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 第175章

作者:祝六六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市井生活 成长 轻松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他阿爹说,不能让他这样静悄悄的枯萎。

于是鼓励他出来开个店。

如今,他真将半闲居开起来了,每日盘账、处理各种杂事占据他不少时间。

他一下子充实了许多。

他大哥觉得,他这样就很好。

独当一面,有自己的事业。

可他阿爹觉得,这样不够。

人活在这世上,不能只当一个东家一个掌柜。

他该经历更多愉快的事。

比如:成亲。

这件事好吗?

看叶厘、江纪,自是好的。

而且他阿爹还鼓励他,不,准确来说,是诱惑他,说可以为他寻一个好人。

人心易变,无需看得长远,当下愉快,将来好聚好散即可——若好人变心,那他可以和离回吴家。

他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

就他这个样子,哪里能奢求一辈子。

能有一时的顺心、愉悦,那就不枉折腾这一遭了。

可他也惧怕成亲所带来的改变。

比如融入一个新的环境。

比如不能成功和离。

可此刻,听得叶厘此话,他好心动。

他心中躁动!

他太无聊了。

他也想乐一乐。

而叶厘将他这反应收入眼中,心中明白,便道:“但成亲呢,很容易遇人不淑,所以吴伯伯需得好好把关。”

“采哥,吴伯伯是想托余县尉为你寻什么样的人呢?”

提及此事,余采白皙的脸庞上闪过几分不好意思。

他瞧向自己的右腿:“厘哥儿,你应清楚我家的那点事儿,就我这个情况,还能寻什么人家?”

“条件好的,瞧不上我。”

“瞧得上我的,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是想走捷径。”

“我阿爹要求不高,读过书,家风正,人好就行了。”

说罢,他又抿了下唇,也不去瞧叶厘,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他和叶厘不熟。

这个话题有些亲近了。

可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去寻何人诉说心中的憋闷。

与他一起长大的几个玩伴,孩子都跟江麦、江芽差不多大了。

这些人如今被家中琐事、孩子缠身,甚少能跟从前似的,他可以不打招呼就直接登门叨扰。

而且,即便见着面了,聊着聊着,话题总会拐到男人、公婆、孩子身上。

这些话题,他无所谓喜不喜欢,对方愿说,他也能听。

再加上他的几个玩伴都不希望他孤独终老,因此这些话题也能延伸到他身上。

但正因为此,刚才从家中出来,他虽然心中憋闷,却不知该去寻谁。

无论找谁,他都能想象得出对方是何种语气以及要说什么。

都是老生常谈。

是以,马车最后又来了半闲居。

不想,却碰到了叶厘。

之前他去野枣坡订货时,已提前托人打探了叶厘的基本情况。

说心里话,他是佩服叶厘的。

一个毫无根基的乡下夫郎,不足一年便创下这么大的产业,比他厉害多了。

而且,即便成亲大半年了,瞧着依旧有朝气、鲜活。

很难得。

也叫他很向往。

因此,刚才王嬷嬷提议请叶厘进店喝杯茶,他没犹豫就答应了。

只是,他与叶厘不熟,骤然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

叶厘不知余采所思所想,他听了余采这话,不由道:“采哥,你性子好、家世好、长的好,这是多大的优点啊。”

“吴伯伯这要求简单了些。”

读过书,家风正,人品好。

就这要求,从私塾里扒拉扒拉,不难找啊。

比如鲍北元。

虽然两人年纪差的有些大,可鲍北元本人是很不错的。

想到此,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双臂搁在桌上,好奇的瞧向对面的余采,问道:“采哥,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这话问的直接。

余采更不自在了,他身子往旁边侧了侧,道:“问这个做什么?”

“打探打探嘛,我也认识一些人,说不定就有合适的呢。”

叶厘解释。

“……”

犹豫一瞬,余采轻声道:“不嫌我,能照顾我些。我性子闷,他……话多些比较好。”

他到底抱了些期望。

如他阿爹说的,不能这样孤寂、安静的犹如后院一棵默默无闻的树一样,悄无声息的过一生。

哪怕结果不好,至少明白那些愉快、热闹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给了回答,叶厘却是难住了。

能照顾自己一些?

很明显,余采这是期望对方能强壮些,毕竟余采腿脚不方便,两人独处时,最起码得抱得动、背得动余采吧?

但鲍北元吧,马上十七岁的人了,可因为这大半年伤心过度,身子骨消瘦了不少。

至于话多。

这一项鲍北元就更不符合了。

鲍北元只想静静。

想了想,他道:“采哥,依我说,不妨去私塾看看。”

私塾?

余采轻轻摇头:“私塾的学子都是奔着大前程去的,娶我这样的,即便没那份心思,也会背上攀高枝的恶名。”

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功名,就跟他爹一样,翻脸犹如翻书,那是轻轻松松。

毕竟他爹总有从县尉一职退下来的时候。

他哥也只是个秀才。

真做了官,届时为了面子,肯放他和离吗?

“可是,采哥,如果不找书生,与你年龄相当的,那都有娃了呀。”

“也就私塾里的书生,因为全家托举他一人,所以耽误了婚事,直到二十岁以上还没有婚配。”

余采听了,咬了咬唇,脸上闪过几分羞赧:“习武的也有这样的。”

习武的?

叶厘眨了眨眼,是走余县尉的路子,从千户所里选当兵的?

还是镖局的镖师?

不过,余采还真是喜欢强壮的,不喜欢书生啊。

想了想,他道:“采哥,按我说,还是多看看,不要有偏见,北阳县这么大呢,总能寻一个合心意的。”

其实他就知道一个书生,是江纪的同窗,也就是与江纪同一日进县学的彭秀才。

此人前几年就中秀才了,可惜家贫,而普通秀才进县学读书,一切费用自理。

束脩、房租、饭钱,还有笔墨纸砚的开销,林林总总加一起,这可不是小数字。

于是此人在村中开了私塾,又给人抄书,忙活了几年,这才攒够银钱与江纪同一日入学。

入了县学后,此人也没停下挣钱的脚步,一边读书一边打各种零工,与江纪从前的处境很像。

于是江纪就稍稍关注了一下。

彭秀才也是二十多岁,尚未婚配。

但江纪对这人了解的不多,他知道的就更少,像是人品、长相这两个最最关键的点,他更是一无所知。

因此这会儿他也不好开口,只能笼统的这般劝一劝余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