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言千笑
南方的夏天,即使是里也很闷热,只穿一件中袖的衬衣就足够了,睡袋更是当作垫子来用就足够,所以根本不能从余温来判断人已经离开了多久。黄翎羽拿起一个手电筒,拉开帐篷的两层拉链,往外就走。
蚊子......才一出去,蚊子的嗡嗡声就开始不绝于耳,他叹了口气先拉好蚊帐层的拉链,再从口袋里掏出药水给全身上下来了一遍。野地的生活,现在是完全习惯了。
电筒光不及的四周,都是黑茫茫的一片,只于很远的天的那一端,因为城市的霓虹灯,云彩被染得灼红。
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会不会是去了河边洗澡?前一段时间有过驴友把营地驻扎在干涸的河上,结果被突发的水流冲走的事件。因此他们的营地下惦河道比以往都要远一些,听不到洗澡的声音也是正常。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阎非璜才不会放过在他眼前秀身材的机会,要洗也不会摸摸地洗。
--难道是淮南王墓那边?
他抬头望黑暗处的一座小山那边看去,被不算稀疏的阔叶林挡住了视线,声音传不过来也是正常。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黄翎羽走向了密林的那一端。
......
走到半途的时候,被一些奇怪的声音引起了注意,他慢慢停下了脚步。
这种声音太过熟悉,如果他还分不清锄地和挖墓的分别,那就太不专业了。为了阻止地下水渗入,古墓会用白膏土在周围围上一层,然后才封土。要挖开较为细密坚固的白膏土层,声音会很不一样。
黄翎羽慢慢把电筒给关上。很艰难才抬起脚步往声音来处迈去。再走不久,声音越来越清晰,也逐渐看到了一些光亮。
白天他还来看过,墓地是完好的。这么快窘白膏土层,很明显并非一人之功......
随着接近,逐渐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不算太大的平地。些微的白光从已经挖开的墓口泄漏了出来。
黄翎羽如同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默默无言地靠在了身后一棵树上,慢慢地滑坐了下来。
过了不久,传来争吵的声音,白的亮光被什么遮挡了一下、两下。紧接着从里面钻上来两人。
那个身影......
其中一个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沉默地坐到一旁已经堆起一垄的土堆上。一阵微风吹来,加了熟悉的烟的味道。
"如果不想我们动手,就把他棵!"陌生的声音。
"这次的时机不对,我早就提醒过你。"
"上次汉阳那块,还淤上次,哪次不是抢在他们先头?你如果想收手,一开始就不要掺和进来。"
"......"
"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做不是单为了钱,是为了......"
黄翎羽靠在树桩上,已经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那人还在说着,从黄翎羽身后传捆开杂草的声音,电筒的光斑一扫一扫,很快越过了他的位置。
"二十九,回来了?"刚才还在说话的人转向来刚回来的人。
"平头换了我的班。"是个很年轻的孩子的声音
"营地那边怎么样?"阎非璜的声音。
"完全没动静,睡得很死吧。"
黄翎羽窝在树脚处,不知该怒还是钢,他竟然没注意到一直睡在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让其他人来监视他。这个孩子刚才也许是打了会儿盹,没发现他已经出来了。
如果......被阎非璜发现了,那人又会怎样处理?
不期然地,心中出现了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想法。
第三十七章口是心非
"怎么在发呆?"阎非璜的声音在很近很近的耳边响起。
黄翎羽转过头来,稍微抬起点角度,刺眼的阳光下,阎非璜在他头顶上罩出了一大片阴影。
清晨来临之前,阎非璜回到了营地,睡了一个不算短的回笼觉直到早上九时。现在,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
"有点高兴,也许是找到了地点的缘故吧。等下我想再去墓葬那边作些记录。"
阎非璜揉揉蹲在地上的黄翎羽的头发:"何必这么积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几年发现的墓葬不下十几座,政府批下来能开挖的也就四五处。"
"我想至少先把发掘计划列个草稿,计划足够合理,上面还是会批下来的。"黄翎羽似是毫不在意地扫过阎非璜的双目,只在其间看见一成不变的真诚。
"算了。"他终于拍拍腿上沾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向阎非璜伸出手,"河里有不少小螃蟹,我们去抓几斤,今晚下酒。"
"好。"
被那只手握着,发觉还是一如既往地结实宽大,而且不论什么时候都比他要温暖。相比起来,他自己更像个冷血动物也说不定。但是,昨......
他们一起回到了营帐,找了提桶,又一起到不远处的河里。
这三年来,如此接近地在河里捉螃蟹、钓小虾,有多少次已经忘记了。当时觉得十分平常,现在想起来,能够毫无顾忌地相处,真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螃蟹怎么做?"
"油炸。"黄翎羽随口说道。
"油啊,很珍贵--在野外。"其实是因为阎非璜不喜欢吃油炸的食物。
"补给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现在天气这么热,油炸也太上火了。"
"真扫兴,那我还是去古墓看看吧。"
"哎,我的意思是,油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在河对面那边摘一些凉药回来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