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倒不是觉得需要有一个依靠,而是回到家里,若有人一块说说话、聊聊心事,也挺不错。
姜宁笑出声,“那你可得好好物色物色,要有心仪之人了,记得跟我说。”
谢蕴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后脑,“就你这模样,跟你说了,那就是全酒楼的人都知晓。”
姜宁反驳,“哪有,我嘴很严的。”
两人正说笑,门被人敲响,跟着谢蕴便被伙计叫走了。
姜宁看她又去忙了,瞥眼桌上的纸,又看了看天色,心想天气还挺好的,反正他在酒楼也没什么事,不如先回家去。
简单把桌面收拾了下,姜宁慢悠悠下楼,跟柜台后的赵秋打了声招呼,便一个人出了酒楼。
接近九月末的金陵,天气凉爽了许多。
不似上个月那样,热得人在家里都坐不住,也不似晚秋的天,傍晚便觉得凉。
秋高气爽的时节,街上又不算是拥挤,倒是有几分悠然。
姜宁看见路边有小摊在卖东西,走近了看,是用布缝的老虎跟兔子,纹样可爱。
“老板,你这老虎和兔子多少钱一只?”
“看夫郎你是有身子在的,给你便宜一点,一只二十文。”
“那就这两只,钱您收好。”
二十文一只,还是手工缝的,也算值当。
姜宁拿着布偶,一边打量一边沿着街边走,寻思要不要买点酱肉回去,或者是卤味。
哪怕酒楼里有得做,可自家的菜吃多了,难免会馋别家的口味。
正抬眼搜寻周围哪家铺子生意比较好,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让姜宁不得不停下来。
“姜老板,失礼了。”
姜宁神色微怔,打量起对方的穿着打扮,立即意识到对方身份和来历,无意识攥紧了手中布偶。
“不知阁下有何事?”
对方看姜宁神色自若,尚算镇定,拱手道:“姜老板,我家主人有请。”
见姜宁警惕,又接着道:“我家主人便在城东的玉琅茶楼,不会姜老板耽误太多时间。”
姜宁抿着唇,垂眸盯着手里的布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迟早要有这么一回,却没想到是这么快。
“劳烦前面带路。”
姜宁抬眼看向他,“我身子不便,行得慢。”
对方点头,随即道:“马车就在前面,姜老板请。”
第232章
姜宁从来没想过,这种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朝堂、皇位的争执里,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关键人物,被其中一方势力“请”去单独小叙。
但他都能来大燕了,再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姜宁只是有些许好奇,为什么对方会觉得他跟卫长昀在这件事里,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难道不是该去拉拢温安臣,或者是李平峥吗?
马车微微摇晃,姜宁捏了捏兔子布偶的耳朵,心想千万不要聊太久,不然卫长昀知道后,还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什么。
只是不知,这回请他的是谁。
太子、大皇子还是——
三皇子?
马车行至玉琅茶楼外停下,姜宁小心翼翼下来,而后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茶楼。
“姜老板,请随我来。”
“有劳带路。”
姜宁点头,跟上前面的侍卫,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要是一言不合谈不拢,对他下手了怎么办?
这地方看着偏僻,又没什么人出没。
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被人发现,估摸都得是好几天后的事情。
“我家主人便在前面,姜老板请。”侍卫走到院子外停下,“此处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姜老板放心。”
姜宁抿唇,朝他点头示意,心里暗暗想道,这么一说,他更担心了好吗?
