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唧唧喵
这么一算,都不够分的,四十斤确实不算多。
姜乐在听到老太太说都要的时候,就有些惊讶,他这次过来问,想着最多卖几斤,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打算要这么多。
听老太太说要送这家那家的,他明白,对方是说给他听的,人家不是为了照顾他生意所以要这么多,是真需要。
这样的话,姜乐就没心理负担了。
菌菇不是整四十斤,应该多个一两斤,这一两斤肯定不算价格了,按整四十斤算,一共四十八,三嫂当场就给了钱。
姜乐把钱让他二哥拿着,回去给他奶,现在家里是他奶在管钱。
姜军庆拿着钱还有些晕乎,他知道口蘑味道好,但是觉得一块二一斤挺贵的,可能不太好卖,没想到竟然直接一次性卖出去了。
他扭头看了眼他家幺儿,心中颇有些感慨。
收了口蘑,三嫂让姜乐别急着走:“你等等,上次你不是说你会做衣服,女装会做不?”
三嫂上次见过俞和衷穿的那一身衣服,样子是真不错,她男人的大哥是服装厂厂长,她啥衣服没见过?可就是没见过那样的,真好看。
三哥最近还念叨着,有时间找姜乐也做一身,结果今天姜乐来了,他反而不在,三嫂心思一动,家里还有布呢,也不能浪费,干脆让姜乐给自己做一身。
至于她男人,谁让他不在呢?
而且,三嫂心里是想帮姜乐的,她听大嫂说,服装厂的女装生产线遇到些困难,好像是做出来的衣服不太受欢迎之类的。
三嫂就想,要是姜乐做出来的衣服好看的话,这也算对方一个机遇,她只负责把衣服穿到大哥大嫂面前就行。
不过她不清楚姜乐会不会做女装,所以先问问,
姜乐倒没有多想,他点点头:“会做。”
事实上女装能发挥的地方比较多,相比男装,他反而更擅长做女装。
三嫂露出一个笑,把自己存的好布料拿出来:“那你能帮嫂子做件裙子不?说好了,要收钱,就按市场价来。”
姜乐笑了:“成,你说说有什么要求,我记一下。”
三嫂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要求,只说了要平时能穿出去的,现在天冷了,裙子要长一点。
三嫂给的是带呢绒的料子,这种一般是做深秋穿的裙子。最后她又把平时穿的尺码说了。
姜乐点点头,跟三嫂说话的功夫,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好几种设计,他说了大概的时间,做裙子简单,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刨去学习的时间,他加班加点两天差不多就做出来了。
“你做好了随时送来,我一直在家。”三嫂说。
姜乐点点头,确定没问题了,把布料好好的包起来,跟姜军庆离开了三哥家。
出了门姜军庆还问:“幺儿,你做衣服也是跟书里学的?”
姜乐含糊地点头:“嗯,书里看过,自己平时也爱琢磨。”
姜军庆感慨:“咱爷爷说的对,读书有用。”
姜乐笑笑,扭头看向他二哥,心思一动:“那二哥你要不要看书?”
