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野梁人
她心里恨的要死,估摸着说了个价,“二十两。”想着江盼不同意就再撒撒泼,她真没多要。
谁知道里正问江盼怎么说,江盼竟然立马就同意了。
田大娘顿时觉得自己要的少,正想再往多了说,江盼又说话了:“里正爷爷,东西我砸的认,该我陪的我陪。您昨天说安安的一应费用田家来出,这个还做数吧?”
田大娘瞬间炸毛:“凭啥让我家出,我不同意!”
“不同意你儿子就去给安安低命,江盼要打要杀我也不管了。”里正咬牙切齿道。
田大娘愤愤闭嘴,想着先答应下来,等江盼赔了钱再少给一点儿,或者干脆耐张,江盼还能抢不成!
里正见田大娘不说话默认,就对江盼道:“做数,安安看病的一应花销田娘子家出。”
江盼笑了笑:“那行,光昨天就花了二十六两银子……”
“你放屁!二十六两银子?你咋不去抢钱。”不等江盼说完,田大娘就开始咒骂。
里正一个眼神扫过去,田大娘乖乖闭嘴,里正让江盼继续说。
江盼:“昨天就花了二十六两,这还不算今天施针费用,还有以后吃药的费用和补身体的费用。”
二十六两,普通农人一年也存不下二两银子,怎么就花了这么多。
看出里正的怀疑,江盼解释道:“这个我不会乱说,里正爷爷您去问问林大夫和韩大夫就知道,他们还给我免了其他费用。之所以这么贵,是因为用了一根人参,安安伤的严重,不用人参吊着很难醒来。就算这样,身体很难恢复,到底有亏空。”
里正张了张嘴,看了下田家被砸的稀巴烂的院子,想是江盼怕是早就知道田家不愿出钱也出不起钱,才有意闹这一出的吧。
他有点疲惫,叹了口气问田大娘:“田娘子,你怎么说?”
田大娘瘪瘪嘴:“什么精贵人,还吃人参?要是不用人参,不就一分钱都不用花吗?”
里正简直被气笑了:“你没听江盼说人参是用来救命的吗?要不用人参林安安都不一定有救。”
“那不还没死吗?”田大娘嘟囔一句。
时远归听见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江盼不打女人,他打。
田大娘被一巴掌打的有点懵,但她又很惧怕时远归,只能对里正哭诉:“里正,你就看着他打我,你不管?”
里正扶额:“我怎么管?你管不好自己的嘴巴挨打活该。”又问江盼:“江盼,你打算怎么解决?”
江盼:“没什么打算,医药费田家不愿意给就算了,就当跟我砸的东西相抵;若安安没事,以后田富绕着我走,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若安安醒不来……”
江盼凝着目光看向田大娘,阴恻恻道:“你们总有夜里不睡的时候,我一把火烧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里正大呵:“江盼!”
江盼笑容不达眼底:“所以,田家就日日祈祷吧,祈祷安安长命百岁,若安安有事,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第46章 二合一
--震慑--
大家都觉得江盼有点疯, 被镇住了。
谁夜里能一直不睡觉?
田大娘被疯魔的江盼吓得不轻,这会儿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里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江盼明显是个不愿意吃亏的, 这会儿林安安还没醒, 他说再多也没用。
众人僵持之际, 林萍萍跑了进来,声音是压不住的激动:“醒了, 哥, 安安醒了!”
久旱逢甘露。
这声音传到众人耳朵简直犹如天籁,田大娘心里的高兴可能要胜过江盼。
一行人又连忙赶到江盼家,韩大夫刚把针都收起来,见江盼打头进来,长舒一口气:“可算没辜负你的信任, 终于醒了。以后尽心调养, 会没事的。”
江盼眼眶泛红, 失了言语, 只能一个劲儿道谢:“多谢,多谢。”
韩大夫出去洗手, 把床留给江盼。
林安安躺在床上,之前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点气色,虚睁着眼看着江盼,声音小小的:“阿哥, 我梦到你了。”
江盼一下子没有绷住,眼泪喷涌而出, 他手轻轻摸着林安安脸蛋,哽咽道:“是阿哥不好,让安安受伤了, 阿哥对不起你。”
林安安费力地用小手给江盼擦眼泪,“不是的,是阿哥把我救回来的,阿哥不要哭,你一哭,安安就难受。”
江盼拉着林安安的手抵在唇边,哑着嗓子道:“好,阿哥不哭,谢谢安安醒过来,谢谢……”
林安安虚弱地看着江盼笑。
江盼伏在床边泣不成声。
时远归默默守在江盼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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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安醒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由于田富还在昏迷,林安安已醒,经里正调解,田富和林安安往后如何都自家负责,田家被摁着跟江盼几人道了歉;江盼和田家最后谁也不赔谁钱,主要是田家也没钱赔。
只是田富母子这次被吓得不轻,以后怕是不敢再招惹江盼几人。
田富是当天晚上醒的,醒后不停咳嗽,吐出的唾液中带着血迹,田家众人只以为是牙齿牙龈出血,没太在意。田富被吓的有些痴呆,醒后好几天整个人还呆呆愣愣,见了江盼几人更是老远就躲,此后再也没欺负过林安安,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江家屋子里里正脸色苍老中带着欣慰,拍了拍江盼的肩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江盼啊,你不错的,你立起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兄妹几个,是好事。”
