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财
谢景辞嗯了一声,转身握住把手,他想着和瑛瑛再接触一会儿看看,但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蜷缩在地的瑛瑛。
瑛瑛小脸通红,耳鳍紧贴在脑侧,窝在那小小一只,急促的呼吸声似是心脏不堪重负的呻吟。
渝浅溪立即打出一个号码,脱口而出瑛瑛又发病了,她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大步上前,想抱起瑛瑛,但小腹一阵刺痛,她扶着桌子堪堪站稳。
“你没事吧?”
渝浅溪摇头,“你把瑛瑛抱到门口,很快会有人过来接她。”
谢景辞点头,他抱起瑛瑛,又看了一眼,才走出房间。
他心底想着,果然还是得让女主去做个检查,对方的样子跟怀孕也太接近了。
这个念头在谢景辞脑海中一闪而过,瑛瑛滚烫的体温拉回他的注意力,谢景辞抿着唇,焦急地等待。
第88章
邹家处理的速度很快,几乎在三分钟内,瑛瑛就被接走。
渝浅溪跟着一起过去,留谢景辞站在原地,他犹豫片刻,还是向几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谢景辞赶过去时,瑛瑛已经被带进另一处房间,他只能站在墙边的玻璃窗前,看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人对瑛瑛进行急救。
瑛瑛此刻变成了鲛人的模样,痛苦的在床上打滚,她的鳞片很脆弱,如同薄纸一般,翻滚间数片鳞片折断,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她挣扎着要去抱珍珠,“珍珠救救我!”
医生立即用束缚带将瑛瑛绑在床上,抽出旁边的针剂缓缓推入瑛瑛体内。
谢景辞看着瑛瑛挣扎的力道渐缓,但对方眼底的痛苦却没有缓解半分,反倒因为不能动弹多了几分仿徨。
他不自觉蜷缩起手指,心也跟着揪了一下,谢景辞扭头问身旁的渝浅溪,“她不能用麻醉剂吗?”
渝浅溪摇头,“鲛人体质特殊,对于这类药物代谢很快,基本起不到作用,瑛瑛所有的药都是特制的,但效果有限。”
谢景辞哑然,他没想到池非屿口中的天生体弱居然会是这种情况,“她……这样多长时间了?”
“大概是两三岁的时候,她鲛人形态生长的速度跟不上人类的形态。”渝浅溪谈及这个,神色也有些黯淡,“是很少见的一种情况,目前能起效的治疗方法寥寥无几。”
那就还是有。
邹家的实力谢景辞已经亲眼目睹过,从对方在船上准备的这些设备来看,邹家对瑛瑛肯定十分重视,可即使这样,也无法治好瑛瑛吗?
谢景辞看向玻璃另一边,瑛瑛哭得泪流满面,令人于心不忍,她哽咽着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谢景辞轻叹一声,除此之外,他好像也帮不上任何忙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内回响,谢景辞扭头就看见一个人影推开门冲进去,男人跪在瑛瑛的床边,神色焦急悲痛,恨不得以身代之。
谢景辞想起来这人是瑛瑛的爸爸。
邹启明小心翼翼地捧着瑛瑛的手,嘴唇颤抖着安抚,“乖……等会就没事了,你再忍忍。”
瑛瑛的哭声渐弱,也不知是疼痛减轻还是没力气了,她没看男人一眼,目光紧紧盯着旁边的珍珠。
医生判断瑛瑛不会再把自己弄伤,将她身上的束缚带解开。
瑛瑛甫一得到自由,就将珍珠紧紧地抱在怀里,抽噎着含糊不清地开口,“珍珠,我…好痛,我好难受……”
邹启明被晾在一旁,他望着瑛瑛有几分手足无措。
谢景辞觉得奇怪,瑛瑛和男人表现得也太过生疏了,完全不像是父女关系,甚至在瑛瑛心中珍珠才是她能依靠的那个。
这时被瑛瑛搂在怀里的珍珠挣脱出来,它大概是被勒得难受,怎么都不肯再被瑛瑛抱着。
瑛瑛看着跑到门口珍珠,眼神中充斥着绝望,她苍白无力地叫着珍珠的名字,瘦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谢景辞走到门边蹲下,他揉了揉珍珠的脑袋,说道:“她只是太难受了,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珍珠蹭蹭谢景辞,回头望向瑛瑛,在瑛瑛期待地目光中,它甩着尾巴走回去。
瑛瑛的眼眸瞬间亮了,珍视地抱起珍珠。
谢景辞松了口气,他还有点怕珍珠不听话,好在小猫咪很给力。
他站起身,迈步时撞上后边的人,谢景辞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摁住,他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池非屿那张脸。
池非屿瞥了眼遍地是血的屋内,问道:“吓着了?”
