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书漫
至于池宴许,那是妥妥的冤枉的。
张征也接下来就开始审判两个人,原来吴虎的母亲没有死,这只是张大人的巧计,为了炸出来真凶。
围观的群众也对这一波三折的案件看得津津有味,还知晓了张征也断案如神,开始之前将众人震慑住了。
平洲城民风淳朴,寻常百姓本来就对官府有敬畏之心,谢二牛自己本来就心虚,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就自首。
当然,张征也不知道的是,池宴许昨天派人到处宣扬此事的时候,特地派人去谢二牛家说了此事。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衙门外面。
完美解决,池宴许嘴角上挂着弯弯的笑容,看着脸色阴沉的谢淮宝,大度道:“我大人有大量,你诬告我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遇到事情长点心就行了。”
“我也是受害者,无妄之灾,如果你没有羞辱我,买了我的东西又丢掉,我会怀疑你吗?”谢淮宝愤愤的看着池宴许,对于今天丢掉的脸面十分不悦。
池宴许哼笑道:“我买了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想如何处置,你管不着。”
谢淮宝还要继续说话,却听池宴许扬声道:“诸位听到了吧?在他家买东西,自己不能处置,被发现了拿回去,东西出了问题,还会被告到衙门来,轻则倾家荡产,重则秋后斩首了。”
围观者顿时一惊,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
“竟然是这样?”“真是倒大霉了。”“以后谁还敢买他家的东西?”……
谢淮宝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怒道:“你什么意思?”
池宴许走近谢淮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我本不想与你计较,既然你想跟我作对,那我也不会让你欺负。”
谢淮宝气的浑身颤抖,心里觉得此人分外可恶,从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开始,就没有好事。
古代的地主都不是什么好人,果然如此。
他有背景有钱,就可以欺压他,一句话毁了他的事业。
“我劝你最好老实做人,不要再在我面前整这些。”池宴许冷酷的说道,随后便扬长而去。
离开时,周遭的人还频频跟池宴许打招呼,说他真大度,气质真好。
池宴许笑着跟大家挥手,说:“应该的,大家有事情千万要有好心态,遇到不公的事情,要相信张大人肯定会秉公处理的。”
“是是是,张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张大人断案如神。”
……
池宴许心情大悦,根本没有看到站在人群外的谢淮岸。
金玉楼有些茫然的问道:“谢兄,你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来看断案?是关心你弟弟吗?”
“随便看看。”谢淮岸看着池宴许兴冲冲的离开了衙门,顺了个巷子拐了进去。
那边是去烟花柳巷和赌坊玩乐的地方,显然,某个家伙早就将“你明天开始就回来住,方便我随传随到。”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他说看上他了,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谢淮岸一直想不明白。
“池少爷肯定不会下毒的。”金玉楼说话时还到处张望了一番,像是个做贼的。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谢淮岸对金玉楼道。
金玉楼以为他要去找自己父母和弟弟,两个人便分道扬镳了,金玉楼走时也神色匆匆。
池宴许进了古玩花鸟一条街,想要弄点新鲜的玩意儿,之前在南原的时候有个大将军蛐蛐,斗遍天下无敌手,后来不知死活的跑出去被鸡吃了,他还伤心了好久。
之后一直在找大将军的替身,这一次也无功而返。
从花鸟店出来的时候,门口蹲着个破烂小孩,竹篓里摆着两个巨大的蛋,池宴许顿时来了兴趣,道:“这是什么蛋?”
“鸟蛋,公子要吗?两个五钱银子。”小孩见池宴许穿着华贵,便开口推荐,“补脑明目,味道很鲜美。”
池宴许摸了摸下巴道:“还真的没吃过,芸儿,付钱。”
芸儿立即付了钱,连篓子都买走了。
小孩拿着银子,频频道谢。
池宴许也很开心,抱着鸟蛋就要回家让厨房里煮了吃,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一袭素白的身影,身材修长,如松如柏。
他欢快的脚步慢了一些,走近看时,才发现不是自己做梦,是谢淮岸。
“谢公子。”芸儿率先跟他打招呼,行了个礼。
池宴许走近了,看着 谢淮岸,疑惑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书院放假?”
“嗯。”谢淮岸淡淡的应了一下,淡淡的眸子看着池宴许。
显然,他真的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
池宴许挠了挠脑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便将篓子里的大鸟蛋给谢淮岸看:“我买了两个蛋,待会烧了给你吃。”
“我看看。”谢淮岸伸手拿出一个蛋,端详了半响,耳朵凑近听了听,道,“这里面有小鸟了。”
“啊?”池宴许好奇,“是什么鸟?”
