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是黄昏
“你是南序的朋友吗?”师姐还是没忍住,询问希里斯的身份。
正在端详着选择饼干的南序,希里斯因为这个意料不到的描述愣了下。
“朋友?”他笑着复述这两个字,嘴角的弧度令师姐感觉到几分危险。
似乎认为这个词语很荒谬。
他语气平淡地否认:“不是。”
第67章 山道
不是?
师姐瞬间收回和蔼可亲的笑容, 以及要递出去分享的小饼干。
没有“南序朋友”这个前缀称呼,你算哪块小饼干?
当然,她只敢在心里说这话。
联邦这样的发色和瞳孔很少见, 结合对方一身显贵的气质, 热衷于混迹在八卦论坛的师姐默默猜测出了对方的家族和身份。
希里斯注意到她迟疑的动作,不在意地忽略了。把问题又问了南序一遍:“南序,你说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他思索片刻,发现竟然难以用一个准确的词语定义:“仇人?”
南序眉也不抬:“别太给自己脸了。”
希里斯疑惑了会儿,以他和南序结怨的关系,南序竟然会否认这个称呼?
半天后突然想明白了。
恨与爱相对, 他还不值得南序倾注这样浓烈的感情。
希里斯不爽地笑了笑。
师姐听不明白这段对话,听得迷迷糊糊, 但不影响她更加警觉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之前在研究所都没见过你, 不说清楚的话,我让安全人员把你带出去了。”
希里斯似笑非笑, 刚要张口。
南序说:“师姐, 不用管他,他是许老师带进来的。”
既然南序说话了,师姐不再纠结, 希里斯也顿住, 没再往下说。
他偏了偏头, 端详南序面前的几页薄纸:“什么东西?值得你研究那么久?”
从见面到现在,希里斯终于说了句值得师姐认同的话:“对啊, 休息时就该好好休息, 你已经够努力了。”
沾了别人的光,希里斯第一次见到在他眼中永远如同落雪一样不近人情的人表现出了不抗拒的顺从,甚至称得上……乖巧。
听完那个人的话, 竟然真的把几页纸给推远了。
他很有兴致地锁定着南序。
科研中心的下午茶,和自身的气质一样的内敛,即使不聊科研只作闲聊,也不会太过喧嚣。
希里斯产生了一种恍惚感,原来和南序和平交流,是这样一种静谧的感觉。
杯底的红茶见了底,桌上的点心告罄,一个多小时的放风时间结束,该到了启动仪器的时间,
师姐虽然奇怪希里斯怎么又跟了上来,但是倒相信了希里斯并非外来人员的身份,他看上去似乎对研究所的内部结构挺熟悉的,走在前头时没有什么陌生感。
穿过长长的走道,希里斯的金发格外醒目。
金发在联邦不算常见,而且这位的发色是很纯粹的金,不像其他金发群体一般掺杂了暗色。
很有研究价值。
师姐脑袋里的科研基因作响,不自觉多看了几眼,被背后仿佛长了眼睛转过来的希里斯吓了一跳。
希里斯仿佛洞穿了她的想法,回望她打量的目光里充满被冒犯的不悦和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感。
师姐像被什么束缚住一般,双腿有点发抖,恐惧慢慢缠绕上她的身体。
“怎么了?”不知不觉走到最前方的南序回过头,问停留在原地对峙一样的两个人。
希里斯如同没事人一般,转头扭向南序时,
取而代之一点微妙的笑容:“她觉得我的发色少见,我就停下来给她多看一看。”
他抬手摸了摸头发:“可惜我不太喜欢这个发色,有时候真想换一个。”
他盯着南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微微勾起嘴角:“染成黑色的怎么样?”
联邦随处可见的发色,却也是南序的发色。
一闪而过的想法,却在他的思维里越来越清晰,令他眼里的光越来越炙热。
南序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温斐也是黑发,你和他是表兄弟,染了会不会像他?”
希里斯的笑容转向感到淡淡晦气的意味:“你眼睛出问题了?”
南序无辜地回复:“没有啊。”
希里斯磨了磨牙齿。
师姐抓住气氛沉默的空隙,接收到南序的眼神,连忙避开希里斯,挤着门框,躲到南序身边寻找安全感。
许凛教授为什么要放这么一个人进来?
