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沈新摩挲了一下下巴,家里能打的就他一个,好像是缺几个护卫,但这几个都属于暴民,可能会惹麻烦,他并不想要。
“我这没事了,你们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就可以走了。”沈新作势要关门。
冯大青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门板,急匆匆地开口:“实话实说,哥几个佩服您,想跟着您干。”
“从今往后,您说往东就往东,您说往西就往西,我们什么都能干的,求您收留。”
刘六和冯七如捣蒜般在一旁点头,他们下山之前一直在商量日后的出路,县城不能呆了,他们平日里游手好闲干不了体力活。
如今有一个活生生的潜力股站在他们面前,不扒着他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新一眼就清楚了几人的小九九,他似笑非笑道:“收留暴民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他指了指村里的小路,“左拐,慢走不送。”
刘六在一旁哭丧着脸,“大老爷,我们也不想做暴民,都是被逼的。”
“雪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县里不光木炭的价格疯涨,粮食的价格也在疯涨,木炭从一斤五十文,涨到一斤一两,再涨到一斤五两银子,整整翻了十倍。”
“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哪里买得起,城墙边的乞丐一大片一大片的冻死,街坊邻居也接二连三的死掉了,有冻死的,有饿死的,有病死的。”
“冻成冰块一样馒头,嚼都嚼不动,只能往嗓子眼里扔,我吃了整整一个月。”
想到这,刘六的眼泪更加真心实意地往下掉,他说:“不这样做,我们根本活不下去。”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沈新说。
冯大青悄悄瞄着沈新的神色,可惜夜色暗沉,什么也看不清,又不敢反驳沈新,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沈新回屋时,身上沾满凉气,他原本是想站在炕边等回暖再上炕,但是盯了秦宁一会儿,发觉出不对劲来。
秦宁的脸色也太红了。
难道是发烧了?沈新心中一沉,他伸手探向秦宁的额头。
好烫。
沈新拍了拍秦宁,想尝试把人叫醒,但秦宁一直没什么反应。
必须得去看医生,也不知道秦宁烧多长时间了,一直发高烧可能会对人的神经系统,呼吸系统和各个内脏都容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想到发烧的一系列后果,沈新呼吸一滞,他跑去东厢房叫醒古墨书,二毛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他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交代古墨书看好家,照顾好二毛和三毛,便回了主屋。
沈新把银子,一竹筒水,火折子和珍藏的药材一一装好。
扶起秦宁,帮他把衣服穿好,最外面又裹了两层棉被,确保风穿不过去才算完,收拾妥当后开始往外走。
古墨书也提着鞋走过来,沈新沉声道:“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等我回来。”
古墨书郑重地点了点头,“东家放心,一只苍蝇我都不会放进来。”
沈新背着秦宁往外走,刚出村口,秦宁就醒了,他看了看四周,问:
“相公,这是在哪?”
透过棉被的声音略显沉闷。
“你发烧了,我们去县城看大夫。”沈新说。
“太远了,不去。”秦宁反应过来,想下去,蹬了蹬腿,没蹬动。
沈新把人往上提了提,“生病了就得去看大夫,拖着病怎么能好?”
秦宁只好说:“我睡一觉就好了,县城太远了。”
一直背着我很累。
“看病要紧。”沈新回道,“既然醒了就别睡了,咱们说说话。”
“好吧。”反对无效,只好答应下来,空旷的黑夜,秦宁呆在包裹严实的被子里格外安心。
沈新问:“你喜欢春夏秋冬哪个季节?”
秦宁说:“秋天吧。”
沈新问:“为什么?”
秦宁说:“好多吃的。”
沈新问:“那你喜欢吃什么?”
秦宁说:“吃肉。”
沈新问:“什么肉?”
……
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仿佛走不到头的路,只剩沈新和秦宁一问一答地说着话。
秦宁打了一下寒战,头也变得昏昏沉沉的,相公说一句话他要想半天才明白,他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自己挺不过去。
他鼓足勇气问沈新:“相公,如果我死了,你能过三个月再娶亲吗?”
