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因为他说,那正室夫人嫉妒他母亲容貌出众,容貌出众又能见到外男的只有花魁啦!”田浩撇嘴:“陋习啊陋习!”
他最讨厌秦楼楚馆了。
这一点,王破也知道。
“应该不是花魁娘子。”王破否认了田浩的猜测。
“为什么?”这是田浩能猜到的最适合的选择了。
“因为秦楼楚馆的花魁,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尤其是江南有名的扬州瘦马。”王破非常理智的分析给他听:“那些女孩子从小就受到各种训练,还有服用各色药物,让自己体态瘦弱惹人怜爱,又肌肤胜雪,细腻滑嫩,何况这种女孩子将来就算是赎身出去了,也是给人做妾的命,她们都不会生孩子,纵然有一两个侥幸生了,要么孩子同样体弱多病养不大,要么就是女孩子。”
田浩脸色寡淡:“我知道,我懂了。”
“所以不会是花魁娘子。”王破看他这样很抗拒,就不再讨论:“我猜测啊,对方应该是罪臣之后。”
“罪臣……之后?”田浩震惊了:“罪臣之女?”
“嗯。”王破道:“而且还是大罪臣之女,那种不可饶恕的类型。”
“不是吧?”田浩眼睛都瞪圆了:“什么罪责啊,让女儿都受到了影响?”
本朝惯例,除非是那种夷三族、或者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女眷才会没入教坊司,甚至是成为官妓。
也就是只有官员可以那什么的女人。
管理严格且终生不得赎身出去,有专门的教坊司开设的燕来楼。
但是每一年,皇帝为了表示仁慈,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发布特赦令,只有三个名额,这三个名额可以特赦三位女眷。
三个人能干什么呀?那些女眷没有三千也有三百了好么。
她们不止终身不得出,甚至她们因为是“半路”那什么的,所以身体很好,甚至有的会怀孕,按照规矩是要生下来的,男的就做龟公,女的继续做官妓。
世世代代这么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了大运,能得到特赦令。
所以一般女子要是真的没希望了,干脆就了结自己,不要活受罪。
“不知,先帝当年有过几个大案子,落马的官员成百上千,夷三族和株连的十几二十家,女眷多数都自尽了,没人想活着受罪。”王破也猜不出来:“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养出来标志的美人儿,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养得好,调理得宜,能生的了孩子,还是个男孩儿。”
“罪臣之后,那个宗室子弟私匿罪臣之女,还跟人私通生了个儿子。”田浩总结了一下:“哪怕是个皇室宗亲,那也够喝一壶的了。怪不得那正室夫人不让人进门呢,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何止,先帝当年对宗室很是打压了一阵子。”王破道:“洛阳王那会儿刚当上大宗令,年纪轻,不服众,先帝没少给皇室宗亲脸子瞧,而且下了狠手的去打压,这才让洛阳王稳稳当当的坐了大宗令的位置。”
“人生啊,就是一盆狗血。”田浩感慨。
王破不懂狗血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田浩吃完了桑葚洗了洗手,就窝在了王破的怀里打盹。
王破抱着他,坐在车里晃晃悠悠的终于回到了田府。
他们去的时候招摇,又在山上鸣了礼炮,回程的路上有人就开始打听了,他们的人得了叮嘱,谁问都说是鸣礼炮,至于是什么规矩,那说法可多了去了。
但没有要开战的意思!
到了家后,都黄昏时分了,牛奶娘走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妥当,他们一回来就洗漱更衣,毕竟是去了一趟墓地,洗漱更衣过后,牛奶娘叫人给他们俩换了一身颜色艳丽的衣裳,竟然都是正红色的!
“看着跟要成亲了似的。”田浩看着这衣裳有些哭笑不得。
王破却很喜欢,两个人的衣服上绣了不同的纹饰,王破的是符合他平国公身份的蟒纹和饕餮纹,田浩的则是祥云纹与长寿纹。
一个彪悍一个吉利,很是般配。
“嗯!”王破看田浩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光彩。
田浩眨了眨眼睛:“小样儿!”
还上手摸了一把王破的脸。
王破抿嘴一乐,一切尽在不言中。
倒是老管家看着这样的衣服,有些不太满意:“太艳丽了吧?”
牛奶娘却觉得正好:“挺好看的,十年未回来,一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穿个红色图个喜庆,何况平国公那身份,总不能穿的太素。”
老管家听了后,也没说旁的,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太重要。
独眼狼和方虎等人朝牛奶娘竖了竖大拇指,大家伙心知肚明,这二位好事将近了。
可以说,牛奶娘此举,十分符合平国公的心思。
不过现在还有个事情没解决,独眼狼跟方虎求见俩人。
“马上就吃饭了,什么事儿啊?”田浩叫俩人进来:“不饿吗?”
