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夜秋浦
“而鬼尸喜欢活人的阳气,他们走到哪里,身上的阴气就会带动附近的死尸加入尸阵,而引出的死尸越多,尸阵越强,越不好控制。现在这群鬼尸已经进了青州主城和邻近的村落,我和我的孙儿就是瞧见城里不安全,这才躲进了山中,毕竟山里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的阳气,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主城来到这里,你和这个人要是躲在山里,不会有什么事,要是走出去下场可不好说。当然,如果你有自保的本事,你也可以走出去。”
若清听到她的话,还真的停下了下山的脚步。
而若清和澶容不一样。如果此刻澶容醒着,澶容必然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数日前,白雨元的那封信寄了出去,白雨元在青州的那个“兄长”收了好处,帮白雨元布下了尸阵,只是这人不知道白雨元死了,又怕两人密谋的事情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之后并未给白雨元写过什么信。
他心知如果白雨元来了青州,青州的尸阵在害到要害的人之后,就会被白雨元除去,不会让这件事闹大。可他不知道白雨元被澶容杀了,他们一行没有经过青州,加之澶容又是个对清原和若清之外什么都不上心的性子,导致这件事根本无人过问。
青州的尸阵就这样放着,时间越长,情况越严重,最后闹出了一个鬼尸围城的结果。现今虽是有修士知道了青州的事,但两方距离不算太近,赶来也要用些时日,而控制情况的修士没到,城中的人只能奋力抵挡,争取让自己活到修士来救的那日。
但若清与这老鼠不过是萍水相逢,若清也不清楚老鼠说的是真是假。
那白耗子有些道行,见他如此也不继续拦他,只带着小人往前走,瞧着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
若清考虑了一下,随手摘下路边的野果当做对方告诉他这事的谢礼。
只是他拿着这果子刚放在白耗子的面前,那白耗子就翻了个白眼,告诉他:
“青州尸阵的事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不懂我和他之所以不动半山腰的东西,是因为四周的尸气过重。这些果子和山里的东西现在最好能不吃就不吃,等修士过来除了尸阵,清除青州的尸气你再去动这些东西。”
若清还真不清楚这件事,闻言放下了这些果子,想了一下,又拿出澶容怀里放着绝尘丹的药瓶,倒出了一粒丹药,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白耗子,一半给了那小人。
小人看着丹药半天,伸出手,客气地接下了若清送来的丹药。
白耗子在得了丹药之后对他有了一个好脸色,不过她不放心她们走到的这个位置,又要若清,“你跟我们一起往上走,越是远离村落藏在大山之中,越是安全。”
若清没有办法,只能又往山上走,不过老鼠说是我们一起往山上走,可走起来之后真正动的人只有若清。
澶容没醒,老鼠和小人又站在了若清的头顶,将重返山顶的任务交给了若清一人。
若清已经没了力气。
路上,白耗子告诉若清她叫单灵,巴掌大的小人叫做季环生。
听到小人姓季,若清的步子顿了一下,可想到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过了数千年,而且当时所看到的林宅到底是什么他都不清楚,就没把季环生和季庭生放在一起想。
而这小人不像白耗子一样活泼好动,来到了若清的头顶就老老实实地坐下。只是坐了一会儿,在白耗子和若清聊天的时候他忽地站了起来,无神的双眼凝视着前方,瞧着模样很不寻常。
白耗子单灵见此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而若清见他忽然站起来,也怕摔倒他就没有继续走。
然后,在单灵和若清的注视下,这个小小的季环生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凝视时间,随后,他张开那张小小的嘴巴,面无表情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
见状,单灵和若清同时叫了一声,单灵一脚踹开季环生,若清害怕他尿在自己的头上,为此连忙抓下这个看起来智力有损的小人,把他放在了一旁的青草丛里。
期间季环生看了若清一眼,这才慢吞吞地走进了草丛中,可之后若清和单灵等了半天,也没瞧见这人出来。最后一人一鼠等的不耐烦了,一个低下头,一个分开面前的野草,总算看到了小人季环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对方那双无神却可爱的圆眼睛一动不动,身子也一动不动,可人正被一只看不清是什么的动物叼在嘴里,裤子都没提上,便被对方叼走了。而不管叼着自己的动物咬得痛不痛,他都保持着一种令人无奈的平和,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白耗子见状大叫一声,连忙跟着跑了过去,若清本来也想跟上去帮忙,只是他跑之前看了一眼澶容,心知自己无法背着澶容跑过去,更不放心把澶容留在这里,所以没有为了救季环生留澶容一人在山中,只老实地守着澶容。
没过多久,若清瞧见气喘吁吁地单灵拉着帽子歪了,裤子丢了,脸也花了,只有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季环生走了回来。
而单灵像是被季环生气到,一巴掌打在对方的头上,恨声道:“要不是你拖累我,我至于上个山上几天!还有,被抓走会不会叫一声!”
