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一
一听到自己的女儿带着疼爱的外孙女来了,太后一扫慵懒,命宫女动作快些。
前殿等候的沈杨和长公主分别一左一右坐着,泾渭分明。
不一会,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过来,二人纷纷行礼,惠平郡主跳下椅子扑向太后。
“外婆,穗穗好想你。”
太后被撞的后退一步,一把抱起惠平郡主,满脸笑意。
“穗穗想外婆怎么不来宫里看外婆?”
“因为娘说,外婆快过寿了很忙,不让穗穗打扰外婆,但是穗穗还是让娘带着穗穗来看外婆了。”说着,惠平郡主吐吐舌头很是可爱,惹得太后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些话有条有理,自然明白一个孩子能说得出,显然是长公主教的。
可是面对自己疼爱的外孙女,太后怎么会去细想,让二人起身并抱着惠平郡主走上主位坐下。
有了惠平郡主在,太后说话也少了几分锐利。
“哀家听闻王妃不想让王爷纳妾?”
“纳妾之事,沈杨做不了主。”
太后凤眼一横,“你身为王妃,难道连纳一个妾都做不了主?”
长公主在这时插话,“母后也知道长行的性子,何必为难王妃?”
可是太后显然不是那么轻易能被说动,她摸着惠平郡主的头发,语气平缓。
“如今彬王还在皖南病重,为王府添一门喜事也好冲冲喜,难道这一点,还要哀家教王妃吗?”
一时间,前厅内气氛有些凝滞,长公主示意沈杨先妥协,沈杨垂头不语,就在气氛逐渐压抑的时候,惠平郡主忽然说话了,拽着太后的袖子,一脸懵懂的问:
“外婆,什么是妾啊?”
话音一出,立即缓和了前殿的氛围,太后压下即将到嘴的苛责,低头对惠平郡主柔声道:
“外婆让宫女带穗穗出去玩好不好?外婆现在有事和王妃说。”
惠平郡主拉着太后的袖子撒娇,“为什么不能让穗穗陪着外婆?外婆不喜欢穗穗了吗?”
这一撒娇,太后心都软了,可是一想到正事,不得不硬下心,招来宫女带惠平郡主下去,惠平郡主还想说话,看见母亲长公主看了自己一眼,于是闭上嘴乖乖跟着宫女离开了。
惠平郡主的离开让前殿重新陷入压抑的气氛,太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
“王妃既已嫁为人妻,且贵为王妃,就不要妄想王府只有你一人,为彬王纳妾开枝散叶才是身为王妃最重要的事。”
但是面对太后的发难,沈杨依旧只有一句,“纳妾一事,沈杨无法做主。”
‘啪’的一声,太后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茶杯一震倒在地上,‘碰’地碎在地上,茶水蜿蜒。
“到底是无法做主,还是你为人善妒?”
长公主刚想开口解围,却见沈杨起身跪下,脊背挺直,心中感觉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听到沈杨说。
“若非王爷想纳妾,沈杨不会做主为王爷纳一个妾。”
“放肆!”太后气地站起,指着沈杨骂道:“你这是想绝皇室血脉吗?好大的胆子!”
长公主连忙起身开口劝,“母后!”
但是长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
“住口,康乐,你当真觉得哀家不知道你的来意?”太后眼神凌厉。
长公主瞳孔微缩,似乎想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失神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宫女赶来通报。
“太后,淑贤皇贵妃来访。”
第124章 赴宴(2)
淑贤皇贵妃早年间生十三皇子的时候落下病根,畏风,入秋后穿的也比常人厚些,如今更是揣着暖手炉进来。
前殿里紧迫凝滞的气氛丝毫没有给淑贤皇贵妃带来影响,贴身宫女为她褪下身上的薄斗篷,淑贤皇贵妃先给太后行礼。
“臣妾给太后请安,见过长公主、彬王妃。”
忽然到来的淑贤皇贵妃让太后收敛了些,低眉垂目转着手中的佛珠。
“皇贵妃大清早来给哀家请安,真是有心了。”话中意有所指皇贵妃来的时间过于巧合。
“太后说笑了,臣妾给太后请安是应当的,只是臣妾自诞下十三后身子就一落千丈,才没能日日给太后请安。”皇贵妃从贴身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
“今日恰好臣妾的弟弟给臣妾带来了阡安产的金丝红茶,臣妾愚笨不会品茶,想起太后爱茶,便想着不能让这好茶毁在臣妾手中。”
一番话下来不卑不亢,既给了太后面子,又讨好了太后,即便是太后也再说不出其他话来,点点头让宫女将茶收下。
“皇贵妃有心了,还记得哀家爱茶。”
“臣妾侍奉皇上和太后,这些是应当的。”皇贵妃将茶放在宫女手上却没有立即松手,宫女只好捧着让皇贵妃的手搭在上头,“阡安的金丝茶不是顶好,不过也有资格让太后品茗一二。”
太后见状,手中转的佛珠停了下来。
“皇贵妃觉得金丝茶都不是顶好,那么还有什么茶能入皇贵妃眼。”
皇贵妃松开手,但宫女却不敢立即离开,捧着茶杵在那。
“臣妾听闻皖南有一种茶,五年生五年长,再有五年方能制成茶叶,十五年才出一两,那茶飘香足有十里,只是可惜……”
话音停顿,留下悬念,太后沉着脸没有接话,可是一旁的长公主已经猜到皇贵妃的意思,顺势接话。
“可惜什么?”
