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喜秋风
应有初刚被应财推走,他转身就去屋里拿蒲扇了。
宁王府邸。
“出什么事了?这么紧急。”应有初问道。
“边疆传来的急报,有人在军饷上作假,引起众将士不满,纷纷就地起义,爆发数起暴乱。”姬景璃言简意赅的说道。
应有初一惊,忙问道,“叶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
边疆军心不稳,若此时遭到外敌强攻,就算他们都神机箭在手,恐怕难以抵御外敌。
叶煜辰回道,“边疆的情况不容乐观,之前家父力压此事,想先平息风波,再将此事上奏朝廷,没想到导致触底反弹,彻底激起民愤。”
好比你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工资,拿到手一看,发现是假的,这事搁谁身上谁不气。三人成虎,军中怨愤积多了,自然有人带头抗议,当抗议没能得到正义而是打压后,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揭竿起义。
“叶将军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应有初问。
叶煜辰摇头,叶将军远在边疆,消息不好传递不说,朝廷中有人贪污铸铜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少一些好。
自打俞安发现新铜的秘密后,他们就一直都在谋划,谋划着如何利用它一举将户部扳倒。
这事需要一根导火索,若只是普通的民怨,根本传不到老好皇帝的耳朵里,还容易打草惊蛇。只有突发且重大的事件才能引起老皇帝的重视,彻查此案。
并且他们都不能参与到其中,不然容易会被老皇帝疑心成党争,到时候此案会不会草草了之他们不知道,但就算老皇帝严惩户部,他们也被扣上党争的帽子,他们也在老皇帝哪儿捞不着什么好。
姬景璃还是想名正言顺的坐上龙椅,不想用什么非常手段。
故而贪墨新铜的事一拖再拖,直到今天边疆发起暴动。
这事于姬景璃他们而言好坏参半,好的是,他们不用绞尽脑汁去想爆出贪墨新铜案的导火索了,因为没有什么比边疆将士抗议还引发暴乱更劲爆的了。
坏的是,戍守边疆的将士军心不稳,容易被敌人趁虚而入。
“事已发生,我们要做的是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趁机将桓王的户部拿下,”姬景璃有条不紊的分析着,“与此同时,还要加强边疆防守,不能让敌人趁虚而入。”
“你们来的路上,我已经命人快马加鞭的将此事禀明父皇,务必彻查此事,并上书给父皇,从国库中拿出十万两做为军饷,即刻送往边疆安抚军心。”
“你们可还有别的看法?”姬景璃询问。
“殿下行事果断,思虑周全,下官暂时没有别的看法。”陆景时说道。
姬景璃目光转而投向应有初,应有初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十分出神,姬景璃又问了他一声,他都没反应。
陆景时暗拐了他一下,他才一个激灵的回过神。
“小应大人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几次都不应。”姬景璃问道。
“我在想,这些年桓王的势力被我们逐渐蚕食,前不久九殿下还同我们合作,朝中已成一边倒的局势,桓王现在只剩下户部和军候这两个左膀右臂,如果再没了户部,他又会怎样?”
应有初抬头对上姬景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淡淡道,“狗急了会跳墙,那他呢?”
