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珑韵
宋宣将信送出后,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长安的眉眼,有些迟疑,“府上这位小少爷,宋某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盛世闻言,悄悄抬了下眉。
方言听宋副将这般说,也忍不住看了长安几眼,随后也疑惑起来,“宋副将这般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眼熟。”
盛世笑道:“是不是与三皇子有几分神似?”
长安是十一皇子的事,盛世原先并没想说破,但他突然听到宋宣和方言都说长安相貌眼熟,于是临时改了主意。
他没有办法证明长安的身世,但可以引导别人往这个方面去查。
只是他说得坦然,方言却想到了另一个岔路上。
虽然在京都的时候,方言并没有见过盛世,但也听说过这位盛少爷此前是如何对傅临淮着迷的。满京都沸沸扬扬,全是他如何痴心妄想想要嫁入三皇子府的传闻。
所以盛世从京都离开,是因为收了个肖似傅临淮的义子,暂时放弃了入三皇子府?
但也不对,若是打算找个替代品,不是应该认作弟弟,而且这个年龄也是当弟弟更为合适,为何会认作义子呢?
莫非……
方言顿时被自己的脑补惊到了,看向盛世的眸子也染上了怪异之色。
这人,莫不是有那种癖好吧?
盛世完全不知道方言的脑补。他明明是想占傅临淮的便宜,当个便宜爹过过瘾,却没想到被人想成了变态。
幸好京都的传闻还没传到边关去,宋宣并不知道盛世和傅临淮的传闻,他摩挲了一下下巴,道:
“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一些像。”
长安的脸在听到盛世说他肖似三皇子后,便沉了下来,这会儿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乖巧,只能低头遮挡住脸上的神色。
“义父,长安今日的字还没练完,想先回去练字。”
盛世觉得长安已经在这两人面前挂上号了,便也不再留他,还温声嘱咐让他别累着,俨然一幅慈爱好父亲的模样。
只是这一幕,落在方言和宋宣的眼里,却天差地别两个样子。
长安离开后,宋宣还是再次感谢了盛世,这次倒不是说方言中毒的事,而是那日盛世提醒方言的几句话。
那日方言听了盛世的话后,并没有急着赶往边关,而是令贴身仆从先行。而自从怀疑是假情报后,果真就发现了诸多不合理的地方。最终确认那封差点要了方言命的情报,是别人特意做出来的陷阱。
至于到底是何等情报,能让方言如此重视,甚至失了冷静,以及幕后之人抓得如何了,他们并未提起,盛世自然也不会多问。
只是一开始宋宣和方侯爷都怀疑过,盛世是不是跟这里面的哪一方有牵扯,不然如何能一语中的。
只是后来查来查去,都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这人,最后只能相信确实是个巧合,对方真的只是路过,然后好心提了个醒。
就像方侯爷最后叹着气说的,说不得这人便是他们方家的救星。
盛世不在乎到底是谁对方家下的手。
“自古以来,能对忠良下如此毒手的,多半都跟朝堂派系斗争相关。”
盛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点明了问题的核心,使得方言对他刮目相看起来。同时方言也更加不明白,这人在京都的时候,为何会那般声名狼藉。
至少在他看来,如今的盛世,看着并不像一个满脑子只有情爱的人。但他又想到盛世收了一名长相肖似三皇子的孩子当义子,方言顿时又动摇了起来。
这人身上的矛盾太多了。
但不论如何,不管是宋宣还是方言都认为,以这人的见识与眼光,不应当只是一名小小的里正。
很快便到了午时,周管家已经准备好了饭食,请盛世和方言等人去用饭。
宋宣看了看外头的日头,有些疑惑,“这个时辰吃什么饭?莫非你们清晨至今,还未用饭?”
如今百姓们多是两餐,军中亦是如此。当然他也听说过有些百姓节衣缩食,每日只得一餐,大约就是在午时过后。
莫非祖安镇的百姓也这般缩食?
他路上听说祖安镇的百姓都是迁移过来的难民。如今看来,处境着实困窘。只可惜他们也爱莫能助,军中粮草连将士们都不够吃,哪里还能接济别人。
在盛家帮忙的厨娘,就是村里的一名村妇,她正将饭菜端上桌,正好听见宋宣的话,笑着接口道:
“军爷有所不知,我们清早起来就吃过了,这是今日的第二顿。”
宋宣并不不赞同,“这会儿就吃第二顿,到了晚上可如何?”
现在距离天黑还要三个时辰,再加上长夜漫漫,哪里能忍得了这般饿?
