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美人表哥后 第24章

作者:其金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逆袭 基建 穿越重生

高回风看着梁俨,心里憋气,怎么哪里都有这个梁俨,他堂堂幽州长史都不能挨着宁王坐,一个小队头何德何能,竟能坐殿下身侧,还得到了殿下的赏赐。

高回风瞥了一眼宁王两侧之人,心道这崔弦还真是好手段,仗着小时候进宫当过两天伴读,借着这层关系就开始给他的好徒弟铺路了。

清河崔氏就这么了不起吗?他在幽州兢兢业业当了六年长史,上任刺史年老,去年病重卧床,是他代为处理政务,没功劳也有苦劳。按惯例,刺史之位该他接任,谁知道这崔弦半路调了过来。

崔弦家世清贵,又是探花出身,高回风想着要与他好好相处,便想让自家侄儿拜崔弦为师,旁敲侧击几次却被崔弦搪塞过去了。

他听旁人说崔氏门第高规矩多,不能随便收门生,崔弦又是当朝名士,肚子里有点臭墨子清高也正常,他便歇了心思,没想到崔弦竟收了个泥腿子队头为门生。

崔弦连一个土团队头都能收,为何不能收他侄儿?

这不是明晃晃打他的脸吗,如今还让那泥腿子入了宁王殿下的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魏栋带着梁俨敬了一圈酒,崔弦就让他们下去了。

魏栋喝得有些多,梁俨将他扶到二楼坐定才回一楼。

“老弟,你怎么回来了!”钟旺还以为梁俨要在五楼呆一晚。

梁俨说崔刺史只是让他去敬酒,敬完酒自然就放他回来了。

“凌虚,你腰间怎么又多了块玉?”洪文上手去摸那葡萄扇坠儿,“哪个大官这么抠门,这还不够塞牙缝的。”

“这是宁王殿下的扇坠儿。”

“啊——”洪文一听,赶紧蹭了蹭手,又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扇坠儿,“罪过罪过,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老弟,你啊,明早就要成为幽州名人了,先是成了刺史门生,现在又得了宁王赐物。”钟旺推着梁俨坐下,给他斟了一杯酒,“以后,哥就跟你混了。”

桌上几个队头闻言皆举杯相庆,说不嫉妒梁俨肯定是假话,只是他们在瓦山同生共死过,多了份情谊,羡慕和高兴还是比嫉妒要多。

“凌虚弟弟,来来来,哥哥我敬你一杯。”段晗举着酒杯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高壮男子。

“子明兄。”梁俨举杯朝段晗示意,随即仰头饮下。

“好酒量,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段晗把身后之人拉过来,“这是我表弟高照,只比你长三岁,是我队里的队副,你唤他子阳哥哥便是。”

梁俨向高照躬身拱手,段晗说此人是右一都的队副,但他从未在营里见过此人。

高照昂着头,虚虚朝梁俨拱了下手,算是见过礼了。

“哟,这不高公子嘛!”有一虞候看到高照,连忙招呼他入席,“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几个年纪大的将头簇着高照,将他请上了桌。

梁俨见那几个将头这般殷勤谄媚,便问钟旺这高照是什么来历。

“高长史的侄子。”钟旺在梁俨耳边压低声量。

“高长史?那这段晗……”

“高长史是段晗的舅舅,低调低调,人家没大肆宣扬,咱们就当不知道。”段晗为人豪迈热情,出手阔绰,在军营里人缘颇好。钟旺见他有家世,又有武艺,没直接去镇北军,反而是入了团练,应是想靠自己拼军功,而不是走他舅舅的关系。

段晗出手阔绰,让伙计去乐坊喊了几个琵琶女来弹曲子,又自掏腰包让小二上了价高的葡萄酒,供一楼的将官畅饮。

段晗坐在梁俨身边,犹豫了半晌,道:“我记得凌虚不是幽州人。”

“不是,怎么了?”

