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53章

作者:妄别管 标签: 穿越重生

那时候黑熊寨与一些蜀商做过一段时间生意,蜀锦也弄来了一些做压箱底,那东西一拿出来,沿海的生番没有说不喜欢的,尤其是生番里的贵族老爷,个个都拿出大量的金银珠宝购换,这辈子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呐。

唯一可惜的就是当初没能多弄点蜀锦,不然这一趟出门赚的只怕要抵旁人十趟买卖。不过有瓷器琉璃这样的好东西,也是不愁换不到好东西,更不要说还有红糖。

糖自古以来就金贵,偏偏甜味大多数人都喜欢,有钱人家最爱甜滋滋的东西,大当家种了甘蔗制红糖,可是狠狠把红糖的价给打下来,至少他们黑熊寨的人能随心所欲的吃糖,榨完的甘蔗渣还能造纸,半点没得浪费。

这回出海,他们还寻到了大当家想要的甜菜,听说这东西出糖也高,而且还是白糖,比红糖味道还要好。

要不是他们这伙大老粗就晓得航海上的事,不懂怎么做糖,指不定拿到甜菜就要自个儿操作弄出白糖,赶头一个尝尝白糖的味是不是和大燕贵老爷们吃的白糖一样。

周秤听得手底下叽叽哇哇,心里也一阵舒畅,他们的船队最开始只打算寻他儿子说的什么新稻种和猛火油,谁知道一路航行过去,遇到了不少说鸟语的番人,不光弄到了新稻种,还寻到了其他杂七杂八的好东西。

他们带来的东西也同那些番人换了个一干二净,等回到寨子,说不得儿子见了他们带回去的东西都要大吃一惊,觉着他这个当爹也不是光晓得打打杀杀还是能做事。

“这回没航行对方向,等下回换个方向咱们去那什么有能出胶的地儿,还有好宝贝,什么玉米番薯土豆,听说都是产量大的好东西,能寻到这些东西带回去,咱们可就再不会饿肚子了。”

周秤这回顺利返航,不由得膨胀起来,就说出海的商人这么多,有几个是头一次开海路便能寻到新航线的,往年跑远海的海商有一条航线都是靠人命堆出来的。更不提还有堆了人命依旧赔个倾家荡产的商户,他们能顺利返回,不光撞了大运,也是他指挥得当。

当然这一路上还是折了一些人手,周秤都记着,等着回大燕,是要给人家里送抚恤金,他们这回赚了个盆满钵满肯定也是有人的一份功劳,先头给的那点银子换人一条命哪里值当。

可要说人命有多值钱,也是没有的,大燕牙行,天灾的时候几百文都能买来一个人,更不要说一旦成了流民,那些招人的世家都是一个子不出就让人为奴为婢,人还得感恩戴德。

周秤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不然当初他振臂一呼,一村子的农户还能跟着他干大事直接谋反?

“是嘞,原先咱们大当家教咱们种地,地里每亩产粮的量已然不得了,要是把高产的粮食种找回来,不说咱们能吃饱肚子,畜生也能有东西喂,听说红薯豚吃了最长膘,玉米喂给鸡鸭也叫吃了多下蛋,到时候不说粮食,肉也能敞开了吃。”

这话说出来,不少汉子都悄悄咽了口水,肉敞开了吃,就是有大当家也没得叫他们敞开了吃的,顿顿能沾荤腥已经是想不到的好日子。

这两年在海上跑,因为船都是木头做的,轻易不敢生火做饭,好在出发的时候矿场那头给送了不少煤和炉子,比起船上烧柴火,炉子放窝煤烧水做饭更方便些,好叫在船上跑的水手们能喝口热水。

不然光靠带的死硬死硬的干粮,只怕要把人牙给嚼坏了,再说大当家也说过长期在海上不吃点蔬菜水果是要得病的,船上也存了点蔬菜干和耐放的水果,每到一地儿,当地的水果蔬菜也都是他们补给重要物资,就怕在海上飘久了得病。

风雨交集,一伙子人在临时找的山洞里侃天侃地,等到了第二日外头天就放晴了,许久没上陆地的一伙人也不着急走,尤其是来了打猎心思的老当家,手里拿着走的时候儿子送的长枪,虎虎生威的带着一队黑熊寨老人去了林子里。

