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暮为安
甚至在他伤好后还允许他出去, 只是不管他去哪儿岐岸都会跟着。
岐岸没有杀他, 也没有再折磨他,只是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样将他看得更紧了。
他不与千尧说话,只是沉默地包办了他的一切。
帮他穿衣服, 给他喂饭,甚至批折子时也要千尧坐在身边, 一步不离。
晚上的时候便抱着他一起回寝殿,给他洗澡,然后抱着他一起睡去。
有欲望时也会用千尧疏解, 但却没有再像那次一样折磨他,故意让他疼,而是像是回到了从前在南鄢的时候,会主动为他宽衣解带,极尽温柔。
可千尧却反而觉得更加痛苦,这种痛苦甚至超越了刚穿过来的时候。
他总觉得如今的一切不过是表面平静,如同镜中花,水中月。
可千尧却根本不敢打破这样的平静,他知道岐岸一直在压抑着怒火,因此只能顺从。
但这样的顺从却又滋生出无限的痛苦和恐惧。
千尧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娃娃,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思想,不被允许反抗,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另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掌控。
于是他试图和岐岸缓和关系,然而岐岸根本不理会,似乎千尧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想要再次哄骗他的谎言,每一个动作都别有用心。
他只是更加严格地把控着千尧的一举一动。
千尧似乎彻底成为了他身边最合意的一件玩具,每日被他精心打扮,穿上岐岸觉得合适的衣服,被喂下岐岸觉得好吃的食物,然后坐在他的膝上乖乖地陪着他一起处理政务,到了晚上再被他洗干净抱在怀里,或被把玩手指,或被亲吻,或被进入。
久而久之,千尧竟也有些麻木,有时候他也会想,就这样吧,他还能如何呢?他已经把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他还能怎样呢?
胳膊确实拧不过大腿,他碰上的还是这全天下最粗的大腿。
他斗不过岐岸,他认输。
想那么多做什么?皇宫里也挺好的,不必每日起早贪黑地辛苦赚钱,不必担心无处不在的危险,不用害怕会吃不上饭,他现在日日穿着绸缎做的衣服,吃着最精致的食物,而需要付出的代价和这些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只需要乖乖地呆在岐岸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分双腿就好。
是的,其实也没什么,在古代这样的地方,他如今的生活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了,他应该知足。
可是为何还会如此不甘心?
为什么呢?
千尧靠在岐岸的怀里,拼命想要思索,难道是因为他来自现代吗?
现代?他真的来自现代吗?
太久远了,因此千尧总觉得那些回忆雾蒙蒙的,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那些到底是不是他的记忆?
他真的来自未来吗?大概是吧,不然自己身为一个太监面对如今的生活一定很开心。
因此千尧甚至有些痛恨那些记忆,若是没有那段记忆,他或许就不会对岐岸给予他的一切这么抗拒。
忘了吧,忘了就不会这么痛苦,还在坚持什么?
可是……如果什么都忘了,那他还剩下什么呢?
真的要一辈子这样做岐岸的禁脔吗?
不,他不是禁脔,不是太监,他是千尧。
他是……千尧啊。
“在想什么?”岐岸正在看折子,似乎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专心,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问道。
“没什么。”千尧头也没有抬,靠在他怀里回应。
“又撒谎。”岐岸并不相信。
千尧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说实话还偏要问,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但岐岸既然非要知道,千尧也只能告诉他,“在想为什么那里还有一个我?”
岐岸闻言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奏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是一扇窗户,窗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因此他先是觉得千尧是在说胡话,然后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出了问题,明知道他说的是胡话,却还是下意识地相信。
“还有一个你?”岐岸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热,这才放心。
“嗯。”千尧似乎坐得有些累了,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
“那另一个你在做什么?”岐岸说着重新拿起了奏折,虽然是胡话,但又无伤大雅,陪他说两句又如何。
然后就听千尧说道:“他在骂我。”
“骂你?骂你什么?”岐岸一听有些不乐意,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居然也在跟着他说昏话,这世上哪里来得两个千尧,明明只有他怀里这一个。
只是若真有两个,他该帮谁呢?