“不会再娶亲。”沈新抱着秦宁的手紧了紧,哑着嗓子说:“我只想要你一个。”
见背后的人没给反应,沈新又说:
“我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第70章
有规律的沙沙声还在不断响起, 野兔跑动的咕咕声,秦宁却好似一切都听不到了,自成一个世界的被子里, 他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沈新见秦宁还没说话, 心中紧张, 像是罪犯迎来法官大人的最终审判, 一锤定音。
相公喜欢我诶,秦宁的脚趾蜷缩了几下,他开心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回道:“我…我也喜欢相公。”
“我的荣幸。”沈新低笑一声, 心里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笑音清亮, 传到秦宁的耳朵里, 震得他耳朵发麻, 他想揉一下却一动也不能动。
一鼓作气,抓住时机, 速战速决,趁着人不清醒得赶紧把名分定下来, 沈新再接再厉地问:“阿宁,你愿意跟我谈恋爱吗?”
秦宁正睁大眼睛,努力驱赶着因头脑发沉的瞌睡虫,他含糊地问:“弹恋爱是什么?怎么弹?”
就是想抱就抱, 想亲就亲的关系, 沈新把人往上提了提,解释道:“就是你让我撵狗, 我绝不抓鸡的关系。”
“这句话的意思是相公听我的吗?”
秦宁声音格外乖软,让沈新的心也软的一塌糊涂,他给出肯定地答案:“是。”
相公嘴里的新奇词语真多, 秦宁歪头趴在沈新肩膀上,说:“那我们偶尔弹一弹好了。”
沈新心中着急,连忙问:“为什么?”
秦宁趴在沈新的后背上,微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侧,“相公偶尔听我的,就很好了。”
真是天真的让人好想欺负,沈新突然为自己恶劣的心思内心感到羞愧,他实话实说道:“刚才我说的是骗你的。”
“谈恋爱指的是两个人在情感上相互吸引,想要交往的一种关系,是一种深层次的情感交流和关系建立的过程。”
“听不懂。”秦宁轻轻晃动了两下仿佛进了水的脑子,丧气地回道。
沈新又解释道:“是比现在更进一步的关系。”
“那我要弹。”秦宁坚定地说。
沈新按捺住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美滋滋地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确定了关系,沈新更有劲了,走路都带着风,要不是背上还背着秦宁,沈新都想跳起来庆祝一下。
发烧容易渴,想到这,沈新问:“渴不渴?喝水吗?”
秦宁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知道沈新看不见,开口道:“不渴。”
沈新走的飞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县城一片黑漆,从远处望去,像一只睡着的巨兽。
看守城门的人看着脸生,不是之前沈新见过的卫兵,他背着人,走上前跟人交涉,“两位官爷,我夫郎深夜生了急病,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就医?”
话音刚落,沈新便递了一两银子过去。
稍稍年轻一些的卫兵义正言辞道:“奉都指挥大人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县城,你是什么人,也配让我们违令。”
沈新捏了捏拳头,笑呵呵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两人进去能给县城带来什么威胁?我不过是想找大夫救我夫郎的命而已,有什么不行?”
那个年轻的卫兵继续说:“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沈新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又被他强行按下来。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在明面上杀人,太明显了非常容易被发现,不划算。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年纪稍大一些的守门兵劝说道:“算了,让他们进去吧。”
“多谢官爷。”沈新已经好一会儿跟秦宁说话没人回应了,他心里焦急,三两步就走出老远。
年轻卫兵脸红脖子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大人命令怎么办?
年纪大一点的卫兵看见他这样,苦口婆心地劝道:“他俩能是什么威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老滑头,数你会躲懒。”年轻的卫兵还是愤愤不平。
还是年轻好啊,赵大叹了一口气,有句话他还没说,他也打过几年仗,知道那个男人眼神里全是杀意,再不放,他俩就可能见阎王了。
政令重要,还是命重要,等他到了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街道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只有县衙一片灯火通明,离的老远似乎也能听到里面的歌声笑声。
沈新连走带跑到了仁心堂,他使劲拍门,边拍边喊:“黎大夫,救命啊。”
“黎大夫,救命啊。”
他叫了好一会儿,门拍的震天响,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黎大夫嘟嘟囔囔道:“谁啊?这么晚了。”
沈新在门外说道:“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夫郎发热好几个时辰了,求你开开门。”
黎大夫顿了一下,才把门打开,沈新连忙闪了进去,往日难闻的药材味,沈新如今闻着格外安心。
仁心堂有一个专门的诊室,接收病的起不来床的病人,沈新把已经昏迷的秦宁放下,说:“不拘泥于价钱,给我们上最好用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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