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绵绵
不过喝下几口就用灵力全部蒸发掉,唯余一身酒气,只当怪味的水似地喝,顾温书见此放下了心,也就渐渐放宽了限度。
见顾温书带着云简舟进来,李映池淡淡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睫,并不说话。
他还在跟自己师兄闹着脾气。
“池儿。”顾温书毫不掩饰自己待李映池的亲密,当着云简舟的面仍是唤着自己师弟的小名。
他径直走向李映池,伸手替青年拂开那些落在身上的花瓣,“你今日已经喝了一壶了。”
李映池知道顾温书这是不允许他再喝了,他抿抿唇,一手拿着酒杯轻轻摇晃着,声音和表情都很平淡地反驳道:“还没有喝完。”
顾温书手上还捏着一片从李映池身上拿下的花瓣,听见李映池的话,他眼中带着些淡淡笑意,弯下身哄道:“明日我来时会再带两壶,行不行?”
“真的?”李映池抬眼看他,清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思量,看上去正在认真思考顾温书提出的交易。
修真界没什么美食,一整个宗门全已辟谷,连唯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都只是为了熔炼刀剑。
李映池虽已辟谷,可他内心还是有着一日三餐的习惯,这几日在清池宫里,李映池唯一能尝到点味的,也就只剩那加了蜂蜜水的花茶了。
如今又多了个师兄酿的桃花酒。
顾温书那一日真的没有骗他,这酒确实能当甜水喝。
李映池现在可是宝贝极了这酒,一听他今天不继续喝,明天顾温书就允许他多喝两壶,心中的小算盘便晕乎了。
好划算哦。
他舔了舔唇瓣上残留的酒水,淡粉的唇瓣湿润一片,呼吸间还带着淡淡酒香,说话间,精致的眉眼诱人而不自知,只有些对美食的较真,“明天真的给我两壶?”
顾温书轻笑一声,低声应了,“自然是真的,我何时哄骗过你,不信我?”
青年纤长的羽睫颤动,开口好似说了些什么,然后伸手将那酒杯递给了顾温书。
顾温书看着那落了片花瓣的酒杯,并没有说什么,照着青年原先润湿的地方含了下去,抬头一饮而尽,凸起明显的喉结从儒雅的衣袍中露出,上下滚了滚,有些斯文的侵略感。
从云简舟的角度,只能看见李映池的模样。
看着李映池同顾温书细细轻语,比起往日里对着他们的模样,虽然表情不变,但周身的气场,却已不知柔和了多少倍。
修道之人五感敏锐,云简舟站在拱门处,甚至能看清青年眼眸中的盈盈水光,像是冬日的冷冰被暖阳融化后出现的春水,波光粼粼。
云简舟站在原地停顿片刻,等顾温书将那杯酒水喝下后,主动地走了过去,在一个离李映池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一处静静地看着二人。
少年挺拔的身躯格外有存在感,往那地方一杵,光线都能挡去大半,可李映池一眼都没看他。
李映池问顾温书:“相景明呢,他不来吗?”
“这个时候又想起自己有两个徒弟了?”顾温书放下酒杯,顺手收拾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嘴上随意低声道。
这番话引得李映池侧着眼眸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他有些生气的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要走。
这徒弟本就不是他自己愿意收的,顾温书造成的后果要让他来承担,却还要这样同他说话。
李映池心中憋闷,一句话都不想再同顾温书说。
顾温书一瞧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起身拦住青年。
他修为比李映池高,人也比李映池高了一个头,修为与身形上皆是高出了一个级别,他轻轻牵住李映池的手,便叫李映池无法挣脱。
李映池被人拽着走不开,他用力地甩了两下手,发现甩不开顾温书后,只能被迫站在原地,他轻咬着唇不去看顾温书,斥道:“放开!”
顾温书不放,他握着李映池的手在周身放了一个屏障,确保旁人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后,低下头握住青年的双手。
骨节分明的苍白大手握住那秀气柔嫩的指节,完全地包裹在其中,顾温书像以往每次惹青年生气后一样,当场服软道歉,“池儿,师兄刚刚说错话了,现在已知错了,你可否原谅师兄?”
“那不单是池儿的徒弟,是师兄同池儿一起收的,你看,师兄今日不就来帮你了吗?待会也是我来教便好。师兄怎么会说你的不好,师兄只是怕你一个人……”
他打住话头,见青年神情松动,便将头埋进青年脖颈间,轻轻吸了一口青年身上的浅淡的花香与酒味,只觉得自己酒量渐渐差了,不过是喝了一口就有些醉了。
温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因为埋在脖颈边显得有几闷,李映池怕痒地侧开了脸,听顾温书道:“这段时间里你还是爱在小花园练剑。”
“你是如何知晓的?”
李映池推了推顾温书,不太明白二人这么久没见过面,为何顾温书还会知道自己平日里的行踪。
男人顺着他的力道站直了身,视线落在李映池鼻尖处一颗不甚明显的小痣上,嘴角蔓延上明显的笑意,“不生气了?”
李映池抬眼瞧他,冷着张美人脸嘴硬道,“我何时生过气?”
顾温书轻声笑了下,也不揭穿他,回答了李映池的上一个问题,“站在你身边,我就知道了。”
李映池得不到答案也不想继续问,看了眼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们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云简舟,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
他拽了拽顾温书的衣角。
顾温书顺从地凑近李映池,“怎么了?”
