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垂星露
“不可能。”姜迟牙齿打颤,似乎还陷在刚才慧空和尚说的诡异故事里,“不可能是幻觉,我的母妃就是被人害死的,说不定他们看到的那个鬼魂就是害死我母妃的凶手假扮的。”
席观月脸上露出一丝很微妙的笑意,他有点怜惜地撩开了小皇帝浸着一点冷汗的鬓发,低头直接吻在了少年绯红色的唇珠上。
“贵妃娘娘不会白死的。”他咬了咬那颗裹着一点晶亮水光的艳色蕊心,低声安慰着抖成小小一团的少年。
“只管把那个敢装神弄鬼的凶手揪出来便是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敲打在油纸糊过的窗户上。
姜迟觉着被吻得有些难受,他身体不好,长时间的缺氧两颊上不由得泛起大片桃花似的粉色,只能虚弱地倚在席观月的怀里小口小口急促地喘着气。
“也是。”小皇帝乌发凌乱,眉眼幽艳,烛台上跃动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映在那碧蓝色的玻璃似的虹膜里。
他低声喘着气,一边弯着眼睛挑衅地笑:“要是真的有鬼的话,我母妃看见你们这么对我,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席观月的脸背着光,在那一刻有些几乎掩藏不住的冷冽,像是森冷而威严的修罗。
姜迟下意识回头去看那尊高坐明台上的金佛,恍惚间好像自己这不堪模样都被佛祖尽收眼底。
这太羞耻了。
他哆嗦了一下,终于知道后悔了,颤颤巍巍地扯着席观月的衣领:“老师,不要,不要在这里。”
窗外疏风漏雨,偶尔能听见匆匆踏过青石板路溅起雨花的脚步声。
“陛下在害怕吗?”烟粉色的裙裳像是一朵被强行揉开绽放的蔷薇,裙摆铺陈在蒲团之上,露出少年纤细莹白的小腿。
“害怕什么?被这不知在何方的神佛看到,还是被现在正在外面的姜昀看到?”
这句话好似一声惊雷骤然在姜迟耳边炸开,炸得他脑中都嗡嗡作响,不知今夕是何夕。恍恍惚惚中好像真的听到了屋外有姜昀说话的声音。
他瑟缩地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他就在席观月的怀里,还能到哪里去?
他现在有点后悔跟着席观月出来了,在皇宫里的时候他还算是有一点属于自己归处的安全感,如今到了外面就好像被强行被带离巢穴的幼鸟,只能被人肆意地揉捏欺负。
这套裙子也是席观月为他穿上的,男人手指一勾,裙带便不可避免地散开了。姜迟坚持不肯穿上席观月为他准备的肚兜,被这样一解开裙带,便露出霜雪一般白皙温软的胸口。
少年虽然纤瘦到了轻飘飘好像纸片的程度,偏生骨架又生得精致小巧,那层软肉覆在纤细骨架上,抱在怀中都像是一团绵软又诱惑力十足的云。
真是恨不得一辈子都陷在这样滚烫肆意的香气和柔软里。
席观月深知对小皇帝这样娇气的性子就要有奖有惩,既不能叫他因为害怕想要远离自己,又不能叫他时时刻刻想着要逃跑。
对付坏脾气的孩子,就要用一些手段的,不是吗?
那片晶蓝色的虹膜里覆上了星星点点的水色,可怜巴巴地望着席观月:“孤知错了,老师,你救救我,我不想。”
“带陛下出来可是费了微臣不少心思,向陛下索取一些报酬,想来也不过分吧?”
