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珑韵
长安想了一下又道:“傅永嘉不是傅焕的亲子。”
“傅焕当太子的时候身子就坏了,根本没法生育子嗣,虽然后来将养了十几年,对外说是养好了,但实际上傅永嘉是他抱来的孩子,甚至都不是傅家人。”
盛世惊得都不知道说长安什么好。
这让那些朝臣知道,不得闹翻了天?
长安却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
“他们不是不愿意让你当皇帝吗,那我就让他们自己扶一个非傅家人登基。”
盛世:“……”
这报复心也太强了。
也不知道那些朝臣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午夜梦回痛哭流涕地扇自己巴掌。
但这些都不是盛世想知道的。
“还有呢?”
长安看向盛世,虽然盛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多年相处的经验告诉长安,义父这样的神情,便是说明自己有个很大很大的错处被知晓了。
回顾过往,他唯一能让义父生如此生气的事,只有一个。
但他不想说。
盛世见他脸上挣扎,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叹了口气将话挑明。
“长安,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第94章
长安瞳孔微缩。
盛世见他这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于是道:
“我见到庄宿了。那个知晓密道引戎人入关的人,便是庄宿。他与你一样也重生了,只是换了一具身体, 现在的名字叫林戈。”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他却对我所有的行为接受良好,所以,”盛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长安的眼神温和而坦然。
“长安, 我也是重生者,对吗?”
长安眼眶发红, 嘴唇紧抿着, 依旧不肯开口。
虽然他之前就猜测帮助戎人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重生者,但他没想到盛世这么快就见到了那个人,并由此得出自己也是重生者的答案。
盛世再次叹息。
“长安, 关于我的过去,我希望是你来告诉我,而不是别人。”
他伸手拂过长安的肩膀,发觉手掌下的人在发抖,而长安的眼中不仅有挣扎,还有控制不住的恐惧和绝望。
他不清楚为什么长安这么怕自己知晓过去,但看着眼前的人,他再次心软了。
“你要是不愿说,那便算了。”
然而在盛世打算放弃的时候,长安却突然抓紧了他的衣袖,艰难地说了第一个字,“我……”
这是坦白的机会。
而这样的机会, 或许只有一次。
若是义父什么都不知道,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开口,但义父知道了,即便再害怕,他还是得说。
没人愿意忘记过去。
“……不敢说,怕你再次不告而别,我怎么也找不到你,而且,”长安低着头哽咽,盛世能感觉到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自己的膝盖上。
“就算找到了,那个人也不是你。”
盛世听到这句,忍不住皱了眉。这话说得有些绕,但他还是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你是说我后来离开了,但身体还在这里,只是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我了?”
这样说的话,倒是与庄宿如今的状况有相似之处。
“我找过很多大师和道长,他们都说我得了癔症,但我知道不是的。我们相处了八年,你教我读书识字,你变没变,我不可能认错……”
盛世皱眉听着长安诉说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按照长安的说法,盛世猜测自己那时候应当绑了系统,因为长安说的有些东西,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出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得到了对应的奖励。
他拿着那些奖励,做出了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至于长安说的离开,身体却留在这里,更像是穿书完成任务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留下来的躯体,便成了一个NPC?
但按照这个理论的话,他是穿越者完成任务就回去了,那为什么会重生呢?
存档重启了?
但他很快发现了长安话中的漏洞。
按长安的说法,自己上一世一直在想方设法帮助长安登基,但长安之前曾说过他自己是战死的,那便说明他的任务没完成。
即便再退一步,他能离开代表主线完成了,那长安这条支线也没完成。
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盛世这般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出来,却没想到长安突然沉默了。
盛世直觉他离开的原因,很可能便是长安一直不愿告诉他他是重生者的根本原因。
“是我做了什么吗?”
长安脸上痛苦万分,有难过有悔恨,更有任凭处置的绝望,“不是,是我。”
他艰难地吐露真相,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你曾说心悦谁,便要勇敢告白。”
盛世一愣,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趁着酒醉,便向你表了白。那晚你没说话,我以为你接受了我,却没想到第二日你交代完所有事,便消失了……”
长安后面的话盛世没听清,满脑子都是那句“心悦你”,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长安。
所以,这人一直喜欢自己?
不对不对,是喜欢曾经那个自己。
“我再次醒来,便到了山上。一开始我不确定你真的回来了,所以就将自己伪装成了正常小孩。”
盛世想起来第一次见长安的情景,那时候他确实以为眼前的小孩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朋友。
“所以你确定我是我之后,便坦白了自己是重生者?”
长安点头。
一方面他不想骗盛世,另一方面也确实存了一点点私心。
若他早些坦白,是不是义父就不会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盛世也确实如他所料。
即便嘴上说着这是义子,但知道内里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自己又比对方大不了几岁,怎么可能真将其当做儿子对待。
论起来,最多是当成了弟弟。
当然了,他忘了在这个时代,人人都很早熟。心理年龄上,他不见得就比对方大。
听完长安的话,盛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若他真的养了长安八年,将人一点一点拉扯大,教他识文断字,又找人来教他武艺、学习帝王之术。
那在长安表白之后,他还真的可能一走了之。
这,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而现在的他,既没有养长安那么久,也没有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更是早早就知道了这人其实是个成年人,所以虽然知道长安心悦自己,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却没到想跑路的地步。
即便如此,盛世依旧选择了跳过心悦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那我离开后,那个NPC,呃,也就是我那个身体后来怎么样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长安顿时身体紧绷,低垂的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他回到了傅临淮的身边。”
盛世立即皱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提前离开的原因,在他离开后,那个人再次回到了傅临淮身边,并且将长安这边的所有讯息都卖给了傅临淮。
于是北邙山一役,长安大败,数万将士无一人生还……
还未来得及理清事情的原委,盛世便感到目眦欲裂,额头的神经一阵阵跳动,心口的疼痛更是来得猝不及防。
长安的声音像是浸了水的海绵,盛世怎么也听不真切。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海水淹没了,巨大的水压压得他喘不上气。
眼前人影晃动,他好似看到北邙山下,长安满身鲜血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神执着得令人心惊。他仰着头痛苦地对自己说着什么,但明明靠得那么近,盛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后来盛世看到自己从马上下来,一步步走到长安身前,接过长安手中染血的剑,反手刺向长安的心口。
在此过程中,长安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呐喊,在喊着不要,他想拔出那柄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一寸寸刺穿了长安的心脏。
而本该疼得不能自已的长安,却在心脏被刺穿的时候,释然地笑了。
从那一张一翕的口型,盛世认出了长安无声说出的话。
他说:
你果然不是他。
我不是他讨好傅临淮的工具。
真好。
鲜血止不住地从口中涌出,盛世无助地想要捂住,却一次次徒然地穿过了那具身体。
他的眼前血红一片,他想说“这一点都不好”,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无助地看着长安仰面倒下。
盛世痛苦地抱着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头晕目眩间长安倒下去的身影与灯影下模糊的人影渐渐重叠,他好似听到有人在急切地喊他名字。
他想要回应,然而一开口,却喷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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