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是黄昏
“谢倾,你不来玩吗?”温斐忽然问。
位置已经满了,有同学慌忙要起身。
谢倾对站在台前的荷官说:“我来。”
荷官嗅到了山雨欲来的风潮气息,连忙将位置让给谢倾。
运气和计算的游戏。
南序不在乎玩法,漫不经心、飞快地押注、投掷骰子、出牌。
也不在意输赢,抑或更希望输。
输了,那些物品就会原封不动地返还,或者直接捐出去。
所以输的未必输了,赢的未必赢了。
人造光源从他们的四方聚焦到赌桌上。
南序的眼睛漆黑,背着光,瞳孔里仍有明亮的光点。
呆在他身边时,会有一种静静的感觉,但其实离他几米之外,随时会有欲望挣扎在涌动。
争斗的光影映到南序的眼睛里,等到南序眨眨眼,他们才发现南序从来没有认真看待过。
他像个一掷千金的狂热赌徒,直到输完为止,却表现得格外淡定。
赢家满眼通红,竟像个失败者。
一个回合结束得飞快,马上要进入尾声。
“为什么?”季凌攥住手中最后一张牌,偏过头看南序,迷惘地问。
上一次兄弟会的考核宴会,他们用一个点燃烟花、惩罚余笙的赌局游戏希望把南序拉回他们身边。
南序拒绝了。
现在他们用更迂回的方式重新讨好、拉拢着南序。
费尽心思地留住南序、费尽心思地送出礼物。
又失败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解除南序红牌那天他回到休息室,独自一人和程序完成了一场纸牌游戏。
只不过现在和他博弈的人换成了南序。
季凌盯着手上的那张牌。
一张红心J。
红色的线条。
他从来没有认为红色这么刺眼过。
算牌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他知道,打出去,他就将得到本轮最大的胜利。
他再次面临无牌可出的窘境。
“恭喜你。”希里斯站在一旁,嘲弄地对季凌感叹。
第一回合,季凌赢了。
第一个出局。
第44章 匕首
希里斯占住了一个位置。
他和季凌早早撕破了脸, 非常热衷于做一切令季凌吃瘪的事情。
“你的礼物是哪一个?我替你拿出去。”
他观察了会儿,拿起那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十分笃定:“是这个吧。”
季家有钱, 送礼的观念也和金钱靠拢, 这颗宝石华美异常,很符合季家的作风。
季凌按理来说应该会冷漠地剜过他一眼,但是此刻似乎丧失了力气,只呆坐在椅子上。
第二局已经开始了。
希里斯欣赏了会儿季凌落败的模样,好心情地将视线转移到了南序身上。
真有意思。
怎么想到这样的方式让所有人都不高兴的?
呆在南序身边,无聊的生活都变得有趣起来。
他环顾着场上神色各异的人群, 把盒子里的礼物和他们的脸连线匹配起来,打算谁赢了南序, 他就亲自把对方送出的礼物当作筹码还给那个人, 临时充当一个筹码管理员。
这样拉仇恨的事情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礼物又多又杂,小玩意儿零零碎碎的, 没有办法一一分清, 但重点很好抓。
希里斯已经拿起了来自温斐的那个蔷薇胸针,静静等待,顺便火上浇油:“表哥, 这个不会是你自己设计的吧?”
温斐没有理会他, 目光钉在了南序的身上。
“你还是现在这幅模样我看着比较顺眼。”他笑着假装去摸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怨鬼一样。
虽然在对着温斐讲话, 但希里斯的感官很敏锐,忽然发现南序把目光掠过了他。
以为南序在看他, 他停了一秒等南序开口。
结果南序只是要经过他, 看向桌边供给客人品尝的葡萄酒。
希里斯眼睛的弧线走势向下扯了扯,径直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都被他喝了,南序还是没看他, 散漫地把目光移了回去。
被人当作空气了。
希里斯冷哼出一口气。
南序充耳不闻,他知道那是希里斯刻意发出的动静。
他的关注点聚焦在那杯酒上,又不是希里斯身上。
酒没了,那就没必要再浪费什么注意力。
从入场起,撇开若有似无的烟草味,鼻腔里充盈着醇厚的酒香。
虽然南序已经充分领略过蒙特佩斯的风土人情,但在酒文化上还没什么机会体验。
家家户户其实都备着些酒,卡明罗特区的人民下午喝茶,蒙特佩斯的人民下午喝酒,平日里会在午间时小酌一会儿,南序就坐在老房子葡萄架下的秋千上陪他们。
邻居大叔很热情倒了一小盅要分享给南序,梅琳达女士本来想说年青学生别喝酒,但思考了下,他们从小喝到大,让南序尝一点味道也没什么,就没有去劝阻。
结果大叔刚好绕到南序身旁,瞥见南序的生物课本上写着的菌种类型,例举了酿酒用的各类菌种,同时温馨提示要注意自家酿酒时要注意生物细菌。
看完了书上的内容他就脸色一变,惊慌失措,撤回了那杯酒。
南序不明所以。
大叔说“你们书上都说了要少喝自酿的酒,我们这就是自酿的,为了避免耽误你,让你进医院,你还是别喝了”。
那你们怎么在喝?不也没事吗?
但长辈擅长双标以及“固执己见”,再也不准备给南序尝尝葡萄酒味道的机会,只允许他们喝葡萄酒南序吃葡萄,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葡萄酒和葡萄其实一个味道,没什么好喝的。
还以为今天可以趁机尝试一下,但既然没有缘分被人截胡,那就算了。
南序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牌面上。
他之前从来没有玩过,上场摇了摇骰子就开始胡乱甩牌,谢姓荷官说谁赢了就是赢了,谁输了就是输了。
一局多下来以后,差不多懂了游戏规则。
两局结束,他开始能判断自己的输赢。
非常规性的赌局。
每个人都难以预测。
没办法根据表情判断出手气的好坏,也没办法根据手气判断结果的好坏。
南序叹了声气,说:“运气不错。”
他的脸侧向了温斐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朝着温斐说的。
毕竟这局南序赢了,温斐输了。
温斐在维持笑意和抿直唇瓣中选择了后者,潮水一般褪去了暖意,只余下了潮水本身冷湿的气息。
第三局。
玩游戏有个玄学,叫做“新手光环”,看来此刻正在南序的身上发挥作用。
南序又多掌握了一点规则和技巧,将手上分到的牌里和卡池里的公共牌结合在一起比较,可以推测出来这牌还挺好的,要是想输出去,还得开始动脑子和别人玩心理战。
谢姓荷官不动声色地推出了最后一张公共牌。
南序抬头,微微挑了下眉。
希里斯注意到谢倾和南序的对视,眯起眼睛,“啧”了一声质疑:“没出千吧?”
谢倾淡定地回他:“希里斯,没证据的话还是过一遍脑子再说出口。”
南序也回他:“我认为没上桌的观众要遵守基本的旁观礼貌。”
两个人配合得挺默契,而其他上桌的人无心过问,把希里斯给气无语了。
气愤无法向南序发泄,他就发泄到了温斐的身上,在本局结束时尽职尽责地恭喜温斐又一次得到了他人生一直以来不懈渴求的胜利。
“运气不错。”南序点评道。
这次温斐可以确认,南序就是在朝着他说话。
他压在桌面上的手微微颤抖。
一个热衷于控场的人,此刻情绪完全由南序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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