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周围弟子见此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围上去阻拦。
“以白,心元说话从来都不经脑,估计他也是无心的,算了吧。”
“心元,你快跟以白道个歉!”
陶心元本来就一肚子火,此刻又被胡以白按在地上,一时间觉得自己身为饕餮的尊受到了挑衅,他就不信胡以白还真敢揍他,嘴硬道:“就是恶心!恶心恶心恶……呃……”
渐渐的他再也发不出声了。
胡以白的手扼在他喉咙上,用力到紧致,一丝气息都透不进来。
陶心元手脚开始无意识的乱蹬乱抓,双眼翻白。
见状不妙,所有弟子都赶忙去拉胡以白,却发现这纤细的人居然有这么大劲,仿佛泰山压顶般,掐住陶心元纹丝不动。
大家都乱了方寸,有人甚至要去叫掌教,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胡以白的手腕,一把就将他的手掰开。
陶心元如获大赦,翻身屁股朝上,趴在地上就是一顿猛咳,恨不得把肺直接咳出来。
凤翎俯下身,拍了拍他后背,陶心元回过神来,赶紧拉住凤翎的胳膊,躲到他身后,警惕的看着胡以白。
胡以白感受着手上残留的余温,不禁有些恍然,就在刚才,他差点真的掐死陶心元。
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暴怒,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好似身体被另一个人控制着。
陶心元委屈的吸吸鼻子,刚想让凤翎帮他报仇,没想到上一刻才救了他的人,下一刻转头淡淡道:“你该道歉。”
陶心元:“……凭什么?!他刚刚差点掐死我,为什么还要我道歉!”
这不公平!
被揍的还得道歉,有没有天理了?
同时震惊的看着凤翎,满眼都是‘你什么时候跟臭狐狸穿一条裤子了’?!
陶心元刚才的话,凤翎也基本听到了,只是他很平静,并没有被重伤的惶恐和羞愧,眼中一如既往的不见波澜:“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是别人的自由,你无权评头论足。你出言不逊在先,他才动的手,按理你该先道歉。”
陶心元嗫嚅着嘴唇,哼一声转过头,就是不道歉!
胡以白感受到自己全身的经脉就像是放进盐罐里的水蛭一样,不断扭曲躁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桎梏,爆发出来。
最近无上心法修习的太过激进,修为增得快,心境却难以匹配,让他的情绪已经受到了影响。
是生了心魔的前兆。
看来试剑大会之后,他得找个借口去闭关一段时间。
他走近一步,就看陶心元怂哒哒的往后躲,轻笑一声:“方才对不住了陶兄,不过我就是天生喜欢男人,也没碍着你吃碍着你喝吧?再说嘴巴干净点,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罢莞尔一笑,一张妖冶艳丽的脸都随着这一抹俏丽的弧度美到了极致,可周围所有目睹的人,却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真是久违了。
以前每次胡以白这么笑,准保要出大事。
等胡以白离开后,周围有弟子偷摸提醒陶心元:“心元,您最近看到青丘的人一定绕开走啊。”
陶心元不以为然:“啧,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杀倒不至于。”那名弟子咽了咽口水,朝正在床边整理衣服的凤翎瞥了眼,“凤翎的例子还不够惨么。他那个脑子要想整人,防不胜防,近来他确实收敛很多,可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别人往他头上拉屎,你也规矩点吧,这次是凤翎在,下次凤翎不在怎么办,我们好几个人都拉不动他一个,真替你捏把汗。”
“……”想到刚才命悬一线的场景,陶心元摸摸刺痛的脖子,抿着嘴不说话了。
*
“嚯,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跑我这来了?”
司无涯一推门,就看胡以白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两条胳膊撑在身后,一脸魂游九天的看着月亮。
这副画面,若是他不开口说话,‘皎皎明月娇娇美人’,还真是难得的景致。
胡以白没作声,低头把放在脚边的一坛酒抬手递给他。
司无涯接过酒坛,笑了声,敛起下摆坐在他旁边,刚把上面的盖子打开,就听身旁冷不丁来了句:“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司无涯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他:“这深秋寒月的,怎么一个个都发春了?”
前几天是凤翎,今天是他。
他一个教授剑术和静修的掌教,怎么一个个都跑到他这来探讨感情问题,他长得很像感情经验丰富的人么?
看胡以白不喝,他也没客气,仰头灌了一大口,道:“你喜欢的谁?”
胡以白:“司掌教,您一上来就刨根问底不太好吧。”
司无涯哼笑一声:“你都大半夜跑我这来唧唧歪歪,我还不能问句是谁?行吧,那换个问题,你最近都在静室里捣鼓什么呢,这几天进进出出不是蝴蝶就是萤火虫的。”
说罢对上胡以白的视线,微微眯起眼:“别告诉我你身上抹了蜜。”
胡以白迎上目光,确认周围和两人身上都没有可疑痕迹后,才道:“没抹蜜,是开了花。”
“花?”