“我?”姜军庆摇摇头:“以前咱爹娘也送我去上过学,我不是那块料。”
姜乐想了想,觉得也是,他让他姐跟着他一起学习,是因为他姐本身就爱读书,只是因为家庭困难,被迫辍学。
而二哥说他不喜欢读书,姜乐也不勉强,他觉得二哥比起读书,更需要一个养家的手艺。
他想到张彪说开大车,不知道这事怎么样了,如果不行的话,他再找找可以让他二哥干啥。
他觉得他二哥踏实肯干,做事认真,只需要一个机会。
姜乐一路琢磨着,他们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姜乐想买几个漂亮的纽扣,打算用在给三嫂的裙子上做装饰,结果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满意的,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最后只给家里买了些东西,然后去了医院。
他们到医院找到姜欢和绒花,绒花爹还躺在病床上,但可能是挂了水的缘故,看着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
绒花爹看到他们后,不停地道谢,甚至想起身,被姜军庆压了回去。
姜乐安抚他:“您别急,先把病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绒花爹眼里含着泪,点点头。他还是不怎么擅长跟人交流,不知道说啥,又沉默了下来。
姜乐看了眼吊瓶,里面剩的药不多了。问了绒花打算住院还是回去,绒花倒是想让她爹住院,但是住院费贵啊,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来。
估摸着明天她爹应该恢复的差不多,起码能自己走路了,虽然病刚好转,不适合劳累,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还让人家天天送他们不成?绒花反正没那个脸。
既然不打算住院,姜乐他们就等着,一起回村里。
也没等多久,大概二十来分钟就能走了,姜军庆趁这个时间去买了韭菜盒子。中午了,国营饭店包子早卖完了,不过又开始卖韭菜盒子了。
薄薄的一层面,包裹着韭菜鸡蛋还有粉条,鸡蛋和粉条很少,只是偶尔等尝到一点。
这韭菜盒子是在油里面炸出来的,费油,比肉包子还贵一毛,还没肉包子顶饿,但是吃着香啊。
人家也不知道咋做的,外面包裹的面皮薄的跟纸一样,很像姜乐见过的牛肉馅饼,只不过这里面是菜。
姜军庆把韭菜盒子给自家弟弟妹妹,又给了绒花两个,让她跟她爹吃。
绒花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还有她跟她爹的,她下意识拒绝:“我……我不能要。”
姜军庆只道:“都买了,不吃浪费。”
姜乐在一旁看着,心想,他二哥看着怪凶的,别吓着人家,他道:“你收着吧,就算你不吃,叔也得吃,他生着病呢。”
绒花眨了眨眼睛,最终没有拒绝:“谢谢。”
她打算回头打听一下韭菜盒子的价格,记下账,以后一定要还。
这么想着,她把韭菜盒子给了她爹,让吃,至于她那个,她没舍得,想拿回家给娘也尝尝。
姜乐看了眼,没说什么,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韭菜盒子,好香,他二哥跑得快,估计刚出锅就跑着带回来了,薄薄的一层面饼特别酥,混合着里面的菜,吃着也不油腻,太香了。
一旁的姜欢吃的眼睛发亮:“太好吃了,比包子还好吃!我想给爹娘奶他们尝尝。”
姜军庆让她放心吃:“我买了,在背篓里放着。”
他们拿了好几个背篓,其中一个干净的,姜乐放着三嫂的布,他怕沾了味道,没敢放在一起,把韭菜盒子放在另一个背篓里。
姜欢放心了,吃的摇头晃脑。
回家的时候,姜军庆依旧让绒花爹躺在架子车上,绒花爹觉得不好意思,他现在自己能走了,哪能还让人拉着他回去。
姜军庆还是绷着那张看起来很凶的脸,说:“你上来,你走起来太慢。”
绒花爹立刻不敢说话了,乖乖躺到架子车上。
姜乐姜欢:“……”
两人对视一眼,其实他们二哥挺心善的,就是有时候看着有点吓人。
回去的路上没了口蘑,轻松了不少,他们先把绒花爹送到家门口,然后打算回家。
谁知道就碰到刘大冒他姑和他爹正站在绒花家门口,见绒花爹从架子车上下来,竟然能下地走路了,两人皆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怒色。
今早从绒花家离开之后,刘大冒一家就静静等待绒花过来找他们,谁知道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
即便刘大冒姑姑嘴上再肯定,说绒花一定会来找他们的,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害怕出了什么差错。
“别是我看错了,那绒花是个狠心的,真能不管他爹的死活?”刘大冒姑姑嘀咕完,彻底是坐不下去了,打算来绒花家看看啥情况。
刘大冒爹听了,也要跟着一起来。
两人过来敲门,结果再怎么敲,绒花娘就是不开门,气的刘大冒姑姑在门口破口大骂:“黑心玩意儿!我们可是来帮你家的,不开门是吧,不开门等着你爹死吧!我好心给你爹治病,你还不乐意了,绒花我告诉你,你爹要是死了,就都怪你!你个不孝子,你爹真是白疼你了!”
