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是黄昏
阿诺德先生站在门口,深深皱着眉,看看南序再看看不远处几分钟前还很威风的恶犬,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有诧异、不解、困惑。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样、又那样,狗就成这样了。
“你养过狗?”
养过狗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手法,他换了个问法:“你练过?”
南序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问题:“要面试什么?”
阿诺德先生沉默一会儿,说:“你为什么要拴我的狗。”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又变成你养的了?”南序扬眉。
阿诺德想起前面自己看戏时候的免责声明,用不尴尬的神情和动作掩饰他的尴尬:“进来吧。”
屋子内很暖,毕毕剥剥的木材燃烧声时不时响起,南序的皮肤上迅速凝了一层水汽,他拿手帕简单包扎了下手上的伤,防止血液落到室内的地板上。
阿诺德无声地观察着南序,在南序和他对上视线时,自然地移到椅子上示意南序坐下。
刚刚在关于狗的话题上碰了个壁,他决定先揭过这个话题。
“一个可怜的特招生来寻求庇护。”阿诺德的口音有种顽固不化的腔调,“谁在针对你。”
南序说:“全校都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是特招生。”
阿诺德一瞬间露出浓重的怀疑神色,半晌评价道:“你挺厉害的。”
他喝了一口热可可:“在你来之前,有几个家伙打电话给我,让我别为难你。”
他没错过南序脸上闪过的诧异。
“你竟然不知道?”阿诺德特别会拿捏阴阳怪气的微表情,“他们大概通过学工部那里知道你要来面试的消息,打电话过来警告我别乱来,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他冷锐的双眼打量着南序,充满不认可和否定。
“看来我的面试失败了。”南序在对方刀锋一样阴测测的灰暗眼神里淡然地站起身,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阿诺德先生的确没有帮他的必要和义务。
尤其是在知道他可能会引来一些麻烦之后。
双向选择的过程,速战速决,没通过他就再想个办法而已。
壁炉的火焰尽力燃烧要招待好每一位从风雪里远道而来的客人,架不住客人呆的时间太短,它连对方衣襟上的雪都没来得及加温融化。
“你就这么走了?”
南序回了头。
阿诺德先生和屋外狼犬同样浅黄颜色的眼珠子闪了闪。
“可以告诉我是谁联系你的吗?”
南序想回去感谢那些老师。
阿诺德先生张张嘴、发出一声冷笑。
行吧,看来连这个也不想说。
南序转头就走。
阿诺德看不穿南序就这么走了到底是不是在拿捏他的心态。
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
他踱步了两下,踩下的脚步像斗牛节的舞步,在南序跨出门槛的那一秒恶声恶气地说:“明天必须把书屋给打扫完!不可以让我看见一点灰尘!”
……
群聊板块。
【破案了同学们,我连夜搜索发现官网助学页面里,那个常年保留的北区助管项目图标灰了下去,结果点进去看一眼,上面公示助管的名字叫做“南序”】
【这不是真的吧,我们学校还有第二个叫做南序的吗?】
【他疯了?为什么要到那里去?阿诺德可不是什么好人】
【emmm有没有一种可能,南序能通过面试,就代表密林、小屋还是疯狗都对他不造成威胁。】
【挺聪明的,知道没有人庇佑,就利用学院能利用上的条件,只要待在林场附近,能筛掉一大批骚扰他的人】
【楼上怎么讲话的,完全站在南序那边了?别忘了这个群成立的目的!那条深夜破防说很久没见过南序的账号还被封号了,说明季少气还没消呢!】
【好好的别吵架呀】
【书屋应该还是挺安全的,我之前就看见特招生去那里借书】
【那是因为阿诺德时不时抽风心情好,会放过特招生一马把狗给栓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没放过特招生】
【前几天那个发帖说要去北区禁地探险的楼主有在群里吗?能不能去探个路】
【在,但是我口嗨的,不知道阿诺德的那条狗哪里来的,分明就是头狼啊,一看到它我就腿软,我不敢】
【我也不敢呜呜】
都不敢。
一群胆小鬼。
怕什么?
