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皇甫铁牛嗯了声,“我察觉到了,不过你今日也累了,早早睡,床太小,我睡地上。”
“别,一起吧,虽然天热但是睡地上湿的紧。”汤显灵拉着铁牛的手说道。
西屋原先是杂物屋,狭小不见光。
汤显灵不想铁牛睡地上。
二人明明只见过几次,但真应了‘天作之合’这句话,像是冥冥之中牵了缘分,白日发生那么多的事,夜里第一次同床共枕只有珍惜彼此,不见尴尬。
之后几日二人都是这般睡得。
今日也一样,二人都擦洗过,换了身衣裳,还算舒坦清爽些,汤显灵在小小的床上,贴着铁牛,沉沉的睡过去,明日还要找李家算账,解决掉李家。
皇甫铁牛轻轻给汤显灵掖了掖被子,又往外挪了挪,别挤着汤显灵了。
这一日,八兴坊都在说告官的事。
糖油饼赵家。
“……官老爷就是这么判的,也没让胡家赔钱。”孙红红觉得还是汤家吃亏了,那么大笔银子都拿不回来,胡康都死了,就算坐实了赘婿、没了功名,也跟汤家没关系,汤显灵没受益。
即使如此,孙红红就高兴了些。
赵家老太太也点头,点评:“就是名声面上好听些,但死都死完了,还是银子实在实惠。”
“闹了这么一场,闹了个屁。”赵大郎觉得不值不划算,闹事那是有利可图才闹,什么都没捞到,就是大家伙知道汤家委屈,这有啥的,汤显灵还跑到衙门告官,累人费事,啥都没捞到。
其他家,像是猪肉铺朱家也在说。
“胡家这么欺负人,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他家活该,就是可怜一个寡母带着俩孙儿,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朱四老爹是个心肠软的软蛋这般说。
这话刚落地,旁边朱四母亲就瞪眼,大声说:“你个糊涂的,他家可怜甚?前头那胡康都能给五哥儿当爹了,这么大的年岁,生下的俩孩子,现在算什么稚子?估摸都十四五六了吧?”
“还真是。”周香萍都没想到这一处,还是婆母年纪大看事情透彻,便说:“要真这么大,又是男郎,该他们俩养活祖母了,要是好吃懒做,靠着老人养,那就是胡家教养坏了。”
“胡家老太太余生凄惨,也是她酿的苦果。”
朱四母亲点点头,很是喜欢这个媳妇儿,这媳妇是她给儿子相看的,高挑身子银盘的脸,一看就是好福气人,外加力气大说话敞快,大大方方的,干活麻利又聪明。
配她有些油滑的儿子正好。
能拿捏住。
要是配个软面疙瘩,那儿子就得上房顶了。
朱四爹瑟缩了下肩膀,仔细一想,老伴说的也对。朱母心里明镜似得,感叹说:“她日后可没好日子过,能教出胡康那样的,俩孙子估摸也是歪坯子。”
“咱们家得记着,可不能学了胡家那样,做买卖诚信为主,甭管挣几个铜板,一口一个唾沫……”朱母敲打儿子。
朱四:“娘,我知道,好生做买卖不眼馋旁人家生意,咱们一家吃好喝好,我跟外头都是吹牛,心里有数。”
“吹牛也不许吹大了!”朱母叮嘱。
朱四:“知道了。”
崔家吃过暮食,今日吃的晚了些。
天气热,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吃,边吃边说话。崔大宝将今日汤老板告官的事原原本本给爹学了一通,崔父连连点头,听了也痛快。
“你也是吃老汤馎饦长大的,现在他家哥儿有本事了,他地下有知死的也没了牵挂。”崔父如此说。
人死不可怕,都有一死,死前能把牵挂的安排妥当,那闭眼都高兴乐呵。
崔大宝一听就知道他爹想什么,没好气说:“爹,你整天是死啊死的想这些干什么,你才多大,还年轻呢。”
崔父逗得直乐呵,才不生儿子气,“行行行,我还没看见你和豆子孩子,我指定不会闭上眼。”
孙豆子害臊又有点担忧,他……他嫁给大宝快四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崔大宝瞥到了豆子神色,给爹分了一个驴肉夹饼,这是今日从东市买的。
“爹,你吃饼,说啥呢。”
“那我和豆子才不要小孩,您活个百岁。”
崔父:……胡咧咧什么呢!