这大白天的,旁边的邻居自然听到了动静,纷纷凑过来看,听到刘大冒姑姑骂的啥,就有人忍不住了:“别喊了,绒花跟她爹都不在家,你喊啥玩意儿?”
“啥意思?咋能不在家?绒花爹我今早见他,他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刘大冒姑姑不相信,还假装好心:“我看他可怜,跟绒花说能带她爹治病,没想到啊!你们看看,门都不让我进,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村人听到这里反而笑了:“用不着你好心,我们看的真真的,绒花爹被用架子车拉着去镇上了。”
第69章
刘大冒姑姑听完绒花爹竟然去镇上看病了, 简直破大防,甚至觉得绒花就是在耍她!明明有钱给她爹治病,还装作一副为了给她爹治病, 可以答应嫁给她家大冒的样子!
现在好了, 她都对她哥嫂夸下海口了,这下咋办?
村里人见刘大冒姑姑脸色发白的看向刘大冒爹,聪明的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啥好心帮绒花爹看病, 谁信啊!他们可都知道, 刘大冒是个傻子, 傻子娶不到媳妇儿,现在又说要给绒花爹治病, 稍微一琢磨, 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众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有人就忍不住了:“你们别不是想靠给绒花爹治个病, 就让绒花嫁给刘大冒吧?不是我说, 绒花不管咋样, 也也有手有脚的, 脑袋也没问题, 咋能嫁给个傻子!”
“就是,谁不知道刘大冒是个傻子啊,你们是真敢想, 人家好好的姑娘,干啥嫁给刘大冒啊!”
“呸!不要脸!这一家不就是想逼绒花吗?谁信你的好心!”
刘大冒姑姑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刘大冒爹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谁说我家大冒是傻子?谁说的!”
村里人被吓了一跳, 不过仗着人多,也不怕他,还小声嘀咕:“都二十多了, 还玩尿和泥,不是傻子是啥?要说大冒也可怜,小小年纪就摔了脑袋,但再可怜,也不能逼人家好好的姑娘嫁给他啊,造孽啊!傻子还要娶媳妇,也不怕生个小傻子出来。”
刘大冒爹气的要打人,不过村里人多,都拦着他,没让他动手。
刘大冒姑姑想骂人,还没来得及骂呢,就有人说:“快看!绒花爹被拉回来了!”
刘大冒姑姑转头一看,果然见姜军庆拉着车,后面跟着姜欢姜乐还有绒花。
她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心里不痛快,说出来的话都格外恶毒:“又给拉回来了,别是没得治了,人家镇上不肯收啊。”
没得治才好,到时候只剩绒花家孤儿寡母的,想对付还不简单?
村里这些人爱管闲事,可他们能管得了一时,能管得了一世吗?
这么想着,刘大冒姑姑心里痛快了不少,也不管说出这样的话,村里人怎么看她,她也憋不住心思,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村里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女人太可怕了,咒人死呢。
村里大多数人质朴,觉得生死是大事,啥事在生死面前都不重要,多大的仇啊,咒别人死,太恶毒了。
同时他们又觉得绒花可怜,要是她爹真出个好歹来,绒花可就惨了。
村里人叹着气,眼睛也紧紧盯着躺在架子车上的人,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车子在门口停下来,接着绒花爹从架子车上坐起来,在绒花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
绒花爹虽然看着没什么力气,但状态倒是不错,看着比早上的情况好多了。
刘大冒姑姑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恶狠狠的盯着绒花爹,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样子。
绒花爹看到他们,两眼一黑:“你们咋又来了!”
“爹,别怕。”绒花轻轻拍了拍她爹的手,随后看向围着的村人,再看看刘大冒姑姑和刘大冒爹,知道这两人是缠上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