姬景璃勾唇,“小应大人说得很在理,看来我们马上又有得忙了。”
第164章
新铜造假一经爆出,各地官员陆续上书反应,老皇帝不得不提前结束行宫避暑的行程,即刻起身回京,并传下口谕,让明泉司全权受理此案。
明泉司是一个独立特殊的存在,它只服务于皇帝一人,仅听从皇帝一人的命令。新铜造假一案交由明泉司处理,这都在姬景璃他们的意料之中。
为安抚军心,姬景璃当日就让兵部押送十万两白银到边疆,至于他已经命人送军饷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上书请示老皇帝。
其实是想让老皇帝觉得自己依旧实权在握罢了,暗地里,军饷都送出几百里地去了。
“边疆终究是几起小规模的暴乱,我已经将押送军饷的消息传送出去了,相信不久就会传到边疆,有了军饷的安抚,事情估计很快就能平息,放心吧,怀清。”姬景璃瞧着叶煜辰眉间泛起的愁云,不断地开解着他。
“我知道的,父亲的能力我很清楚,相信他会处理好边疆的事务,”叶煜辰看向姬景璃,眼里带着担忧,“我担心的是殿下,您实在不该把自己三成的兵力派去一同押送的军饷的。”
叶煜辰知道姬景璃是为了他着想,把自己三成的兵力派去边疆支援他的父亲,“京中局势不稳,正是用人之际,万一……”叶煜辰欲言又止。
“不过是少了三成而已,对付京中的人绰绰有余了,你不必太过担忧,况且我命人押送的不止是军饷。”
姬景璃顿了顿,“还有一大批神机箭。”
叶煜辰听到后微微睁大眼睛,“你…你怎么还…”
姬景璃觉得叶煜辰吃惊样子十分可爱,轻笑一声,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叶煜辰的脑袋上,揉了两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应大人那天说得很对,我们的确需要做好准备。”姬景璃道。
旁观者的小应大人正在一边吸溜着冰酥酪,一边看他们秀恩爱。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叫我们过来不会是来看你们秀…不,聊天的吧。”应有初已经炫完三碗冰酥酪,实在吃不动了才打断他们。
“父皇的圣驾明日抵达京城,而今天,户部侍郎林大人于昨日深夜畏罪自杀的消息就传遍京城。据本王的探子来报,明泉司的人已经在林大人自缢的房间中找到偷铸新铜的证据。此事你们怎么看?”姬景璃不满的瞥了应有初一眼。
“桓王明显是想拿户部侍郎林大人当替罪羊,弃车保帅罢了,我们万不能让他们得逞。”陆景时回道。
应有初放下空碗,摸着自己吃得一片冰凉的胃,舒服地抻了抻腰,懒洋洋说道,“说什么替罪羊,林大人死得可不冤,而且是不是自缢的还未可知。”
应有初想到就是这位林大人逼走了严老,对他的死,应有初翻不起一点儿怜悯心。
“圣上明日回宫,第一个要问的就是明泉司,明泉司急于表现,说不定不会再深查下去。”应有初道。
姬景璃闻言点头,这也是他所想的。
老皇帝肯定给了明泉司的人一个查案的期限,明天老皇帝回宫,就算明天不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老皇帝定然也是要追问进度的。
明泉司难保不会避免责罚选择将所有事情都安在已经死了的林大人身上。
“咱们作为林大人的同僚,自然是不能看着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今早出门的时候还听说有人在林大人自缢的前夕,看到林大人和户部尚书在醉月阁见面呢。”应有初严肃地点头看着众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姬景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管应有初说得是不是真的,但这谣言一旦传出去,不仅把户部尚书拉下水了,还让明泉司的想不继续查下去都难。
姬景璃招手,让手下的人将谣言散播出去。
傍晚,应有初带着从宁王府薅来的三尺大冰块回家了,他心满意足的看着后方运冰块的人员,感叹着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官府其实在京城设置了二十几个官窖储存冬日的冰块,专门提供给贵族和各部官员所用。因此应有初在工部办公时,能享受公家提供的免费冰块消暑,然而,等回了家,他再想用冰消暑就得花钱购置。
冰块在夏天不是什么稀罕物,应有初他们也经常买一些冰块,做冰镇的吃食,但想用它来彻夜的消暑,还是奢侈了点。
这三尺高的大冰块拉回家,应有初分了些给应财,其余的全部安置在他们的卧室中。
应有初闭眼感受着空气中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已经在脑海中想好今晚他和俞安如何酱酱酿酿了。
结果一道奶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爹爹,今晚我要和阿爹睡觉觉!”颗颗蹦蹦跳跳地跑进房间,抱住应有初的腿开心道。
应有初低头慈祥地看着腿边的小崽子,嘴边含笑地把人抱起来,颗颗以为应有初同意了,兴奋地搂着应有初,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亲亲。
