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 第31章

作者:莫寻秋野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正剧 救赎 穿越重生

那里面有股说不出的悲凉,像是一种经历过彻骨绝望后的心如死灰。

钟隐月有些被吓到,这可不是个兔子该有的眼神。

兔子抬眼一瞧,见他看着自己,眼神立刻清澈起来,委屈巴巴的。

这眼神过于可怜,钟隐月心神一晃,禁不住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多半是眼花了。

一只兔子怎么可能会眼神悲凉嘛。

钟隐月甩甩脑袋,稳了稳心神,再开口让温寒拿了白布来。

他把兔子的伤口上好药,又都用白布包得齐齐整整,再用它身下自己的瑞雪裘把它包好,为它保暖。

处理好兔子,钟隐月站起身,一边捶着后腰一边回头一看,离午时只有一刻钟了。

“坏了,要到时间了。”钟隐月对他俩说,“快走。”

两人赶忙应是,钟隐月找了另一件毛裘出来,匆匆披上离开。

临走前,他转头对趴在罗汉床上的兔子说:“我先走了啊,一会儿就回来。”

兔子耳朵动了动,立起来了片刻,瞧着是听懂了。

钟隐月走了。

宫门一关,兔子立刻在毛裘里趴了下去,它两只前爪用力往前伸去,就这样伸了个懒腰。

钟隐月这件瑞雪裘当真暖和——罗汉床的垫子硬,怕硌到他,钟隐月才用自己这一整件毛裘包住了他,给他做了个襁褓的窝。

暖炉在前面烤着火,身体在慢慢回温,沉怅雪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趴在毛裘里,试着运转了**内的灵气,却发觉灵气已然枯竭。

元丹虽然还在运转,却有些无力。

沉怅雪停止了尝试,他有气无力地身子一歪,往旁倒了下去。

命锁的仙罚对灵修的影响摧枯拉朽,不仅会进行惨绝人寰的折磨,更会在折磨的过程里吃掉灵修的灵气与法力。

据说,这是为了受罚的灵修不会恼羞成怒,在仙罚结束后攻击宗门长老。

每一个受罚后的灵修都必定虚弱至极。

沉怅雪倒也不是第一次受罚,这些事他心里都清楚。

可力度大到将灵修打回原形的事倒是闻所未闻。不过也是自然,这让灵修虚弱的仙罚沉怅雪可是受了一整晚,打回原形也是理所应当。

虽说以元丹生灵气,只要元丹不毁,灵气便会日渐复苏,可人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也无法令元丹运转得像从前无事那般随心所欲。

都需要时间来恢复。

钟隐月的毛裘里暖和极了,沉怅雪忽然闻到一股清雪的味道。

他有些困了起来。

他想,在这里养灵气着实是不错,有炉火,也有灵药能用。

如果他只是只单纯的兔子,钟隐月瞧着也不会嫌他脏了这里。

也真奇怪,若只是单纯的猫猫狗狗,或是不修道而是作为灵兽,那仙修们便会个个喜爱有加。

可一旦修道,他们便喊打喊杀。

沉怅雪心中烦闷,转念又想,若干曜长老发现他并不在别宫的话……

不,大约他也不会知道。

沉怅雪想,既下了禁足之令,干曜便是不准他出来。他经常这样关他禁足,其实就是喜欢将他关笼子罢了。

关了笼子,他就从来不会勤着去看。

在柴房那会儿都是关了好几日才去放他,这次必然也是……

困意越来越重,沉怅雪无法再思忖下去,闭上了眼,睡着了。

上玄山上,大雪肃冽。

午时到,钟隐月带着白忍冬来到上玄山宫里。

他来的比较晚,诸长老都已落座。

钟隐月没有立刻落座。他带着白忍冬,在诸长老面前行了一礼。

白忍冬一路上来,早已傻了眼。虽说昨日的大典时他已上来过上玄山,可进山宫来面对这么多身居上位的长老,他还是头一次。

他愣愣在后面站着,傻傻地看着钟隐月在他面前向诸长老行礼。

温寒在后头猛一咳嗽,白忍冬一回头,见到温寒跟着低下了身去,随着钟隐月一同行礼。

白忍冬这才明白,慌慌张张跟着低下身。

“玉鸾见过掌门,见过诸位师兄师姐。”

上玄掌门点点头:“起吧。”

