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飘说
“……哦。”程榆丝毫没察觉对方身上那点儿情绪变化,乖乖选择了接听。
一连接上,手机里立刻传出楚翎寒的声音:“小榆你没事吗,一直联系不上你。听你哥说你去朋友家过生日了,玩得还算开心吗?”
小榆、朋友家、还算开心吗……啧,光凭这几个字眼足够让秋思凡因吃醋和不爽原地发作了。
不爽归不爽,他其实还挺想了解他榆榆面对楚翎寒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便顶着张自以为和善其实非常核善的表情,存在感十足地默默在旁瞧着。
秋思凡脸上的幽怨几乎要化为实质。
程榆无意间瞥见一眼,手机差点被吓掉,顶着满头问号地按了扩音键,开口道:“挺、挺开心的,那个……楚前辈,您说有些话要见面和我说,是什么重要的事吗,电话说不可以吗?”
楚翎寒沉吟片刻,为难地笑了笑:“这应该不太可以。你最近很忙吗,哪天抽得出空?我请你吃顿饭如何?”
“就我们两个人?”
“嗯,就我们两个。”剧组前几天刚拍摄完毕,杀青宴已经定好时间在平安夜那天,楚翎寒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导演希望你来,却担心你要考试抽不出空。其实那天你来不了也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另择时间单独邀请你,你看你方便吗?”
一届顶流,声音听上去竟还有些小心翼翼。程榆恍惚了会儿,忽然觉得气息有些不对劲,他一转头,就和散发冷气的源头四目相对:“……”
秋思凡似笑非笑,身子慢慢往前倾。
没等程榆对楚翎寒的话做出回应,耳垂蓦地被人一口含住。
“!”程榆被电了似的一个激灵,手腕却被牢牢抓住,耳边传来男人的低声警告:“你敢答应单独跟他见面,未来一个月都别想着下床。”
……
楚翎寒觉得很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隔了好半天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
“小榆,你声音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哑,着凉了吗?”
对面回答速度非常之快:“嗯,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唔!”
突然变调的一道闷哼,让楚翎寒心头为之一颤。
他惊道:“怎么了?磕到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程榆内心骂了秋思凡一万遍,琥珀色的眸笼罩一层朦胧水光,长睫激烈颤抖,还要克制住喘息不外泄。
天都还没黑,这家伙居然直接在这里……简直要死!!
他双手死死捂着嘴,话像是从嗓音里挤出来般:“其实,杀青宴那天我可以来。前辈你有什么话要说可以当天和我讲,对了那个,我可以带家属过来吗?”
听到家属,楚翎寒不疑有他,下意识以为家属指的是程璟彦:“嗯?当然可以啊。”
程璟彦本来就是参演剧组的演员,本来就是要来参加的。
“那就好,那我就先挂了,谢谢你楚前辈……!”
“辈”字落下,通话中断。手机被秋思凡顺势夺走扔到了一边。
程榆眼睛猛地睁大,被进入一个难以想象的深度后,他开始大幅度挣扎,红着眼睛回头,和把他弄得这样敏感的罪魁祸首扭打起来。
打着打着打到了床上。
程榆跨坐在秋思凡腿上,与那双漾着笑意的黑眸相互对望。
耳边传来的心跳声沉而有力,在这样的暧昧下分不清究竟出自于谁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秋思凡掀翻下去,姿势对调,或许是极力想找一个支撑点,也或许是对秋思凡的爱意从来不比他对自己的少。
程榆双臂环住向前附压的人的脖颈,眼角泪水溢出,他弓背起身,主动拥吻上了那片唇。
*
作者有话要说:
凡爷:不当人了不当人了!
回来了,正文还有几章交代一下就完结啦
番外目前打算写的有①秋榆初识②前世榆榆穿走后的秋视角具体发生的事③副cp哥哥×肖睿
其他暂时没想到,想到有意思的会补充哈
第九十五章 秋思凡差点被家暴卒。
这一腻歪就是整整大半个月。
程榆住在秋思凡家别墅里连床都没怎么下过。
他从没想过一朝开荤后会是这样的, 白天当个上上网刷刷题混吃等死的死宅,晚上吃完饭后就被抱上床做亲密无间的事。行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虽然目前他俩正处于热恋期——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是热恋期。
但这种事哪能天天做?
秋思凡那么能折腾,他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某个夜晚把这件事别别扭扭地同前者说了, 程榆因此还被开玩笑说:金屋藏娇不刺激吗,多吃点枸杞子补补。
秋思凡差点被家暴卒。
后来因为程璟彦几通视频电话打过来让他疯玩得差不多后可以回家, 程榆终于有了十足的理由逃离这个让他醉生梦死的地方。
“等以后结婚天天在一起有的是时间厮混,趁现在还没过他们秋家的门,赶紧回来多陪陪你的沧桑老哥好吧?”
……
程璟彦在自家小区接到程榆的时候,后者正从秋思凡副驾座上下来。
两人应该是没注意到他就在不远处, 自认为周围无人地互相打了个啵儿。
尤其当发现个子稍高的男生手脚不安分,居然在打啵的时候伸出魔爪,揉捏他弟秀丽白皙的小脸蛋!
程璟彦脑子里的神经滋啦一声就崩了。
这是何等轻佻的行为, 连他自己都还没捏过!
只是还没等他拔出四十米大刀,去发泄那积攒了许多天的白菜被猪拱的怨气, 猝不及防一个急刹车, 亲眼目睹到自己口中的“白菜本菜”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 反而忍着羞涩踮起脚尖,主动去加深这个吻。
程璟彦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全了:“……”
一整个惊呆就是说。
直到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随着距离走近, 程榆发现了躲在角落的自家亲哥,泰然自若地伸手打了个招呼道:“哥!你来接我了吗?”