换一种说法,那不就是荒郊野外、人迹罕至,悄悄埋了就能直接毁尸灭迹。
侍卫看姜宁表情变化,亦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容易招来误解。
“姜老板,我不是那个——”
姜宁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没事没事,我都懂。”
侍卫一脸郁闷:不是,都懂什么啊。
-
姜宁走进园子,不出几步路,便看到了坐在树下的人。
看身形,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三皇子,那便只剩下——当今太子了。
姜宁叹了口气,默默复盘了一下之前的事。
卫长昀还未高中,便已经见过大皇子,而后又与三皇子那边莫名扯上关系,如今他又被太子传见。
啧,皇室的人都很闲啊。
“草民姜宁,参见太子殿下。”
“此处不在宫内,也不在衙门,无需多礼。”
姜宁抬起头,看向赵歧。
果然是三兄弟,哪怕母亲的长相不同,到底还是受基因的影响,多少有几分相似。
“今日请你过来,别无他事,只是想知道你对卫长昀在朝中的仕途如何想的。”
赵歧倒是痛快,开门见山道:“一介探花,半年过去却依旧在馆阁里做些杂事,且不说入了大理寺、刑部等地的进士,便是连金陵府的都比他有事做。”
姜宁微怔,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坐下。
说真的,他现在的身子,确实不能久站。
“夫君之事,我一个夫郎,哪里能插手得了?”
姜宁垂下眉眼,坐下道:“我只是个生意人,会做些菜,能谋一份糊口的事做,至于旁的,草民自幼出身乡野,多有不懂。”
他和卫长昀的身世、来历,不论怎么查,都查不出别的来。
出身乡野、长在山间,十八岁前从未离开过家乡。
认识最大的官,不过是镇上的里正。见过最大的世面,也就是县府、州府的等会。
“姜老板能把揽月楼在半年之内打造得这般火热,又能在黔州时不畏流言一心扶持卫编修读书,又岂会是不懂之人。”
赵歧抬眼,盯着姜宁,“难不成,黔州那些所言皆是妄言?”
姜宁心里一紧,不由抿抿唇。
这群皇室里的人,怎么一个个跟狐狸似的,说话拐弯抹角就算了,还句句都是坑,一个不留神就踩进去。
难缠。
比姜大志难办多了。
“殿下所言亦不是假的。”姜宁压了压心神,“只是孤注一掷罢了,那般情形下,我与夫君并无其他选择,只有读书这一条路能改换一家人的命。”
应付这些老狐狸,编造谎话不如真假里掺上一两句假的。
真假难辨,才能骗过对方。
“长昀从小就天资过人,是块读书的料。”姜宁迎上赵歧探究的眼神,“我与他大哥成了亲,虽只当了半日夫妻,却也是有过婚约,所以供他上学是父母与兄长所愿,我自是要遵守。”
坦然说出这些事,似乎在赵歧的预料外。
赵歧打量姜宁的眼神,少了几分无所谓,又多了几分欣赏。
难怪他那位大哥,会试还未放榜,便急不可耐地见了这二人,怕是在乡试时就看中。
“如此人才,在翰林院岂不是埋没了?不辜负了你们一家这些年的付出,与他十年寒窗苦读。”赵歧循循善诱道:“身在朝堂,身不由己之事,甚多。”
姜宁只觉每一句话都要在肚子里打好几遍腹稿,才能说出来,“太子殿下,我知他有抱负,亦知晓朝堂不易,然,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想百姓所想、谋民生安定,而非——”
后面的话,他咽了回去,还是未直白说出来。
哪怕无人知晓他们今日的谈话,但有些话,就应该烂在肚子里。
“姜老板真不愧是揽月楼的东家,好厉害一张嘴。”赵歧笑道:“今日能与你对坐而谈,本宫倒是有意外收获。”
姜宁一脑门官司,恨不得晕过去,早早脱离这种处境。
见赵歧笑了,姜宁倏地松了口气。
是不是勉强算过关了?
谁知他还未放心多久,便见赵歧站起身,挡住了他面前的光,阴影落在他面前及桌上,无声的压迫感袭来。
“不参与朝堂之争,所以调查萧家的事,是为何?”
赵歧转过身,盯着姜宁,“为谁鸣不平,还是为了向谁递投名状?”
姜宁的心随着赵歧的话,一点点往下沉。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连肚子都疼了起来。
“殿下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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