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梁宴北想了一下,觉得温禅的威胁十分厉害,威力堪称巨大,于是立即放弃趁火打劫的念头,道,“杀钟文亭。”
温禅愣住,就听他继续说道。
“他想杀你,我便杀他,以绝后患。”
梁宴北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平常,甚至带着柔色,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思想如此决断的人。
该报的仇就得报,该死的人就得死。
他先是用计借用皇帝的手把钟文亭送进牢中,有用最简单的方式放火杀人,完全不给他喘口气等到行刑的机会。
白天的时候温禅还在思考着用什么方法杀了钟文亭,夜晚降临之后,梁宴北就替他做到了,说句不夸张的话,他现在还真想亲梁宴北一口。
温禅又朝那地方看一眼,心说如此大的火,梁宴北到底是怎么给烧起来的?
“他看见我的时候很害怕。”梁宴北微微眯眼,对温禅问道,“怕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前世是他的噩梦吧。温禅在心中默默道。
其实钟文亭到底为何那么怕梁宴北,温禅也不知道答案,明明杀了他的是钟文晋,但他对梁宴北的恐惧简直令人费解。
“或许是他以前做噩梦梦到过你。”温禅随口答道。
“哦……”梁宴北若有所思,转头想问问温禅有没有梦到过他,却不想话还没出口,就被温禅堵在了嘴里。
梁宴北几乎只停顿了一瞬,便把手缠在了温禅的身上,热烈的回应。
这种情况真是太难得了,梁宴北心里琢磨着,要不以后多放加把火?
温禅原本只是想吻一下就离开,没想到梁宴北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抓着人亲了好长时间,直到温禅轻轻拧了下他的耳朵,他才放开,彼时温禅的唇都有些红了。
两人在上面玩了很久,火势依旧旺盛,温禅不想再看就让梁宴北把他带了下来。
刚一落地阿福就迫不及待的迎上来,一脸委屈,“殿下,你们可算回来了!”
原本阿福是想跟马夫唠嗑,可他说的话马夫根本不接,眼睛盯着一处,跟块木头似的,他自顾自唠了一会儿,便尴尬的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数着自己帽子上绣的小元宝。
温禅笑着安抚了两句,眼看着已开始宫禁,也不能在这时候回宫,就让梁宴北给他安排地方。
梁宴北带他去客栈给他开了间房,自己谁在隔壁,夜间客栈人多,加之阿福寸步不离的跟着,梁宴北就没再找到机会亲近温禅。
次日一早,又送他回了皇宫。
半晌午,日光高照,谢府内一片宁静。
钟文晋睡饱了觉,自然睁开了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的床幔。
他迷茫的睁了睁眼睛,动了下腰身,一股酸软的感觉从骨子里传出来,他意识瞬间清醒,紧接着身上的痛感清晰起来。
钟文晋心中一凛,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身体:光的!
第86章 钟文晋的想法
恍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头顶, 钟文晋惊慌失措的想要坐起身,可刚一动,身上各处就传来难以忍受的酸痛。
钟文晋嗷嗷起来。
强撑着坐起来,锦被滑落,他低头一看,简直惊了!