程璟彦神情复杂地把他看了两秒, 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如果不是有被少年脸上的笑意感染到, 他必然会后悔这么早就把自己的可爱弟弟托付给他人。
特别是那个姓秋的, 亲他家小榆时狼吞虎咽跟豺狼似的, 也不知道之前压抑了有多久。
看到少年容光焕发地乖乖站立在面前, 程璟彦才清楚地回想起来对方先前对他说的“程榆身上有秘密, 可能要过分一点的方式才能让他说出来”究竟是用的什么方式。
这长达半个月的生日过得还真是……有滋有味啊。
回家以后, 程璟彦没少亲自下厨想多给自家弟弟补补,可惜他厨艺太差,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吃之外,程榆现在也一点听不了“补补”这个词,系着围裙进到厨房颠锅时脑袋都是冒烟的,并且连着几日坚持要去附中上课,来证明自己一点不需要“补补”。
他好得很!
12班班主任原以为那两人放寒假前都不会再来,谁知某一清早瞧见后排座位上的人,她还挺惊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打听才知道程榆回来是为迎接期末考。
这件事一经传开,全校学霸准备准备冲刺第一第二的希冀落空,为此愤愤不平——市联考都拿得状元和榜眼了,这两口子还手牵手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干什么?免考快乐过二人世界它不香吗?!
一开始秋思凡听到他说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也挺费解,得知原因后哭笑不得,在家窝几天后也陪着去上课了。只是小两口除了上下课吃午饭时腻歪腻歪,其余时间程榆都让秋思凡不要打扰他,他忙着备考期末,除了钻研电磁场,还有许多科目等着他去复习。
“这还没满一年就开始七年之痒了?”
于是秋思凡差点又挨打。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忙的不止程榆一人。
最近他隔三差五就要去找林琴做一次催眠,每次结束精神都挺恍惚疲惫。
一次长达两小时的催眠结束后,林琴见他始终没能彻底记起想要记起的事情,只是能模糊地猜到大概,建议他在有条件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去接触与那段记忆相关的人事物,譬如去一些有印象的场景之类,说不定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相关的人事物么,秋思凡若有所思眯起眼睛,想起某个人的名字后,对林琴沉声应下。
“怎么了,表情这么可怕。你想到什么了?”
这是秋思凡最后一次来诊所时,林琴问他是最后一个问题。男生半边身体已经跨出门外,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飘进来。
“想到一个神经病傻-逼。”
*
医院精神科室
吊瓶嘀嗒作响,一个白色纱布包扎着全脸,只露出一双浑噩无神的眼睛的男生,正半躺在病床上对着头顶上方的吊瓶发呆。
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周围没有其他病人,于是空气里只剩一对中年夫妇的叹息与泣声。
白父垂首站在一旁,神色忧郁动容,白母则趴在病床一边哭得泣不成声,“……我的阿霖啊,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
“阿霖,你说话啊,你说句话啊!别再这样了,你忍心看到妈妈为了你哭死吗啊?!”眼见着白母声音越来越大,白父于心不忍也上前拉住她,劝道:“行了,医生说孩子他现在需要静养!”
却被一把甩了开,白母如同被点爆的炸|药般歇斯底里:“都怪你!都怪你没事禁什么足?阿霖会患病你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要么别禁足,要么就干脆一辈子都关在家里,你还把他放出来干什么?!阿霖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是你,全都是你的错!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白父猝不及防被白母双手掐住脖子,惊吓之后怒气攻心,一巴掌重重甩过去:“你这个疯婆娘!”
被一巴掌抽倒在地的白母目眦欲裂,起身就冲过去和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撕打起来。多年夫妻,两人鲜少吵架,如今为了这件事感情彻底格列,毫无顾忌地就冲对方拳打脚踢,一时间医院的整条走廊都充斥着他们的吵闹声。
安保人员同医生赶到时,一个如泣如诉,一个状如癫狂,全都是在斥责对方的过错,很难让人相信这两人居然出生于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
眼看着白父被白母的言语激怒又要动手,几名安保人员连忙上前将人制服,护士们则扶起半边脸都肿起来的白母,经过一番快速商量调解后,随同安保人员离开。
纷杂聒噪的声音远去。
白商霖半躺在病床上面朝窗户,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从始至终连动都没动一下。
白商霖的主治医生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他还记得这位病人刚被送来的时候,身边围绕着四五名警察,玻璃渣深深扎在面部皮肉里,疯了一般大叫着是秋氏少爷做的。那时候至少还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如今却……唉。
容貌毁了,家庭也破了,躺在这偌大的医院内毫无希望地活着,和死了到底有什么两样?
主治医师沉默叹了口气,往返科室的路上迎面碰上一熟悉的人。男生的外貌太出众了,以至于他在远远的见过一面后,就再难忘记这样一张脸,“您是……”
嘴唇微动,刚说出两个字,却被对方当成空气般无视,连瞥都没往他身上瞥,擦肩而过径直走向白商霖所在的病房。
后知后觉想起对方身份,主治医师倒吸一口冷气,心生忌惮地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医者仁心,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纠结之下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墙角,压下快跳到嗓子眼的紧张内心,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砰!
玻璃杯碎裂的巨大声响,让主治医师一个心抖。只不过没等他慌忙冲进去,一个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紧接着响起来。
“我一来你就摔杯子,怎么,不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