他这话是冲盛世说的,盛世一下子没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径直道:
“晚上?晚上再吃啊。”
说着,他请方言和宋宣入座,“粗茶淡饭,两位不要嫌弃。”
宋宣这才知道,虽然祖安百姓吃的还是粗面馒头就野菜,但那也是一日三餐了。
宋宣心里有些酸涩,前些日子这些人还是难民呢,如今就比他们军中还要多吃一顿饭了。
宋宣感慨的时候,厨娘则笑开了颜,“这都是我们里正大人的功劳。”
说着,便退了下去,换了四人进来。
进来的四人当中,三个人手里端着一盆水,盆边搭着一条毛巾,而最后一人则端着一只托盘,盘上放着一只精美的木盒。
原本盛世是打算请两人去外面井边的半自动水池洗手的,后来这个提议被周管家给否决了,说是哪有大户人家请客人那样洗手的,都是端水到桌边请客人净手。
盛世拗不过周管家,便也随他安排了,左右洗手不是关键,洗手的东西才是。
周管家从托盘上取过香皂盒打开,恭恭敬敬递到方言的面前,“请方世子净手。”
方言在家不是没在饭前净过手,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圆滚滚的东西,于是朝盛世递去询问的目光,“这是何物?”
盛世等得就是这句话,“这是净手的香皂,使用后会手有余香,也可用来沐浴。”
说着,便介绍了一下香皂如何使用。
方言好奇地接过盛世口中的香皂,放在鼻间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草木香。
“这是檀香?”
盛世点头,“寻常檀香只能用来熏衣,这种檀香香皂,洗衣可以使衣物带香,洗头洗澡更是能让人身上檀香不断。”
香皂自然是能用来洗头的,而且还能去除头皮上的油脂。只是长期使用,可能会让头发干枯,皮肤也变得干燥。
但那样,不正好可以研究下一个养护产品吗?
盛世脸上带着笑。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去晋阳了,但今日见到了方言,突然就改了主意。
当然他不是为了坑忠平侯府。但忠平侯府确实是他目前能接触到且能交好到的,地位最高的权贵了。
“这个香皂原先来自于海外,我历经波折才弄到方子,今日刚刚做出第一批来,这是第一块。”
方言毕竟年岁不大,尚不到成熟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听说是海外来的,且还是第一块,当即来了兴趣。
他照着盛世说的,用香皂洗了下手,果然洗完后,手上还留有余香,“当真是神奇!”
宋宣也依葫芦画瓢洗了下手,对于男人来说,檀香味算是用得比较多的香味之一。
盛世见他们都有兴趣,趁热打铁道:“不知方世子有没有兴趣做门生意?”
第16章
方言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盛世:“听闻忠平侯府体恤将士,经常将自己的俸银分给将士们当饷银,连侯夫人的嫁妆都被分出去不少。”
方言脸一红,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盛世当面说出来,还是令他有些难堪。
“你……”
盛世赶紧解释:“方世子不要误会,盛某不是故意揭短,而是敬重忠平侯的为人,才这般说的。
朝廷饷银发得少,祖安这些受难的百姓,也没分得多少救济粮。
只是朝廷这般,咱们却不能不管将士,不管治下百姓不是?”
这话简直说到了宋宣的心坎里。
边军风里来雨里去,冒着生命危险守护大凉边境,但饷银却经常发不出来,军粮也是断断续续,眼见着侯爷为了这些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刚过四十头发便白了一半。
他忙追问:“不知盛先生的意思是?”
盛世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盛某这些香皂想卖到京都去,当然也不止是京都,大凉境内甚至是南北国度,只要可以,盛某希望他们都能用上我们做的香皂。”
方言愣住,他没料到盛世的胃口这般大。
“当然盛某想要将其卖到京都去,少不得得有引荐之人,只是世子也知晓,盛某在京中名声扫地,我家的东西想要卖给勋贵实在是困难。
因此,盛某便想着与忠平侯府合作,一同做这个生意。”
方言无法指责父亲掏空家底补贴军中将士一事,所以他平日里也积极找一些能挣钱的路子,以期可以帮到父亲。
“盛先生若是想要将香皂推到贵人们面前,我娘倒是可以帮忙引荐。至于先生说的合作,言还是觉得算了。”
盛世没料到方言居然会拒绝。
“香皂是先生的,方家什么都没出,如何能强行分一杯羹。”说着方言还有些羞赧,“即便是入股,方言暂时也拿不出多少银子。”
他是想挣钱,但却不想占盛世的便宜。而帮忙引荐这事,有盛世帮他们在前,他们帮着引荐也是应当的。
就单以方言拒绝合作,盛世便能看出方家教养。他笑着说:“谁说是强行分一杯羹了?”
方言:“那……”
“况且合作也不止是入股一个方案,咱们可以以供销关系合作。”
方言两眼一抹黑,“什么?”
“不需要你们出资。只要侯夫人帮着推出,京都所售的香皂,按照售价提一成给夫人。”
方言目瞪口呆。
虽说一成听起来不多,但要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做,也就他娘到时候请客吃茶帮着推荐推荐,就可以分得一成售价,还不是一成利润?
反应过来后,方言连忙摆手,“不成不成,我爹知道要打死我的。”
“世子不要急着拒绝,”盛世帮着分析道:
“你看,如果靠盛某,那香皂卖到五十两便算是天价了,但若是夫人出手,将其卖到百两,即便提了一成,分走了十两,盛某还能得九十两。
比原先的五十两,整整多了四十两,这样算来,世子还觉得盛某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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