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可违 第99章

作者:迟归鹤 标签: 竹马 HE 正剧 穿越重生

贺绥守在萧恪身边,贺牧就带着人在院内守着弟弟,白子骞则携了儿子在外挡人。这也是白琮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萧恪在朝中的影响有多大。

来的人无论是哭还是笑,是真心还是假意,皆是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加上那阵仗着实吓人,白琮不禁想便是天子有何不妥也不过如此了。

人是大清早被贺绥带回来的,太医院首等一众圣手齐齐扎在卧房内足足几个时辰都没出来。

院内烧水送药的小厮丫鬟们进进出出,往日规矩严整的侯府主院此刻俨然乱成了一锅粥。但即便如此,贺家姐弟也没有在意。

“阿绥!”贺牧好不容易带了人硬把弟弟拖出来。贺绥已在屋子里守了几个时辰不吃不喝不言语,当姐姐的实在看不下去才强行将人带了出来,“允宁还没醒,你想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么?”

“长姐,我还没那么脆弱。”贺绥叹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一刻不曾舒缓过,对于姐姐的劝说也只是淡淡摇头反驳了一句,说完便要回去守着。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贺绥先前卸掉的软甲上沾了不少血,他抱着昏迷的萧恪赶回侯府时着实吓了所有人一跳。可等众人回过劲儿来,贺牧才后知后觉发觉贺绥和萧恪的伤都不该流那么多血。

贺绥沉声道:“我杀了意欲谋害允宁的人,是他的血罢了。”

“……”贺牧一时哑然,她的弟弟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耿直性子,向来不会因儿女私情冲动行事。即便对方是该杀之人,照贺绥一贯的性子也是将人制伏后扭送官府衙门,断不是手起刀落杀人后还这样一脸淡漠的模样。这样的弟弟让贺牧觉得有些陌生。

而她印象中那个内敛寡言的弟弟此刻却破天荒主动开口道:“长姐,有些事不是我们恪守本心便可过去的。”

只此一句,没有更多了,但弟弟坚毅的神情让贺牧立刻明白了些什么。她叹了口气不再纠结于这个,而是柔声劝道:“允宁吉人天相,况且屋里又有太医在,你也别太担忧了。我叫人给你备了些汤水,补气养神。你喝些再进去,免得一会儿允宁还没醒转,你就先把自己累垮了。”

贺绥沉默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贺牧叫侍女奉上早已准备好的汤水。只是贺绥刚端起,房门便从内打开,一人从中走出。

贺绥再顾不上什么汤水,随手一放,转身快步赶到出来的太医身边,焦急询问道:“万院首,情况如何?!”

“侯爷,将军。”万青山向贺家姐弟行了礼,随后缓缓说道,“王爷此番是伤了肺腑,虽不要命,却着实伤了元气。微臣等已为王爷施针,稍后人应可醒转,不过日后得好生将养着,王爷愈后可能还会有咳血之症,臣与同僚已拟了方子,每日照着吃月余便可消此症状。”

贺牧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弟弟,代为寒暄道:“多谢万院首告知,我们必会仔细照顾。”

萧恪如今是朝廷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万青山自然不担心对方得不到照顾,只是瞧着贺绥一副风雨欲来的阴沉神情,他心中打鼓,犹豫着该如何告知萧恪的手伤。

贺牧瞧出了太医的犹豫,在旁接了一句道:“太医可是还有未交待之事?”

“王爷右手的伤……极重,骨头碎了断在肉里,且伤了经脉。即便是养好了,日后恐怕也…提不得笔、写不了字了。”万青山边说边小心打量着贺绥的表情,饶是如此,在听到他说萧恪的手日后无法吃劲儿时,贺绥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贺牧听了也是心中一沉,虽说手废了不至于活不下去,可若是日后连笔都握不得,该是怎样心痛的事。

“多谢院首告知,我记下了。”刚刚沉默着的贺绥沉声道,“我能去瞧允宁了么?”

