多问,收敛起所有情绪,转过身。
“走吧。”
第155章 (4)
距离禁军攻打皇宫已经过去了五天,一日清晨,茹妃带着护卫队进入长公主府。
短短几天的时间,发生的事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茹妃意外于长公主面对他们谋反的平静和忽然的谈判,进到公主府后,沿途的公主府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着股憎恶,茹妃心有不悦,等到自己儿子登上皇位,定要把这些下人的眼睛都剜了。
待客的前厅里,长公主已经在等候,见状,茹妃心里的不满稍稍缓解。
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屈尊等自己,怎能不让她解气。
“没想到长公主早就在此等候,真叫臣妾倍感荣幸。”
现在的茹妃丝毫没有把长公主放在眼里,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一是长公主府只有一百的侍从,如果长公主敢对自己动手,即使茹妃的父亲刑部尚书再觉得长公主棘手,也会立即派人前来。
二是这段时间长公主府不似他们预料中的反应激烈,而是异常平静,茹妃也有些放松警惕,于是上门看看曾经傲慢清高的长公主如今的狼狈,好好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但有些人即便身陷囹圄,依旧傲然于天地,长公主风采不减,眉宇间凛然的孤傲像利剑一般,狠狠刺入茹妃心口。
“本公主也未曾想到,茹妃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叫人惊愕不已。”
自己的气势被一个软禁的长公主压下去,茹妃扯了扯嘴唇,有些后悔来了公主府,也没想到事到如今,长公主依旧性情不变,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长公主的话,臣妾听不懂。”
“是听不懂,还是不想懂?”长公主一步、一步,缓缓朝茹妃走去,不高的身量却气势迫人,“真以为控制了禁军就能攻进皇宫吗?你的废物真的能当上皇帝?痴心妄想!”
茹妃愤然起身,“长公主让臣妾前来就为了说这些话吗?且等着!臣妾的孩子不比任何人差!”
长公主低头笑出声,茹妃瞥见外面的护卫,示意他们过来,她觉得长公主有些不太对劲。
护卫两步跨进前厅,下一瞬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控制,茹妃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惊慌失措的看向长公主。
两方交谈,不斩来使,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的平静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吗?
茹妃看着长公主慢慢抬头,眼神漠然。
“就算你挟持了我,父亲一定会出兵救我!”茹妃咬牙,克制自己的恐惧,“我们不会伤害皇上和太后,只要皇上写下诏书,把皇位传给七皇子。”
“离京城最近的就是西南,可是西南告危,根本无法驰援,三皇子远在皖南,前来支援最快也要半月,长公主,你别挣扎了。”
茹妃说着,心慢慢定了下来,他们正因如此才壮着胆子谋反。
可是长公主却丝毫没有被茹妃的话影响,招来下人把茹妃绑起来,就在这时,茹妃发现,公主府内无论是丫鬟还是家丁都身穿劲装,腰间携有刀剑。
原来长公主早有准备吗?原来之前的平静都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吗?
可是长公主贵为公主,皇上的长姐,为什么要私藏兵器,又是怎么做到早早防备?
不过茹妃被塞住口舌,无法再说话,只能不解的望向长公主。
长公主接过侍女递来的剑,褪去最外面的衣裳,露出里面的劲装,秋日的阳光照在铁剑上,折射出的光斑落在茹妃脚边。
皇宫内。
淑贤皇贵妃等一众嫔妃已经在皇后宫中待了足有三天,一分一秒的流逝都让她们愈发焦虑。
皇宫内的储粮接下来只能维持半个月,可是禁军攻打的愈发频发和猛烈,似乎也害怕援军到来,致使他们功亏一篑。
但是让淑贤皇贵妃最焦虑的是,她派出的人丝毫没有找出彬王妃的踪影,皇帝和太后到底把彬王妃藏在了哪?
这件事不仅仅是淑贤皇贵妃觉得焦虑,御史大夫同样烦躁,消息迟迟送不出去,又没法得到外面的消息,一想到彬王妃极有可能会作为把柄威胁到彬王,御史大夫就难以克制的忧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年幼的孩子已经逐渐长大让他看不透,一步又一步走得沉稳,不被任何人影响,御史大夫在他身上看到曾经的先帝,却又看到先帝不曾有的狠厉。
从培养军队、把持朝中官员、朝政、舆论,到引诱数位皇子内乱、引导民心所向,每一步都走得有惊又险却异常沉稳。
直到,彬王妃的出现。
身为男子却甘居人下安稳的做一个男妻,和彬王走得越来越近,御史大夫看着彬王在沈杨赴宴返回被土匪劫道音讯不明后的恐慌,到赴皖时不顾所有人的阻拦都要带上沈杨。
因为沈杨,彬王多次修改重新谋划,只为了更好的贴合身边的人。
他们走得越近,御使大夫就越担心,皇者不该有软肋,更不该有不舍,随着时间的推移,御史大夫更担心的还有一件事。
一旦祁衍登基,那么作为彬王妃的沈杨该怎么办?
御史大夫想到一个结果,又急忙否认。
他不该再多想,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彬王妃救出来,否则一旦成为把柄,御史大夫不敢想象彬王会做出什么抉择。
一旁的丞相看出御史大夫的焦躁,以为是为了禁军攻打皇宫和西南边疆告危的事忧心,御史大夫是中立派,丞相自然要尽力拉拢,所以出言安慰。
“于大人可是为了禁军的事烦心?放心吧,皇上是天子,定能逢凶化吉。”
御史大夫听到丞相的话楞了一下,立即收敛情绪,喟叹道:
“风丞相说的对,不过我们身为臣子,应该为皇上分忧解难,如今禁军大逆不道,西南告危,听太监说,这些日子皇上总是彻夜不眠。”
因为禁军谋逆发生在上朝的时候,所有朝臣都被困在皇宫里,即便皇宫不缺他们休息的地方,但时间一长,宫内的储粮也不够他们撑太久。
必须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如若不是西南告危,哪有孙老贼那厮谋逆的机会!”丞相对此愤慨不已。
御使大夫低头一副忧心不已的神情,实则心有盘算。
西南边境的事是他们一手促成,不成风险,最要紧的是彬王妃如今到底在哪里?