胡以白嗯一声,指心口的位置:“心花怒放。”
“……”司无涯一愣,两人对视间气氛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司无涯下一句就用了心音,不过这次语气明显凝重了很多:【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对弟子宽容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可以毫无底线的纵容,如果胡以白在他的静室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近几日出入的蓝闪蝶,一看就是传消息的侍灵虫。那些虫子都经过长久驯化,路上就算见到食物,也不会像其他蝴蝶那样立刻扑过来。
加上胡以白刚才暗示他用心音,就更加印证了这种预感。
胡以白看司无涯难得露出这么正经的表情,也临时改变了想法。
本来一开始他是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毕竟人心难测,何况越多人知道,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可现在想想,邱夜央那边光景阑殿就有赫赫有名的‘十二诛邪’,加上这些年他在宗内宗外盘踞的势力,仅凭他、云阔和胡夭,哪那么容易就收集到证据扳倒他。
云阔让他继续调查此事,其实也是在委婉的让他帮忙,邱夜央意图篡位,肯定会事先准备好足够的人手。
那他们这边既要收集到他谋反的证据,也有争取到外援,有备无患。
现在想来,再拉一个靠谱的帮手也不是坏事。
胡以白:【掌教放心,弟子并没行什么不轨之事,只是受宗主所托,只能非常时非常道。】
听到受宗主所托,司无涯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变。
片刻后司无涯整张脸都皱起来,曾经风情万种的一张脸,如今就像一朵饱受摧残的老黄花。
胡以白还要往下说时,就被司无涯打断:【以后凡是云阔的事都不要跟我说,我不想听。】
看他这决绝的态度,胡以白有些诧异:【您跟宗主……】
司无涯抬头,一脸看傻小子似的看他:【这次若是云阔收了你,日后你跟着他就明白了,这人,看着一只闲云野鹤,若是真算计起来心黑到骨子里。你这是被他利用了,现在连带着我也被一起坑进去。】
胡以白微微一愣,:【可他也没让您做什么吧?】
司无涯闻言差点把手里的酒坛子摔了:【还没做什么?你都把我这静室当成接头地点了,若是被邱夜央知道,你以为我有好果子吃?这是逼我不得不上你们的贼船!】
胡以白恍然大悟,想起之前他跟云阔的几次碰面,才发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云阔一直表示不想干涉此事,自己则是三番四次的上门求他,提醒、激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几乎都用了一遍。
最后云阔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答应了他。
看上去好像自己还欠了他一份人情。
可事实上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从头到尾最大的直接受益人不只有他吗?
他可真是厉害,让自己肝脑涂地的帮他做事,最后还倒欠了他一份人情,以退为进,这脑子真不是一般人能长的。
不过他是料定自己为了保护凤翎,肯定会投靠他这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胡以白点点头:【真不愧是白泽,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他是真不在乎,原来在这等着我。】
司无涯:【呵,这才是他的冰山一角,他若真成了你师父,你要学的还在后头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云阔:其实我真没想那么多
胡以白、司无涯:==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徒弟,都是用来坑的
从这几天胡夭的消息看, 进出景阑殿的人开始越来越少,看来他们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口阶段。
如果这时候再不进去收集证据,之后再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而他们若想在试剑大会前扳倒邱夜央,证据是必要的一环。
否则就要等到大会召开当天, 邱夜央联合其他门派的势力, 里应外合图穷匕见的那一刻。
可真要到这个地步, 他们就彻底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跟对方硬碰硬, 虽然他们也会提前最好准备, 可这完全就是下下策了。
他倒是有几次想找青梵师兄探探口风, 就算邱夜央这次行动没有带上他, 但青梵好歹也是景阑殿的弟子, 不可能一点风向都不了解。
可没想到他托人传话时, 却被告之青梵和龙迟予早在一个月前闭关,估计在试剑大会前一天才能出来。
胡以白简直叹为观止, 难怪最近没看见大小姐出来阴阳怪气,原来是叫他师父关起来了。
这下可好,最能说得上话的,和脑子最傻最好突破的都被关起来, 景阑殿的其他弟子他根本就不熟,根本就无从下手。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忽然十二诛邪之首, 谭青峰来找他。
当时他刚从静室回来, 前脚刚踏入寝房门槛,就看房内的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站成一排。顺着众人的视线一转头, 发现一位穿着玄色高阶修士服的男子站在自己的床位前。
看到胡以白回来, 立刻有弟子道:“谭师兄, 这就是以白!”
随着谭青峰的视线一转来,胡以白就感觉有种被苍鹰凝视着的危机感。
淡紫色的两道细长眼,眼型和司无涯近似,但瞳仁却又圆又深,到中心由紫向烟灰色渐渐过渡。
仿佛不见底的深渊。
腰封上挂着‘十二诛邪’特有的紫阳徽,左手带着皮甲护腕,连同手一起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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