钟隐月直起身来,身后的两个弟子也跟着一同起来了。

钟隐月侧过身,将白忍冬拉到了前面来。

一抓住白忍冬的手臂,他就感受到这小孩的僵硬。

他知道白忍冬紧张。

钟隐月拉过他,在到自己跟前时,他低下身,在白忍冬耳边说:“别紧张。”

白忍冬顿了顿,仰起头来怔怔地看向他。

钟隐月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转而将两手按到他两肩上。

“这就是我门下的白忍冬。”

钟隐月按着他,声音平静又不失力量,“今日他醒来,我便带他来面见诸位。昨晚我玉鸾山上一事,更是多亏有诸位师兄师姐相助,自然座上各位也都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孩子引来天雷助其觉醒灵根,乃是惊天奇才,此后若是好生教导,自会成为天决门数一数二的门面。今年又将要有仙门大会,也马上要遵循往年规矩,进入秘境磨练。”

“这个关头,他叫谁一声师尊,谁来负责为他谋划,便至关重要。”钟隐月说,“玉鸾自有自知之明,诸位修为都在我之上,故而愿意让他来自己抉择此后道路。”

说罢,钟隐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又往前推了两步,塞到众人跟前。

白忍冬晃晃悠悠两步,脸上写满了手足无措。

“忍冬,”钟隐月在后面提醒,“还不见过诸位长老。”

白忍冬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朝钟隐月点点头,哆哆嗦嗦地从后往前走去,挨个拜见了座上的长老。

“弟子白忍冬,拜见云序长老。”

“弟子白忍冬,拜见灵泽长老……”

“弟子白忍冬……”

他话语颤抖,终于拜到了前位。

他走到耿明机跟前,颤颤巍巍地作揖躬身:“弟子白忍冬,拜见干曜长老。”

耿明机含着笑点点头,笑容赞许得意,好似很满意眼前的小孩。

钟隐月还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股志在必得的意味。

白忍冬最后拜了最高位的掌门,才总算走完了这一遭。

钟隐月心中不免升起抱歉和同情来,这场面真他娘像他小时候被他爸在饭桌上拎起来挨个给亲戚敬酒。

钟隐月理解他的难熬。

云序长老朝白忍冬慈祥地笑着,叹了一声:“这孩子当真不错,玉鸾教养得很好。”

钟隐月躬身:“师兄谬赞。”

云序还要再说些什么,上玄掌门却打断了他:“玉鸾。”

钟隐月忙应:“下修在。”

“别站着了,且先坐着去。”掌门朝他身后的空座撇撇头,“你这弟子该如何,我们且得从长计议。”

钟隐月向掌门行了一礼,带着温寒走向空座。

温寒端起小桌上的茶壶,往钟隐月手边的空茶杯里倒了一杯。

钟隐月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白榆长老又开口说:“这孩子既然是雷灵根,如此难得之才,便不能压在玉鸾山上蹉跎度日了……好孩子,不知玉鸾长老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仙修界都分几条路?”

白忍冬立刻绷紧了后脊骨,磕磕巴巴起来:“师尊、师尊有教的。”

“那你都说说看?”

白忍冬猝不及防被开考,慌乱无措道:“呃……弟、弟子记得,是……是分为,丹修、药修……剑修、武修……还有,还有符修……还有……”

他低头掰着手指头,一个个说了过来,说得脸色涨红。

只剩下最后一个,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微微抬起头,求饶一般看向白榆长老。

白榆长老噙着笑看着他,一点儿都不打算放过他。

白忍冬都要哭了,一旁的耿明机悠悠开口:“法修。”

白忍冬一怔,抬头看去。

“你说漏的那一个,正是法修。”

耿明机端着手里的茶,目光正直无情,如两把剑一般直直射向他。

迎上他的目光,白忍冬心中突然猛地一动。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脑子来,对干曜一直以来的厌烦突然烟消云散,白忍冬几乎想要立刻给他跪下。

耿明机放下手中茶:“所谓法修,即为阵修。即是以法阵为法,除魔卫道者。其余修者若想动用法阵,或需念咒或需画阵,都需要一些事前功夫。”

“然而,法修者无需准备,法阵即刻便可瞬发。”

耿明机转头看向座上的灵泽,道:“天决山中,便有一位阵修。灵泽长老便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阵修,你若是有兴趣,不如去她门下。”

白忍冬顺着目光望去,看到了座上那位神色疏离闭目养神,仿若眼下之事与她完全无关的灵泽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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