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机械青蛙
余逢春又亲了一口:“我知道。”
邵逾白终于平静下来,眼神定定地注视着余逢春锁骨上的一串红痕,耳尖有点泛红。
这是他刚才咬的。
余逢春注意到了,眉毛微挑,很有心机地在他腿上扭了一下,小声说:“上完药,我安慰安慰你?”
话中暗示太明显,是很有心机的诱惑。
邵逾白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眼神忽然就变了,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沉寂,然后就在余逢春的注视下换了个人格。
“……你怎么对他这么好?”
突然冒出来的副人格目睹全程,用很幽怨的语气说:“你就喜欢这种会装可怜的。”
即便余逢春自觉已经习惯,仍然被这突然的转变惊了一下。
他闻言皱眉:“哪里装可怜了?”
就是很可怜好吧?
副人格:“……”
跟这种瞎了眼的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知道自己无论列举如何证据,余逢春都会装看不见,副人格索性转而道:“早跟你说过余柯没安好心,你半句话都没听我的,真把他当弟弟疼,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余逢春反问:“我什么时候把他当弟弟了?”
“没有吗?每天对他吆五喝六,什么事都让他给你办……”
邵逾白一一细数,很有些算总账的意思。
余逢春万万没想到,在他眼里,兄弟是这种相处模式。
一般人们会把这种模式称之为冤大头和奴隶主。
“也没有这么夸张,”余逢春试图解释,“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副人格松开手,看着余逢春坐在自己大腿上,双目沉沉,不说话。
余逢春提高声音强调:“真的!”
从第一眼见余柯开始,余逢春就觉得这个表面温良的男人像一条披着花衣的蛇,恶毒又不动声色,假装可爱乖巧地绕在你身边,随时等着找到机会咬一口。
本来以为是流落在外太久,所以对他这个一直养在身边的大哥心生怨怼,却没想到是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
邵逾白见他急了,在人叭叭不停的嘴上亲了一口。
“错了,”他低声道,“以后不这么说了。”
这还差不多,余逢春白了他一眼,翻身下床,打开台灯以后找来消毒药水,坐在床边,给邵逾白划了好几道伤口的手消毒。
灯光暖绒,余逢春的眉眼在灯下被晕染的温柔,所有锋利的危机和矛盾都在他的触碰下软成水流。
邵逾白怔怔地看着,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任由着安静持续许久,他才突然开口:“他想杀了我。”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有数。
余逢春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
于是邵逾白继续说:“他嫉妒我。”
余逢春说:“你也嫉妒他。”
他说得平平淡淡,好像这是多么正常的事,连抬头表达一下情绪都不想,俨然是早就知道并且习惯了。
本来在他后脖颈上若有若无抚摸的手忽然用了点力,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红痕。
被说穿心事,副人格勉强笑笑,指节屈起,蹭过余逢春的眼尾。
“那你说说,我嫉妒他什么?”
余逢春终于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平稳:“你觉得我是他的,不是你的。”
说完,他低下头,用纱布将伤口裹好,浑然不觉自己刚才那句话带来什么影响。
戳穿了别人的软弱,却装作无事发生,多刻薄。
副人格不怒反笑,等余逢春忙完手头上的事,还没等他收好碘伏纱布,就把人抱起来,像咬一样狠狠吻住,然后顺着脖颈一路向下亲吻,试图覆盖过主人格之前留下的吻痕。
主副人格的暗暗较劲,都不满爱人不只属于彼此。
余逢春顺从地接受。
“别想太多,”亲完以后,余逢春摸摸他的脑袋,“你们在我眼里从来没有分开过。”
副人格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余逢春继续说:“你想不明白,那我问你,如果我变成了两个,要你选,你怎么办?”
强行劝和不行,那就将心比心。
副人格听到的第一反应是——当然是都要!
都是爱人,怎么舍得放弃任何一个?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以后,副人格瞪了他一眼。
“冷硬心肠。”
他嘟囔了一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把余逢春抱得更紧,珍惜难得的时光。
余逢春在他怀里,眉眼带笑,安静片刻后嘱咐道:“我嘱咐了他,也嘱咐你——先别去找余柯的麻烦。”
邵逾白闷闷地说:“知道了。”
在余逢春看来,副人格就是一只脾气急躁又记仇的小狗,虽然表现得很凶,但只要搓搓脑袋,就会乖起来。
“谢谢。”
奖励一样在副人格脑门上亲了一口,接着就被按回去。
“我不是狗。”
啊哦,被发现了。
*
*
第二天清晨,余逢春睁开眼,发现邵逾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111邵先生没有对自己突然的失去意识发表任何意见,两人交换了一个很浅很轻的早安吻,就起床了。
余逢春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心知这回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待会儿还有的忙。
懒洋洋地爬下床,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喝。
余逢春听到邵逾白正在打电话,安排接下来几天的居家办公。
不论他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最近都少出门比较好。
余逢春毫无异议,接过小机器人掐来的鲜花,熟练戴在头上。
“我每一睁眼你都要送我一朵,你主人的花都快被掐没了。”他笑着说。
小机器人装听不懂,等余逢春戴上以后高兴地转了两圈,跑走了。
[来了。]
祥和安静的早晨,0166突然出声。
余逢春眨眨眼,没反应过来:“什么来了?”
[世界复核结果,]0166在那边模拟出书本翻页的声音,[我催了好多次,要不然会更慢。]
余逢春鼓掌:“辛苦六哥了。”
只象征性地激动了几秒钟,接着他很快萎靡下去,暗暗发誓以后不要在车里做大幅度动作了:“说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0166:[复核检测结果显示,这个世界确实存在入侵痕迹。]
这个世界邪乎得很,0166到现在都是一条胖金鱼,因此结果不在意料之外,余逢春只略微皱了下眉毛:“追踪到了吗?”
[不是恶意入侵。]0166说,[应该只是无意识地流窜,有段时间了,追踪结果显示,那段数据现在就在主角身上。]
副人格。
也不在预料之外,毕竟哪有副人格可以强到独自占有相当一部分的主人格记忆?
这已经超出科学的范畴了。
余逢春最开始申请世界复核就是因为他。
0166继续说:[不过很有意思的是,我分析过这段流溢数据的底层框架,发现和主角的没有任何分别。]
这就说明,虽然副人格不属于这个任务世界,但他也是邵逾白。
另一个余逢春尚未回去的世界里的邵逾白。
难怪……
先前还算怪异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余逢春喝了口水,琢磨似的低下头,指尖敲打杯壁,发出轻而脆的响声。
片刻后,他再开口,却不是关于副人格的事:“你去查一下那些绑匪的藏身地,查到的话,找个机会把位置透露出去,帮帮秦泽他们。”
问题要一个一个地解决,如今当务之急,是铲除掉有可能威胁他和主角生命的潜在麻烦。
0166应下,暂时没声了。
余逢春喝完水,想换个地方理理思绪,却发现自己的专属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机器人移到了另一边,需要光脚去穿。
这孩子。
从心里不痛不痒地骂了一句,余逢春站起身。
还未挪步,邵逾白听见声响,走了过来。
只瞥了一眼,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取来拖鞋以后,瞧着安心又坐回沙发上的余逢春,微微一笑,极其自然地半跪在地上,帮他穿好。
穿好以后,他也没有松开余逢春的脚踝,食指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凸起的踝骨和上面若隐若现的亲吻痕迹,带来温热和痒意。
在他的眼神里,余逢春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一瞬间想起了在上个世界被链子拴着的记忆,脸上飞出一抹晕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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