“刚刚我们说的话,会不会……”李映池说话时有些小习惯,可能是从小时候就养成的,纠结和害羞的时候都爱咬着唇瓣。
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温书一听就知晓他在担忧什么,第一次当师尊的师弟稚嫩得有些可爱,好面子都会晚个半拍,叫他如何能不挂记在心间。
他伸出手,温热粗糙的手指按在青年柔软的下唇,将那已经被印上了浅浅齿印的嫣红唇瓣解救出来,安抚道:“没事,他听不见。”
李映池在顾温书面前比在别人面前都要放松些,或者说,看起来会更有生气些,脱离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仙气。
此时听见顾温书的话,他便小声地呼出口气,抱怨道:“算你还有几分可取。”
顾温书被他这样娇纵的口吻弄得心间一酥,并没有觉着冒犯,反而有些高兴于自己师弟对于自己的亲昵,“敢这样说师兄?”
他轻点了下李映池鼻尖的痣,再一次得到了李映池投来不满的眼神。
“你留在这一处吧,我想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李映池拽了拽自己身前的衣服,跟顾温书说着就想走。
“衣服怎么了?”顾温书问。
李映池用指尖落在顾温书的胸口处,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有酒味,要换。”
“不是喜欢酒味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顾温书刚刚确实闻到了李映池身上的酒味,不难闻,甚至让人香得有些迷醉,他闻着甚至有些上瘾。
李映池摇头,“不喜欢衣服上有。”
顾温书看着他,又有些想凑近。
多说无益,李映池打断还想要开口的顾温书,“师兄就留在此处吧,反正今日是由师兄来指导,我离开片刻无伤大雅。”
云简舟再一次听见脚步声回头时,视线只看见了李映池掠过的一片衣角。
顾温书好不容易能来见李映池一次,大抵是李映池走哪他都想跟着,感受到云简舟的视线,他回头交代道:“云师侄,你先在此处自己练练剑术,当作热身吧。等你师兄来之后,我们再一同做些指导与训练。”
说罢,他便想离开这一处。
云简舟脑海里还留着刚刚二人动作亲密的画面,闻言,一个不留神便问出了口:“师尊他刚刚和师叔你,怎么了?”
“你们……”
正准备离开的男人身形一顿,顾温书回头,神色温和中带着几分锐利:“你想问什么?”
第77章 古板小师尊(七)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 云简舟表情僵硬地避开了顾温书的视线,嘴上支吾道:“回师叔,弟子没想说什么……就是想问问师尊他要去哪。”
顾温书浅色的眸子转动, 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俊朗挺拔,年轻朝气, 是刚成年没多久就能够达到筑基中期,天赋异禀的单系冰灵根, 看上去带着些新弟子的拘束, 眼里却有藏不住的野性。
这是他为自己师弟亲手挑选的弟子。
当时只想着让清池宫多些人气, 可如今看来,顾温书却觉得他有些多余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那时何故做出那等闲事,惹得师弟与他生气,又给自己招些闲事。只是若非这件事,他或许也没法给自己找到借口前来见师弟。
也罢, 皆是因果。
云简舟拙劣掩饰的问题令顾温书唇角微勾,他半侧着脸,轻声给自己师侄解惑道:“你师尊有东西落在寝宫,现在去取, 待会便会回来。”
云简舟听他愿意回答,没有介意自己的冒犯, 没忍住又继续问道:“那师叔也是要跟着去吗?”
今日他本来就是为了见师尊, 结果连一句话都没能说上,自己特意准备的礼物也被随意放到了旁边, 礼物和他自己,都没能得到师尊的一点眼神。
现在见他们又要将自己晾在这里, 云简舟就下意识的问出了声。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到底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
“非也, 只是许久未来,想趁着闲暇时分四处走走,也不知我从前在此处同你师尊种下的花草都如何了。”
他言语淡淡,句句都透露着李映池与他极为亲密的关系。
并不刻意,更像是曾说过太多次,下意识的就会聊起关于自己师弟的事,就如同他们二人之间,那刻入骨血般交织在一同的数百年。
顾温书看着云简舟低垂下去的头,浅色眼眸半弯,瞧不分明情绪,“若无其他的事,你便先在此处稍作等待,你师兄此时也应当在来的路上了。”
话毕,顾温书没再管云简舟的反应,循着刚刚李映池离开的方向走了。
云简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背脊的线条绷得很紧。
最初想问的话还是憋在嘴边,临时换了些可有可无的,作为一个弟子,他能说什么。
他觉得二人的那些动作过于亲密,但人家是师兄弟关系,互相陪伴了彼此数百年的时间,多亲密些又如何。
再者,这些与他一个弟子有何干系,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等相景明到清池宫时,只看见云简舟一个人在小花园里练剑。
带着戾气,他每一次出剑都是又凶又急,那般不饶人的剑气让一旁的桃花树震落了不少花瓣,那些细小柔软的花瓣施施然地飘荡而下的途中,又被云简舟再次挥来的剑一分为二。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花瓣,云简舟挥剑不停,这场景在相景明眼中,就如同野狗撒疯一般不可理喻。
他和云简舟保持了一定距离,开口问道,“师尊呢?”
记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此时又是在李映池的宫殿里,相景明随意地施法将地上破碎的花瓣弄走,给自己的师弟扫尾。
云简舟喘着粗气,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些汗意,一看便知他已经练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皮看了相景明一眼,“……师尊他不在此处。”
相景明忍不住皱了皱眉,说的什么废话,师尊若是在此处他哪里还会问云简舟,说了不如不说。
他懒得同云简舟计较,刚想继续问问李映池什么时候回来,就见云简舟头也不回地要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相景明手上熟练地运着剑,刚做好热身的动作,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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