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众人见他走来,后惊慌失措的逃离。
梁宴北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大路上走,片刻功夫酒楼处就空了,那男子也慢慢转换方向。
“这不是常人……”温禅失神的低声喃喃。
梁宴北瞥见他神色不对,“你怎么了?”
“你看见没有,他在吸人血,正常人怎么可能吸人血呢?”温禅有些慌张,“这说明……”
“你想说。”梁宴北微微俯身,挑眉问道,“这是妖物?”
“对,是妖怪。”他笃定道。
五月岛内盘踞着神归教,但凡是与妖类沾上边的,温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教。
那男子行动很慢,根本不及正常人的速度,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一直往前走。
自打前世亲眼见了神归教的教主之后,温禅就知道,这个世上是有妖魔鬼怪的存在的。
只是凡人在面对这些的时候,总是显得无比弱小和无助。
正当众人都惶恐之时,忽而一抹蓝白的身影从人群中掠出。
银光一闪,待众人都看得清楚时,一柄长剑就正中男子心口。
一缕火苗从剑伤处燃起,仅仅眨眼间的功夫,男子便从头到脚燃了个彻底,烧焦味漫空传来,男子发出刺耳的嘶哑声,挣扎的摔在地上。
只一瞬,男子便化成了一堆黑灰。
来人雪袖一挥,长剑便凭空消失。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唇红齿白,模样相当俊俏,嫌弃一般的皱着眉。
他头顶白色的银玉冠,身着雪白长衣披着蓝色的外袍,远看似纱,近看似麻,腰带有四指宽,中间镶嵌着一块晶蓝的玉石,上面刻有奇异的树叶纹理。
唯一奇特的是,少年的长发乌黑中透着些许暗红,在日光的照耀下略有显眼,给少年平添一份妖气。
“小师弟,你又擅自行动,小心我回去让师傅罚你。”随后走出一个年轻的姑娘,衣着与少年有八分相似。
话语虽然带着埋怨,可神色里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师姐,我除魔卫道何错之有啊?你不夸我,怎么还威胁起我来了。”少年一见这姑娘,双眉顿时舒开,露出一个笑来,走到姑娘身旁。
众人见两人的衣着称呼,便明了两人是隶属门派之徒,于是纷纷猜测议论起来。
“没见过这衣服啊?是哪个门派的?”
“倒是跟松华派有几分相似呢。”
“松华派只是个修气的门派,只能算是跟修真沾了点边,但是你没瞧见那少年方才一出手就是仙术吗?显然要比松华派厉害多了。”
“难不成是修仙派的?”
这一说法被许多人都认可,有些阅历广的,甚至开始猜测两人来自何处仙派。
这世间是有修仙派的,但是西凉没有。
在西凉,向来是修道庙不修神庙,若是让官府发现哪处有供奉神仙的庙宇,定然是要被整改的。
是以西凉境内并没有修仙门派,那些个修习仙术妄求有朝一日能得道飞升的人也个个都是傲脾气。
你不欢迎我们,我们还不稀得去呢!
于是极少有修仙门派的子弟出现在西凉。
这下突然出现了两个,让众人觉得又稀奇又惊羡。
“小仙人,你们来自何处啊?”有人壮着胆子问。
那俩人与众人想的不同,一点架子也没有。
少年笑嘻嘻的回答,“我们是从天上来的。”
“你又胡说。”姑娘笑骂他一句,对问话那人道,“我们从神梧之巅而来,不过是从此处路过,各位可千万别把我们抓送官府啊。”
姑娘俏皮的调侃引得众人笑出声来,方才的恐惧气氛也被消弭,纷纷开口邀请两人到自家喝茶用餐。
唯独温禅看着这两人,心中有隐隐不安。
正当两人忙着拒绝时,忽而从半空中传来一阵笑声,娇媚入耳。
身边的梁宴北传来一声轻轻的疑问,“咦?”
温禅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裙女子立在酒楼的瓦顶之处,披着的外纱被风撩起,露出些许肌肤嫩白的肩头,无端引人垂涎。
女子就是之前在酒楼二楼站在中间起舞的那个,脸上依旧蒙着淡紫色的面纱。
青黛细眉之下,微微弯着的眼睛尾处各有一点朱红。
谁也没注意她是何时站到那上面去的,她怀中酒坛已不见,细白的手指轻捏着外纱,掩着嘴笑。
那少年看见她的瞬间,双眉又拧起。
而他师姐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对女子带着轻蔑的笑有些不满,扬声问,“不知这位姑娘在笑什么?”
