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泊淮酒
掌事敢怒不敢言,他不过是按规矩办事,怎会想到替仙尊送月例,在半途会遇到宗主。
颜离山位高权重,他哪里敢隐瞒,自是一五一十全部交代。
掌事头愈发下低,恨不得蜷缩成个鹌鹑,不等他继续往下想,外峰的结界撤去,望宁凌空而至,如履平地一般落在他们面前。
强势的上位者威压铺天盖地的压在众人身上,众人一时神经紧绷,大气不能出。
望宁深黑的眼眸冷漠地扫过几人,冲着掌事瞥了过来。
掌事福至心灵,有眼力见地取出事先备好的月例递过去。
望宁拂袖收进空间中,转身要离去。
“等一等!”颜离山脸色一变,两颊的腮肉鼓动着,沉着声音问道:“敢问仙尊,月例是否是给容瑟?”
望宁眼帘微低,雕刀刻般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波澜:“自然。”
不给容瑟给谁?月例是他该得的。
对于容瑟的存在,望宁没有半点遮掩,他捉回容瑟,便没有打算放走。
容瑟以后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在季云宗,与颜离山等人见面是迟早的事情。
邵岩手掌一个打滑,扯下几根胡须,仙尊在干什么?!非要推容瑟到风口浪尖,至他于不利的境地吗?!
颜离山心头的怒火愈旺盛几分,胸膛剧烈起伏两下,咬紧着牙关道:“容瑟不是季云宗的弟子,没有资格领月例。他在宗门大比上脱离宗门,乃是仙门百家亲眼目睹,众仙门皆可以作证,容瑟一介外人,久留宗门怕是有所图谋,请仙尊交出容瑟,由戒律堂审问!”
“——!!”
邵岩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容瑟又不见得是自愿来季云宗的,颜离山为何偏要紧咬着他不放?
“其间许是有什么误会,仙尊留容瑟在宗门,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邵岩焦急地替容瑟辩解着。
容瑟在季云宗时,事事尽心尽力,宗门的内秘知道得还少么?要真有什么企图,季云宗早乱成一锅粥。
容瑟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外人,遣送下山即可,没必要到送戒律堂如此严重的地步。
颜离山却不想与他争辩,邵岩爱屋及乌,心都是偏的,与其交谈简直是浪费口舌。他冷哼两声道:“是不是误会,等容瑟出来,一审问便知。”
容瑟害得他的昭昭成为仙门百家的流亡之徒,有家不能回,甚至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绝不可能让容瑟好过。
季云宗是仙门之首,提供的修行资源远非寻常仙门可比,容瑟离开一月又巴着仙尊归来,恐怕是在外面过得不尽如意,又贪恋宗门的资源,想回到季云宗。
呵!没门!
颜离山只恨容瑟不是被驱逐出宗门的,不然,他有的是法子能让容瑟死于非命。
“审问?”
望宁眼神幽冷如寒潭,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颜离山却觉得浑身血液凝固,满腔的怒火刹滞在胸口,后背都生生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似乎下一刻,望宁就要给予他最凶猛的一击——他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没找颜离山算苛扣容瑟月例十二年的账,颜离山倒是得寸进尺当着他的面叫嚷着要害容瑟。
颜离山艰难的吐字:“在宗门大比上,容瑟提出脱离宗门,按照宗规,他确实是外…”
“本尊没答应,便做不得数。”望宁不容违逆地截断他的话。
颜离山握紧拳,手背青筋猛跳,他想不通,望宁为什么要偏护容瑟,以前望宁不是一向不管容瑟,视他为无物的吗?
一个修为低下、可有可无的弟子,及时舍弃掉不该才是明智之举么?
颜离山深吸口气道:“仙尊若是想要收徒,宗门里不乏天资卓越、悟性高绝的弟子,仙尊可以随意挑一个…”
“本尊只要他。”
“本尊的首徒,只能是容瑟。”
容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不是容瑟就不行。
望宁语气低沉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宗门大比的魁首是容瑟的,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本尊言明。”
安静站在众人外侧的盛宴瞳孔震动,骤然震惊地愣在当场。
连邵岩都意外地张大嘴巴,仙尊不仅要恢复容瑟的身份,连魁首亦要改回来?
但是,魁首由后往前替补的事,已经在仙门百家中达成共识,突然改回去,季云宗的威信何存?盛宴以后在仙门又如何自处?
而容瑟与季云宗断绝关系,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要恢复身份,除非再收一次徒。
可是自季云宗开宗以来,从来没有收同一个弟子为徒两次的先例。
邵岩的眉头皱紧,脸上的神情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重要的是。
邵岩语重心长,点出核心:“容瑟他愿意吗?”
