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做裁缝 第30章

作者:西枫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夜晚的街道华灯闪烁,路面上人流却比往常稀少。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车灯光芒穿透薄雾,映照出蒙蒙细雨。

解予安嗅到空气中潮湿的水汽,才恍然反应过来,他的心烦与气闷原来是下雨天所致。

年幼时住在苏州,一到梅雨季便没日没夜下个不停,既阴暗沉闷又潮湿黏腻,老宅里永远充斥着木头腐烂的霉味,连床铺和棉被都是潮乎乎的,像融了浆糊。

所以他向来厌恶下雨。

骆明煊将纪轻舟扶进车里后,打了声招呼就匆忙回酒楼了。

解予安在黄佑树的帮助下坐进车内,掸了掸肩膀和袖子的水珠,嗅到密闭空间里另一人的气味,心情稍微好转些许。

后车座的空间狭窄,解予安不可避免要和纪轻舟贴着手臂肩膀而坐。

随着车子调转方向,他感到身边人陡地向车门倾斜过去,便急忙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人拽了回来。

结果这一下似乎捏得过于使劲了,都已醉得昏睡过去的人硬是被疼醒了过来,发出了轻轻的抽气声,咕哝道:“轻点,痛死了。”

解予安松开了手,不冷不热问:“醒了?”

纪轻舟仍在酒醉迷糊中,听见这低沉而清冷的音色,眯着眼瞧了他几秒,没认出来这帅哥是谁,但潜意识里觉得挺亲切的,就随意地“唔”了一声,抱住对方的手臂,头一歪枕着人肩膀继续睡了。

解予安不喜与人这样亲近,但黏在身上的潮湿雨气令他不想动弹,无奈之下,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直至回到了解公馆。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行程,到家时,纪轻舟已从昏睡状态中脱离出来,尽管仍神志不清,但起码有人搀扶时,能自己走路了。

只是他不要黄佑树搀扶,就只肯挂在解予安身上,扯也扯不过去。

“少爷,要不我再叫两人来……”失败两次后,黄佑树想出了请帮手的主意。

解予安叹了口气,一手握持手杖,一手搀扶着醉汉,说:“走吧。”

花费了足足十几分钟的时间,解予安总算将人带到卧室,放在了床上。

雨夜的天气偏凉,他却出了一身热汗。

黄佑树同样松了口气,瞧了眼坐在床沿目光呆然的纪先生,他想了想提议:“我去给纪先生放个热水,帮他擦一擦吧?”

解予安脱下西服外套搭在床边,不无冷淡道:“一天不洗不会发臭,你去煮碗解酒汤来。”

“……好的,少爷。”黄佑树应了声,心里暗叹纪先生也是可怜,每天尽心尽力地服侍少爷洗漱,轮到他自己无法自理时,少爷管都懒得管。

随着黄佑树关门离去,屋子里霎时寂静。

解予安正要去沙发上坐会儿,转身时,右手却被几根细长的手指牵住,他顿住步伐,虽看不见,还是回过了身问:“怎么?”

纪轻舟思绪混乱,他明白自己喝醉了,却不知自己在哪,意识恍惚间回到了在现代的时候。

瞧着眼前穿着西装马甲的英俊青年,便将他当成了酒吧的侍者,嗓音微哑地说道:“别走啊,给你小费,再陪我喝点儿。”

解予安无语地别开脸,刚要抽出手,对方又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不对,不对不对,你不是服务员。”

“怎么眼睛上还绑个布条啊,玩这么大,哪家的男公关啊?”

他说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眼神发蒙地嘀咕:“床,我这是在酒店?我在酒店叫了男公关?原来是我玩这么大啊……”

解予安懒得理会这醉鬼,强行地挣脱了他的手,结果转身时却又被勾住了后腰的皮带。

“说了别走嘛,”纪轻舟纤长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后裤腰,旋即又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一次两千,今晚陪我。”

“什么?”解予安皱了下眉。

“嫌不够?那你想要多少?十万块,包你一个月行不行?”

该死的,长得好的男模就是费钱……

莫名其妙的,纪轻舟又觉得对方身材这么好,可能某个模特。

“你每日都在外面接触什么?”

“我?打工啊,收入虽然不多,好歹也有个六位数,你考虑考虑,我在上海还有两套公寓,你跟着我,肯定让你舒舒服服过好日子。”

他喝醉了,声音也软了下来,即便这般寡廉鲜耻之言听着也像在撒娇。

解予安明知他是神志不清说胡话,还是用嘲讽口吻问:“六位数?在哪?”

“在……银行。”

“哪家银行?”