“自然。王爷身上伤处臣等都已敷上了药,此刻只需静养,侯爷自然可以陪着王爷。臣等奉陛下之命照顾王爷直至好转,这些日子住在府上,侯爷有命直接派人来召我们便是。”

“多谢。”贺绥越过万青山走进屋内,其他太医此刻鱼贯而出,有的准备离开,有的受了皇命则准备跟着万青山一道,贺绥现在房门口唤了一声,“贺陆、贺柒。”

两名侍卫打扮的青年齐声应道:“属下在。”

“你们给几位太医安排间院子住下,衣食住行不可怠慢。”

“是!”

万青山见状也连忙领着太医向贺绥行礼道:“多谢侯爷!”

“阿绥,你……”贺牧看着弟弟,不由开口唤了一声。

“长姐。”只是话还未说完,贺绥便先一步出声打断了姐姐的话,随后放软了语气道,“我想一个人陪着允宁。晚膳你们不必等我,等允宁醒了,我再命人一道传。”

“……好。我会让你姐夫闭门谢客,外面的事有我们呢!你就安心陪着允宁。”

“多谢长姐,只是允宁的病情还请长姐莫要同让人说,若是姐夫或小琮问起,长姐也可告知他们,只是莫要叮嘱莫要同府外人说便是。”

贺牧点了点头道:“我心中有数,你放心守着允宁去罢。”

贺绥点点头,在将屋内伺候的人一并赶出去后抬手掩了门。其实他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镇定,尤其是站在床边看着萧恪苍白的脸色时,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那个锋芒毕露、比任何人耀眼的人此刻却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右手被药巾子缠得只能露出一小截手指,即便敷了药,仍有鲜红血液混合了药汁渗出来,而万青山那句‘日后不能提笔写字’才是扎在贺绥心头最重的一把刀。

只是真正让贺绥愁眉不展的不仅仅是萧恪的伤,还有就是他闯进诏狱将人带回侯府路上时,萧恪中途意识模糊的一句呓语,但一切都要等人醒转了方可知。

“咳、咳…哈啊……”

不知守了多久,贺绥听到几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声,忙放下手中事赶到床边。见萧恪慢慢睁开了眼,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方向,忙俯下身问道:“允宁,可听得清我说话?”

萧恪没来得及开口,又转过脸咳了几声,而后才点了点头算作答复,

贺绥知他伤了肺腑,并不急于说什么,只取了碗温水过来放在一边,又转身小心将人扶起半抱在怀里。左手揽着人,让萧恪可以安心靠在自己身上,右手则端起那碗水,先是自己抿了下试试并不烫嘴,而后送到萧恪唇边,轻声道:“你手上有伤,不便拿东西,我喂你。”

“嗯。”

“太医说你伤了肺腑,这些时日会有些咳症,你且慢些喝,别呛到了。”

萧恪点了点头,不过他喝得也不多,只润了润嗓子便别开头示意不喝了。贺绥见状端走了水碗,又取了干净帕子替他擦拭唇角,一举一动都细致温柔,哪怕一个字不说,都能看出贺绥整颗心都挂在萧恪身上,生怕人哪里不对付了。

纵然心中还有许多的话想说想问,但看着萧恪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贺绥实在不忍此刻开口追问什么,只轻声询问道:“要继续躺着么?还是坐一会儿?”

萧恪将头枕在贺绥脸颊边,以行动回答他并不想躺回去。贺绥总归是都随着他的,那只受伤的右手也被贺绥小心托起搭在萧恪自己腿上,避免二人靠坐在一块不小心伤到。

晚些时候,贺牧过来瞧人,一进屋子就发现弟弟抱着人靠坐在床上,两人头颈相靠睡得正熟,如果忽略萧恪病容憔悴的模样,倒确是一副两情缱绻的美好景象。贺牧没有叫醒两人,只是默默退出去吩咐侯府上下无令不得靠近贺绥的院子半步,至于主院值守,则全交给了贺绥的几个贴身侍卫。

