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 第100章

作者:琼玉花间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旁人都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哪里有先吃了甜枣再打巴掌的?

  “韩太傅,事情不是都过了么?你这是何意?”

  “臣身为太傅,对陛下的言行有规劝严教之则。臣虽为大周臣子,可臣始终是陛下的师父。陛下今日遇事明显太过急躁,执掌江山之人永远不可意气用事,陛下要做明君,便是要懂得三思而行。”韩墨初端正了身子,手中的戒尺轻轻磕打桌面,一如顾修年少之时:“请陛下伸出左手。”

  韩墨初一本正经的坐姿让顾修只得认命,他稳稳的朝韩墨初伸出左手,手心舒展,五指并拢,手臂也伸得笔直。

  “遇事急躁,罚十记。临事逃罚,再罚十记。”韩墨初淡淡开口,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轻巧的挥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还是那样痛到钻心的肿痛感,每抽一下都让人心口发紧。

  顾修觉得自己大约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登基之后还要被自己的师父打手板的皇帝了。

  他从戒尺挥落的弧度中,注视着对面正在一丝不苟的敲他掌心的男子,脑海里渐渐将那夜与他说要与他并肩行过红毯的男子重合起来,一时间他好似都忘了他正在挨打。

  韩墨初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目光的注视,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戒尺,抬眸道:“陛下看着臣做什么?”

  眼神交汇的一瞬间,顾修忽然倾身压到了韩墨初面前,距离近的几乎要与那人贴在一起:“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朕想明白了。”

  “陛下臣才打了十五下,陛下受不住了?”韩墨初没有一丝闪躲,他眉锋轻扬,无比温柔的笑道:“臣可不记得与陛下说过什么。”

  “你等朕把话说完了再打。”韩墨初那一句不记得,让顾修这心血来潮的举动显得更加慌乱,他一手压住韩墨初的手腕,一手拥着韩墨初的脊背,盯着那双美丽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滔滔不绝:“韩墨初你自来总是这样,你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你就是不肯告诉朕你什么都清楚。朕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朕心里有你,朕喜欢你,朕想与你今生今世都在一起。你说什么朕都喜欢听,做什么朕都愿意陪,朕从头到尾都想把你摆在心尖的位置上!你就是朕的心上人,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是朕的心上人!这些话朕已经憋在心里许多年了。朕可以征战沙场,也可以运筹江山,只是唯独在对你的这件事上小心翼翼,因为朕不想失去你。朕不是六哥,做不到心里有你就能毫不客气的把你强留在身边。朕这些话今日都说明白了,你今后不许再与朕装傻,也不许再试探朕的心思,朕也不需要你回答什么,你与朕可以依旧如常的做君臣,你是朕的肱骨,是朕此生最信任的人,无论你回应与否,朕都不会疑心你,更不会疏远你。”

  顾修言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从韩墨初的身上退开。

  顾修还未退远,韩墨初反客为主的拥住了他的臂膊,将他如少年之时一般揽在怀里,手掌贴着他起伏不定的脊背慢慢理顺:“陛下说的没错,臣确实是很早就知道陛下的心思了。可是臣那日并不是想试探陛下。因为陛下对臣的情感,臣也是梳理了许多年才梳理顺畅的。其实不管陛下今日这番话说与不说,臣都打定主意今生今世都会陪在陛下身边,君臣也好,师徒也罢,哪种关系能走得长久,臣便会竭尽全力维系哪种关系。臣承认自己凡事都是谋定而后动,唯独在面对陛下时从未想过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陛下对臣之心如何,臣对陛下之心亦如何。”

  怀中的顾修不说话,韩墨初又拿起了那两只屡试不爽的小狐狸,翻开了顾修被他抽到红肿的手掌放了进去换了一种更加直白的说法:“陛下喜欢小狐狸,小狐狸也喜欢陛下,陛下可懂了?”

  “懂。”顾修骤然收紧手掌攥住了韩墨初的手腕,唇锋交错的吻住了他的双唇。

  这一吻水到渠成,却无比生疏,有关情爱这方面的经验韩墨初与顾修都同样匮乏,所以两片唇齿就只匆匆的交汇了一瞬,便意犹未尽的躲开了。

  一吻作罢,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无端的安静,让顾修掌心的刺痛也开始叫嚣,他咳了两声偏过头去,沉声言道:“韩太傅,还打么?”