只见自己身上处处狼藉,暧昧的红印, 齿印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划痕,加上四肢腰背的不适,一大波记忆瞬间涌进脑中。
昨夜春风一度, 钟文晋几乎透支了所有力气,任由谢昭雪为所欲为,所有的声音画面交织在一起,一幕幕清晰起来。
钟文晋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张床榻上, 那种极端的感觉,他活那么大还没体会过, 一直到最后,他发出的声音都是微弱的哭喊。
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正正经经的谢昭雪,滚到床榻上却一点都不知道节制,一口一个小外甥喊得倒是亲切, 结果下手一点不留情,把他往死里折腾。
好在谢昭雪还知道给他留一口气,彼时的钟文晋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一闭上眼睛就能打起呼噜。
但谢昭雪硬是让人打了热水来, 把他按在水里好好洗了一番,又把食盒中的糕点喂了他大半,才肯停下折腾,让他睡觉。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晌午之后。
钟文晋捂着脑袋,心说这下完蛋了。
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竟然把谢昭雪给拉下了深渊,陪着他堕入泥潭。
钟文晋已经没了钟家,没了束缚,想怎么疯怎么疯,但是谢昭雪不同,谢昭雪是谢家独子,是一家的希望,更是他名义上的舅舅。
这事若是传出去,世人该如何看谢家?又如何非议谢昭雪?只要一想到他被世人指指点点,钟文晋就觉得气血上涌,喘不过气。
这个事情必须被压下,藏住。
一股巨大的压力坐在钟文晋的心上,让他有些窒息,不过不只他一个人,想必谢昭雪的想法应该跟他也相同。
他算是跟谢昭雪一同长大的,一双眼睛投在谢昭雪身上的时间太多了。
换句话说,钟文晋了解谢昭雪。
发生这种事,谢昭雪肯定是第一个想瞒住的人,他不可能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当务之急,是找出昨日在谢昭雪茶中下药的人,不过不必细寻,钟文晋心中早就有了一个人选。
他微微眯眼,眼中划过一丝狠色,揉了一把脸,张口要叫人,结果发出的声音粗粝难听,十分喑哑,想到是昨夜喊了一夜的缘故,他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来人!”钟文晋挥动着疼痛的手臂敲了敲床头,发出咚咚的声音。
紧接着门就打开了,一个婢女迈着小步走进来,停在外屋桌旁,“钟大人,有何吩咐?”
钟文晋看一眼床幔,隐隐约约,确认外面的人看不见自己之后,他干咳了两声道,“给我拿一套衣裳来,昨日的衣裳被我撒上茶水了。”
外衣还是能穿的,昨天在谢昭雪进屋之前就脱了,但中衣和里衣就毁在他手下了。
谁知那婢女抿嘴一笑,“钟大人,少爷交代过,让您好好躺着等他回来,若是饿了渴了,属下会给您送吃的喝的。”
钟文晋眉头一跳,细细把话品味了一下,察觉出不对劲,这个婢女叫他“钟大人”?还自称“属下”?显然不是府中的下人。
他忽然想起谢昭雪身边有两个相当厉害的心腹,一男一女,专门为谢昭雪办私事,无事时在暗处跟着他,有事时则是第一个提刀冲出来的。
那两个人确实不是府中的下人,而是谢昭雪的私人属下,说得明白点,就是连谢晟然也使唤不动那两人。
他在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模糊人影,伸手撩开一边的床幔,果然见这女子就是那两个属下其中之一。
他震惊的微微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谢昭雪竟然把她派过来了,那不是意味着……
女暗卫撇了一眼他皮肤上的痕迹,眼角压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垂下眸道,“钟大人,少爷说了,您上了药不能下地走动,有什么事尽管给属下说就是。”
钟文晋手一抖,床幔又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身形,朦胧之下便可看出他身子在轻微的颤抖。
或许旁人看不出来,但钟文晋自己深有体会,整个心疾速的跳动着,四处乱撞。
谢昭雪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跟别人说了?他不打算把这事压下吗?他是怎么想的?
大脑空白不知多久,钟文晋才回过神,尽管女暗卫一再强调谢昭雪不准许他下地走动,但他还是执意穿上衣裳,带好了假面。
一下地,两条腿就颤颤巍巍的打着抖,滋味十分不好受,钟文晋暗骂了谢昭雪好些句,强压着牙在房中走了几圈,才把大腿根的酸痛无力给制住,尽量装出无事的模样。
一出门,他才发现门前守着的只有女暗卫一人,往常那些下人全撤走了,想到女暗卫之前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他破天荒有些羞赧,咳了一声问,“那些下人呢?”