“这不能说哦……”虽然喝醉了,还懂得要守住私密信息。

见人依旧站着不动,面孔也颇为冷峻,他有些急色地站起了身,一边咕哝着“做男公关,这么傲可挣不了钱”,一边伸长手臂,顺着那黑色的皮带从后边环住对方的腰腹,手指灵活地一拨,解开了皮带的卡扣。

“别愣着了,我可是花了钱的……”

解予安不耐地捉住了他胡作非为的手,紧接着反手一勾,解开纪轻舟裤腰上的皮带,哗的抽了出来。

“唷,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纪轻舟在身手的灵活性上本就比不过军人出身的解予安,此刻喝醉了酒,反应更是慢半拍。

还没想通对方是怎么抽出自己皮带的,双手就被解予安用皮带死死地捆在了一起。

等到黄佑树端着解酒汤进来,便见他家少爷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而纪先生虽说是躺在床上的,双手却被捆着,和那温莎大床的床头柱绑在了一块。

白衣青年的衣衫发丝均凌乱,眸子里晕着水雾,脸庞肌肤因不断磨蹭着枕头也染上了一层薄红,嘴唇更是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殷红,边挣扎边发出含糊不清的恳求和咒骂。

“好痛,你松开我,狗屎的,不玩了我……”

“投诉,我要投诉,业务差,还虐待顾客……”

“错了我错了,放了我吧……”

“少爷,这……是不是不太好?”

黄佑树将解酒汤放在茶几上,有些于心不忍地询问。

“撒酒疯,先绑着再说。”

黄佑树闻言没别的办法,更不敢多看纪轻舟,只好岔开话题道:“那我去给您放洗澡水。”

解予安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到底是醉得意识不清了,纪轻舟挣扎了七八分钟就累了,闭着眼不到两分钟便昏睡了过去。

待解予安洗完了澡躺到床上时,身边人早已没了动静。

他深知纪轻舟的狡猾,担心他是在装睡,还特意俯身过去,听了听对方的呼吸声,未察觉有异样,这才帮他解开了皮带。

“真不安分。”

嘴里无声地叹了一句,解予安揉了揉纪轻舟的手腕,将他的双手规矩地摆到身侧,又替他盖好了被子。

回身躺下前,他迟疑了几秒,终是禁不住诱惑,伸出右手试探性地触碰了下青年的耳垂,没受到反抗,便顺着耳朵往上触摸,宽大的手掌,覆盖住了纪轻舟的半个脑袋。

他手指没入那含着温度的浓密发丝里,轻轻抚摩了几下,轻柔得就像在抚摸什么宠物。

耳边传来青年均匀柔和的呼吸声,解予安难得心情愉悦,不由得想,倘若纪轻舟能一直这么安静待着就好了。

结果他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青年低哑出声。

“投诉,我要投诉……”

解予安心虚收回了手,无言片晌,躺回了自己的半边床铺上。

·

翌晨,纪轻舟相比往常较迟地睁开了双眼。

一醒来,便觉头脑异常昏沉,眼皮发胀,双手手腕处还有针扎般的刺痛感一阵阵地袭来。

他揉了揉眼睛,疲倦地坐起身体,望着窗外被雨水浸润得湿漉漉的苦楝树叶,脑中记忆似电影画面般一帧帧地回档。

但最终记忆只停留在了自己因喝醉酒,倒在了解予安肩头上的那一刻。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就一概想不起来了。

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解予安能照顾好他自己就不错了,辛苦的多半是阿佑,既要顾着他家眼盲少爷,又把他这个醉鬼扛回家……

纪轻舟心忖着,坐起身来,本能先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疼的手腕。

一看之下,就瞪圆了眼睛。

他猛地抬头望向坐在窗前沙发上悠然喝茶的解予安,怒道:“你昨晚是不是趁我喝醉揍我了?”

解予安侧过头,做出在听他说话的姿态:“为何要揍你?”

“那我手上怎么又是淤青又是破皮的?你肯定虐待我了!”

“发酒疯,绑了一会儿。”

“发酒疯?”纪轻舟一字一顿,不可置信地反问,“我怎么可能发酒疯?我喝醉了向来都是倒头就睡的,好啊你不仅虐待我,还要栽赃陷害我是吧!”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解予安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接着放下茶杯,平缓直述道:“收入不多,六位数,上海两套公寓,十万块,包我一个月……”

纪轻舟听着听着脑袋开始冒汗,底气也不像刚才那样充足了。

一边在心里自我检讨怎么喝醉了这样色胆包天,一边支支吾吾:“那……那你就不能轻点绑,都磨破皮了……”

“很痛?”

“你自己力气多大你不清楚?怎么我是什么罪无可赦的战犯吗?杀猪呢,使这么大劲。”

解予安静默了几秒,口吻淡淡:“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

“那你想怎样?”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火药味顷刻又浓重起来。

纪轻舟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好歹这家伙昨晚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便忍着脾气好言相劝:“别跟我吵,我现在精神状态堪忧。”

“哪日不堪忧?”

“……”

纪轻舟咬了咬牙,垂着脑袋按了按太阳穴,什么也没说。

接着就闷声不响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朝门口走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离,解予安反倒产生了一丝慌乱,略微抬高嗓音问:“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