约莫又养了半个多月,萧恪才重现于人前,见了宫里派来问候的人,只是侯府仍拒外客登门。

外面打听消息的只能从离开侯府的太医口中打听出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来,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萧恪那只受伤的手。摇头叹息、讳莫如深,仅这些表现便足以让打听虚实的人知晓这事的轻重利害,往后真闹出什么事来,他们也清楚该怎么做。

萧恪养病的这段时日宫中本就恩赏不断,摆明了齐帝对燕郡王的器重。贺绥在萧恪身子稍稍好转之后曾亲去宫中面圣,求告皇帝严审此案还燕郡王一个清白。而他这一出面,无疑是将晋王府、祁氏、大理寺以及刑部全推上了风口浪尖,也将这池水彻底搅浑了。

外面如何腥风血雨皆与他们无关。侯府内,贺绥正替萧恪揉捏着右手手指。他先前向万青山讨教了手法,闲时便帮萧恪按摩两下,虽然清楚这无法令萧恪右手彻底痊愈如初,但做了总归心里能好受一些。萧恪如今也已能起身了,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手。疼归疼,但能日日赖在贺绥身边也不错。

“阿绥这招着实令我意外。”

说的正是贺绥面圣一事,那并非是他授意所为,而是贺绥自己决定去做的。在那之后,那些与贺家交好的武将也选择在这个时候为他‘伸冤’。除了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老三和老七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更不会错过这个对太子落井下石的机会,有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朝中局势向着一边倒的趋势发展。

可以说贺绥做了最关键的第一步,而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法子虽是萧恪一贯的行事作风,确实原先的贺绥绝不会做的,因为这样的法子并不磊落光明。

不过今日贺绥并不想与萧恪谈论朝中局势,他收回了手,抬头直视着对方,正色道:“允宁,我有件事要问你。”

萧恪虽有些意外贺绥突然的严肃,但他仍含笑道:“阿绥想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那日我带你回府,你神志不清之际曾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我记在心中,纠结多日却始终无法放下,我希望你告诉我究竟是何意。”

“我这是说了什么话让阿绥这般为难?”贺绥说的事萧恪毫无印象,应是当日他濒死,神志处于混沌状态,这才毫无印象。可瞧着贺绥认真严肃的模样,他心中却生出些许不安来,而接下来贺绥的话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你说…‘阿绥,当年诏狱之中你该是比我今日更痛更绝望,对不起,我错过了一辈子’。”贺绥面无表情将当日萧恪呓语说出,他不是糊涂人,萧恪说得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楚,也都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正是因为明白才疑惑。他从未进过诏狱,也未曾在诏狱中受人戕害,更不要说他和萧恪早已明悉彼此心意。即便是少年时曾有过龃龉,可也早说开了,携手至今,何来的错过一辈子?!

起先照顾萧恪,无暇去想。后来空闲下来,琢磨那些话却令贺绥心生一个猜测,尽管那念头细思极恐,细细推敲几下却发现从前种种蛛丝马迹都有了印证,连以往不解之事都有了说法。

“允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些事会发生,是在杨大人出事之后…对么?”

震惊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良久之后,萧恪才抬头直视贺绥,反问了一句,“阿绥可曾想过我或许不是萧恪,或许…是旁人夺舍骗你的?”

“不会。”贺绥想都未想直接肯定地说道,“杨大人出事之前你我曾有过口舌之争,我当日虽好奇于你出手替杨大人周全,可你看我的眼神却不曾骗人。若是旁人夺舍,如何会为了无关之人费尽心力,甚至不惜得罪储君,又何以会对我全心信任?”

“阿绥不觉得…重生之事耸人听闻么?你不怕我么?”

贺绥摇摇头,平静说道:“我虽不信鬼神,但只要是你说的,我便愿意信。人活一世,所图不过是自己心安和亲近之人平安喜乐。你未曾害过我,而你我又早已约定终身,如今大婚的日子都定下了,即便真是亡魂重生,我又为何要惧你?”