  韩墨初无意识的摸到了自己手边的戒尺,多多少少有些绷不住笑意,只能也偏过头去,佯装整理桌案上的书籍:“陛下方才不是说要往穷奇军中去么?臣给您把细则拟出来,免得底下的人手忙脚乱的。”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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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江南

  江南道, 苏州府,吴江县。

  金泉酒楼里人声鼎沸,跑堂的小哥儿们楼上楼下来回穿梭, 招呼着来往的食客。迎门的掌柜手上嘴里一刻不闲, 一边打着算盘, 一边迎来送往。

  金泉酒楼是整个吴江县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

  一是菜肴口味好, 物美价廉, 无论是行路的还是跑商的,都能随时进来打个牙祭。二是酒楼位置好,整建在太湖边上风景最好的地方。二楼上临窗的位置有好几处能赏太湖奇景的地方,吸引了许多爱好吟诗作对的文人雅士慕名而来。

  酒楼老板摸清了这一点,为了不让二楼染上楼下人来人往的市井之气,不惜将二楼的菜价加得比一楼足足贵了一倍。吃食也更为讲究,只要有银子,龙肝凤髓也能做。

  故而在吴江县, 能上金泉酒楼二楼用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金六便是金泉酒楼里专门服侍这些贵人的大伙计,。

  午时正晌,正是一日间最忙碌的时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走上了楼梯。

  走在前面的那个生得极是体面,穿着一身绛纱圆领袍,是天水碧的颜色,宽大的袖袍几乎拖佚到地, 腰间系着青色的丝绦,胸前还挂着一枚金灿灿的长命锁, 瞧着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

  走在后面的那个也是眉清目秀, 穿着一身紧袖的夔纹襕衫, 脚下踩着官靴,腰间不要钱似的坠着一枚碗口大的玉玦。

  金六每日里迎来送往,早就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但是今日单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还真品不出这二人究竟是友人还是主仆。

  “二位客官,可久没见您了,这个时辰出门可是要热着了?”金六摘下肩上的布巾,躬着身子,殷勤的将二人迎了上来。

  “热倒是不热,就只闷得厉害。我同我阿弟昨日才从淮南道过来,你是几时见过我们的?”苏澈很不客气的白了金六一眼。

  半月前,他们从汴京随銮驾出发打着前往南疆巡边的旗号离开皇城。

  十日前,他又与韩墨初两人带了足数的盘缠,换了行头,一人一马,悄无声息的踏上了前往江南彻查贪腐的道路。

  金六被苏澈呛了一句,不尴不尬的陪着笑脸。心里想着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竟然是兄弟?就算是兄弟,也绝不会托生在一个娘肚子里。

  估摸着那个年长一些的定是小娘养的。

  苏澈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挑选着另他心怡的座位。

  只见金泉楼的二楼桌椅摆得很稀,每张桌子大约都有五尺的间隔。无论用膳还是说话,都是极安静的。

  “阿弟,坐那儿吧?”苏澈朝韩墨初努了努嘴,目光落在了那张视野最好的大桌子上:“过门风儿吹一吹凉快。”

  韩墨初展扇轻摇点了点头,刚往那张桌子的方向走了一步便被金六拦了下来。

  “二位客官,得罪得罪,这张桌子是有人常包下的。”金六忙不迭的拦在两人面前连连作揖赔礼,伸手指着侧位临窗一张稍小些的桌子前头:“您要凉快些,坐这里也是一样的。小店再给您二位一人送一盏雪花酒解渴如何?”

  韩墨初并没有为难金六,欣然走到了金六指引的那张桌子跟前,由着金六将桌椅上都掸了一遍,才与苏澈相对落座:“我不饮粗酿酒,你上两盏罗浮春吧。”

  韩墨初言罢,自袖口中取出钱袋拿出了一枚足重一两的金锭子:“菜要清淡些,剩得都归你了。”

  金六瞧着那锭金子,喜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金子的剩头虽说不可能都归了他,但是按着店里的规矩总能落在他手里个二三两银子。他压制着心中的狂喜,伸手哆哆嗦嗦的将那锭金子收了过来:“多谢!多谢客官赏赐!”