季环生被她打了一下,表情不变,等着若清和单灵转过身的时候,他才抱住头,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想叫,来不及。”
“……”
也是。
就这反应力,能活着就行了。
然后若清看了一眼又要爬上他头顶的单灵,以及那乖乖站在她身后等着跟上来的季环生,犹豫许久,既忍不了季庭生不穿裤子就坐在自己的头上,又不好意思直说,不想伤了这个活的跟他同样不容易的人,最后思来想去,蹲了下去,拿出怀中的手帕,温柔地说:“山里风凉。”
然后他把手帕围在了季环生肉呼呼的小小身体上,又小心地绑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单灵见此,有些满意若清的举动,拍了拍若清的脚面,说:“你这后生还算不错,等到了月圆夜,我给你算算命,帮你解解命里的劫。你别看我这样,我算命算的很准,千年前旁人求我,我都不肯给他们一个眼神,如今肯给你算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说罢,她见若清反应不热情,又看了看身旁呆呆的季环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拉过一旁傻傻的季环生,两只手做出了欢呼的姿势,大声对着若清说:“你别看他这个样子,我可是给他算过的,他日后可是除尽天下妖魔的大人物,他日后可是能杀死一个不次于邺蛟的大妖!你现在对我们好,我们日后也会帮你一把的!”
若清根本没信她,只把她的话当做想要自己好好照顾他们的小伎俩,但他也没有跟他们计较,并没有拆穿对方的意思。
而这时,不管一旁跟若清说自己日后会如何的单灵,也不管若清一直护在身后的那人,季环生看了看若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手帕,忽地摸了摸身上的手帕,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脸。
第83章 无耻
手旁放着魔尊怀若楼留下的玉牌,傅燕沉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表现得就像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
自从怀若楼走后,傅燕沉就没了起身的心思,他一直保持着怀若楼走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像是感受不到白日与黑夜的变化,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说句实话,他的身体好痛,可比起疼痛,他更在意怀若楼来时的不可一世,他的狼狈不堪,以及对方嘲讽他的话语……
“你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不够强。”
记忆里,怀若楼的声音与若清的声音混在一起。傅燕沉记得怀若楼说过:“强者□□弱者,受到欺辱的弱者无力自保只能成为苦主,而你空有强者的傲气,却没有强者的实力,最后只能成为凡尘里最不缺少的苦主,也是最无力弱小的称呼。”
若清则对他说:“如小师叔这般厉害的人可不多。”
怀若楼又说:“你走错了路。”
若清接着道:“小师叔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怀若楼紧随其后:“澶容根本不是诚心教你。”
可若清却说:“小师叔人很好,在他面前你不要使性子。”
怀若楼说:“你适合我魔域。”
若清说:“像你这样的性子谁忍得了你?”
而傅燕沉听到若清的这句话,大脑一片空白,宛如被谁给了一拳,拳头又直中心口又闷又疼。
恍惚间,傅燕沉瞧见若清抱着澶容,对他说了一句:“我没有与小师叔在一起。”
可他嘴上说得好听,人却死死地抱着澶容,生怕他把他们分开。
恍惚间,他又看到澶容对他说:“我们夜里确实在一起。”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响起。
一直躺在地上的傅燕沉听到这里忽地坐起身,拿起怀若楼的玉狠狠地扔到了一旁的树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玉在撞到树的那一刻四分五裂。
最后,气血翻涌的他耳边响起怀若楼轻飘飘地一句——
“等你想通了,你可以来魔域找我。”
……………………………………
重返山顶小屋的时候,若清已经累得两眼发黑,一点也不想动了。
他不知自己今日都忙了些什么。
废了好大的力气做了些无用功的他把澶容放在干草堆上,自己跟着坐了上去。这时,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理会对面白耗子单灵的心情。
白耗子进到房间,双手抱怀,在屋子里绕来绕去,嘴里不住地说着:“就这破地方你是怎么住下去的?”