想到这儿岐岸立刻止住了这个念头,怀中这一个便已经比国事还难处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若是再来一个,他大概也不必再当这皇帝了,每日处理千尧的事便处理不完。
怀中的人又沉默了下去。
岐岸也不着急,只是将他抱得更紧,轻轻安抚着,手中的折子这下是彻底看不成了。
自从带着千尧一起处理政事,岐岸的效率简直是一落千丈,但是没办法,这三年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总觉得只要千尧不在他眼前,下一秒就找不着了。
“怎么不说话?”岐岸说着,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吻了吻他的耳朵。
许久,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声音,“他骂我……”
“骂你什么?”岐岸很耐心地听他说。
然后就听千尧终于说了出来,“真的要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什么?”岐岸有些不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骂我就要这么把曾经的一切都忘了吗?”
“他骂我真的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背叛自己吗?”
“他骂我难道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就能连自尊和灵魂都不要了吗?”
“你在说什么?”岐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将怀里的人拉了起来,然后就见千尧不知何时竟然哭了。
“千尧……”岐岸见状连忙抬起手想要帮他擦拭眼泪。
然而刚一动作,手却被他重重拍开。
岐岸见状不由愣住,垂眸向他看去。
然后就见千尧正望着他,漆黑的眸子被泪水冲刷得很亮,里面像是有什么正在被冲破。
“够了。”千尧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
岐岸简直被他惊到,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过话了,因此岐岸的第一个念头是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自己真是把他已经纵到无法无天了。
心中恨不得让人把他拉出去打几板子,但最终还是没舍得,只是抬眸示意御书房里的宫人出去。
宫人们早已噤若寒蝉,立刻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待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岐岸这才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朕看你真是疯了。”
然而千尧竟然再次拍开了他的手,然后一点点推开他,从他腿上站了起来,俯视着他道:“岐岸,我受够了。”
岐岸抬眸望着他,手指一点点蜷起,这些年来压抑着的怒火差点便喷涌而出,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千尧,你想清楚再说。”
千尧望着他,他自然能看出面前人在强压着怒火,若是从前他早就跪下求饶了,可是现在他不想求了,他也不想跪了。
因此,他没有退,没有跪,没有认错,没有收回自己的话,只是依旧就这样大不敬地俯视着面前的君主,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我说,我受够了。”
“你受够了?”岐岸怒极反笑,“你受够什么了?”
“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我不想再当你的禁脔了,我是人,我不是你的宠物,不是你的一个物件,我不想再这么被你随意摆布了,岐岸,你杀了我吧。”
千尧话音刚落,便感觉到整个书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面前人像是被他彻底激怒,异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里面的威压压得他几乎快要趴下,可千尧还是直视着他。
“禁脔?”
“宠物?”
“物件?”
岐岸闻言简直有些想笑,他也真的笑出了声来。
可是这笑意并不纯粹,让千尧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笑是怒。
但他很快便明白了,岐岸站起身来,掐着他的下巴将他拉近。
眼中的怒意再不掩饰,如有实质一般全部向他倾斜而出。
“禁脔?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岐岸口中的每一个字简直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异色的眸子红得有些不正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千尧似乎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愤怒。
“好啊,那朕就让你知道禁脔该是什么样的?”
岐岸像是已经气到不知所以,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向外走去。
千尧似乎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拼命想要挣脱,却反而被握得更紧,就这么被岐岸带回了寝殿。
之后的一切便只剩下了混乱。
千尧在他面前头一次反抗得这么激烈,拼命想要推开他,然而岐岸就像是一座山,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在他进去时千尧终于忍不住彻底崩溃,一口咬住岐岸的脖子,他用了所有的力,像是想要咬下他的骨肉吞下他的血。
岐岸因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却没有躲,只是垂眸看向他,很深很深地望着他,里面的情绪实在太过复杂,千尧辨认不出,也不想辨认,只是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很快,便有血顺着岐岸的脖子滴落。
岐岸一直没有动作,任他咬着,可是千尧却好似累了,最终还是松开了他。
然后闭上眼睛,满是疲惫地说:“岐岸,求你杀了我。”
身上的人闻言怔了许久,这才好似回过神一般冲他抬起了手。
千尧以为他要掐死自己,然而岐岸却只是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你以为朕不想杀了你?”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朕有多少次想过,把你抓回来后直接杀了。”
“杀了算了,杀了就……”
“真想就把你这么杀了。”
岐岸的声音一句比一句低,到了最后似乎也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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