她身后,希里斯或许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冷笑一声。
南序置若罔闻,取下挂在不锈钢落地衣架上的实验服换上。
不愧是表兄弟,都喜欢挡在门口,希里斯将手臂随意抱在胸前:“研究所这么无聊,你以后不会真的要呆在这里吧?”
他轻轻踢了脚地面反光的洁白瓷砖。
像囚笼一般把人困住,一成不变、无趣得很。
希里斯认为南序适合更激烈、更血腥、更刺激的场景。
南序已经走到洗手台前,挽起袖口,水龙头拧开的流水声填补了提问之后没有回答的空白。
按下消毒液、洗手、抽纸擦拭。
向门口走来时,南序身上在下午茶时淡淡、松弛的烘焙气息消散,取而代之了冷冽的酒精挥发后的消毒药水味。
希里斯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师姐的脚步将踏未踏,忌惮着门口的希里斯,又犹豫自己能不能克服恐惧勇敢一把,挡在南序和希里斯之间。
南序越来越近,希里斯的眉头越皱越深。
师姐闭上眼睛,大步迈了一步。
希里斯却先主动退开,微微侧身,门口多了一条可以通过的缝隙。
以为对方要拦路的师姐没预料到这一个让步的动作,诧异地看了希里斯一眼。
希里斯朝他们彬彬有礼地道别:“回头见。”
南序的生活可以在日程本上清晰地一览无余。
睡觉、做实验、写论文、练车。
又到了出门练车的时候。
电子感应门前的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在播放天气预报,端庄的主持人在佛列伦州板块旁边的海域上画了个圈,提示最后一个气旋风暴即将来临,可能对特区产生降水影响。
南序的车技在很缓慢地自我进步。
进步前有个“自我”的限定,说明全靠自己的领悟力。
因为执行署那些老师们教学水平也非常一般。
接下教导南序这个活儿的时候,他们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一定得多趁机交流感情,不让感情淡了,争取把南序拐回署里。
对于教学这件事,他们没太放在心上。南序完美契合着他们一贯以来行事果决的风格,什么东西全都迅速上手,学车肯定也不在话下。
这帮人一个个开车时肆意掌控着速度,风驰电掣,两眼一睁,一脚油门轰到底,一个字,就是冲。
结果见到系好安全带的南序之后,都傻了眼了。
车子前进一点、停一下,仪表盘上的指针在很快的间隔中飞快扫动,从一个极到了另一个极。
这个时候,他们才更清楚地意识到,南序比他们小了很多岁。
巨大、强烈的反差激发起他们无限的柔情,差点不知道手脚该放哪儿,拍着胸脯说,反正署里有那么多人,轮流给南序当司机,这样也挺好的,别学了。
他们的老师生涯,从入门到放弃,只要南序握上方向盘的十分钟试驾。
一片溺爱之心,南序不好指责什么,但坚定拒绝了,自己抓紧默默练习。
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开到了当时和谢倾、阿诺德练习的那条平坦大道的尽头。
路的尽头还是路。
以圆缓的弧度稍微回转一些角度,坡度也随着抬升,那条平路就成了蜿蜒的山路。
南序严谨地控制手法,控制着屏幕上指示速度的指针角度,很稳地拐过了一个弯道。
他现在又隐隐有些领悟,把开车和做实验融汇贯通到一起,道路、仪表盘、身体反应都是实验的变量,相信再多实验几次,就能出师。
山道弯弯曲曲地向上,左手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右手边旁边的天空是一个如实记录色彩的画布。
联邦的气象局很靠谱,风暴来临前的预兆提前好几天就已经显现。
天色一片宁静的绚烂,橙色的天空,乘着车经过,像在追逐一场末日。
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车。
南序开始不太在意。
这段盘山公路似乎越往上越有挑战性,凌晨、夜幕时会成为赛车的训练场。
南序只在阳间时间开上这条路,没怎么见过赛车盛况,但偶然遇到过开着豪车的诺伊斯学生。
对方当时摇下车窗要嘲讽菜鸡别碰方向盘,结果南序摇下车窗,对方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叫了声南序。
南序离开后,那辆车很久没动,被后边急着超车的车主狂骂菜鸡别碰方向盘,好狗别挡道。
那车传来超级大声的回复:你懂什么!
后视镜中那辆深黑色的车如同幽灵一般冒了出来,不远不近地缀在镜子里,保持着适当的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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