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美人表哥后 第142章

作者:其金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逆袭 基建 穿越重生

第136章 雪霁 他能感同身受

“殿下——”阿茹双手捧起妆奁, 越过头顶。

丰羽书大惊,一个箭步上去将那厚厚一沓书信拿出,一边翻一边笑, “殿下,踏破铁鞋无觅处, 都在这儿了!”

梁沈二人对视一眼,梁俨走到阿茹面前,“阿茹,你从哪里找到这些的?”

连薛採正妻都不知道这些书信藏在哪儿, 阿茹于薛採来说不过是个玩意儿, 薛採不可能将书信的位置告诉她。

“这些藏在后院正厅那尊小铜佛之中。”

阿茹虽是侍妾,但薛妻并不喜欢她,时常故意刁难她, 让她做粗活。有天夜里,她好容易擦净了正厅的地,没想到撞见薛採独自到正厅藏东西。

她藏在屏风后面看了个清楚, 她以为是什么珍宝,等薛採走后她把小铜佛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却是一叠纸。

她不识字, 但她知道能让薛採深夜偷藏的东西, 肯定很重要。

丰羽书想起来了, 那尊铜佛正大光明地摆在正厅案上。他立即让人把那尊铜佛拿了过来, 举起起那尊铜佛, 果然轻飘了许多。

“殿下,证据确凿,薛採他们死定了。”丰羽书嘴角噙笑,这护官符里牵扯的可不止薛採一人。

“翼然。”沈凤翥撑起身子, 向丰羽书招手。

丰羽书见他眼睫颤抖,眉间紧蹙,心里不禁一抖,“侯爷,您还病着,薛採之事翼然会处理,你放心。”

满玉京都知道长平侯府的二公子是个不中用的病秧子,可经过一年相处,他发现这沈二的胆识才学,手腕谋略不让其兄。

只可惜身娇体弱,缠绵病榻。

“凤卿,先养病,乖。”梁俨给丰羽书使了个眼色,不许他把书信给沈凤翥。

沈凤翥眼神黯淡下去,软回床上,不再言语。

梁俨知道他在怄气,而且是在怄他自己。

几人走到廊下,梁俨让丰羽书负责此事,把涉案士绅官员和背后的保护伞全部揪出来,该抄的先抄,把银米先弄出来赈灾,救济穷苦,至于那些人,等过两日沈凤翥身体好些了,再行判决。

“啊?”丰羽书大为不解,虽然证据确凿,但哪有先抄家再定罪的,“殿下,您这是何意?”

梁俨淡淡一笑,道:“此案是沈侯起的头,他费心费力,总得让他有始有终。”

丰羽书挑眉,原来殿下在给表兄攒功绩,“臣明白了,臣会先让薛採认罪,再将罪员全部捉拿归案,只是…臣刚才粗粗一瞥,有些冤假错案不到死罪,若有赎罪的,殿下以为如何?”

梁俨冷声道:“他们视燕律为无物,藐视法度已是欺君之罪,钱财玉帛赎不了他们的罪。”

“可若上面……”

“此事本王自会上疏陛下,那些抄没的家资,除了用于赈灾,剩下的自然是充作军资。”

丰羽书闻言,松了口气,看来殿下也不是烂好人。

梁俨回到床边,见沈凤翥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可过度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

小凤凰在装睡,还一边怄气一边装睡。

梁俨坐到床边,也不戳穿他,只默默帮他掖紧了被子。

次日傍晚,梁俨给沈凤翥喂饭,说丰羽书审案审得头昏脑涨,觉得还是得有他帮忙这案子才能快些了结。

“宝贝,你快点好起来吧,翼然他都要愁死了。”

“怎么了?”

梁俨添油加醋说了一阵丰羽书忙得焦头烂额,“翼然不敢扰你,刚才他还跟我抱怨了许久,说那些老狐狸不好对付,让我去审,这雪小了,我忙着筹划灾民返乡的事儿,真是没精力管这些。翼然看着沉稳,不过也才十八岁,又没出过玉京,哪里应付得了那些乡痞。”

“翼然怎么不早些跟我说!”

“这不你还病着吗,我不许他跟你说这些,今日实在是被他说得烦了。宝贝,我提醒你啊,若他来找你问你,你别搭理他,咱们身子重要。”

“你…这人怎么这样!”沈凤翥软绵绵地拍了他一掌,“这不能耽搁,快把翼然叫来,我要问他。”

梁俨强硬道:“不行,你这两日茶饭汤药都吃不下,本来就虚弱,决不许再费神。”

“阿俨~”

“撒娇没用。”

沈凤翥见他态度坚决,心道阿俨最担心他的身体,看来自己还是得快些养好身体。

接着,也不要梁俨哄喂,沈凤翥端起碗,将满满一碗鸡汤喝了。

“阿俨,我自己吃饭,你让人把汤药热了,我吃完饭就喝药。”

梁俨见状,竭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行,我去给你热。”