萧恪闻言不由欣慰一笑,他是真心为之喜悦,“这一世能有阿绥在身边,是我之大幸。”

“你曾呓语说前世错过……我们前世为何会分离?”

萧恪这一世过得还算顺遂,且自他改变了杨焕致和贺牧夫妇的死后,未来所发生之事便与前世大不相同了。他也许久没有细细回忆前世种种了,如今再提起,仍不由心中惆怅,沉声诉说道:“前世的我怨天尤人,又畏惧于皇帝淫威,一辈子只知道讨好他,为虎作伥做了不少恶事,才使得你我离心。”

“所以…你才知道朝中有人通敌叛国,才特意让我卸了勋卫府的职务?”

萧恪点了点头道:“只是前世我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九皇叔在背后操控的。前世也曾有过一次大败,牧姐他们自那之后葬身边关,前世的你想继承父亲长姐的遗志,却因为久在勋卫府而不得如愿,贺老将军的旧友为了助你而成了皇帝的眼中钉丢了性命,这也成了前世你心中抹不去的悔意,所以我重生之后拼了命得改变这一切,却阴错阳差葬送了大哥的命……”

“萧大哥的死是中洲暗算,你又不是大罗金仙,如何能周全所有。”

“可我还是让萱儿没了爹,让母妃饱尝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萧琢的死这一世成了萧恪的心魔,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再想,所以纵使被长嫂厌恶,他也不曾断了背后对母女俩的援助。

贺绥沉默片刻后又问道:“允宁,你这一世扶持叡王,可是因为太子殿下他前世做了什么?”

“阿绥问了这许多,为何不问问我前世对你做了什么吗?”

“……”其实不需多问贺绥也大概能感受到,萧恪濒死前呓语其实不止说了一句对不起,神志昏迷时,是流着泪一遍遍重复那三个字的,能让萧恪悔恨至此,必得是比萧琢的死更让萧恪讳莫如深的事。贺绥从未避讳过什么,可此刻他却有些不想问,只是道:“允宁想说我便听着。”

萧恪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前世本就是我的错,如今没什么可避讳的。阿绥可记得,数年前燕州之行,咱们在宁府见到的那个古怪家仆?你后来曾问过我为何会对此人了解?”

贺绥点了点头,那人众目睽睽之下对萧恪生了不齿的欲念惹他不快,虽隔了数年却仍有几分模糊记忆。

萧恪又道:“你杀的那个险些捂死我的人,就是他。”贺绥这才恍然大悟,怪道他为何觉得那人有些面熟,还未及细想,便听得萧恪接着道,“当日诏狱中派来取我性命的还有一人,名唤赖英才,我这手便是他的‘杰作’,不过我听说至今没有他的消息,估摸着是被灭口了。他二人,算上另外一个叫邹宽的,三人是我前世手下刑官。前世你在北境立于不败之地,北燕人战场上胜不过你,便使了离间毒计,害你锒铛入狱。他们三人曾对你重刑拷问,而我……因为你不愿听我的,加之惧怕皇帝猜忌,没有立刻去救你,害你落下顽疾。”

贺绥听得攥紧了拳头,却并非因为气愤于萧恪前世没有就自己,而是听了北燕离间之计,瞬间便想到了萧恪和挚友这次的祸事正是因为背上了通敌的罪名。他虽早明白齐帝并非明君,但到底是骨子里牢记着忠君大义的,此刻听了萧恪所说,算是彻底对皇帝失了全部的忠心。

“那你扶叡王,可也是因为前世太子做过什么?”

萧恪闻言却摇了摇头。

“不,至少在他们兄弟之中,萧定昊是最合适做皇帝的。”前世没有自己牵制打压太子,三皇子又着实是个蠢的,早早在王权之争中送了命去,还连累了妻女一同送了命,可今生不同,萧璇虽是女子,其眼界心境亦或是手腕都不逊于几个皇子,又因她是个女儿,天生过得不易,更能共情黎民百姓。有了萧璇在,萧恪当然不会让萧定昊如前世那般继位,当然他也不会杀了对方。

“那为何?”