姜迟心乱如麻,他回眸去看那高高在上的金佛,感受到那慈悲怜悯的目光里又好像带着一点讥嘲和叹息。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
不是我想的。
小皇帝抱着席观月的肩,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一定很难堪,他再也忍不住,在席观月的怀里闷闷地哭出声来。
小皇帝,连哭都是小小声的。
姜迟自小身体虚弱,若是大喜大悲都容易发病,席观月其实也不敢就在这里把人办了。
一是担心姜迟身体单薄承受不住,二是席观月这人很在乎虚头巴脑的仪式,要是就在这里和小皇帝做了自己的第一次,实在有些简陋。
小皇帝哭起来的样子也好看,烟蓝色的眼眸里雾雨蒙蒙的,睫羽都湿漉漉地垂落下来,两腮漫开胭脂也无法比拟的艳色。
他真的好敏感,光是这样暧昧地亲一亲碰一碰,雪白肩背上也揉开桃花似的粉。
席观月眼神更深,额角都绽开忍耐到极限的青筋。
姜昀平时到底给小皇帝喝了什么东西。
“陛下,微臣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报酬。”他半阖着眼睛,亲吻着少年挺翘的鼻尖和绯红的唇肉,“微臣愿意为了陛下,赴汤蹈火。”
少年一只白腻手臂上还挂着只会随着动作丁零当啷作响的玉镯子,他伸手抱住了席观月的脖颈,几乎像是主动把柔软的皮肉和薄红色的樱桃尖送进席观月的嘴里。
小皇帝的声音里好似带着一点承受不住的低泣,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声“好”,却把席观月的眼睛都撩红了。
然而他这样的人,就是心里再波涛汹涌,脸上依旧是面不改色,像是欣赏一件最昂贵不过的艺术品,指尖从少年柔白的颈项一直落到深红色的唇心。
姜迟发着抖,狐狸的身体本来就敏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有时候光是被人撩拨一下就受不了了。
恍恍惚惚间好像真的听到门外传来了姜昀带着一点冷淡笑意的声音。
“这里供的又是哪位菩萨,怎么白日里还关着门?”
姜迟愣了愣,感觉全身的血都在一瞬间凉了下来,他有点紧张地攥住了席观月的肩,手指徒劳在男人宽肩上留下几个深红色的指印。
像是被小猫挠了似的。
一个跟在身边的小和尚似乎要说什么,却被那位慧空大师揭过了话头:“这间佛堂年久失修,如今正在修缮罢了。”
姜昀似乎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笑了笑便没有在意。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从这间狭小的佛堂门前离开。
姜迟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忘记了,被席观月有点嫉妒地捏住了脸,愤愤地在那唇心咬了一口:
“陛下就这么怕他?”
姜迟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在谷欠海中沉沉浮浮,不知道要飘到了哪里。
他隔着一层朦胧的水色同那金身佛像低垂的眼眸对视。
恍惚间好像自己又变成了那只尚未化形懵懵懂懂的白毛小狐狸。
耳边蓦然响起临走时同慧空大师告别的时候,大师留下的一首佛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小狐狸茫茫然地睁大眼睛,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却被席观月温温柔柔地环在了怀里,吻掉了少年睫羽上浸出的一颗湿亮的眼泪。
第157章 暴君(十一)
姜迟回宫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身上还带着席观月留下的青红印迹, 那套穿出宫的烟粉色裙裳被揉的七零八落,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小皇帝害怕被宫人们看到, 只能很羞耻地被席观月打横抱在怀里, 连脑袋都不敢露地回了关雎宫。
“走开。”被欺负狠了的小皇帝连衣服也来不及脱,兜头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决定眼不见为净, 把席观月当做空气。
席丞相叹了口气,很无奈地隔着被子揉了揉姜迟圆圆的脑袋:“陛下不想清理一下?若是一会儿宫人进来瞧见陛下穿着女儿家的衣裳, 要怎么解释才好?”
被子动了动, 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小狐狸瞪着他:“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些坏东西怎么都喜欢蹭他的大腿根, 连他们狐狸都已经不做这么变态的事了!