有此一遭,不说田家众人,村里人见到江怕是都会掂量几分,毕竟江盼疯起来可是不要命。
江盼扯了一抹笑意:“里正爷爷,这两天让您操心了。多亏了你家的骡子,不然韩大夫不一定来的这么快。等安安好点,我再上门道谢。”
里正摆了摆手,声音透着沧桑:“不用这么见外,骡子而已。只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有很多不得已。”
“我不会怪您的,我知道您也是为着我们好。”江盼十分真诚地说,他理解里正的立场和不想将事闹大的心态,不会怪他。
韩大夫跟江盼细心交代完后续注意事项和日常忌口,就急着想回去,还有病人等着,药铺离不了他太久。
江盼没有过多挽留,再次真诚道谢,打算以后回顾整理一遍防疫事项,拿给韩大夫。
来的时候赶时间,只能骑骡子,去的时候时间宽裕,就还是用里正家的骡子,套了板车,时远归送回去。
张娘子和张世忠走之前叮嘱道:“江盼啊,我跟世忠就先走了,有事你喊一声。还有啊,别再做傻事儿,多想想你弟弟妹妹,以后好日子多着呢。”
江盼笑着应下:“嗳,这两天辛苦婶子你和世忠了,过几天我再正式上门道谢。”
“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见外,邻里邻居的,就得互相帮衬着,我们就走了啊。”张娘子带着张世忠离开。
送走众人,家里就剩林家兄妹几个。
孙巧巧这两天一直忙前忙后,这会儿刚喂完猪在院子里洗手,江盼很是过意不去,有些不好意思道:“嫂子,你休息会儿吧,这两天家里的事都让你忙活了。”
孙巧巧腼腆地笑了笑:“你跟嫂子客气什么,再说也没多少活,我也帮不上其他忙,就顺手做了。”
“你帮了我们大忙,怎么会帮不上其他忙呢,你们能来一趟我就很感激。”
江盼说的是真话,所谓患难见真情,就是如此。
他平时跟村里人打交道的少,村头这边住的人不多,这次安安出事也就张娘子和里正一家过来,再就是孙巧巧和林进宝。
对了,还有救安安上来的孙万军,改天得上门好好感谢一番。
江盼让几人进堂屋,一边守着林安安一边小声说话。
孙巧巧见江盼这会儿情绪缓和了下来,想了想斟酌道:“江盼啊,你刚刚可吓死我们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嫂子,我也少不得要说一说你。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拿着斧子去砍人啊,刀剑无眼的,万一伤着碰着对方,你这,你说你们以后该咋办?”
江盼乖巧认错:“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嫂子知道你心里有气,可里正爷爷不说了让田大娘他们道歉并出医药费吗?你这么一闹,医药费还得自己掏,你说你这何必呢?你挣几个钱也不容易。”
江盼能理解孙巧巧的想法,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这会儿也不辩解,只低头认错:“是,我太冲动了。”
孙巧巧被江盼乖乖认错的态度整的蛮不自在,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说你做的不对,就是有些担心你,你不怪我多嘴就好。”
江盼:“怎么会?我知道你们劝我是为我好,怎么还会怪你们。”
林进宝这时候忍不住插嘴:“不过哥,你可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没见你脾气这么爆,没想到发起来火来这么吓人。”
林安安醒来后喝了药,吃了碗鸡蛋羹,状态好了不少,躺在床上听几人聊天,这会儿听到林进宝说起他最爱的哥哥,忍不住问:“进宝哥,阿哥怎么发火了?”
说起这个,林进宝可有的说了,走过去坐到林安安跟前眉飞色舞地说起江盼大闹田家的事。
江盼觉得林安安受了田富欺负,少不得会有心理阴影,让他知道田富并不是那么可怕也好,就没有阻止林进宝。
“……你不知道哥多威风,田富和他娘都吓失禁了。”林进宝说到兴起用手比划起来:“我进去时田富躺在地上吓晕了,院子里那个味道可臭可臭。田家其他人都缩在一边不敢说话,哥把他们家东西都砸了。”
林安安眼神充满崇拜:“哇。”
江盼看的心软,小声问:“哥哥这么暴力,安安怕不怕?”
林安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怕哥哥受伤,不怕哥哥。”
江盼小心摸了摸林安安脑袋,没有说话。
林进宝想起一事又问:“医药费田家真不打算出了啊,那可是二十六两,你这几个月攒的钱都在里面了。”
林萍萍和林安安看向江盼。
江盼心里有些苦涩,虽然知道他们不会理解,但还是耐心解释:“田家本来就不会出的,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么多钱,就算里正出面,他们也会阴奉阳违,纠缠下去无意义。”
其他人点点头。
江盼还是忍不住问:“萍萍和安安怪哥哥吗?”
两人齐齐摇头:“不怪。”
林萍萍:“阿哥,我们不是怪你,我们就是担心你,你今天真的很吓人。”
林进宝跟孙巧巧一起点头。
林安安小声辩驳:“哥哥不吓人,哥哥厉害。”
江盼轻轻笑了笑:“以后不会了,不会再吓到你们了。”
说了会儿话,林安安有点困,江盼就让他睡觉。
孙巧巧打算走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看看。”
“好,嫂子你先回吧,等过几天安安好了大家一起吃个饭。”
江盼见林进宝不打算走,好奇道:“你不走吗?你家里地里的活忙完啦?”
“这几天都忙的差不多了,反正今天不忙,这马上要下雨了,去地里也不合适,明天再说呗。”林进宝无所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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