容瑟不惜丢掉半条命赢下宗门大比,甚至让出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上云秘境,只为了能光明正大离开季云宗。
望宁短短几句话,又要让一切恢复原样,容瑟的心血不是付诸东流了吗?容瑟的心里会怎么想?
邵岩不知望宁怎么会突然之间看重容瑟,但是望宁离飞升仅差个契机,有朝一日,望宁飞升成仙,了却俗世。
容瑟又该怎么办?
将他拉回沼泽,又再次弃之不顾,还不如直接放他离去。
“他必须和本尊在一起。”望宁想都不想一锤定音,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不管容瑟愿不愿意。
“……”
看来,望宁心意已决。
邵岩看向颜离山,颜离山的面色难看到极点:“不可能!容瑟他不能…”
“本尊不是在同你们商量。”
望宁的背影英挺而冷漠,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所有人耳中:“五天,本尊要在魁首榜上看到容瑟的名字。”
“……”
外峰一片死寂。
邵岩与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正要问要怎么办,颜离山铁青着脸,拂袖离开。
邵岩底气不足地摸摸胡须,跟上颜离山。
盛宴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眼树影重叠的庭霜院,衣袖下的手攥紧,眼中阴冷的光芒闪烁,有如两团明灭不定的鬼火。
—
庭霜院。
望宁推开房门,青年静坐在榻上,低垂着长卷的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侧脸染了层薄薄光晕,肌肤光洁无瑕,如同玉石般光滑细致。
露出的脖颈白皙柔美,耳垂下方的齿印明显得骇人,修长的脖子上满是吮出来的吻痕。
像是伤痕累累的蝴蝶,被坚固的牢笼牢牢锁住,一辈子禁锢在玉榻上,哪里都不能去。
望宁深黑的眼眸骤然变得幽暗,隐隐有暗火在燃动,衣袍下恐怖的狰狞又倏然涌起。
他一步一步走向玉榻,榻四周的禁制对他没有丝毫阻挡作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畅通无阻。
取出月例放在榻侧的方盒旁边,不给榻上的人一点反应时间,周身催发的强大威压像是密不透风的网,缠绕上青年的四肢,不让他动弹。
他的手掌十分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抓住青年玉白的踝骨,将人拉到身前,手臂宛如坚硬的钢铁,紧锢着青年劲瘦的腰间,低头含住他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
“——!!”
容瑟眼睫狂抖,他曲着手肘抵着男人压迫过来的宽阔胸膛,用力往外推着,乌发水波般晃动。
…望宁又要做什么?!
容瑟眼尾沁出点点水色,玉白的面颊上漫上大片红晕,在他快窒息之际,望宁从他唇齿间退出去,又张口咬住他精致的喉结。
不可忽视的刺痛瞬间冲上大脑,容瑟白皙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劲瘦的腰身紧绷着,脊背止不住地颤动。
唇瓣微微开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吐露出来。
望宁靠在他的耳边,声音低哑:“容瑟,别抗拒本尊。”
第101章 粘稠的网
容瑟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眉心微皱,黑鸦羽似的长睫颤抖着,眼角逼得泛起潮红,带着浓稠的艳色。
眼神却是冷冷清清, 像是雪山之巅永远不会化的一柸雪。对于望宁的话, 没有在心里生出一丁点波澜。
望宁毫不怀疑, 容瑟身上如果有灵力, 第一件事是杀他。
望宁下颌线条紧缩, 深深注视着青年脖颈上吮出的艳丽吻痕,耀武扬威似的盘踞在玉白的肌肤上,昭示着他的占有权。
他深沉的吐息萦绕在容瑟耳边,黑眸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渐渐凝聚出噬人的黑雾。
他知道容瑟的心不在季云宗,在找到容瑟的那一刻, 他甚至想过打断他的腿。
但是,仅存的理智终究没有让他下得去手。
他想再看到容瑟充满仰慕的、追逐着他的眼神。
他想像以前一样,一出关、一回头, 看到的都是容瑟的身影。
他想让容瑟主动容纳他的欲‖望,想…把容瑟焊死在他的身‖下。
不知过多久,望宁禁锢在青年腰间的大掌克制地缓缓放松,从容瑟身上下去, 反手揽着人同躺在榻上。
容瑟直起上半身, 下意识要远离。
望宁不容拒绝地按着他的腰,低沉嗓音掺了些沙哑,回荡在空旷的玉榻间:“…本尊不动你, 但如果你继续乱动,不能保证会说话算话。”
容瑟浑身骤然僵硬, 微抿了下被吻得殷红的唇瓣,垂敛下羽睫,眼底一片冰凉。
—
望宁下了死命令,颜离山不得不从。
他强忍着怒气,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着,吩咐内务堂去办,挥袖砸落一桌的卷宗。
一册卷宗滚落到殿下,停在盛宴的脚边。盛宴低头看去,卷宗表面有些发黑,看上去像是有些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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