人类还真是越活越退化了。
姜迟生气。
颇有一点哀其不幸, 恨其不争的样子。
席观月眼尾还带着一点餍足的笑意,像是终于得到了饱足的大型冷血动物,盘着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回味着刚才的快乐。
“陛下一会儿是要着凉的。”
小皇帝突然犯了倔脾气, 就是不愿意让席观月看自己一片狼藉的身体,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金灿灿的坚固蚕茧, 势要守护自己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
席观月见劝说不动, 也怕这小东西真的生气伤了身体, 只好抱着温言软语地又哄了一会儿, 见小皇帝总算鼓着一张泛红的小脸闷闷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清理, 这才很遗憾地离去了。
姜迟被骗出了条件反射,裹着被子又等了一会儿,见席观月真的走了, 这才把自己从被窝里剥离出来, 三两步站在了一面比自己人还大的等身铜镜面前心疼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
小皇帝带着一点泄愤地把这套价值不菲的粉裙子撕成了挂在身上的破布, 很狼狈地站在铜镜面前认真地看着是不是哪里留下了痕迹。
他本来力气就小,如今生了病更是不比常人,撕件裙子都累得要喘气。
席观月平素里看着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模样,没想到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姜迟的指尖碰了碰肩头被人咬出来的红痕,虽然没有咬破,但是伤口看着吓人,姜迟指尖触碰到肌肤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迟很小心地给一些够得到的地方吹了吹气,想了想还是先把腿根上席观月留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洗干净。
宫人们早就给小皇帝准备好了一切,姜迟只需要脱了衣服就可以跳进去泡澡。
可是一只宽厚而有力的手掌悄无声息地从身后伸出来带着一点凛冽的寒意握住了少年单薄而瘦削的肩膀。
姜迟颤抖了一下,还以为是席观月言而无信又折返回来了,刚要喊出来一回头却看到了姜昀带着一点怒气的脸。
男人脸色黑如锅底,看见小皇帝陡然变色的脸,终于扯开唇角露出一个冷笑:“看来小迟和席丞相玩得很愉快。”
“皇,皇叔。”姜迟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手足无措地抓着裙带下意识又想把脱到一半的裙子拉回去却硬生生被姜昀按住了手里的动作。
男人皮笑肉不笑:“还记得皇叔吗?我还以为小迟和席丞相在一起已经乐不思蜀了呢?甚至都愿意穿成这副模样同他欢爱。”
欢……欢什么爱?
小皇帝脸上不由得空白了一瞬。
姜迟脸上的妆容尚未完全卸干净,唇边殷红口脂在亲吻中被席观月舔化了宛若一片艳色的花瓣被衔在口中。
那双蓝汪汪的眼睛带着一点惊惶畏惧地看着男人,不着痕迹地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我,我,我……”
这好像确实有点难以解释,姜迟就算把脑子转晕了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想都只能承认错误然后向姜昀撒娇把自己今天的去向混过去。
姜昀却好像看出这小东西在动什么歪脑筋,黑着脸低头看了看姜迟身上穿着的粉色裙裳,虽然被撕烂了依稀还能看出少年穿着它的时候应当是极动人的景色。
所幸那头双环髻已经拆散了,只披下一头瀑布似的鸦黑色长发,被四处弥漫的水雾沾湿了黏在软白的皮肤上,显得头发越黑,肤色越白,漂亮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瓷娃娃。
只是画中仙被怀着龌龊心思的凡人强行拉入泥淖,沾染了一身情/欲红尘,就此被禁锢辗转在了凡俗之中。
“小迟,是不是这不太公平。”姜迟好像脑子都被温泉水蒸成了一滩浆糊,晕晕乎乎地被人抱在怀里,那身破布条似的裙子在水中飘起,像是一朵悠悠然绽开的莲花。
“什么不公平?”他黏黏糊糊地开口,挂在姜昀的身上,反应都好像慢了半拍。
姜昀却好像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叼着自己的小猎物,一点一点将那些恶心人留下的印迹洗去,在覆上自己的痕迹:
“小迟愿意为了席观月做到这个地步,却不肯叫皇叔见一见吗?”姜昀身上斑驳着许多驰骋沙场后留下的伤疤,衬着一身健壮的肌肉,显得煞气十足。
姜迟被完全对比成了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鸡崽子,被这只庞然的雄狮搂在怀里只能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见,见什么?”姜迟哆哆嗦嗦,把自己团成一个小团可怜巴巴地求着自己生气的皇叔原谅,“皇叔,我真的错了,我,我不该和席丞相……”
他话没说完就被姜昀堵住了。
男人在温泉池中站起来,他身材高大,站起来之后温泉池的水也只不过堪堪没过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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