“我笑你们神梧之巅的人不知死活。”她说话时软绵绵的,尾音拉得很长。
“你这人说话也忒自大狂妄!又是打哪来的?”有人在下面冲她问。
江湖人,见面招呼无非就是先问你来自哪门哪派,若是没什么名气,只管拳脚相对,若是有名气的或是惹不起的,再论长短。
女子媚眼一转,根本不搭理这问话的人,径直对少年道,“今日你们扰我清净,我便先取下这小女娃的头颅做个警告,留你一条命回去知会你们门派的那些人,速速离开五月岛。”
“否则我便要你们都有来无回。”
“好生不讲道理!”姑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
动手的明明是小师弟,怎么无端要取她的命?
少年嗤笑,完全不把女子的威胁放在眼里,“痴人说梦?”
他的眼眸微眯,“一只成了精的山鸡,也敢青天白日之下造次?”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原来这是还真有妖精啊?”
“山鸡也能修成精?”
“看着跟我们没什么两样……”
温禅也有些诧异,“这鸡要修炼多少年,才能修出这副模样啊?”
耳旁传来轻笑,梁宴北压低声音,“不是山鸡,是鸟,那少年故意羞辱她才那样说的。”
温禅震惊的看向他,“你如何知道?”
“这女子头顶两色冠羽,原身应当是朝凤鸟。”他答。
“你怎么能看见?”温禅又看了看女子,分明就是正常姑娘的模样,哪来的两色冠羽?
他惊得瞪大眼睛,等梁宴北一个解释。
梁宴北听后也觉得纳闷,“你看不见?”
正常人都看不见吧?
温禅神情古怪,“你这双眼睛……有点问题。”
梁宴北再次朝女子那看,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女子的头上顶着两色冠羽,他咂咂嘴,“……也许吧。”
两人说两句话的功夫,少年不知又说了什么话,彻底激怒了女子,她双眉紧拧,狠厉的瞪着少年,声音都变了调,“你在找死!”
她化掌为爪,俯身往下冲来,速度极快。
少年反应迅捷,一手推了自己师姐一把,一手往上一抬,银色长剑再次出现,被他握在手中。
他反手将长剑横在自己面前,正巧挡住了飞来的利爪。
指甲与剑刃相撞,发出争鸣刺耳的声音,一层气流自两人周身猛地荡开,往方圆冲出。
聚在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流冲撞得往后飞起跌在地上,就连少年的师姐也倒退了数尺,靴子在地上滑出两道痕迹。
然而怪异之事紧接而至。
那层气流在触碰到温禅与梁宴北两人时,不知是从哪散发出来的另一股气流与之相撞,竟将气流反弹回去。
正在对峙的两人猝不及防受到这股力的攻击,皆被冲得身形不稳,连连后退。
一干哀声痛叫之中,只有两人一脸迷茫的稳稳立着。
稳住脚步后,少年和女妖同时抬头,惊愕的朝着梁宴北与温禅看,确切的来说,是朝着梁宴北看。
女妖的脸色扭曲一瞬,忽而吐出一口鲜血来,染污了面纱,空中漫开奇异的味道。
她眼神十分怪异的盯着梁宴北。
惹得温禅也疑惑的看他。
梁宴北自己也二丈摸不着头脑,对温禅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女妖约莫是受了伤,不想再战,长袖一挥整个身子化作雾气,消失在当地。
而那少年也没有去追的心思,把长剑收了,抬步走到梁宴北面前,拱手施了一礼,“不知兄台师从何派?”
“无师,也无派。”梁宴北照实回答,“我是西凉人。”
少年满脸疑惑,“这就奇怪了……”
“小师弟,你怎么了?”那姑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道,“咱们还是快回去,将此事上报给师父,由他定夺。”
少年点点头,对梁宴北又施了一礼,看起来竟很是尊敬,“在下鹿绍卿,师从神梧之巅,望下次有缘再会。”
梁宴北稀里糊涂的还一礼,报上自己的姓名,“梁宴北。”
鹿绍卿?这名字有些耳熟。
温禅默默的想着。
道别之后,少年带着他师姐离去,留下一群哀叫不止的人。
好在没人真正受伤,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自顾自喊了一会儿,也就爬起来,见两人不见了,都四处寻找喊问,极少有人注意到梁宴北和温禅。
两人离开那条街道,前去空地牵马,梁宴北发觉温禅总是看他,终于忍不住有手掌遮住温禅的眼睛微微推了一把,“别总用古怪的眼神看我。”
温禅微惊的睁大眼睛,心道胆子不小,都敢伸手推我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怀疑身边站着的是个假的梁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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