  金六举着那锭金子,一道小跑到了楼梯口儿,脚下拌蒜险些摔了下去:“二楼贵客,上等酒席一桌!!”

  金六一走,苏澈立马龇牙咧嘴的压低声音:“韩子冉,你也太能摆阔了吧?那锭金子都够在这儿买个小院儿了。还喝罗浮春?回头先生知道了怎么办?”

  “先生?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里离广陵还有四百多里路。你在这里吃酒,难不成他能看见么?”韩墨初透过窗口,看着太湖之上水汽氤氲,时不时的经过几艘游船,岸边还有几个带着斗笠的鱼翁在垂钓,好一幅缱绻温柔的水乡画卷。瞧着这副美景,他不由得嘴角上扬道:“钓鱼嘛,总要把鱼饵下足了。”

  “四百多里罢了,骑着快马两昼夜就到了。”苏澈看着空荡荡只有他们一桌客人的二楼:“再说,这儿哪有鱼给你钓啊?”

  “你方才没瞧见这里楼下人来人往的有多少人么?不出三五日这里的人便会知道,县里来了两个想做生意的有钱人。咱们要找的鱼,专门盯着这样的有钱人。”

  苏澈刚想接话,猛然觉得鼻腔发痒,随后狠狠淬了个喷嚏。

  苏澈的喷嚏打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下楼端酒上来的金六走上来的时候:“哎呦,客官这是怎么了呀,好端端的怎么打了喷嚏啦,可有哪里不适的?”

  “你还好意思说?这里对流风这么硬,我可刚出了一身透汗,风拍过来能不打喷嚏么?”苏澈有些嫌恶的摆摆手,操着一口熟练的扬州腔唤着对面的韩墨初:“阿弟啊,酒来啦。”

  “嗯。”韩墨初听苏澈如此说,又瞧了一眼那张正对着湖景的大桌子:“小哥啊,那里眼下也没得人,不如我再给你加些银子,你帮我们把桌子挪过去如何?”

  “二位客官,实不相瞒。那张桌子啊,是我们吴江县的县丞老爷周大人家里的二公子包下来的。这位二公子兼着县衙征税的主簿,还管着这地面上的治安,一句不好说出去,买卖就开不成了。我们可是不敢得罪他。二位客官初来,可千万别触上眉头啊。”面对韩墨初这样大方有礼的客人,金六今日的话也多了起来。他决定就这一顿饭的功夫,他要把这两人当祖宗一样的供着:“ 来来来,小的给二位客官斟酒赔罪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你斟酒吧。”韩墨初脸色未变,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

  听这小二所言的还只是吴江这样的小县的一个主簿,若是再往上到了苏州府,乃至整个江南道,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呢。

  酒盅半满,韩墨初端起小盅先搁在鼻下嗅了嗅,又浅浅的品了一口,脸上露出一副不过尔尔的表情:“阿兄觉得如何?”

  “水差了些,勉强解渴吧。”苏澈也卷着舌头品了一品,煞有介事道:“说起来哦,你们这里就是比不上关内。那关内的馆子啊,什么紫红华英啊,太清红云啊都是有的。”

  “是是是,咱们吴江这里是小地方,哪里能跟关内比,出门在外委屈您二位暂且将就了。”金六咧嘴笑着,从身后上菜的小伙计手里端上了一青一红两碟凉菜:“听您二位的口音,不像是关内人士啊。”

  “哪里是关内人士呦,我们兄弟两个是扬州人。”苏澈随手搛了一筷子青菜:“早几年在关内做点药材生意。家里老爹前年撒了手留下我们两个兄弟守着那老宅子,终究没什么意思嘞。都说江南道生意好做得很,我们俩家里的就催我们过来先看看。若是好呢,就把产业挪来做做。这不是?就来了?”