颗颗嘴里的“爹爹最好啦”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他被应有初抱着往门边走,颗颗的笑容逐渐凝固。
应有初将颗颗交给俞安身后的俞三,嘱咐他把颗颗带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颗颗立马扭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俞安,一双水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蒲扇着,俞安刚要开口求情,被应有初堵了回去。
“夏冰虽去热,但颗颗太小了,不可贪凉。”应有初真诚的说着。
俞安一想,相公说得确实很对,便对着颗颗温柔道,“颗颗今晚回自己房里睡,明日阿爹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颗颗见阿爹倒戈,自己一个睡觉成既定事实便不再挣扎,和阿爹依依不舍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俞三回自己房间睡觉。
应有初用小孩子不能吹空调的借口,成功的打发走颗颗,心情大好地牵着俞安的手进屋。
俞安从应有初不答应颗颗进房间睡觉的时候,就知道等会儿要发生什么,他坐在床边主动地解开衣衫仰头看着应有初。
他乖觉的模样,仿佛在无声的邀请着对方。
应有初“噌”地一下起立,燥热的血液瞬间涌上大脑,占领智商高低。
窗外蝉鸣阵阵,屋内红浪翻腾。
直至薄如蝉翼的明衣被浸湿,紧紧贴在肌肤上,一只血脉膨胀的大手包住另一只指尖透着薄粉的手。
应有初抓着俞安汗津津的手送到嘴边舔了一口,微咸。
俞安颤抖了一瞬,但是他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应有初食髓知味的停下。
“安安,最近京城可能会不太平,你们出门时要当心,多带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跟着。”应有初舀了一瓢温水浇在俞安红痕斑驳的背上,声音低哑的说道。
俞安阖着双眼,从鼻腔里面发出一声“嗯”,随后又黏黏的说道,“不出门了,热。”
今天俞安和周红珠他们把庄子的事定了下来,之后就没什么大事了,夏日炎炎,做什么也不方便,最近他除了去看看店铺估计也不会去别的地方了。
应有初瞧着俞安一副懒得动的样子,轻笑道,“热呀?相公马上抱你回房就不热了。”
房里的冰块融化了大半,但屋内还是清凉一片,他拉着薄被盖在俞安肚子上,把人搂在怀里,舒坦地叹息一声。
夏冰可真是个好东西,赶明儿再找殿下要去。这是应有初睡前最后的想法。
长夜漫漫,应有初他们一夜好眠,自然也有人彻夜未眠。
翌日,老皇帝带着他隆重的帝王仪仗回了宫,他也不休息片刻,直接召见明泉司的人。
养心殿外,几个太监战战兢兢地立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着头,对于殿内老皇帝的咆哮声选择性的耳聋了。
“混账!朕给了你七天的时间,就查出这么个东西来敷衍朕!”老皇帝一把将折子甩向跪在殿中人的头上。
面对老皇帝的盛怒,那人也不敢躲,生生的挨了这一下,顿时额角就被折子划出一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液慢慢沁出来。
“你去听听,老百姓都是怎么说的,朕限你三天时间,若还查不出其中关窍,你就提头来见!”老皇帝怒吼着。
老皇帝回宫前特意命人打听了一番,在姬景璃的安排下,如愿让老皇帝知道了林大人与户部尚书之间的龃龉。
明泉司的人只得应了老皇帝的要求,跪退着离开了大殿。
养心殿外的小太监们看见明泉司的人一脑袋的血出来,吓得谁也不敢进去触老皇帝的霉头,推来推去,还是推到了总管太监身上。
总管太监手里捧着茶颤颤巍巍地走进殿内,站在老皇帝旁边不敢说话,手上的茶也不敢放在满是奏折的案桌上,他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双腿抖如筛子。
“陛下,宜妃娘娘求见。”殿外的小太监进来通报道。
“宣。”老皇帝沉沉道。
总管太监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来救场了。
宜妃挺着肚子,却仍能将步态走得轻柔动人,“陛下何故发这么大的火?快喝杯茶水润润。”
她从身后宫女手中的接过一杯茶,递到老皇帝面前,“陛下近来行程匆忙,臣妾都听到陛下咳了好几声,这是臣妾亲自让小厨房备下的橘红罗汉果茶,最是清热止咳了。”
“陛下公务再繁忙,也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呀。”
宜妃这几句话说得体贴入微,老皇帝怒气渐渐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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