季环生没有像她一样嫌弃这里不够好,自从若清给他围上手帕起,他就一直在看若清,好像若清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若清没心思想季环生为什么站在自己的脚下,他抬手拉开澶容的衣领,检查了一下澶容的伤口。
经过方才的折腾,澶容的伤口果然裂开了。
若清皱着眉,即便累也不敢休息,坐下没多久又开始给澶容清理伤口。
见若清表情严肃,季环生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学着若清,跪坐在澶容的身侧,伸出两个小小的手对着澶容的身体,瞧着是想帮忙。
这时,若清拿着干净的手帕给澶容清理伤口周围的血。
这时,季环生在歪着头看着若清。
这时,若清给澶容整理衣物,意外发现澶容的衣袖里藏着自己给他的丹药,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往年若清给傅燕沉什么,傅燕沉都会随手一扔,即便受伤也想不起来去用这些丹药,只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当做自己挡住他人欺辱的勋章。因此若清从未想过自己给出的丹药会得到澶容的看重,若清也知道群山院里有许多素音留下的丹药,并未期待澶容会高看他炼制的丹药,是以,当他在澶容宽大的衣袖中,发现那被澶容小心留在衣袖绑带里的丹药时,会有不知所措的复杂感情。
他望着自己炼制的丹药,又看了看把丹药藏得很好的澶容,眼睛慌张地转了几次,本想当做没有看到澶容把丹药隐藏收好的珍惜举动,又想到了澶容的伤势,不得不顶着脸上有些害羞的热意,打开了被澶容收起来的丹药,一半塞在澶容的嘴里,一半碾碎撒在澶容的伤口上。
不懂若清沉默的原因,季环生眨了眨眼睛,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手帕,站在澶容的身上,努力地去擦拭澶容身上方才留有血印的地方。
而那位置被若清擦过,现在根本就没有血迹,他擦了跟没擦一样……
若清给澶容上完了药,又给澶容擦了擦身体。
紧跟着他,季环生放下了手帕,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澶容身上爬下去,费力地用自己的小短手,抱起若清腿旁放着的小小布袋,吃力地做出了个举起的动作。
像是小药架子一样,他乖巧地向若清展示着他拿起来的丹药,似乎想要配合若清的动作。
若清没有看对方,等一切处理完毕,他把衣服给澶容穿好。
与此同时,季环生放下了丹药,转而走到屋外,等过了许久,他捧着干净的清水走了进来,但因长得小,步子慢,他手里捧着的水在回来的途中就会流失,而他见水流光了,又会重新回到取水的地方,再捧着水认认真真地走回来。
如此几个来回过后,若清终于注意到了他。
因为对方过于反射弧太长,若清险些没有看出对方正在帮他……虽然帮得步骤永远都差了那么一步……
就像照顾澶容时,当若清完成第一步正在做第二步的时候,季庭生的记忆点还停留在一那里。因此在若清擦伤口的时候,他在发呆,在若清给澶容上药时,他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给澶容擦伤口。
因为想要帮忙,他才会用那小小的手帕去擦澶容没有血的皮肤,才会在若清放下丹药后配合若清上药的动作举起来,才会在若清已经给澶容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后,慢慢地离开房间去给若清打水。
不过若清瞧着对方认真的表情,见那可爱的小人呆呆地看着他,内心软得一塌糊涂,轻声和对方道了一句谢。
而在他们两个瞎折腾的时候,单灵就坐在一旁的石块上,单手托腮地看着他们耍猴戏。
不过她没有笑出声,只在若清安置好澶容拿起季环生时说:“你也是个有趣的人。”
若清则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季环生柔软的脸,不由感叹道:“你们这么小活的很不容易吧?”
单灵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她听到这里直接双膝跪倒,双手撑地,嘴里说着:“如果不带他上路,肯定不会如此艰难。话说回来,我瞧你和这人都是修士,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们身后没跟着仇家吧?”
她问这话显然是怕若清他们拖累她。
若清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不过是……误会罢了。”
单灵见他不欲多说,话锋一转:“你是哪个门派的修士?”
若清回道:“清原。”
话音刚落,单灵猛然转头看向他,就连那手里的小人也面无表情地对着他歪过了头。
若清见对方愣住,没来得及问上一句怎么了,就见地上那只白老鼠突然吹胡子瞪眼地跳了起来。
上一篇:小娇妻怀的崽去哪了
下一篇:咸鱼雄虫被迫娶了大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