“昨日少爷回来的时候就全给撤走了。”她像是看出钟文晋心中的顾虑,直截了当道,“大人放心,无人知道。”
钟文晋瞪她一眼,“你不是人?大白天的还跟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女暗卫,“……大人教训得极是。”
他轻哼一声,眼睛转了一圈,“丁子韵呢?”
“大人说的是谁?”女暗卫一脸迷茫。
想来她应该是不知道丁子韵是谁,钟文晋想了想道,“就是之前站在我门前守着的下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一个女子。”
“先前那批下人应该都被调到后院库房那边守着了,大人要去?”她讶异的看钟文晋一眼,非常怀疑他能不能走去。
钟文晋一看见这个眼神,顿时气了,他活那么大还没有被那个姑娘小看过,哼哼道,“当然要去!我办正事!”
说着他迈着腿往前走,第一步没控制好距离迈得有些大,扯得腿根传出剧烈的痛楚,钟文晋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忍住没让脸上表现出来,强撑着向前。
走出一段路后,再回头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屋子了,钟文晋的步子才变小,缓慢的往后院去。
找到丁子韵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出来后看见了钟文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钟文晋铁青这脸,把她带到一处偏僻地,开门见山的冷声质问,“谢昭雪茶水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丁子韵直直的盯着他,忽而视线往下一跳,停在他的侧颈,淡淡道,“原来昨夜是去了你那。”
意识到红印露出来,钟文晋忙拉了拉衣领,怒道,“丁子韵,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往他那下药?我早就告诫过你别存那种心思,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下作事!”
“我下作?”丁子韵像是豁出去一般,越来越冷静,脸上透着冷意,讥笑道,“我即便是再下作也及不上李大人你,趁虚而入,昨夜一定过得很舒服吧?今日还假模假样的来质问我,你可不可笑?”
“我是被逼的!”钟文晋违心的嚷嚷。
她却是嗤笑。
钟文晋见她这样,心说别以为老子换张脸脾气就好了,今儿非好好治治你。
眼下知道自己手脚不方便做事,若是贸然动作,受罪的肯定是自己,他轻轻吹了个口哨,“出来。”
那女暗卫果然就在他附近看着,听见这一个口哨,一下子跳出来,轻巧的落在钟文晋面前,“大人,请吩咐。”
“把她给我吊起来!”钟文晋指着丁子韵凶道,“吊树上!”
女暗卫做事果断利落,立即回身如同鬼魅一般摸到丁子韵身后,将她两只手一抓扭在背后。
丁子韵脸上浮现惊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觉得两手一痛,身子被往下压,双膝一弯不自觉的就跪下,磕得两个膝盖发出脆响。
女暗卫从腰间抽出绳子,绳子的一头系着四爪铁钩,她直接将丁子韵的双臂缠绕起来,拽着往树下走。
丁子韵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你做什么!放开我!我现在已经不是谢府的下人了!你没权利绑我!”
钟文晋跟着走过去,冷笑着说,“老子想绑你,管你是不是谢府的下人。”
心中想着,这么多年来,他教训人从来不看身份,除非这丁子韵跟九殿下一样是个皇亲国戚……
在丁子韵尖叫时,女暗卫已经将她捆得结结实实,立在一旁待命。
“你这个女人,分明没有一张倾城的脸,却做着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应该一盆凉水把你浇透彻,最起码也该让你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德行。”
钟文晋不由分说,张口先把人骂了一通,“我早说过,就算是做妾,你的身份也是不够的,即便是你昨夜成功了,今日要么是被赶出府,要么就是个通房丫头,谢家这种官宦大家,想要女人自会有人排着队送来,你又算什么?”
一番话将丁子韵说的脸上神情复杂,各种颜色都有,先是有些恼怒,后来神色淡下来,浮现出万般无奈,最后低声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
“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这般痴心妄想?”钟文晋讥笑不止,怎么也想不到丁子韵这个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良家女孩内地里既愚蠢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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