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是我老婆? 第72章

作者:佐川川 标签: 穿越重生

天还未亮,大殿内此刻空无一人,几缕穿堂风吹过,拂得帐篷白丝左右摇摆。烛火跳动,暧昧的火光在墙上打下投影。

陆雩呆呆地坐在床上,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季半夏的掌握之间。

他刚试图逃离京城,对方就早有预料把他给抓了回来……

这个曾跟他日夜同塌的人,在这时变得无比陌生。

陆雩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当然,他确实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季半夏。

毕竟对方就连性别,都是谎言。

“吱呀——”

鎏金殿门被推开时,陆雩正低头看自己被解开的凌乱衣襟。不知何时,他的外袍已经被褪去,里面只着单薄的白色里衣。肌肤上,隐隐还有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红痕。

听到开门动静,他猛地转身,只见季半夏披着玄色龙纹大氅立在月光里,指尖还勾着他逃亡时随身携带的包袱。

“爱卿这大半夜的,怎么把这么多银票随身带在身上?”年轻的帝王随手将包袱扔在波斯地毯上,羊皮卷轴咕噜噜滚到陆雩脚边。他语调清冷,带着一丝嘲讽:“这是要去春桂坊招名妓?怕是买下十个姑娘的初夜都绰绰有余了。”

如果忽略他语气中的一丝酸,这番话大概就是对臣子行为不检点的质问了。

陆雩没由来有些心虚,磕磕绊绊解释道:“不、不是……我就是路过……”

季半夏走近两步,居高临下,眯着眼看他道:“陆爱卿还真是雅兴,明知京城宵禁,却三番两次出现在烟花柳巷场所,还总称是误会。你这让朕,如何信你?”

他着重咬着“朕”这个自称,落在陆雩耳朵里,如惊雷炸响,瞬间让他清醒。

陆雩意识到,对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半夏了。

自己其实也没必要心虚。

是季半夏骗他在先。

“我想跑。”陆雩抬眼看着他,平静道:“我不想当这个状元了,我想离开京城,从此闲云野鹤,山水人间……”

不知是哪句话激怒了对方,季半夏忽而逼近,双目冷然地盯着他,压迫感十足。

他就这样,被对方生生压在了龙塌上。

呼吸喷薄,极其阵阵战栗。两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陛下!”陆雩喉结滚动了两下,后腰撞上龙纹玉枕,腕骨已被鎏金锁链扣住。季半夏跪坐在他腰间,明黄寝衣领口滑出半片雪色胸膛,哑声道:“你白日刚才发下誓言要辅佐朕,夜里就收拾细软——状元郎的承诺,原比晨露还不经晒。”

陆雩盯着他冷峻漂亮的面容冷笑:“比不得您扮了十年女子精彩。”

“你说好要娶朕的。”他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幽幽。

簪尾冰凉的触感顺着颈动脉游走,季半夏忽然俯身,檀香发丝垂落在他鼻尖:“那年你说要八抬大轿娶我过门时,可没嫌弃朕的男儿身。”玉簪突然刺破皮肤,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近乎于调戏的讥讽:“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夫?”

陆雩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总算明白了这名句的含义。

“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要逃到哪里去?”

眼见发簪锋利的那一端已抵住他的喉咙,陆雩叫苦不迭。幻想着下一秒血溅当场的画面,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什么直男不直男的,眼下,保命要紧。

面对季半夏的质问,陆雩灵机一动,回答道:“你心里。”

“……”

空气有几秒钟的凝固。

发簪滑落的那一刻,陆雩发誓自己看到皇帝脸红了。

第69章

烛光透过晃动的丝质纱帘在季半夏侧脸投下斑驳阴影。他手中玉簪在状元郎喉结处游移, 却在听到那句“你心里”时失了准头,失手坠在了膝上。

“放肆!”年轻帝王猛地撑起身子,玄色大氅从肩头滑落。发间金冠不知何时歪斜, 几缕青丝垂落, 在陆雩鼻尖荡出熟悉的竹香。

一如他本人,清雅干净。

陆雩忽然想起他们初次见面, 对方就穿着一件雾深青色的粗布纱裙,健康的小麦肤色, 整个人有一种雌雄莫辨的俊美感。

那是他心动的开始。

亦或者说, 见色起意。

陆雩苦笑道:“你不就喜欢我放肆吗?”

此刻他已经从季半夏的目光看出,对方对自己, 确实有那方面意思。

否则对方一介帝王, 就算曾经屈居于他身边成为童养媳有苦衷, 后来回了京,也不可能放下尊严, 重新穿回女装继续伪装成一个女人去烟花柳巷之地寻他。

龙榻纱帐忽然倾落, 鎏金帐钩撞出琳琅声响。季半夏双目赤红, 掐着他下巴重重吻了下来。他这个蛮横的吻带着血腥气, 却在下唇被轻咬时泄出一声呜咽。

陆雩听了瞬间就石硬了,忽然发现无论季半夏是男是女,都能轻易勾起他的谷欠望, 令他有身体的本能反应。

有人说,人是能在心理上自己欺骗自己的。

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

莫非, 他对季半夏是生理性喜欢?