  “哦呦,好巧得很呐!小的我祖上也是扬州人呐。”金六听罢,迅速攀扯上了一道关系:“扬州广陵府,有位逸安公子,二位可晓得吧?就是那位易鶨先生的高足。啧啧啧,当真是好名气,好排场唉。”

  “晓得呀,晓得呀。”苏澈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韩墨初:“我阿弟还同他吃过一顿酒呢。”

  “是吗?听说那位逸安公子生有神仙之姿,如今已经到朝廷里头做大官去了哦。”

  “哪有?都是坊间讹传来的。”苏澈朝韩墨初挑挑眉毛:“那个逸安公子比我阿弟差远了,我阿弟这才叫神仙之姿。”

  “阿兄,这话可不要浑说。”韩墨初合上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苏澈的手背:“仔细我回去告诉阿嫂。”

  “二位客官不要争吵了。既然这酒不好,小的去给您端两盏玫瑰露过来吧。”金六这一晌午,里里外外的就伺候着这一桌客人,其他的客人都推给了其余的小伙计。

  这二人吃好后,金六还一路将二人送到了门口,直到瞧不见人影才回转过去。

  饭毕之后,苏澈扶着后腰,方才那一大桌子菜有一多半儿都是他吃的,这会儿正是撑得难受的时候:“韩子冉,今日这顿一锭金子的饭菜,你可钓到鱼了没有啊?要是没有,你可趁早别这么造了,我可怕你事儿没办成最后还得讨饭回去。”

  “今日没钓到,明日还可以来接着钓。”韩墨初抬手一巴掌拍在苏澈的后背上,打得苏澈一个趔趄险些把肚子里的好菜全吐出来:“就只让你陪我来这里吃吃喝喝,你怎么那么多话?平日里我怎么没发现你话那么多?今后若是再让我听见你编排我,我便......”

  “你就怎么?你就怎样啊?”苏澈踮着脚强迫自己同韩墨初并肩时一样高:“我现在可是你兄长,长幼有序,你再当街打我,我就去报官。告你殴打亲长,判你个三千里充军!”

  “苏常如。”韩墨初手中折扇一展,笑得眉眼分明:“当朝首辅就在你眼前,试问哪路衙门敢管你的闲事?”

  “嘁。”苏澈撇撇嘴道:“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你,实在不行我就去小皇帝那儿告你!”

  苏澈莫名提起了顾修,勾得韩墨初又想起了临行前夜那个突如其来的深吻,不由得心头一热,满面春风的摇着手中的折扇:“随你随你,有本事你参我一本,折子我帮你写。”

第九十九章 垂钓

  自那日以后, 韩墨初带着苏澈在金泉酒楼里连着吃了六七天,每日都是一两金子的席面。

  每日吃了饭便在这吴江府里转悠,切切实实的看买卖, 看行市, 从生药铺子到绸缎庄, 再到粮行米店。吴江世面上赚钱的铺子这俩人转了个遍,俨然就同那日在酒楼里说的一样, 就是两个预备着举家搬迁过来先看行市的路商。

  那天, 是末伏第五日。

  眼见着要立秋,天气也终于放晴了。

  依旧是与往日同样的时辰,苏澈与韩墨初准时到了金泉酒楼用饭。

  金六一见这俩人,就如同见了活祖宗一样,咧着嘴将两人迎了进来:“哎呦,二位钱公子啊,一路辛苦了辛苦了,快楼上请吧。”

  苏澈与韩墨初这一趟出来, 对外宣称是两兄弟。

  于是便各自取了化名,苏澈名叫钱八两,韩墨初名叫钱一斤。

  一听,便是八辈行商且从不读书的人家才能取出来的名字。

  金六起初还十分难以接受韩墨初那样一个蹁跹如仙的男子的名字叫做钱一斤。

  后来再一想,这么两个财神爷一样的人,也就得是这样的名字才能压得住了。

  “也不算辛苦,今日就看了两家铺面。”苏澈边走边和金六闲聊:“就是街东那两家, 我瞧着还不错,只我阿弟没有看上。”

  “这做生意啊, 最紧要的就是铺面了。慢慢挑, 总会挑上一个二位都可心的。”金六动作麻利的给两人斟玫瑰露解渴:“二位今日要用些什么啊?”

  “今日荤菜就只要一尾清蒸白鱼, 炒两盘时蔬,再做两碗银丝面就成了。”韩墨初摇着扇子清了清嗓子,照旧掏出一两金子搁在桌上:“快一些,午后我们还约了事情。”

  “诶诶诶,是是是,二位公子稍座片刻,吃食马上就来。”金六收了银子,连忙招呼后厨忙着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