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书漫
池宴许看到家书,不由瞪大了眼睛,道:“还是你有文化。”
【父亲母父,见字如晤,一别多日不曾相见,儿在平洲一切安好,婚嫁事宜皆以安定,夫夫和睦,两心相许。】
字迹工整好看,如他人一般。
“两心相许?我明白了,你也喜欢我!”池宴许忽然眼睛一亮,开心说道。
谢淮岸开始收拾笔墨,淡淡回道:“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写下来。”
“那我没说这个,你肯定喜欢我。”池宴许追问道。
谢淮岸收拾笔墨的手一顿,抽出一张新的信纸,道:“既然你不满意,我重新写一份。”
“不要,芸儿,赶紧拿信封装起来,寄回去让我父亲看看,跟我成亲的人可是未来新科状元!可比他们找的那些人强多了。”池宴许有些小得意的吩咐芸儿。
芸儿收拾了信,笑着跑开了,出门看到蹲守在屋顶的周升,他冷酷的瞥了她一眼,芸儿立即道:“少爷跟姑爷真般配。”
“嗯。”
谢淮岸听池宴许说的这些,想问什么,又压下了。
对他的事情一点都没兴趣,这些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笔墨纸砚收拾好,随后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随口问道:“我今晚睡哪里?”
“当然跟我睡了!”池宴许身上洋溢着开心。
谢淮岸差一点被呛到,怔怔的看着他。
他已经跑到大床上坐着,拍了拍床板道:“我睡里面,让你睡外面。”
第19章
“不用,我睡地上。”谢淮岸本来回来就是不知如何自处,到了晚上也没人安排他住处。
原以为还住在原本的西院,洗完澡出来,他打算往别处走时,便有下人指引他来这里。
看着热情邀请自己一起睡的池宴许,他觉得现在还用不上自己。
池宴许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失望,道:“你真的要睡地上?”
“嗯,有闲置的被褥吗?”谢淮岸问道。
池宴许没有回答,光着脚踩在地上,脚步极快的跑出了房间,唤了声:“准备两床被褥和一床厚被子进来。”
很快,便有两个婆子抱着被子进来,听从池宴许的吩咐,将被子铺在距离床半丈远的地方,垫了两层,盖得一层,池宴许还给他抱了个枕头下来,跪在他要睡的地铺上,拍了拍被子,道:“很软,很暖和,如果睡不习惯,你再来床上睡吧。”
“……”谢淮岸沉默着。
这么好说话的小少爷,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什么。
熄了灯,池宴许便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侧睡着,跟躺在地上的谢淮岸说话:“你说,明天那个小鸟会不会就孵出来了?”
“不会那么快。”谢淮岸应道。
“那我们的鸟,叫什么名字好了?”池宴许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床顶。
谢淮岸思考了片刻,还未作答,便听到床上的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兴许是他想太久了,又或者他实在太累了。
谢淮岸不太睡得着,平日里不是这个点睡觉的,在书院里还会看书到深夜。
在黑暗的环境中思绪便会飘散开来,他以前每天都很忙,忙完就睡觉,没有那个闲心思去思考别人的事情。
现在变得不太一样了,成亲非他所愿,脑海中却莫名其妙的会出现那个人,他不是个不负责的人,自然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只是他观察了一下池宴许的行为举止,孩子气的很,我行我素,喜欢什么就要得到,却不见得有多上心。
他或许跟那些他喜欢的玩意儿一样,见到了便是喜欢的口口声声字字动听,见不到便见不到,兴许很快便会被别人别物吸引了注意力。
谢淮岸翻了个身,自觉自己对池宴许的认知很到位。
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等到他想要和离的那日,便在那和离书上签下名字……就行。
谢淮岸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微微有些刺痛,不过这些想清楚了,便不会再费心神在这些事情上。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池宴许开始说梦话,仔细听了一下,在喊什么:“大将军……”
“呜呜……”还嘤嘤的哭了两声。
听上去好像还挺伤心的样子,谢淮岸朝着床铺看去,床上的人也翻了个身,不知是热还是怎地,露出雪白细长的小腿,半条腿压在被子上,在黑夜中也显得分外扎眼。
谢淮岸知道这家伙的睡相不是很好,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抱着什么,反正那三次,他就是缠着自己抱着。
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他的事情。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合上眼睛。
脑海中声色犬马闪过很多奇怪的东西,半梦半醒的,好像梦见了池宴许,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梦见他,但是没回醒来脑子都有些混乱,看书也有些无法集中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池宴许起夜,结束后往回走的时候,脑子不清楚,忘记地上还睡着个人,脚下被绊了一下,直直朝着谢淮岸的身上砸去。
谢淮岸闷哼一声,扶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迷糊蛋,哑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啊?我做梦了啊。”池宴许还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了,捧着谢淮岸的脸,眯着眼睛端详半天,就像是跟梦里一样,不太看得清。
谢淮岸也从梦醒中回神,池宴许迷迷糊糊的,凑上去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嘿嘿”一声,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还嘀咕了一句:“让我亲到了吧。”
怀里的人真的睡着了。
谢淮岸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柔软的触感带来酥麻的痒意,窜进了心里,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香味,有股洗澡时皂角的味道,凑近细细闻了一下,却又有股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在书院过夜那晚,他就闻到了。
真是磨人的很,他不该主动回来的。
如果真的需要他的时候,他的护卫会去找他。
他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等到天将明的时候,谢淮岸便早早起床,洗漱好去书院。
池宴许期间还醒了一次,看到他在穿衣服,问道:“你要走啦?”