咋能不要孩子。
他本来想骂儿子,一看豆子在,想了下把话咽回去了。
“豆子,爹也不是催你和大宝,这事不急不急哈。”
崔父越是这般说,孙豆子越是愧疚难受。
夜里早早睡。
孙豆子今日洗澡磨蹭了许久,洗的干净,到了屋里外裳脱去,只穿着小肚兜和亵裤上了床,屋里黑漆漆的,因开了半扇窗,一丝丝的月光泄进来。
“大宝,你睡了没?”
床上崔大宝今个跑来跑去也累了,听到夫郎声,屁股往里挪了挪给豆子腾位置,含糊说:“还没,快了,你快上来睡觉。”又打了个哈欠,好困。
孙豆子摸进被窝,鼓足了勇气去摸大宝的腰。
崔大宝没动弹习惯了,只是自家夫郎摸着摸着手往下头,掏他的裤裆,崔大宝一个激灵,睡意没了,急嚯嚯转身看豆子,孙豆子被大宝这副架势弄的心里委屈难受。
“你是嫌我吗?一直都不咋碰我。”孙豆子有点想哭。
崔大宝:“啥啊?”
孙豆子不说话流眼泪。
“爹说那话你别往心里去。”崔大宝想了会明白过来,定是暮食时爹催他俩要娃娃,豆子才来这一出。
孙豆子闷闷的嗯了声,大宝一直都是这样。
这事又跟过去一样,结束了,不说了,各睡各觉。房间里静悄悄的,崔大宝几次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啥——他都没搞清夫郎怎么了。
“你是不是被爹说的不高兴?要是不高兴,我明日就跟爹说,让他以后别胡说了。”崔大宝想了一通还是先开口。
想来想去也就这事了。
孙豆子急了,“没,不关爹的事。”
不是这事啊?那是啥事?崔大宝不会了,转过身要继续睡,可睡意没了。孙豆子看男人翻来覆去的折腾,心里也难受,又鼓着勇气贴上去,小声颤抖说:“大宝,我想要个孩子。”
崔大宝身体愣住了,过了会扭身,黑乎乎的能看到豆子一双眼,又大又亮只是带着怯生生的,他不喜欢豆子害怕,伸手摸了摸豆子眼皮,说:“你身子不好瘦条条的,生孩子不好。”
“啊?”孙豆子懵了下。
崔大宝:“我阿爹生我没得。”
孙豆子过去三年多的委屈,这一刻好似明白过来了,不是大宝不喜欢他、不愿意碰他——
“我听我爹说,我阿爹也瘦,他想我阿爹了就当着我面哭,说不该让我阿爹早早怀我的,身子骨都没养结实,我头又大……”崔大宝说到这儿有些低落。
他的头他仔细留意过,确实大。
孙豆子忙抱着大宝,“不大不大,你头真的不大。”
“生娃娃真不急,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看,只是太瘦了,你那么瘦,要是胖了,定更好看,我就想娶你回来,咱俩一起吃好吃的。”
孙豆子窝在大宝怀里,刚才的难受都没了,伸手抱着大宝的腰,认认真真说:“好,我听你的,好好吃饭。”
“也不能逼自己吃,之前你刚到家时,吃坏了身体吓死我了。”崔大宝知道豆子是什么性子,就怕听了他说这话,不管不顾硬塞,那哪行啊。
“你要吃你能吃爱吃的,还是汤老板做的食物你吃着高兴对你胃口,自然了也对我胃口,不知道汤老板啥时候才能做买卖。”
崔大宝说着说着又馋了。
最后夫夫俩还是老老实实睡了个素觉,不过孙豆子这次可踏实了,他才知道过去三年多他都误会大宝了,大宝是真心疼他爱他的。
想到此,孙豆子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
汤家后半院子李家。