“没什么,那你的家眷来了幽州吗,白日我在马上瞧见你在和人打招呼。”

“子明兄还真是好眼力,那是我的几个弟妹。”白日游街时,段晗在第二排,就排在他马后。

“原来是凌虚的弟妹,怪不得生得那般清新脱俗。”

段晗夸赞了几句,又殷勤地给梁俨倒了数杯酒,指了一个红衫琵琶女过来陪梁俨喝酒。

梁俨摆手,说兄弟们灌酒就够他醉了,再来美人姐姐劝酒,只怕今晚走不出五珍楼了。

段晗闻言哈哈大笑,一手揽过琵琶女,坐在桌前,高照见状,也招了个琵琶女过来陪侍。

推杯换盏,直到二更有半,宴席方散。

段晗招呼众将去春芳院继续耍乐,众将一听段晗做东,即便半醉被人搀扶,也嚷着要去。

“凌虚,你不去?”段晗笑着攀上梁俨肩膀,“春芳院里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娇柔美貌,不是刚才那几个庸脂俗粉可比的。”刚才见梁俨拒绝,段晗以为这俊秀郎君没看上那几个琵琶女的颜色。

“多谢子明兄美意,只是家人还在等我,凌虚改日再与子明兄同乐。”

“凌虚已经娶妻了?”

“并未。”

“子明啊,凌虚还是个童男子,连女人都没摸过,你让他去春芳院?”钟旺打了个酒嗝,笑得促狭,“他这副皮囊若让那些妖精见了,今夜还不知道是姑娘玩他,还是他玩姑娘咧。”

众人听了这村话,笑得肠子痛。

梁俨随他们打趣,与众将一一辞别。

“表哥,这哪来的乡巴佬,也太不识抬举了!”高照站在一旁啐了一口。他表哥是何等人物,今晚这般做小伏低讨这泥腿子的好,这泥腿子竟还敢驳他表哥的面子!

他今夜也在,不给他表哥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不给他和表哥面子就是不给他大伯面子!

他大伯可是幽州长史兼团练副使,这人明知道还敢甩脸子!

“什么污糟破落户,给脸不要脸的黑心东西……”高照继续骂梁俨不知抬举。

段晗阻止道:“够了三郎!这人有些本事,又当了刺史门生,你别小觑了他。”

“刺史门生怎么了,我们还怕他?”

“你别与他交恶,我有些打算,你别坏了我的事。”

“什么打算?”

段晗勾唇一笑,说万事俱备了自会告诉他,又打趣他若是憋了火,就赶紧去春芳院泄泄火。高照闻言扯出一个**,说他新得了好东西,保准今晚让表哥销魂蚀骨,说罢两人打马奔向温柔乡。

福寿巷离五珍楼有些远,梁俨慢悠悠走了两刻钟才摸到院门。

梁俨今夜不知被灌了多少,这里的酒多是浊酒,远不及威士忌之类的烈酒,但喝多了总归头昏脑涨,腹中难受。

秋夜风凉,如今已近三更,院内漆黑一片,清冷幽寂,只留飒飒风声。

看来他们都睡了。

突然,一点微弱昏黄从小厅亮起,梁俨见有亮光,按着胀疼的太阳穴走向小厅。

手刚放上门扉,门扇却骤然打开,秋风一下就跑进了屋里,淘气地拨乱了开门之人披散的长发。

青丝拂过沾着淡淡酒香的唇角,留下浅浅痒意。

“凌虚,你回来了。”

第24章 醉酒 他昨夜是抱爽了,人家却被他弄病……

蓟州 幽蓟镇北节度使府

“大伯, 幽州来报。”衙前兵马使魏华在书房外沉声道。

“送进来吧。”

檀木大案上堆了小山高的折子,折子山里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正在挥毫。

这人便是幽蓟镇北节度使——魏庆,幽州、蓟州、沧州、平州、营州、海州皆由他一人节度, 可谓大权在握。

魏庆此前都在南边与南陵国作战,履立战功, 是个威名在外的猛将。

岭南之南比北地环境更加恶劣,魏庆来到蓟州以为会很轻松,但刚上任不到半年,六州内不少地方就起了旱灾, 后面又有蝗害, 忙得他焦头烂额,觉得还不如在南陵打仗来得便宜。

