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野梁人
衣服遮住了他的身体,却挡不住他的欲望。
他想占有他。
十月寒夜,时远归裸身站在院子里,一瓢一瓢地往身上浇水,冷水浇透了他的身躯,却无法浇灭他的贪念。
不该这样。
他喜欢江盼,早就喜欢。
这份喜欢不该夹杂其他贪念,他只需要远远守着江盼,看他过的开心顺遂,看他成婚生子,看他儿孙满堂。
可他,好不甘心。
时远归攥紧双手带着一身寒气进屋,里面漆黑一片,住了两年多的屋子这一刻清冷无比。
他摸黑找出剩下的浊酒,一口气猛灌下去。喝惯了江盼酿的果酒,往日常喝的浊酒竟觉十分苦辣,满口干涩。
和衣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摩挲江盼送他的匕首。
习惯真可怕,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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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远归做梦了。
还是在江盼的屋子里,江盼红着脸坐在床边,裤腿挽在大腿处,膝盖的擦伤红了一片,他轻轻抚摸。
江盼咬着嘴唇,轻唤他:“时大哥。”
梦里的他动作没停,手顺势移到膝盖上方的黑痣,有些恶劣的用力揉搓。直到江盼受不住,喘/息求饶:“时大哥,我难受。”
时远归听到梦里的他问了一样又不一样的问题:“哪里难受?怎么长在这里,故意勾引我么?”
江盼似是被问的害羞,脸颊变得更红,眼睛酝着雾气,昏黄的灯光下,轻轻摇头,粉唇微启:“不知道。”
梦里的江盼给出了和现实一样的答案。
他视线压低,嘴唇快碰到江盼大/腿的黑痣。
梦里没有林萍萍打断,时远归听见自己问出了那句没说完的话语:“我可以亲一下么?”
江盼没有回答,也没有阻止,他就亲了下去。
触感跟想象中一样,他满足又不满足,于是他接着继续往下做……
江盼眉头微皱,目含秋波,脸上神色似欢/愉又似痛苦,他喘着气伏在江盼耳边问:“喜欢吗?江盼,你也喜欢我吧?”
江盼咬着嘴唇不肯说话,于是他故意使坏用力,终于听到江盼憋不住泄出的声音:“喜欢,时大哥,我好喜欢。”
他再也忍不住,让江盼搂紧他脖子,他在江盼小声轻泣中痛快释放……
一夜春/梦,天光大亮。
时远归大喘着气从梦中醒来,浑身是汗,腿间一片黏腻。
梦境和现实混合,他一时无法清醒,或者不愿清醒,在梦境中沉沦。
他怎么那么恶劣那么坏,把江盼欺负到哭,都没有放缓也没有停下。可梦里的触感那么真实,那么痛快,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想,哪怕是现实中,他也会把江盼欺负哭,再轻轻舔去他的眼泪。
他就是这么坏。
时远归闭上眼睛。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三年兵营生涯,听老兵讲过不少荤话,龙阳之癖在军营中也见过,他不厌恶,也不窥探。
无欲,故而无求。
昨晚的梦,以前也做过,只是人影模糊,与其说是春/梦,不如说是身体压抑后的排解。
唯有这次,清晰而逼真,醒后还让他如此惦念。
他既贪念一时欢愉,又内心充满愧疚。
江盼才十六,龙阳之好于江盼而言无异于旁门邪道,两个男人公然在一起,不为世俗所容,自己没必要因一己之私毁了对方前程,江盼未来该良妻在怀,儿孙环绕。
他是喜欢江盼,愿意默默守护,护他一世周全。
他以前从没想过成婚生子,家庭于他不过是一层负累,亲人会舍弃你,朋友会背叛你,唯有自己,永远忠于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直到他遇到江盼。
江盼曾说,他想象中的生活是春日种几亩地,夏日酿几坛酒,秋日晒点干果,冬日就着热腾腾的火锅,围炉煮酒。
听过了,就记在了心里,祈愿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江盼身边有自己。
那么温暖美好的江盼,靠近过,依赖过,怎会再忍失去?
时远归睁开眼睛,眼神坚定。
如果贪心是罪,他情愿万劫不复。
第43章 受伤
时远归感觉这两天江盼在躲自己, 不明显,但他很笃定。
还是会一起吃饭,但不再紧挨着他;不排斥他的靠近, 但不再肢体接触;会一起说笑玩闹, 但不再单独相处。
最明显的是刚刚吃过午饭, 江盼掩饰性的收拾完桌子,就要去洗碗, 时远归从他手上接过碗筷, “我来吧,你陪我说会儿话。”
江盼很明显犹豫了。
时远归当做没看到,一手端着碗筷,一手拉着江盼手腕,往厨房走。
江盼试图说服:“没多少碗, 我洗就行, 时大哥你坐着休息会儿。”
时远归脚步不停, 撇了眼垂头之人, 声音淡淡:“我想和你单独待会儿,有话跟你说。”
江盼:“……好吧。”
到了厨房, 江盼坐在凳子上看时远归收拾,眼神上下游移。
时远归一直没说话,等收拾完,找了个凳子和江盼面对面坐着, 盯着他看。
江盼被看的很不自然,眼神飘忽, 干巴巴道:“时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时远归深深看了几眼江盼,心里叹气, 面上不显,笑着道:“之前不是说要带你山里打猎嘛?现在深秋,猎物比较多,刚好最近你也有几天空闲,要不要跟我去打猎?”