“阿绥应该很清楚太子对你是什么心思,前世他为了你要置我于死地,我们之间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若未生在皇家,大不了一走了之,躲得远远的便是。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正因为他是太子,我才不能躲。况且…白琮受萧定昊蛊惑,在我未出事之前便支开人偷偷到我书房中抄了些东西走,前世白琮也是和萧定昊一道毒杀了皇帝,今生他二人又搅到了一起去。阿绥,你说这样的祸患,若是让他当上皇帝,我会是什么下场?”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贺绥还不及说什么,便听得萧恪自嘲笑道:“说起来,便是我这样重生不信天命的人看着白琮如今与东宫亲近,少不得还是要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前世白琮被老皇帝盯上,为了救你出来,他入宫做了男宠换你出来,后面又与萧定昊裹到了一起,给皇帝下毒助太子登基。今生我怕皇帝又对他生了歪心思,使劲拦着不让他冒头,却阴差阳错把他直接推到了太子身边去。”

贺绥一时不知该震惊于前世之事,还是今生白琮与太子裹到一块去的事。即便萧恪在此之前就同他说过白琮与东宫走得近,但那时他只觉白琮还小,未必真懂朝局这些,可听到白琮从萧恪书房抄录了什么走时,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

“你说小琮从你书房抄了什么东西去?!”

“阿绥宽心。我早看透了那小子,他找到的证据是我伪造,特意留让他找出来的,这样即便真交出去了,也伤不到我,更不至于闹得牧姐难以收场。”

贺绥闻言却摇头道:“不!这不是证据真假的问题。小琮若是真入了歧途,我与长姐不会任他糊涂下去!”

“阿绥!”萧恪唤住了贺绥,忙道,“白琮还没将那些东西交出去,想来只是一时冲动。牧姐刚正不阿,即便要说要管也缓些,白琮虽做事冲动,却没有恶意。”

“我知道,这事我会斟酌着和长姐提。”贺绥顿了下又道,“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月十五。长姐已知晓此事,近日便会加紧筹备起来,想来到下月之前还来得及。”

“嗯。牧姐他们在边关多年,想来身边趁手可用的人不多,我明日将砚秋调来帮着搭把手。”

“好,我到时候让贺壹他们几个跟着梁砚秋学些东西,日后也好帮着我们打理家事。”贺绥应下之后又抬头看向萧恪问道,“允宁,你之前让我求那份圣旨可是还有别的打算?”

听到贺绥很自然地说出‘我们’和‘家事’,萧恪乐得直接将什么伤痛都丢到了脑后去,点了点头笑道:“算是。你我皆是男子,本就无谓于谁娶谁嫁。只是阿绥莫忘了,后院还摆着个江南瘦马,若是我嫁你,我便有理由将那女子退回去……只不过,若九皇叔到时找上门来,阿绥可要拿出为人夫的霸道来,替我挡了这朵烂桃花。”

听萧恪这般逗趣,贺绥也没忍住跟着笑了下,但随即又提起那女子的事来,“若是退回,康王爷可会迁怒旁人?那女子这段时日一直安分未曾生事,我想着她终究不过是命不由人,总不好害了人家性命去。”

“阿绥若是不放心,待这事之后,我再另想法子便是。九皇叔虽有许多疯狂之举,总归还不至于拿一个小女子泄愤。至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就是了。”

贺绥点了点头,没再多提那女子的事。他虽心怀天下万民,却不是那等遇事便不管不顾发善心的人,有些事他们可帮便会帮,若是不成,也不会连累了自己硬去帮。康王心思深重,他虽无意连累无辜女子,却不会为了对方而置萧恪和自己于险境。

“你大难不死,幕后指使之人只怕要日日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到时你我大婚,侯府想必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