红秋早见怪不怪,她男人也就这点本事,管寨子稀里糊涂,打小靠儿子,自个儿都过了而立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成日里不是想着打猎就是同老友聚一块吃肉喝酒。

等儿子下了禁酒令,他这个做爹的还想着能不能叫儿子高抬贵手,结果差点被扒了裤衩子绕寨子裸奔三圈,也就是那时候她觉得她汉子心里有了跑路的想法,这不直接跑到了海上,要不是手里的东西霍霍完了,没准还要再等一年才回去呢。

“搬个大铁锅下来,今天等着吃野猪肉。”红秋指挥船员,远航的船上除开水手和船长,自然也是有做饭的,他们船上做饭的都是黑熊寨的娘子郎君。

原这样出海远航的船是不叫娘子郎君上的,即便是红秋作为老当家的夫人那些个招来的水手也不乐意。

不过事情可原,因为这是人代代相传的老规矩,个个迷信神佛的很,哪像他们黑熊寨一个个跟着大当家左脚踩神右脚踏佛,只差没扛了大刀把黑熊寨附近的庙宇都给踏平。

后头还是老大当家加大筹码,非要破了这封建迷信的规矩,方才在重赏之下招够水手。

黑熊寨养出来的娘子郎君与时下娘子郎君大不相同,半点不怕与陌生汉子相处不说,还惦记着想要从水手那里学学怎么开船。

这水手嘛,一年到头在船上,见到的都是汉子,到了陆地个个都迫不及待的去喝花酒寻花娘,这回船上就有娘子郎君,想着教人的时候能占占便宜,没准还能混个春宵,个个积极的不行。

没成想黑熊寨的娘子郎君性子剽悍不说,跟来的黑熊寨汉子也都守大当家说的规矩,他们走的时候大当家特意叮嘱过,别和船上的水手睡,这些水手时常逛花街柳巷,身上指不定染了花柳病,到时候一晌贪欢搭了自己一条命不值当。

于是这伙娘子郎君学了人驾船的本事,转头就把人抛之脑后,要是有敢纠缠来的,她们自不会客气,要还有成群结队过来寻麻烦的,黑熊寨的汉子也不会坐视不理,没有叫外人欺负自己人的道理。

一套组合拳下来,水手们也都规矩了,至于水手私底下嘴上花花都消停了是不是因为有厉害娘子郎君用了撩阴手费了几个水手的第三条腿,就不得而知了。

铁锅被两个汉子合力抬下来,这东西在船上用的时间少,因为一条船上的人也没那么多,且夏日多是炉子放煤,烧口热水凉凉,配着饼子辣酱对付过去,冬日早上要是想喝口热粥方才用的上这锅。

一行人架锅的架锅,捡柴的捡柴,等锅里的热水烧开,周秤也带了几个人先回来,肩上扛着一条长棍,棍子上吊着一只四百来斤的大野猪,四只猪脚用麻绳拴了猪蹄扣,再大力也只会越挣扎越紧。

把野猪放下,这大家伙还哼哧哼哧的叫,可见老当家勇猛,竟然生擒了这样大的一头野猪。

周秤取过自己的杀猪刀,他当土匪前是个正经屠子,十里八乡就他杀猪手艺最好,那把杀过千头的杀猪刀更是他的宝贝,无论去哪儿都随身带着,这不便是航海也没落下,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许久没杀猪,今天我可要活动活动筋骨。”杀猪的手艺没做土匪前是想着给儿子传下去的,也算是个家传行当。

奈何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是寨子的大当家了,不过没事,他这个大当家不杀人放火,等儿子长大了接手他大当家的位置,顺道把杀猪手艺传下去。

哪想周肆那个混小子,不光不想杀猪,还着了山寨里的打铁匠给他弄了把长刀,又寻猎户给他做了把好弓,才十来岁就带着寨子里一伙半大小子把黑熊岭其他土匪给剿了干净。

要不是听同行的小子说,他家混小子砍那凶恶的土匪头子脑袋过后吐了三回,他还真以为他儿子杀星降世,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呢。

“林子里只有野猪不成?”红秋晓得她家汉子喜欢杀猪,但他们这么多人,光吃一头野猪也不够。

“还有呢,我这不是先回来了,老林带着一伙人往里头去了,说要看看有没有大家伙。”最好是有老虎熊瞎子这样的好东西,吃了还能留张皮带回去耍耍威风。

“老郑呢,也跟着去了?”