有时候,哄老婆不一定要说软话,说点硬话也很有必要。

丰羽书效率神速,捉人抄家一气呵成。

薛採虽只是一县之令,却在一县之内享最高权力,他也成了当地作奸犯科的土豪劣绅的一顶小小保护伞。

梁俨给薛採定了死罪,葛县诸事暂时由县尉代管,等他回了蓟州,会另派县令接管。

沈凤翥吃了睡,睡了吃,细细养了三四日,身体一好便开始审问涉案人员。

丰羽书经过梁俨点拨,自然装了个手忙脚乱的假样子,不过有沈侯在,他确实轻松了许多。

丰羽书看着谪仙似的人,心里说不出的微妙,他总觉得自己以前被骗了。

长平侯一脉,果然都是两张皮。

他哥说沈大表面孤傲清高,其实最是古道热肠。他见这沈二,外表人畜无害,娇柔美貌,实则行事狠辣,手段阴毒。

那些磋磨人的法子,便是刑司的酷吏也少有他用得干脆利落,毫不手软。

薛採死前,吵嚷着要见梁俨,在牢中大骂,说若殿下不见他,便是死了也会化作厉鬼找他索命,让他此生不得安生。

沈凤翥本想直接弄死他,但听了这诅咒,心里害怕,晚间就寝时说与了梁俨,让他去见薛採一面。

梁俨亲了亲他的嘴角,笑道:“吓着了?宝贝,他想当厉鬼,阎王都不一定收他。”

开玩笑,索命是人家黑白无常的活儿,他想做还没编制呢。

沈凤翥从梁俨怀里爬起来,摸了摸他的脸,语气严肃:“不是这样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去见他一面嘛,让他死得明白。而且……你受神仙庇佑,才能次次逢凶化吉,若神仙听了他的谗言,不庇佑你了怎么办?”

“好好好,明日我就去见他。”梁俨一把将人按回怀里。

“嗯,我们一起去。”

沈凤翥埋在梁俨的肩颈处,说话呼出的热气洒在梁俨的锁骨上,梁俨有些痒,微微垂眸,见那蝶翅般的黑睫不住颤抖。

谎言让爱人忧心,他却不能言明,只能编织另一个谎言让爱人安心。

梁俨只好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凤卿,神仙会一直庇佑我,也会一直庇佑你。”

神仙庇不庇佑他,梁俨不知道,但他会一直保护凤卿。

凤卿所愿,他都会实现。

梁俨再次见到薛採,被吓了一跳。

数日不见,三十出头的薛採,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薛採,死到临头为何还要见本王?”

薛採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语气平静,“臣是吏部派任的县令,殿下无权罢免臣,即便臣有罪也轮不到殿下做主。”

沈凤翥闻言怒道:“大胆!”

“薛採,本王是镇北幽蓟节度使,在本王上任前,陛下亲口许诺,本王可废免北地官吏。”

薛採闻言一怔,旋即又道:“殿下,即便您能罢免臣,按照律法,您也不能杀了臣,臣之死罪,要陛下定夺。”

“殿下有尚方宝剑,尚且能斩王侯朝官,何况你一区区边州县令。”沈凤翥嘴角噙笑,心道哥哥果然思虑周全,把尚方宝剑给了他。

薛採闻言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好个尚方宝剑,尚方宝剑——”

梁俨见他疯魔,冷道:“薛採,你贪赃枉法,勾结劣绅,盘剥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死不足惜,到了地下好生反省,来世好生做人。”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脸说我搜刮民脂民膏。”薛採颤颤巍巍站起身,十指紧紧扣住牢门,面目狰狞,“广陵王,长平侯,你们这些天潢贵胄何尝不是民脂民膏堆砌而起,我不过盘剥一县,你们是吸食天下万民之髓。”

“薛採,殿下面前,不容你胡言乱语。”沈凤翥闻言大惊,这厮当真是疯了,这些话都敢说出来,得赶紧杀了他。

梁俨拉住沈凤翥,薛採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只不过是垂死挣扎,大放厥词。

“长平侯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靠祖宗荫蔽才有锦衣加身,我布衣出身,凭自己考中了进士,穿上了官服。你杀我?哈哈哈哈哈,你算什么东西——”

沈凤翥眼神一凛,这厮死到临头,口无遮拦,必须死。

薛採还要再骂,刚张嘴,一道剑光闪过,低头一看,长剑入腹,鲜血迸出。

薛採受了多重大刑,这一剑对他来说算是解脱。

“谁做官不贪,凭什么只杀我,凭什么只——”话音未落,薛採断了气。

“凤卿。”

“阿俨,他死前见过你了。”沈凤翥抽回长剑,剑刃带出的鲜血滴在了华贵的紫袍上,“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找你了。”

梁俨看向地上的尸体,五味杂陈,薛採之言其实也没说错。

不事生产的贵族官员剥削万千百姓的劳动成果,世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世人都想成为剥削的一员。

多想无益,还是做好眼前事吧。

在葛县停了小半月,风雪渐渐平息,梁俨分拨过冬粮食给灾民,让他们返乡休养生息,来年官府会送种苗给他们耕种。

薛採之家资,除了薛妻的嫁妆,其他全数充公,奴仆侍妾全部遣散,薛妻携嫁妆返回娘家。

丰羽书看着这些本该成为官奴婢的家眷,叹了口气。

罢了,殿下仁慈,多劝无益。

腊月初五,是梁俨二十岁的生日,在这一天,风停雪霁。

众人得知今日是殿下生辰,皆道是殿下仁心感动了上苍,故停了风雪。

梁俨面上笑笑,心道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沈凤翥见那阳光洒在白雪上,恰似一层神光,他愈发坚信阿俨不是凡人。

灾民返乡,县衙里只剩下一百多号北离人。

沈凤翥看着人高马大的北离人,心生一计,说与了梁俨。

“凤卿,这样合适吗?”虽然老婆都是为了他好吧,但梁俨觉得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