全世界最有胆的季大少爷就敢。
他看着群里一谈到“南序”这个话题就智商自动削掉一半的那群人,不懂怎么凑成一个群的。
他到学校的第一天,保镖就把南序的踪迹摆到他的面前。
很聪明。
知道借阿诺德的势。
阿诺德的家族是一个祖坟冒青烟的家族,他们家族在最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热爱收藏以及囤货的家庭,喜欢资助一些穷困潦倒的画家与作曲家,收买一些他们的作品。
买的多了,总会有几位会在死后一炮而红。
正巧赶上镀金时代与复兴时代,他们家族手中藏品静静躺在家中,每当清晨他们一睁眼,藏品的价值就会翻上几番,由此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不过他们家族的人除了运气好,还有横冲直撞的勇气,诞生了不少的冒进者,又因为运气好,把他们循环到了兴盛的道路上。
其他老牌资本被迫捏着鼻子承认了他们。
而北区那位前退役军官本人在贵族圈里闻名遐迩,又臭又硬的石头脾气,早年参加宴会时其余人的保镖都要着重观察他,生怕他不高兴了随时掏出枪来。
后来他想要诺伊斯学院隐居去研究哲学时,许多人投票赞成,欢送他的离开。
季凌此前和他没有接触,他喜欢热闹,北区冷寂荒凉,不太是他的取向。
但大少爷现在站到了中央广场和北区的边界上。
诺伊斯的雪开始化了,潺潺流动的水以缓慢的速度注入途径校园的城市河流。
远处的崇山峻岭线条清晰,近处的书屋透出明亮的光。
阿诺德建立的这个书屋在学院是个挺特别的存在,诺伊斯的图书馆里古籍、藏书应有尽有,听起来书屋除了是阿诺德住进来的借口以外,似乎毫无作用。
但实际上,阿诺德多年在外游历,继承了他的家族爱捡“破烂”的习惯,里面有很多不知作者、不知来源的书本,甚至于漫画书。
如果不是人太凶、狗太疯,应该有挺多人愿意来阅读。
屋子的门扉敞开,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和沉稳的脚步声,听声音就能听出那个人淡然的性格。
终于要见到南序。
季家的主要产业中心不在佛列伦州,正好年底家族需要聚会,季凌没有待在卡明罗特区的住宅,而是彻底远离了和学院有关的事物。
他原计划在假期忽视南序当众下他面子的事情。
假期怎么还能再想烦心事呢?
结果三十多天的假期里,线上那些人倒是清净了,架不住线下还有因为南序总心不在焉的干扰因素。
在金融街大鳄云集的几次会见中,奥维跟在他的财政部长父亲旁边,偷偷溜出来跑到季凌身边的时候,季凌难得觑了奥维好几眼。
好几眼之后,他才找出奥维究竟哪里不对劲。
向来高傲、不可一世地扬着头颅的人,透出几分垂头丧气和心不在焉。
像版型精致的西装里套了个没有空壳的人,灵魂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了?”簇拥在季凌旁边的某位银行家家里的少爷问。
“感觉好没意思,硬被家里人拴在身边,我是什么离了人就走不路的小孩吗?这个聚会缺了我就开不了吗?”奥维抱怨。
实在是稀奇,这位美丽恶毒的交际花、宴会上辛勤的花蝴蝶居然会说出这种认为聚会没意思的话。
几个人笑了起来:“什么让你没意思了?”
奥维张了张嘴又合拢,用牙齿去咬嘴唇上的肉,在季凌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扭捏生出了不耐之后,才嘟嘟囔囔的:
“没什么,就是我想出去玩了。”
季凌若有所思,和奥维对视:“去哪里?”
奥维其实不想回答,可是他从小就听季凌的,从来没有反抗过季凌,只好不情不愿地说了。
“蒙特佩斯。”
“蒙特佩斯?赌场很有名。”
其他人就着话题议论起来。
“奥维少爷,怎么突然对那里感兴趣,金融街那么多风险投资还不够刺激吗?”
“你别说,赌场那种不用动脑子的一掷千金比风投更爽,我去过一次就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上瘾的赌徒。”
他们误以为奥维去那里只是为了娱乐,奥维在和季凌沉默对视的片刻就知道季凌知道正确的答案。
“他上回那么生气……”
奥维低低的声音里在鼻腔里共鸣。
季凌听见了,眉眼一动,不明白的烦心事又多了一件。
换作从前谁拒绝了奥维的安排和“好意”,奥维一定会勃然大怒,再多的好感也会顷刻转换成被忤逆的恨意。
现在奥维竟然没有一点愤怒,反而担心南序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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