“嗯,不然赶不上早课了。”谢淮岸道。
“真辛苦。”池宴许说完便又四仰八叉的睡了过去,被子被他踹到了一边,睡了一晚上衣服也睡散了,精致的锁骨上一颗红痣分外鲜艳。
谢淮岸蹲到地上,又看了看大床,弯腰将他抱起来,把他放在床上,指尖勾到了他垮垮的系绳,衣服又敞开了一片。
“……”
谢淮岸坐在床边,将他把衣服系上,芸儿忽然捧着脸盆进屋,道了句:“姑爷,给你倒水洗脸。”
她一抬眸,便看到的便是这种场景,姑爷在脱少爷的衣服!
“我我我……我先出去。”芸儿立即退出去,脸上烧红。
谢淮岸不明所以,帮他拢好衣服,盖上被子,便起身出门,芸儿还在探头探脑的,看他出来,便问:“这么快就好啦?”
谢淮岸冷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芸儿顿时缩了缩脖子,感觉背脊有些发凉,吐了吐舌头,心道:看来坏了姑爷的好事,他生气了。
芸儿不敢单独跟谢淮岸相处,虽然他长得十分俊美,可不是那种温雅的类型,眉眼十分深邃,眸光暗沉教人看不懂,带着几分强势的气息,加之身材高大,居高临下的望她的时候,芸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才能显得安全。
“姑……姑爷,洗脸吧。”芸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谢淮岸道了句谢,洗漱完毕,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大将军是谁?”
“嗷,那是少爷之前养的蛐蛐,可厉害了,还为少爷赢了很多钱,后来被鸡给吃了,少爷……”芸儿立即倒豆子般的把事情给说了。
谢淮岸道:“哦,这样啊,你注意一下海东青的蛋有没有孵出来。”
“好的好的。”芸儿点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没有之前那般阴沉了。
第20章
池宴许一觉睡到晌午,他并不知道自己昨晚睡到地上去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脑袋也疼。
芸儿见他揉了好几次腰,欲言又止。
芸儿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少爷,你腰疼吗?”
“有点酸。”池宴许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做春梦做的?
昨晚他还挺开心的,梦见了谢淮岸,也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看他,他要亲他的时候,也不躲,软软的像是花瓣一样。
芸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可能不是春梦。”
“你说什么?”池宴许问道。
芸儿立即道:“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你之前说要给姑爷收拾一个书房,房间已经布置好了,你要去看看吗?”她可不想让少爷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这种私人的事情,就算贴身婢女看到也不好。
“去看看吧。”池宴许进了南边采光最好的一个房间,收拾的倒是像模像样,要什么有什么,书架上还放了很多圣贤书,以及之前芸儿给他收集的话本。
池宴许摸了一个话本下来,问道:“你怎么把这个也摆在这里了?”
“这样少爷就可以跟姑爷一起待在书房看书了。”芸儿道。
“还是你机灵啊。”池宴许眼睛一亮,倒是个好主意,算了算日子,明天就是书院半个月一次的休沐日,那他就可以跟谢淮岸在书房里待一天了。
既然要待在书房,池宴许当然还要安置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进来,便带着芸儿上街去购置东西。
午后大家都懒洋洋的,路上的行人不多,池宴许上街,倒是很多人认识他,纷纷冲着他打招呼,他也认识不认识的挨个挥手,转头又问芸儿:“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芸儿也莫名其妙的。
池宴许无语,不过进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掌柜的很快便替他答疑解惑了,见他进来,便道:“这不是池少爷么?欢迎欢迎,前些天在州府衙门见着你,没机会跟你说上话,你喜欢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拿来。”
“我要买点摆件回去。”池宴许道。
池宴许虽然看不了几本书,但是对于好看的摆件倒是喜欢,什么玉镇纸,玻璃种的砚台,主打的就是个高颜值,什么漂亮喜欢什么。
选夫君也是这样,便是看中了谢淮岸的相貌。
掌柜的立即给他推荐了一堆,将好东西放柜台上摆着。
看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有人走来,跟旁边的人说话,声音竟然有些耳熟:“你怎么今天神不思蜀的,昨晚做贼去了吗?”
“嗯。”他依旧没有走心,等到回神后,才道了句,“不是,昨晚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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