与此同时,长公主带着府内所有下人挟持茹妃突破包围,一路退到皇宫外墙一处宫人出入的小门,小门外有驻守的士兵,但人数不敌长公主一方。
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会有人从外部突破要进到皇宫里。
小门里面的宫人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是援军,有个太监悄悄把门拉开一道缝隙,看到的竟是长公主提剑带人杀过来。
一道鲜血溅到门上,同样溅到长公主的脸上。
锋利的铁剑倒映出长公主冰冷森然的目光。
第156章 纷争(5)
用作人质的茹妃在皇宫侧门大开后被长公主侍从推出大门,茹妃踉跄的跌倒在地,回头望去,只见大门逐渐合上,长公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很快,援军到来,茹妃被七皇子搀扶起来,刑部尚书大声斥责自己的女儿,怒其不争。
茹妃侧目看着紧闭的大门,不明白长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大门关上前长公主看自己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援军试图通过侧门进入,可是长公主进入后,留下一部分人,致使他们无法像长公主一般进入宫中。
禁军孙将军迟迟赶来,听到刑部尚书斥责茹妃,冷言冷语了几句,七皇子脸色一变,挡在自己母亲前面,为母亲和孙将军起了争执。
刑部尚书到底识大局,打了个圆场,众人心思各异的离开,孙将军心里有了退意,可悬崖勒马不如拼力一博。
刑部尚书看着自己的女儿,眉头紧皱心里疑惑,为什么长公主手里会有这么多兵力,而且既然抓住了茹妃,又为何在这个关节上将人丢出来,不是作为把柄抓进宫。
长公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长公主的到来总算给宫里的人带来一点希望,皇帝立刻传唤了长公主,得知三皇子已经带兵驰援京城,可西南岌岌可危,皇帝必须做出选择,是让三皇子带兵前去西南,还是保住自己的皇位。
皇帝听完长公主的话,颓然的跌坐在御案后的椅子上,是要江山还是要皇位,皇帝迟迟无法抉择。
长公主站在御案前,身上的劲装血色浓重,靠近便能嗅到其上的血腥气味,她看着御案后的皇帝,那是她的弟弟,皇帝犹豫不决的样子让长公主的眼神有一阵的恍惚。
弟弟不是最适合皇位的人,优柔寡断又疑心重,若没有太后极力扶持,想必早就死在皇位争斗之上,可得到皇位的弟弟没有能力撑起江山,耽于享乐、醉生梦死。
他忌惮很多人,太后、皇后、忠臣,甚至于自己的亲生孩子,害怕自己老去,害怕自己的孩子抢走自己的皇位。
浑浑噩噩的坐在皇位上,冷眼看着江山凋敝。
长公主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得到不出意料的答案,皇帝最终选择先保住自己的皇位,长公主心中了然却又心生悲凉。
御史大夫在御书房外等了许久才等到长公主出来,闻到长公主身上浓烈的血腥味眉头微皱,倾身行礼。
“老臣见过长公主。”御史大夫抬头,“可否请长公主移步?”
二人各自从御史大夫的女儿淑贤皇贵妃口中对彼此有了些许了解,眼下既有防备,也有试探。
太后也知晓了长公主带兵进到皇宫,一起抗叛军,犹豫良久,派人去看一眼关在偏殿两天没理会的彬王妃。
宫女小跑回来,脸色苍白。
“太后娘娘,彬王妃不见了!”
太后倏然起身,眼神狠厉,她料想是身边出了内鬼,但现下只能引而不发,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消息被太后压下,没有传出去。
困在宫中几日的淑贤皇贵妃终于得到了点好消息,长公主带兵进到宫中,虽然想要立刻去见,但身为后妃,这个节骨眼上贸然去拜见,只怕会引人非议和猜忌,知道按捺下来。
不仅仅是后宫,长公主的到来给前朝官员也带来不少影响,其中便有丞相,得知三皇子带兵驰援,心中的忧虑反而少了。
如若三皇子有了护龙之功,想必在皇帝心里也会占据不少位置,届时接替太子之位,他将再登一步阶梯。
只是……
丞相皱着眉左右踱步,现在御史大夫到底还有什么打算?三皇子继承皇位想必就将成定局,为何御史大夫依旧不愿接受自己的拉拢?
是另有所谋,还是……
丞相揣测的御史大夫,现下和长公主避开宫里的耳朵低声商议,二人对彼此试探一番后,心里稍稍放下一些戒备。
长公主手里的兵力除去为了进宫损失的只有一百出头,而之所以能有这些兵力,是彬王早早放在长公主的人,想必彬王对于七皇子和茹妃的叛变早有预料,不过长公主还是留了点心眼,没有把彬王妃已经被救走的消息告知。
御史大夫知晓这是彬王的安排后,心却悬了起来,如今的彬王已经不是年幼时需要他的孩子,御史大夫已经看不透彬王,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待到彬王登基,他就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如此一想,御史大夫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好在,自己的外孙与王府交好,他能够好好退位让贤。
长公主和御史大夫分开后被皇帝安排的人带到一处宫殿清洗更衣,身体浸没在温热的水中,黑发飘散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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