“可不是,他说他家儿子也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也没说个亲,想着要给人攒点东西,日后提亲也好给郑铁撑撑场面。”周秤认为这是放屁,分明自个儿手痒了,哪里有半点担心儿子亲事的样。

“咱儿子可说二十二才成亲,算算郑铁那小子也才刚到时候,不过寨子里跟郑铁合适年纪的娘子郎君不少,他这回回去要是没说上一个,老郑只怕要掏祖传的锄头棒子。”

“哼,那个不孝子,你看他说是二十二成亲,指不定还要拖着,从小到大你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哥儿另眼相看的,郑铁那是有心成亲没遇上,我们那臭小子是压根没有成亲的心思,也不知道咱们这辈子能不能抱上孙子孙女。”

“咱们儿子眼光高,等这回回去,我给人寻摸寻摸,寻个高门出身的姑娘哥儿,他保管乐意。”红秋还不晓得她儿子,就喜欢生的好的姑娘哥儿,得亏儿子相貌随她,要是随了她汉子,再加个好色的毛病,那不成流氓了。

“你等着,他乐意个屁,咱们走之前上山的黄娘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出身,相貌也实打实的好,纵然先头被恶匪绑了,可咱们儿子也不是嫌弃的人,但你见他看上了吗?眼睛珠子都没转一下,我看八成那小子是喜欢男人。”

“……这话你最好当着儿子的面说,在我这里抱怨有什么用,再说黄娘子上山的时候咱们儿子还没十五呢,你十四五岁的时候也开始思春了不成?”

“废话,十四五岁乡里的汉子都有当爹的,咱们儿子脑袋瓜子聪明,打小就是个小大人,他还能不懂这事?”

“好啊,周秤,你这厮娶我之前果然混过,说,看上哪家姑娘哥儿想着思春了?”红秋算是抓着周秤的把柄,气的拧人耳朵不说,嘴巴也不停叨叨。

“原来你搁着等我呢,我可没看上哪家姑娘哥儿,我头一个看上的就是你,方才只是那么一说,别冤枉人,我还要杀猪呢,快放开。”

老当家和夫人这么一闹,看的一旁的人哈哈大笑,不过也没人上前帮忙,那是人老当家和夫人的情趣,他们上前讨不着老当家欢心,还要遭骂一回呢。

第86章 海上历险记·下

忙活一上午,伴随着野猪凄厉的惨叫声,老当家杀猪风采不减当年,一头四百斤的大野猪立刻被分的干干净净,烤的烤,煮的煮,可惜这里的石头不好,也没法说弄个石板烤肉,白白浪费了野猪紧实的肌肉。

“这板油留着,做成猪油路上开荤。”猪油是个好东西,在没有菜油出来前,农家想做个菜都是添猪油进去,不过不得不说混了猪油炒青菜就是好吃,他们都多久没尝过那滋味了,现在光是想想嘴角都有挂口水的嫌疑。

“弄吧。”红秋难得没和周秤抬杠,她这一路嘴巴也淡,但又没法说吃太闲,毕竟她们这回远航一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靠岸,船上备着的水也都是紧着用。

肉一路上也还有存货,但能存这么久,必然是用盐腌制过的,平日里馋肉了炒一盘子出来咸咸嘴也就罢了,按天的吃哪个受得了。

得了夫人的话,做饭的娘子郎君也都手脚麻利,很快就弄熟了一批猪肉,叫旁边等着的汉子们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莽过来一扫而空。

好在四百来斤猪也要吃上好久,便是人多也没的说一人一口就没了,更不说猪肉还没吃完呢,进林子打猎的黑熊寨汉子们又满载而归。

大虫熊瞎子是没猎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岛上根本就没有,像兔子野山鸡倒是弄了不少,几个汉子用棕榈叶捆了它们手脚,一道吊在棍子后头,便抬到娘子郎君跟前,交给她们打理。