谢景辞摇头,“我不怕这些。”
他暗搓搓地挪动脚步,和池非屿拉开一点距离。
池非屿没注意到谢景辞的小动作,他说道:“先出去。”
谢景辞嗯了一声,跟上池非屿的脚步。
走出来后,他发现走廊里还站着一位老人,老人盯着房间内,握着拐杖的手指因为用力泛起白色,他面上虽然没有表露,但谢景辞感觉他很担心屋内的瑛瑛。
池非屿在一旁介绍,“邹怀生,瑛瑛的爷爷。”
谢景辞礼貌问好。
邹怀生微微颔首,没在搭话,显然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谢景辞也不觉得被轻视,他多少能体谅对方现在的感受。
他想着再待下去恐怕有点碍事,就拉了下池非屿,小声道:“要不我们先……”
刺耳的警报声打断谢景辞的话,才缓过来的瑛瑛又开始发病,医生紧急将她抱上床,开始新一轮抢救,而瑛瑛的父亲则被赶出房间。
邹启明失魂落魄地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痛苦的瑛瑛,他用力捶打玻璃,似在发泄心中的不甘,最终他不忍地撇过头去。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邹怀生面前,干涩的唇瓣艰难地蠕动着,“爸,把泉水给瑛瑛,求你了,”
邹怀生语气决绝,“不可能。”
“为什么!?我们都和人鱼合作了,泉水肯定还会再有的,但瑛瑛等不及了……”
邹启明扑通一声在邹怀生面前跪下,他额头撞在地面,声音已有些哽咽。
邹怀生还是那个回答,“那些泉水是给族中新生儿的,谁都不能动它!”
他说完拄着拐杖大步离开,木头尖端敲击着地面,响声在狭窄的过道回响。
谢景辞目睹全过程,他听到泉水二字第一反应就是海落渊,他记得池非屿手中就有一瓶,这次出来玩,他还在池非屿包里看见了。
池非屿见谢景辞看向自己,他猜出对方心中所想,“想给她?”
谢景辞摇摇头,“应该不够吧,不然你早给了。”
池非屿和邹家的关系貌似还不错,再加上池非屿虽然看着难以接触,但心还是挺软的,或许池非屿会用那些泉水索取一定的利益,可绝对不会刻意为难邹家,所以池非屿没拿出来的理由只可能是那点泉水不够。
“确实。”池非屿抬眸望向瑛瑛,神色复杂。
对方的痛苦他能体会,小时候他也曾经历过这些,只不过他是人鱼,比鲛人强悍的体质让他活了下来。
池非屿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对谢景辞道:“走了。”
“好。”
谢景辞走在池非屿身后,他见对方望过来,借口道:“这边太窄,并排走不方便。”
池非屿没强求谢景辞,他心底想着别的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他不开口,谢景辞就更加不可能开口了。
不过谢景辞脑补的可就多了,他把这事得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最关键的还是泉水,他对海落渊更加好奇,但池非屿只跟他透露过只字片语,他连猜都没地方猜。
谢景辞回到卧室后,还是觉得心痒痒的,想去问池非屿,又不太想见对方。
他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谢景辞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思前想后,决定在女主被绑架的那段剧情过后跟池非屿说清楚,毕竟绑架的事关乎性命,更要紧一些,中间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如果他没算错,那段剧情也快了,就在一两天之内。
谢景辞提高警惕,时不时就在周围张望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然后他就被池非屿敲脑袋了。
“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池非屿收回手,看着谢景辞懵逼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
谢景辞往旁边让了一步,开口道:“没做什么。”
池非屿注意到谢景辞避让的动作,眼底的笑意微微收敛,他抿着唇,说道:“这边人多,别走丢了。”
谢景辞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
他们这会儿在甲板上露天烧烤的区域,来这边玩的人确实不少,其中就有渝浅溪,谢景辞正是看中这点才追过来,至于池非屿,谢景辞实在没想到借口甩掉对方,只好带着。
不过有池非屿在,谢景辞也安心一些,毕竟池非屿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
谢景辞打量一周,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家伙,那就是跟傅信宇待在一起的男人。
对方是独自前来,坐在角落闷不吭声地吃着烧烤,对周围的景色表现得毫无兴趣。
也可能是谢景辞对男人有偏见,反正他怎么看都觉得男人不顺眼。
“你想用哪一个?”
池非屿的话拉回谢景辞的思绪,他望过去,发现池非屿面前放着两根鱼竿。
“你也要钓鱼?”谢景辞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算了吧,你坐过去会害得大家都钓不了鱼的。”
就池非屿在水族馆的表现,是条鱼看到他都得跑,大点的鱼或许会好点,但谢景辞可不想看见鲨鱼跑到船边示威的场景。
谢景辞随意拿起一根,开口道:“我去试试,你在这玩。”
他又附到池非屿耳边,眼神往男人那边瞟,“我感觉他有问题,你注意一点。”
让池非屿盯男人,他去盯正在钓鱼的女主,分工完美。
谢景辞拎着小水桶走了,他挑了一个离女主大概四五米的位置,假模假样地开始钓鱼,实则注意力根本不在眼前。
他瞥见有人靠近女主,心就跟着紧张,听到咣当一声时,谢景辞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好像只是那人一不小心把渝浅溪的水桶踢翻了。
谢景辞虚惊一场,冷静下来发现自己把旁边的人吓到了,他连忙道歉,再默默地坐回去。
池非屿感觉谢景辞今天一惊一乍的,似乎是知道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他面上不动声色,踱步走到谢景辞身后。
“怎么样,钓到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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