“可惜今年南方瘟疫横行,否则臣妾定要讨来献给太后。”说着,皇贵妃朝太后看去,“不过如今南方稳定,想必明年太后就能品到这种好茶。”
太后握紧手中的佛珠,看着皇贵妃的眼神凌厉,她算是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淑贤皇贵妃是为彬王妃沈杨而来。
长公主侧身和皇贵妃一唱一和起来,“这样好的茶,为何没有献给皇兄?”
“长公主有所不知,这茶实在是少,又路途遥远,从南方运到京城,茶香也散了一半,实在不适宜献给皇上。”
“那便是南方官员办事不力了。”
“长公主说的对,南方那些官实在无能,此次瘟疫若非彬王去,恐怕南方就要民不聊生。”
此言一出,长公主柳眉一竖,“皇贵妃这是何意?难道这功劳尽是彬王的吗?”
“瞧这张笨嘴。”皇贵妃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告饶道:“长公主教训的是,是臣妾胡言乱语。”
红脸白脸轮番登场,看得太后心口疼,二人一字一句中都在告诉太后,南方一行彬王功劳居高,如今彬王病重在南方无法启程赶往京城,她却要在这个时候责罚功臣的妻子。
何况皇贵妃的父亲是御史大夫,太后当着她的面责罚沈杨就是在告诉御史大夫,自己容不下沈杨,容不下身负大功的彬王。
太后按捺下胸中怒火,她的寿宴在即,不能出差错,暂且先放过沈杨,太后手指微松将佛珠放在桌上,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沈杨。
“后宫不得干政,皇贵妃说的这些话哀家就当是皇贵妃不小心,回宫闭门思过三日。”
“臣妾领罚。”皇贵妃行了礼,贴身宫女重新为她披上斗篷,一来一去没有看沈杨一眼。
淑贤皇贵妃一走,前殿内再次气氛凝滞,太后看着沈杨就觉得厌烦,皱着眉挥手道:
“彬王妃言行无矩,回府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准许不可出府。”
“沈杨领罚。”
沈杨起身,身形一晃险些摔倒,长公主手臂微抬又慢慢放下,看见沈杨稳住身形才放下心。
人都走了,长公主也不想继续留下,刚要告辞就被太后出言拦下。
“康乐。”太后语气微沉,“你要分清楚,谁亲谁疏。”
长公主脊背一僵,呼吸急促,记忆在脑海中急速闪过。
先帝也就是长公主的父亲文远帝忽然的驾崩是长公主始料未及的,得知消息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明明昨日才见到的父皇,怎么今日就去了。
直到父皇离世,母后和弟弟的野心才暴露在长公主眼前,这个时候长公主才知道,原来母后一直以她的名义给父皇送药汤,而那药汤正是催发父皇体内丹毒的引子。
她的母亲借她的手,杀了她的父亲。
长公主也读懂了前一日父皇忽然召她过去却只是握着她的手,虚弱的叫她的名字,眼神沉入阴影,似悲似叹。
康乐是先帝的赐名,先帝很疼爱长公主,赐名康乐是希望长公主平安健康喜乐。
父亲得知真相,却从未怪罪他的女儿。
那时的长公主如至冰窟,而她的母亲犹如现在这般,冷冷的对她说:
“母后和弟弟才是你最亲的亲人!”
长公主呼吸停顿一瞬,时隔数年她反问母亲。
“难道父皇就不是儿臣的亲人吗?”
话音一落,前殿骤然一静,随后就是一声‘啪’的脆响。
太后喘着气,手心隐隐作痛,面前的女儿偏头,脸上的红痕异常醒目。
殿内太后的贴身嬷嬷看着眼前始料未及的一幕,急忙把其他人赶出去。
‘碰’的一声,殿门紧闭。
第125章 赴宴(3)
自幼,长公主就是众星捧月,父皇的宠爱;母后的温柔;弟弟的懂事,后宫中无一人敢招惹。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闻漱——驻守边疆的忠臣闻将军之女。
将军年轻时接连三个孩子都夭折或胎死腹中,百姓们觉得惋惜,猜测是因为老将军身上杀戮重才导致无法有后。
将军的妻子一连三个孩子都夭折,大病一场后身子大不如前,自觉无能想给将军纳妾却被将军拒绝,将军戎马一生,看淡一切,向皇帝请旨带着妻子搬到边城,自此再未回京。
或许是上天垂帘,将军妻子人到中年竟再次有孕,即便大夫告知这胎很险,不适合生下,可将军妻子却瞒过将军不让他知晓其中的风险,生下了闻漱,却因为出血撒手人寰。
得知真相的将军从军营匆匆赶来,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涕泪横流,他给女儿取名闻漱,因为妻子名字里有一个漱。
闻漱及笄,正逢皇帝四十生辰,进京代替父亲给皇帝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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