野鸡野兔得下料烧才好吃,可眼下没那个条件,不过岛上野香料不少,叫捡柴的娘子郎君见着了便采回来不少,弄来塞进野鸡野兔肚子里,架在火上一烤也是一道美味。

“唉,这香料瞧着实在好,就是没能弄到一头羊,不然这会吃头烤羊也是好的。”寨子里养的有羊,只是比起能耕作的牛,能拉货的驴,能载人的马,羊着实有些鸡肋了。

但大燕一朝养羊的还不少,盖因达官显贵喜欢吃那玩意,上行下效,听说连大燕许多养马场都改养羊了,大当家说如今大燕的马政是到隆冬了。

而他们黑熊寨,占据了一整片岭子,旁的想要分口汤的不是加入了他们,就是被大当家弄去矿场做事,这样大的一片山头,养的牲畜也实在多。

羊当然也养,只不过这些羊养出来也不是用来吃肉的,听说大当家在鼓捣怎么把羊毛弄下来织布。

羊毛看着保暖已经不是新鲜事,毕竟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羊那一身毛非常暖和,且羊毛也得修建,要是能把羊毛利用起来,无异于废物利用。

可偏偏羊毛的质感不怎样,粗糙生硬不说,羊整日在草场打滚里头不晓得有多少杂质,倒是也能梳出来,只是那样的羊毛也实在没法往身上用,多是做成毡毯。

这时候又恰逢寻到了棉花,羊毛的事也就搁浅下来,毕竟真把羊毛弄成布,他们还得整大燕收毛,虽然大燕养羊不少,但真正养羊大户还是西北边的外族,他们也没本事勾搭上,自然比起羊毛还是棉花更有性价比。

所以寨子里养着的羊彻底成了肉羊,每逢节假日养牲畜那头便有羊出栏,弄个烤全羊整个寨子的人都吃的畅快。

离开两年可不就好这一口。

“烤羊既需要功夫又需要技术,还得加足香料,咱们这要啥没啥,有野鸡野兔给你吃,就闭嘴吧。”没看着做饭的娘子郎君正杀气腾腾的看着他们吗?

正午一顿扎实的肉吃的满船人都忍不住打饱嗝,还是熟食好吃,就是没劁过的野猪也都吃的半点不剩,可见这伙汉子的确是馋鲜肉了。

而娘子郎君就要秀气些,只吃了打来的野鸡和野兔,顺道在附近寻摸了些能吃的菌子野菜回来,煮了一锅菌汤喝了。

入秋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船在海上跟在水里泡着没什么区别,便是有棉被夜里也冷,这会喝口热汤,像是把身上的阴冷都给驱散了似的,浑身舒坦。

“再跑三五日咱们的船队也能靠岸了。”周秤当年出海走的是容州,毕竟容州就是靠做海贸发家的??,容州的港口便是相邻的琼州都比不了,当初买船也只有容州这里的船坞能立马拿出来,不然只能等个三五载,才能取定下的大船。

“可咱们不是在路上遇到过从容州逃难的海商吗?他们说容州这会儿乱的厉害,咱们靠岸容州,只怕回不去了。”不说他们满船的好东西,就说他们船上这些精壮汉子就要勾的容州那造反的成王流口水,绝计不会给他们机会逃出容州的。

周秤不说话,谁也没料到成王会突然谋反,像是他船队里的水手,大多数都是容州出身,就是容州乱成一锅粥,人家只怕也要回去寻亲人,再想法子出容州。

但刚刚老林说的好,他们队伍里除了人东西也很重要,走容州回黑熊寨,便是他们能寻摸小道,可真要是撞见了成王怎么得了。

“绕路靠岸琼州下船,至于家在容州的,看你们是想回去寻亲人还是说先跟咱们走,要是跟咱们走也别怕,到时候我叫周肆安排人手去容州帮你们寻亲。”周秤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按说他肯定是想这批水手跟着他们回黑熊寨,因为这年头水手比船金贵。