虽安插了亲信族人在镇北军中,但他是外来的和尚, 这本经还真是不好念,他期望这次幽州团练能给他长脸,做些政绩出来, 好出将入相。

魏庆看了送来的折子,一封是崔弦所送,一封是高回风所送。

两封折子写的都是瓦山大捷, 其余都大同小异, 只有一处不同——团练兵立功名单。

崔弦所请大功之人为魏栋、钟旺、梁俨、段晗。

高回风所请之人则是魏栋、钟旺、段晗、高照。

他的侄儿魏峦曾给他写信说找到了一块璞玉, 名叫梁俨, 可堪提携。

十三郎倒是慧眼识珠, 随意捡的队头竟真在瓦山立了功。

“这段晗是谁?”高照一看便知是高回风的子侄,高回风却把段晗排在了高照前面,都是九品队头,能让高回风这样排序, 这段晗要么有背景,要么就是军功太大了。

“这人是苍阳段氏的嫡系子弟,也是高长史的外甥。”

忽然,又有两封信送了进来,一属魏峦,一属幽州别驾。

魏庆先看了宁王书信,在房中踱了一圈才打开魏峦书信。

魏华见魏庆眉头紧锁,问:“大伯,十三郎和宁王殿下写了什么,让您如此忧心。”那两封幽州来的文书他已经先看过了,不过是请功的折子,算是喜事。

“伯贵啊,这镇北节度使不好混啊。”魏庆摇头苦笑,“十三郎向来识人善用,这次他可不是捡了块璞玉,而是捡了条沾了泥的小蛟。”说着把两封书信递给魏华。

魏华垂眼看完书信,眉头也锁了起来:“大伯,这……”

魏峦在信中说,他对梁俨算有知遇之恩,请魏庆大大提拔梁俨,等军功封赏下去,他去透个信,再嫁个族中女儿过去,好收梁俨为魏家所用,在幽州插个明线。

宁王书信倒是简洁,只有一句话——梁俨,废太子泓第七子,其母晋州王氏女。

“这军功授官的文书该如何写?”魏华皱眉,那位小殿下的身份肯定被人刻意掩了,不然十三郎怎么会查不出来。

魏庆沉吟许久,摸着花白胡须叹了口气:“这事不好办。”

“崔高两人哪里是来请功,大伯,他们这是在逼你站队。”魏华咬牙切齿,“这崔弦一来便与高回风争权,这才两三月便伸到您这儿来了,当真是雷霆手段。”

“我何尝不知。”魏庆将那四封书信一字排开,铺在檀木大案上,“幽州崔氏在北地名望尤重,为官做吏者众,如今崔弦又来了,若我应了他,这幽州我们就别想插手了。高回风的根基门第虽不及崔弦,但他替前任刺史打理许久,又是上三佐之一,投靠他的人不少,关系错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者,北地十六家也不可小觑,单个看确实比不上崔氏,可他们却是抱成一团,其中又以渔阳高氏为尊,不然就高回风这个爆竹,不知炸了多少回了,还能活到现在?”

“照大伯的意思,两边都不能得罪。只是崔弦和高回风都不是善茬,必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毫无转圜余地,我们该选哪一边?”

“你看这请功书,瞧出什么门道没?”

魏华又仔细看了一遍,冷笑道:“高回风还真是不要脸,这点子军功也要贪,只怕宁王殿下这信也有深意。”

魏庆叹了口气,现在皇族、崔氏、北地豪强都卷进来了,他就算不想蹚这趟浑水,只怕也要湿脚。

“你速给十三郎回信,让他调查清楚,把军功分毫不差的列好,这次我们丁是丁,卯是卯。”魏庆思索一阵又道,“还有,无论十九郎这次立了多大的功,都让他在十将的位置上再呆会儿。”

“大伯英明,这样高回风和崔弦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委屈十九郎了。”

“你让十三郎给他通个气,别真委屈上了,到时候回巴陵不好跟他老子娘交代。”

魏华笑笑,说十九郎长大了,不像在南陵时那样大的脾性了。魏庆烦躁地挥挥手,让他下去拟书,明早给他过了目再发,魏华道了安便退出了书房。

魏庆批完折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