打猎啊,江盼犹豫。
他是很想去啦,是很想和时远归待在一起啦,说不定还能一起呆几晚啦,孤男寡男的,很容易发生点啥啦,这感情不就升温了嘛?
只是这都是他之前的想法。
自从那晚上药后,他就不想拉着时远归沉沦了,人家一大好青年,他就不要祸害了吧。
就当积善行德,干件好事。
打猎虽然很吸引人,时远归更加吸引人,但江盼还是拒绝了,“先不去了吧,我想休息两天,就开始种麦子。”
时远归看着江盼不停闪躲的眼神,心口微疼,嘴上还在哄劝:“去吧,咱们就去两天,现在山里果子多,你可以捡果子。说不定还能找到獐子,我给你烤了吃。你家里地不多,等回来咱们一起,一两天就弄完了。”
“还是不了吧,我也没上过山,去了还得你照顾我,多麻烦啊。”江盼依然拒绝。
“不麻烦,再说我也愿意照顾你。”时远归看江盼眼神乱瞟,就是不肯看自己,忍着酸涩,哑声问:“还是说,你不想单独和我在一起?”
江盼垂着头没有说话。
时远归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不懂,明明之前好好的。
难道因为那晚上药的事,江盼察觉了自己的心思,觉得自己龌龊,想远离自己?
时远归满心苦闷,抿了抿嘴巴,忍了好一会儿还是问出声:“江盼,你在躲我,是讨厌我吗?因为那晚上药?你……”
“没有,没有的事!”不知被那句话说中,江盼一下子站起身,满脸涨得通红:“没讨厌你!那晚没啥事儿,上药也没什么,你别乱想!”
时远归:“那你……”
“江盼,不好了,你快去看看,你弟被人打伤了!”张屠夫的小儿子张世忠跑进来大喊。
这下两人也顾不上说其他的,连忙往外走,边走边问:“怎么回事,世忠你快说一下。”
张世忠跑的满头大汗,声音带着粗喘:“是田富打的,他想枪安安的玩具枪,安安没让,田富就拿石头砸了安安的头,田富他娘在旁边洗衣服,还把安安推水里了,就在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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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盼几人到的时候,桥下已经围了很多人,林安安被捞了上来,浑身湿透,额头上渗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
林安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江盼挤开人群,田大娘在旁边吊着眼睛还在骂人,迎上江盼扫过去的眼睛,讪讪闭嘴,嘴里不甘心地嘟囔:“这也不怪我们,谁让你弟弟整天拿着跟破木头乱晃……”
“闭嘴。”时远归冷声呵斥。
田大娘这才不再言语,趁着众人没发现,拉了田富悄声离开。
江盼确实顾不上管她,林安安浑身湿透,脸色乌青,怕是呛了水进去。
他让时远归帮着将林安安放平,让周围人散开,解开林安安衣服领口,努力回想前世所学的急救知识,先做几下人工呼吸,再进行外胸按压,循环往复。
江盼给林安安做人工呼吸时,围在边上的人具是一惊,都不知道江盼是在做什么,甚至有人想过来拉江盼:“江盼,你赶紧让人去喊林大夫吧,你弟说不定还有救,快别亲他了!”
时远归:“……江盼在救人,你们别围在跟前,世忠,麻烦你去请一下林大夫,直接把人带到江盼家。张婶子,麻烦你去跟萍萍说一声,让她多烧点热水,再找一套安安的干净衣服。”
“好,好。”张娘子跟张世忠按时远归吩咐,喊人的喊人,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
江盼这边,重复几次后,林安安终于将呛下去的水咳了出来,人还昏迷着,只是呼吸顺畅了很多。
江盼心里微松,红着眼睛喊时远归:“时大哥……”
“已经让人去喊大夫了,咱们先带安安回家换衣服。”时远归打断江盼,横抱起林安安边走边说。
他知道江盼要说什么。
“好。”
到了院子后,江盼让时远归把人抱到他屋子里,搬家后林安安跟林萍萍一个屋,一直没有搬过来,这会进去林萍萍屋子不方便。
林安安被放到床上,林萍萍也拿着干净衣服跑了进来,眼泪晃晃问道:“哥,安安他……他没事吧?”
江盼:“不会有事的,已经去喊大夫了。你去烧点热水,我跟时大哥给安安换衣服。”
林萍萍哽咽着:“水快烧好了,我去掺点过来。”说着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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