“公子,那个李辉公子怎么办?”独眼狼的确是有事情请教:“他的那些长随们都分别关押着呢。”
田府小的很,这会儿人多的乌泱泱一片。
实在是没地方装他们了,都给放在门外,绑在马车上呢。
马车出城的时候,里头放的是各色纸扎祭祀用品,回来的时候,塞了这帮人进去。
倒是没跑空车。
第608章 你、困、了!
“先关着吧!”王破现在不去想那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进了祠堂烧了香,祭祖扫了墓的,他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啦!
那么是不是该……?
这会儿他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也不想办,只想吃晚饭,天黑了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吧!”
知道这位等了好些年,可是等不及了,俩人下去后就把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关了起来,不过呢,田府里头是没地方,外头更没地方,只好把人关在了柴房里,跟好几个大木桩子捆在一起,周围来回巡逻的人络绎不绝。
那李辉公子一直带着嘴嚼子,说不了话,想高声叫喊都办不到,这一路回来,他是被人放在马车上,还是没有车棚子,拉货的那种车板子上,这么光明正大的拉回来的,好多人都看到了,他被人五花大绑,带着嘴嚼子的拉回来的,丢人死了!
心里愤恨的同时,也有些期盼,那个人肯定知道自己被人抓了,一定会来救自己的,不然自己的身份一旦曝光,他也好不了。
可是如今这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回巡逻的人就没断过,这可怎么救自己啊?
他自救是不可能的,不说自己现在被捆成了个粽子样儿,就算是不捆着,他也没办法自己逃跑。
何况他现在有些饿了,还有些渴,但是没人搭理他。
后来实在是肚子咕咕叫,他拼了命的呜呜呜,半天才有人进来,是个老妈子:“什么事情?”
拿下了他嘴上的东西,面无表情的问了他一句。
“我渴了,还饿了,还想去解手。”老妈子么,李辉公子很不客气的道:“这绳子捆得太紧了,我身上也疼。”
老妈子看了看他,扭头朝外头喊了一嗓子:“进来两个人!”
就真的进来了俩膀大腰圆的一身迷彩服的家伙。
老妈子指着李辉公子道:“给他解绑,一个公子哥儿,何必弄得这么牢固?他又跑不了。”
“这合适吗?”
“老身看挺合适。”老妈子笑了一下:“他要是能跑得了,老身还真佩服他了。”
“肯定跑不了,这几千号人,还能叫他跑了?”其中一个上前来解开了绳索,拿走了口嚼子。
另外一个也笑着调侃:“别说他一个大活人了,现在就是一只耗子,也甭想逃过兄弟们的耳目。”
“你们又不是猫,抓的什么耗子啊!”老妈子也乐了。
三个人并不将这李辉公子当回事儿,老妈子是来拿柴火的,两个护卫带他出门去解了手,还让他洗了洗手,又给带回来了。
老妈子也去而复返,丢给他一碗蛋炒饭:“吃吧,现在忙得很,顾不得做旁的了,我们都是吃的这个,有肉有菜还有米饭。”
还有一壶茶水,是最普通的绿茶,给了他后三个人就走了。
李辉公子的确是有些饿了,刚拿起饭碗,有人来了!
吓的他放下了碗筷,进来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拎了一筐上好的核桃炭走了。
他眨了眨眼睛,拿起来碗筷,刚要吃两口,又有人来了!
这次是拎了一捆细一些的枯树枝子走的,李辉公子有些莫名其妙,同时被人无视,又有些不高兴。
只是肚子咕咕叫,他也顾不得好吃不好吃,是不是人来人往了,先吃了个干净,又喝了半壶茶水,总算是觉得舒坦了。
不过柴房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一会儿来拿木柴,一会儿来领炭火。
就没怎么断过人,可是他们对他视而不见,连个看他的人都没有,也没人跟他说话打招呼。
这种不经意的忽视,让他既生气又有些放松。
心情很矛盾呢。
但王破跟田浩却觉得不错。
晚饭很快就端来了,主食不出意外的就是青团。
还有一种润饼,类似于春饼,还搭配了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盘素炒豆芽菜。
清明时节他田螺,爆炒了一盘;
还有响油爆虾,好大一盘子咧!
更有清蒸鲈鱼,番茄炒鸡蛋。
这么说吧,这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主要是颜色看着就很多,花花绿绿的,一看就很惹眼。
屋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布置得焕然一新。
床单被罩都成了大红色,枕头上绣的不是鸳鸯,而是大雁。
更有绣了粉红桃花的纱帘床帏,卧房里布置得跟新房似的。
粉红泡泡都要满天飞了。
“什么时候弄得啊?”田浩都不知道,看到的时候大吃一惊好么:“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挺好。”王破很满意。
俩人用了晚饭,田浩一个劲儿的请王破尝尝这个,吃吃那个:“在别的地方,吃不到这么新鲜入味的江南菜,这鲈鱼离不得水,一时半刻出水就得入锅……。”
恨不得让王破吃的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