可是……不可能……

他明明是个直男!

陆雩在发怔间, 季半夏已撬开他的唇齿,舌头搅动,加深了这个吻。

在清楚地意识到眼前人是跟他同一性别的男人后, 仿佛多了些别样的刺激意味。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这个吻激烈,霸道,很凶,像要将他深深地吸吮揉进身体里。安静的空间让雄性荷尔蒙蔓延得肆无忌惮,啧啧的水声交缠在一起,清晰地从他耳道里传来,振聋发聩。

男人的吻落下来时带着龙涎香的清苦,剧烈的动作间,陆雩后脑被迫撞上鎏金雕龙的床柱。帝王膝盖顶进他**,五指深深插进他发间,将最后那声闷哼碾碎在唇齿间。烛火“啪”地爆开灯花,映出季半夏眼尾一抹红痕。

“唔...季..不行……我,我不喜欢这样……”陆雩挣扎着偏头,却被掐着下巴掰回来。温热的舌撬开他牙关,卷走所有未尽的话语。血腥味在口腔漫开——

“呵,这就是陆爱卿说的不喜欢?”几乎是察觉到他的溃不成军,帝王的言语带上了几分挑逗。

锁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陆雩忽然抓住季半夏的腰封。明黄绸缎下紧绷的肌肉令他指尖发颤,这才惊觉帝王单薄寝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季半夏的吻突然变得绵密,沿着他下颌滑向喉结,却在触到脉动时泄出哽咽般的喘息。

这场游戏,对方同样沉迷其中。

“你抖什么……”陆雩哑着嗓子去摸他后背,掌心下的蝴蝶骨在战栗。季半夏猛地咬住他锁骨,发间垂落的金流苏扫过胸膛,冰火两重天的触感逼得陆雩弓起身。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季半夏发丝散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明明面颊潮红,说出的语气却依旧清冷:“既如此,那你跟朕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

呼吸喷薄间,陆雩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因为季半夏的激将法而动了试探的旖念……

窗外更鼓恰敲三声,

季半夏别过脸,白玉似的脖颈却泛起绯色。

未尽的话语被吻绞碎。帝王扯过烫金丝被盖住两人,帐外烛火将纠缠身影投在绘着江山图的屏风上。一缕晨光悄然爬上窗棂,照见地上散落的青袍与龙纹氅衣,金线绣的龙爪正搭着青袍袖口。

虽然如此,两人并未到最后一步。有一部分原因是季半夏衣衫半解后,陆雩发现了他身上的红痣。

这道红痣平时季半夏有意遮掩,可这一次,在陆雩面前,他并没有隐藏。

这令陆雩再次被震惊了。

季半夏不光是个男人,还是个哥儿??

亲到后面,陆雩就假借醉意装睡过去了。

他还是过不了心理那道坎。

倒不是讨厌季半夏是男人,而是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男人。

哥儿也是男的啊。

刚才,他是真的差点擦枪走火。

这也令陆雩十分难以置信。

所以,他真的是直男吗?

难道正如前世网络流行的段子所说,薛定谔的直男?

因为以前在英国留学,身边接触过很多同性恋,陆雩一直都表示尊重理解,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掰弯。

脑海里胡思乱想的,大概这两日确实心力交瘁,陆雩忘了是什么时候沉沉睡过去。次日醒来时,枕边已经冰凉。

季半夏不在他身边,这令他稍稍松了口气。

不然两人再面面相对时,他会感觉很尴尬。

而且,眼下的时局错综复杂,陆雩心中有太多好奇、问题想要问季半夏了,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陆雩刚捡起地上的外袍披起来,外面就走入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用木盘托送来了一套全新的状元郎衣物:“陆大人,让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吧,一会您还要出宫去上街游行呢。”

陆雩颇有些头疼,沉默地起身跟太监去了里间洗浴。

脑海里则在思考,现在他跟季半夏该怎么办?

第70章

金殿外的蝉鸣穿透朱红宫墙, 陆雩站在汉白玉阶前,状元红袍被晨风掀起一角。

这身衣袍大抵是季半夏早先托人准备好,布料细节均属上乘。就连穿在里面的里衣, 都是御供的苏稠丝娟极品布料, 穿着极为舒适柔软。

他站着发了一会呆,忽然想起从前, 在上学堂之前,季半夏也是这么无微不至地替他整理衣物, 包括鞋袜, 都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榻边。

那时他总是心满意足地想,有妻如此, 夫复何求, 却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陆大人?”小太监捧着鎏金托盘轻声提醒, 盘中红绸上卧着鎏金乌纱。陆雩闭了闭眼,那些潮湿的、带着小镇烟火香气的记忆便碎在宫檐垂下的露珠里。

“嗯, 出发吧。”陆雩戴上乌纱帽, 正了正衣冠。

他虽瘦弱, 身量却极高。小太监垫起脚尖, 才能勉强将一朵淡蓝色的宫花插在他帽檐的发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