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謃
仿若惊醒,亦说是隔世。
风麟麻木地放开青玉剑,转而轻抚上叶止白皙的脸庞。
好冷。
温暖的水珠震颤着从叶止脸颊边一颗颗滑落。
迷蒙间,风麟好似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小心翼翼的试探.
“诶,你还好吧?”
可他没等来本应同时到来的戳弄,或者说,他再也等不到了。
当年崖下初见,青衣怪笑,玉佩结缘。
后来秘境共处,热闹非凡。
再入尘世,惩恶扬善,元宵定情。
盗匪山一别,他成疯子仙,他是青叶善人。
青玉剑,青叶,玉佩。
疫病重逢,以为一切尘埃落定。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风麟所求不多,一辈子唯有叶止一人。
可偏偏他知叶止心。
如果说在知晓一切后的叶止被困宥于天下苍生的牢笼,那么,杀了叶止的风麟,则是用剑劈开牢笼,放出所爱之人,自己蹲了进去。
不同的是,往后千百年,再没有人会来救他。
“……我在。”
第62章 后记
叶止身死的那一刻,大陆上所有人心中突然被赋予一个意识:
这里是凌叶大陆。
疑问顿生,有人惶然。
他们好像从未对大陆为什么没有名字而产生过疑问。
【你真狠心呐。】
纵使是天道,围观完全程后对梦悠这个人竟然由衷产生了一丝惧怕。
幸好他一直站在自己这边。
“为了天下苍生,只是牺牲他们两个人罢了。”梦悠垂眸,原本苍老的脸上这下更是直接衰败如枯木。
叶止其实猜得很对,天道抛弃了原本的龙傲天男主。
但同时,梦悠亦对叶止隐藏了不少真相,因为他们怕动摇叶止赴死的决心。
天道与梦悠最初的计划是,由梦悠撕裂神魂代替命线钦定之人。
结果天道拼死回到过去后,梦悠滋生了心魔。
他无法接受他曾经那么用心辅佐的明主,在最后一刻抛弃了他们。
而他们自诩强大的修真者,享受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在灾难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们毫无用处。
在时间转换过程中,天道和梦悠都发现,本世界衍生出来的命线被牵引向另一个天外世界。
当时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刚好可以将心魔丢到域外,由天道集灵气孕育仙丹成为替代者。
没想到心魔竟然会重返世界,还打了天道一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梦悠接收到心魔携带过来天外世界的信息。
原来,他们是一本没有结局的书。
所以无论如何,都注定这个世界会走向毁灭。
除非斩断与操控世界的联系,可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联系就是命线。
如果斩断命线,这个世界就会瞬间崩塌。
他们都以为这是个必死局,可叶止生生带来了希望。
因为叶止在天外世界待过,层次与命线持平。
而且他竟然对书中人的命运产生了同情与共鸣,不是所谓龙傲天男主,而是书中的普通人。
他在那个时刻,代替命线成为了与操控世界新的联系。
当时被重创的天道,恼怒地要求立马剿灭心魔。
但其实没人比梦悠更清楚,能摧毁心魔的只有他自己。
两种意义上的他自己,心魔本身,以及曾经与心魔一直对抗的仙丹。
只要等风麟成长起来,杀掉自愿献身的心魔就好了。
可天道不信,它已经太虚弱了,女娲后人也不愿为他补充能量,好不容易抓住生的希望怎敢轻易放手。
更何况,从外面回来的心魔分明与它不兼容,他的存在无异于是落进蚌壳里的沙砾。
梦悠看着天道派出杀手,不信的话,证明给它看就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那位杀手会心软,为了心魔在连绵的追杀中放弃为世界献身,梦悠为杀手和花玫灌输了坠仙崖的用处。
他不会给叶止过于美好的生活,那会让叶止无法下定决心献身,像花玫那样。
十五年独身的崖下生活,是保护,也是禁锢。
直到风麟错落开原本的命线轨迹落入坠仙崖,直到两人产生不一般的情感。
可那不对,心魔怎么可能和仙丹产生情感,它们应该永远处于对立面才对!
秘境中风麟为叶止自残的模样让梦悠至今觉得胆寒,后面他逼叶止与风麟分开,也正是想测试叶止对于风麟的影响。
得到的结果让梦悠坚信,如果让叶止死掉,那么风麟本人绝对会一蹶不振自杀到底。
那一刻,梦悠突然意识到,原来它们早已脱离棋局,是现实里活生生的人。
就算斩断与操控世界的联系,不走完命线的安排,世界依然会崩溃。
怎么办呢?
“叶止是个好孩子。”梦悠颤抖着身子盘坐。
他脑海里浮现出当初与叶止在秘境中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后落到叶止得知真相后只希望天道能给他十天时间。
“我想,和世界做个道别。这样,就好像我不算白来过。”
梦悠缓缓阖上眼,沉沉道:“是我对不起他。”
世上最坚固的牢笼,永远是以爱之名。
……
那日妗吟正在花海里给花浇水,心脏处却没由来得开始剧烈抽痛。
紧接着,熟悉的力量感再度充盈在她身体里。
随着修为的节节攀升,她竟然一口气突破元婴期,直达炼虚,而原本属于炼虚的雷劫也没有出现。
最让妗吟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坠仙崖没有对她产生攻击。
妗吟应该是要欣喜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有力量就意味着她可以保护她的小叶子。
可是心中恐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重。
直到风麟带来叶止的尸身。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责问,妗吟平静的甚至让人以为她是不是疯了。
可她又那样条例清晰的为叶止掘出一块墓地,风麟用灵力包裹住叶止,将他与青玉剑一同放进棺木里,却取下了叶止送给他的剑穗。
两人默契地没有合上棺盖,也没有下葬,就那样放在花海里。
半晌。
“你食言了。”
当初风麟带叶止离开玄凛宗时,曾信誓旦旦向妗吟保证过:他一定会死在叶止前面。
可现在,叶止不仅先死,甚至是由风麟亲手弑去。
风麟垂眸,干枯的嘴唇撕扯出一抹苦涩自嘲的弧度:“所以,锥心蚀骨之痛,已万般加于我身。”
妗吟默默,双眼终究是颤颤巍巍合上,原先因为修为回归的满头青丝在此刻尽数变白。
被风吹起的白发纷纷扬扬的恍若从前她捡到叶止的那场大雪。
“你走罢。叶止说过,让我不要恨你。但……现在的我,做不到。”
从前尽数断裂的傀儡线,在风麟走出玄凛宗的那一刻,再度死死缠绕上来。
毫不犹豫拔掉心口与脑部的两根,风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走吧。”
往后每年,妗吟总能在叶止忌日当天看见一同躺在棺木里的风麟。
一躺就是一天一夜。
离开后,传进妗吟耳朵里的是越来越强盛的疯子仙之名。
大陆南某处客栈内。
一说书人在台上唾沫横飞地讲述道:“……疯子仙赤手空拳闯入那魔修老巢,为民除害,关键是,他将那魔修搜来的民脂民膏全部物归原主。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呀!”
“屁!”粗俗的骂声与清脆的少女音调极为不符。
让周遭人好奇地顺着二楼声音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被牢牢吸引目光。
一张木桌上,端坐三人,一男两女。
正中间女人着绛紫色襦裙,团扇掩面,纵然这样,她身上端庄稳重的气质亦让人觉得绝对是倾城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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