谢淮岸看了一下蛋壳,推测道:“兴许是海东青。”
“……”池宴许默了片刻,道,“你知道的真多。”
芸儿道:“那我们赶紧把它给孵起来吧,这里还有一个,谢公子看看里面有小鸟不。”
第18章
两个海东青的蛋都开始孵化了,剩余其他的蛋就是未受精的,还有些混杂在其中的只是鸡蛋。
芸儿要拿去给厨房做菜,池宴许还挨个拿起来对着太阳看了半响,眯着一只眼睛,也不知道谢淮岸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淮岸问了一下池宴许,要不要养。
池宴许说:“要。”
谢淮岸便让芸儿找一只正在孵蛋的母鸡,将海东青的蛋也塞进窝里。
牛棚鸡窝都建在宅子的偏院,这里没什么人气,鸡鸭牛羊都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池宴许还是第一次来捂着鼻子,伸手挥了挥空气,觉得自己身上都染上了臭味。
池宴许瞥了一眼去放鸟蛋的谢淮岸,自己朝着猪圈的方向看了一眼,走过去巡视了一番。
猪圈里更是脏兮兮的,臭不可闻,只是里面养了好几只大猪,看上去面目可憎的。
谢淮岸放完鸟蛋,母鸡坐窝的时候便不愿意挪窝,就算放了别的蛋进去,它也纹丝不动,很快便将两只鸟蛋纳为己有。
谢淮岸搞完,回头便看到池宴许站在猪圈前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明脸上写满了嫌弃,还在那探头探脑的。
“两个鸟蛋失温了,它们命大,应该可以活下来。”谢淮岸走过去跟池宴许解释。
池宴许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问谢淮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淮岸看着池宴许,发现他目光正瞥向别的地方,应道,“不是你让我回来住的吗?”
池宴许抬眸看他一眼,目光里清澈又茫然,喃喃道:“我忘了,你说,猪圈里能住人吗?”
谢淮岸眯了眯眼睛,高深莫测的问道:“你想让谁来住猪圈?”
“啊?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好奇,猪圈到底能不能住人?”池宴许冲着他呵呵一笑。
书里他把谢淮岸丢到猪圈来了,之后便像忘了这个人一般,导致下人不断欺辱他,现在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算命运了?
谢淮岸听了他的问题,倒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回道:“它叫猪圈,自然是给猪住的,若是让人住在其中,岂不是把人当作牲畜?”
池宴许愣愣的看着谢淮岸,一双大眼睛透着几分疑惑,良久之后才道:“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
这话听着让谢淮岸觉得好笑,嘴角微微勾了勾,眉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如孤寒清冷的绝峰,被春风吹散了迷雾,露出生机的艳色。
池宴许见他笑了,心情骤然好了起来,就连臭烘烘的杂院都让他无视,道:“你笑起来更好看啦。”
谢淮岸微微敛下表情,转身离开了小农院子,池宴许脚步轻快的跟在他身边,微微侧着头,更倾向他的身边,道:“你平时就该多笑笑。”
“生性不爱笑。”谢淮岸淡漠的应道。
池宴许凑到他身边,又道:“可是你笑起来好看,我喜欢。”
听到此处,谢淮岸忽然停下了脚步,侧头看池宴许,问道:“你还喜欢什么?”
“喜欢你啊。”池宴许坦诚道,没有丝毫的遮掩,阳光可以透过他清澈的眸子,看到他心底的热忱。
谢淮岸沉思片刻,道:“你喜欢的东西很多,对吗?”
“你是不一样的。”池宴许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谢淮岸觉得没什么不一样,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芸儿叫了他们一声:“少爷,姑爷,过来用餐了。”
池宴许应了声好,,便拉着谢淮岸去吃饭,跨过花园的小池塘,到处都开满了花,谢淮岸看着池宴许的背影,沉默着。
芸儿在一边看着,老怀欣慰的,少爷跟姑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实在太般配了。
池宴许走到芸儿面前,又道:“我要先沐浴,刚刚去了猪圈,人都臭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谢淮岸,问道:“你要洗吗?”
“那你们要一起洗吗?”芸儿问道。
谢淮岸立即拒绝,道:“不用。”
池宴许很快洗了个澡,发尾打湿了一些,松松垮垮的在头发中间系了一下,身上穿上了轻便的素色长衫,远远走来,迎风而起的长发和衣摆,看上去温和乖巧了不少,不过走到近处,他有些烦躁的说道:“今天的水太冷了,差一点把我给冻死。”
“等会我让伙房把水烧热一点,你再洗。”池宴许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纤细的脖子修长,锁骨上还有花瓣似的红痕。
前两天还是淡淡的粉色,现在颜色变深了,再过几天,这些痕迹就会消失无踪。
谢淮岸垂下目光,不再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吃过晚饭,池宴许让谢淮岸去洗澡,说着自己要去消食,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暗,池宴许坐在卧室的点着个灯,叼着笔头苦思冥想,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芸儿在旁边指指点点,道:“少爷,你这个写的是什么呀?”
“不是你说要写家书的吗?”池宴许拧眉瞪她,忽然看到了谢淮岸回来了,便道,“你来得正好,帮我写封家书。”
谢淮岸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来,问道:“你要写什么?”
他走过来的时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兰芷香味,跟他身上的气味一样。
池宴许有些许恍惚,很快把位置让给他,道:“就写我在这边生活的很好,也已经成亲了,成亲对象是我喜欢的,夫夫感情也很好,不要再挂念我,不必想着再帮我张罗成亲对象,等我有时间带着夫君回去看你们,好了。”
谢淮岸听着池宴许的话,听到他说“成亲对象是喜欢的”“夫夫感情很好”,不由顿了两下,最后还是落笔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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