“……我看不行了。”李家大娘这次不嘴硬,“他都敢去告官,咱们磋磨逼人家,这人是不怕的。”
要说汤显灵先前打赵大郎,虽然也让李家大娘有些诧异,但还能找找借口,只是邻里口角动起手来,没准、或许、之后没人撑腰,他们还是能按照原计划逼走汤家母子。
可现在不对劲。
李家媳妇儿也在旁边说:“今日告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都传开了,汤显灵一个夫郎敢站在堂前,我是不敢的。”这样的人哪里会怕啊。
“外加上汤显灵还有个新夫婿,那男郎虽然年轻但个头高又凶的紧,听说是猎户。”
李二郎听得直皱眉,“先前表哥说,汤家没根基,这样那样软弱,我才轻信了。”
李家口中的‘表亲’就是最近几坊出名的卖油郎。
卖油郎最早时挑着油桶挨家挨户上门卖油,生意好赚到了钱换成了推车,现在十多年过去,攒下了本钱,就想换成铺子,他是这边熟人,不想出头得罪人,就挑着李家来出头,他躲在暗处。
到时候李家逼走汤家,得了铺子,二人都好商量,一家一半。
计划好好地事,哪成想……汤家可不是软柿子。
“我看不成了,得早早另寻他处,幸好也没跟汤家闹破脸面。”李家大娘最后说。
李二郎:“估摸他家也猜出来了。”
“管他猜没猜出来,面上过得去就行,又不是跟他家做亲戚,外头坊间可不知道咱家想什么主意,再说就算知道了,也没做啊。”李家大娘如是道。
于是第二日,汤显灵和铁牛拿了银钱、租赁契书绕了一圈,敲响原本是汤家后院门时,李家人半点都没诧异,热情的迎着汤显灵和铁牛进,询问来事。
“我家做买卖,地方扯不开,现在我手里也有钱,拿了租契,按照违约,我赔违约金,给你们三日时间收拾搬离。”汤显灵说话很直白,根本没有询问李家愿不愿意意思。
很是强硬下通知。
若是换其他租客,汤显灵肯定不会这么说话,毕竟违约在先都是他不对,但是对李家,汤显灵就不客气给好脸了。
这一家子跟狼一样紧紧盯着汤家,要不是他来了,蒋芸五哥儿得被这一家子咬下一大块肉。
“你家要是不愿意,觉得哪里不好,动公也行,我请当日的见证人,怎么赔怎么走流程都成。”
李家大娘原本笑的脸都僵住了,亏这汤显灵还是个做买卖的,哪里有这样说话做事的道理!一点脸面都不给他家留!
“我家砌的墙,还有这菜地,我才种的菜养的鸡……”李家大娘开始细数东西,都想要钱。
汤显灵:要掰扯是吧?
“铁牛,租契给我,我看看,跟着大娘好好对一遍,当初租的院子,租契写好了,我家还给留了家具,快一年使用费用,还有这堵墙也是你家乐意扎的,当初口口声声说钱你家出,我到时候推墙还要请人手,你要是要这个砖,拿走。”
“小汤,你这话不对,我家租房,家具是你爹愿意给我们使的,当初可没说要钱。”
“那你这种的菜养的鸡,你都拿走,我不要。”汤显灵说完,走了几步,看着那堵墙底下的菜地,“铁牛你看瞧瞧,这儿是不是有脚印?前个我们一家没在家,听邻里说后半夜家里闹贼了——”他扭头看向李家婆媳。
李家大娘被看的一愣,明白什么,当时就怒了,“什么意思?你意思我家想偷你家东西不成?”
“那就报官,请坊吏对比对比这鞋印,看看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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