像是一个没落的海商家族,但凡只要有海图和熟悉的水手,是很容易找到想要掺和海贸生意的商人,叫人家出钱占份额,不多时便能东山再起。

所以这些跟着他们出过海的水手和船长都是金疙瘩,等之后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也需用他们,可到底这些水手家在容州,人家拼命出海为的就是家里人过的好,这时候容州生乱不叫人回去,恐怕人也不同意。

“老当家,这事我们先想想。”几个船长也是晓得其中厉害,要问他们想回去吗?那肯定是想回去的,但这会容州在抓青壮,别到时候回去家人没见着转头被送进了兵营,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可要说跟着老当家回山寨叫大当家派人去寻他们的亲人,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不说大当家的人手能不能顺利到容州,就算是人到了,也不一定能把他们的亲人找全乎。

且到时候万一他们的家人不信,或是不肯拖家带口离开祖地,也都是个麻烦,左右还有几日才能到琼州,他们还要好好想想。

“嗯。”周秤没逼着人立马做决定,其余人手在歇够了之后就开始收拾眼下的残局,今日是个好天气下午可不能继续赖在小岛上,得上船跑海了。

“当家的,你说成王突然谋反,会不会影响咱们黑熊寨。”红秋听说容州被成王割据的时候,心头便压着事。

容州可在祁州后头,不论是成王带兵打出容州,还是朝廷派兵到容州平乱,祁州都是必经之处,两方势力都不好惹,他们黑熊寨到时候别成了儿子说的炮灰。

“你还不晓得你儿子,心比天高,我看成王谋反正中他的下怀。”和红秋不晓得周肆打算的周秤不同,尽管周肆也没同他这个老父亲说过自己志向,但周秤本能还是看出他儿子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家混小子,也想着造反呢。

“你这话说的,就像他不是你儿子一样,什么正中他的下怀,难不成肆儿也想造反?”红秋被自己的猜测吓到,毕竟她认为自家儿子顶多是想做个土皇帝,结果人是想把土字去掉。

“肆儿?你当着咱儿子的面叫叫看。”周秤显然知道那混小子有多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也不能叫混小子小肆吧,听着还没肆儿好听。

“咱儿子不喜欢我还能不识趣,这得怪你取个什么烂名,就说是排行老四人读书人也一般用季,周季听着不比周肆好?”红秋从前大字不识一个,对自家汉子取个周肆的名虽然不满意,但也想不出更好的,总归乡下人家取名字也都是取贱名,周秤取个肆字有讲究,算不错的。

可这会读过书,便又觉着肆字过于直白,好在儿子不在意,只是不喜欢旁人叫他肆儿和小肆。如今儿子当了大当家,也不担心人直接喊他名字,都是叫的大当家。

“当初取这名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再说了我取这个肆字意在圆满,盼着咱儿子好,跟排行有什么关系,咱们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儿子,人用季也是用来取字的,咱儿子取字,得取伯。”

“得了,咱们两个半斤八两的文盲也别管儿子及冠时取什么字了,还是想想怎么能安全回去要紧。”红秋也不跟人争论,左右名已经取了,轻易不改。

“先到琼州再说,咱们也不知道琼州是否也生乱象,等到了陆地先派人回黑熊寨,成王既然出兵了,咱们儿子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准有主意。”将啃儿子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也就只有周秤这样的人了,不过红秋也觉着这么办最好。

等收拾完东西,周秤带着红秋上了船,一收锚十几艘大船立刻像是游鱼得水,快活的涌入大海。

白茫茫的海天交界线像是永远抵达不了的边界,不过跑海的人晓得,只要走对了方向,不久就能看到岸上的景色。

容州。

乱了小三月的地界和乱兵打过一般,原本繁荣容州港口也破败了,从前每日都有许多船只来往,脚夫苦力在这儿等着搬运东西,赚些辛苦钱养家糊口。成王带兵扫过的容州港,别说船只了,连脚夫都被征入了兵营。

成王一口气捉拿了这么多青壮,即便手中囤积了不少钱粮也都是养不起的,且没了青壮田地无人耕作,光靠娘子郎君,整个容州连秋税都收不上来,如此行径无异于自断后路。

官平青日日看着各县上报的情况,愁的头发都要掉了,成王选的起兵时机不好,田地里的粮食都还没收就把能干的青壮都抓了,以至于今年秋税送到各衙门手里的也都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