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容子行行
原本他俩都该去镇上的学校继续上学,残军部队在这里驻扎下来,同样也进行了基本建设,学校医院等等基本设施是一应俱全的,这里的学校甚至还是免费教育。
冯家为他们家的三儿子去美国留学请了几个关系亲密的家庭聚了下会,苏氏夫妇蠢蠢欲动。冯家老三是在仰光的国际学校读书的。
很多国民党残军的高级将领们都有在仰光置办产业,有些就直接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仰光上学读书,像他和苏泛这样呆在父母身边的算是个少数。首先,苏家父母觉得自己的俩儿子都还太小,尤其是娇生惯养的苏湛。其次,苏湛自己不愿意去。
苏湛想起上一世钟意映和苏将军合伙想送苏湛和苏泛去仰光读书的结果是,撒泼耍赖地倒在地上各种生气打滚死活不肯去。原本办好的入学手续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当然地,上一世,他根本不知道,原来对于能出去读书,苏泛是这么期盼,他连苏泛当时失望的神色都想不起来了。从前,他根本不会站在苏泛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可现在不一样了。
送走冯家老三的第二天,苏家开了个短会,大意就说要送他和苏泛去仰光读书,只是想征求下他们的意见,并且是要去两个都去,一个不去就都不去。
期间苏泛在听着母亲描绘那所小学时大眼睛闪着的是向往和期待的光泽,在苏湛看来简直就两眼发光了,瞧自家哥哥那点小出息!
苏湛只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自己这次是去呢还是不去?
苏泛当然是想去的,可是一想到不爱读书的苏湛,他就连这几天快开学了到镇上的小学读书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想,弟弟该是不愿意的。能够出去读书和陪在弟弟身边相比……小苏泛在内心里权衡了下,他表示很不想离开苏湛,“我想去,不过要是弟弟愿意去的话,我就去。弟弟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去仰光读书啊……苏湛的小眉毛纠结着,出去读书就意味着要离开父母,这里离仰光可不算近,自打重获生命,苏湛觉得最庆幸的不是能够活着去报仇,而是能活着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父母年轻健康,他还有很多时间去弥补上一世的缺憾。
可是,瞧着苏泛的小脸上明显写着期待无声地望着自己,苏湛又觉得如果不去的话不就是将苏泛的心愿给掐死了。这死小孩那么喜欢出去读书呢……
头疼的苏湛叹了口气表示让他考虑考虑。听见弟弟并没有一口回绝,苏泛很是松了口气。
晚上俩小孩子照例窝在一起睡觉,俩人都被家里商量的送他们去仰光读书的提议搅和地有点睡不着。房间里的灯没有亮,但是窗外的月亮很大很亮,月光像是薄薄的白色纱帘一样铺满了整个房间。
苏泛是背对着窗户的,瞧着自己眼前苏湛小小的肩胛骨,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湛的背。
某人就转了过来,面对着苏泛,小嘴一撇,很不客气地说,“阿泛,你再吵我睡觉,就要把你踢下床了!”只不过,苏湛知道自己现在的威胁和警告都对苏泛无效。果然,小屁孩子眯着眼睛笑了笑,“阿湛,明明是你自己睡不着好不好,谁背对我着扭来扭去的。”
苏湛是对着窗外的,而背对着窗户的苏泛面目都陷在阴影里,只余一双眼睛温润平和地看着自己。他俩的眼睛其实都像苏将军,大而明亮。只是苏正刚当了将军,眼神刚毅而锐利。
“阿泛,你是不是很想出去读书?”苏湛想要再次听到苏泛的心意。
苏泛的嘴角翘了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苏湛的眸子又黑又大,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挑,仿佛眼里盛满了星光。他很想靠近这样的弟弟,他的弟弟好看得像是从月亮上下来的小人。
苏泛没有回答苏湛的话,反而答非所问地说道,“阿湛,你不要动呀,让我摸摸你的眼睛。”他能看到苏湛此时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就像苏湛的心里此刻有自己才会问这个问题。这让苏泛觉得温暖又安心。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哥哥想干什么,但是苏湛看到苏泛清秀明朗的五官陷在在阴影里,表情那样平和迷蒙,平和到让人有些动容。于是也就任由他靠近,伸手触碰。
苏泛的小手抚上弟弟的眼睫,感受着浓密的长睫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抖动,像是一只柔软的幼鸟蹭着自己,全身心地依赖着自己。就像他希望苏湛的心里能够都是他。
苏泛喃喃自语道,“就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
苏湛无语地想要打掉苏泛的手,却觉得很破坏这样的气氛,只能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够了?”
苏泛笑着将蒙着弟弟的手拿开,“苏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所以,要是你不想出去读书,我也不会去的。好了,不要想了,我们睡觉吧。”说完,苏泛的手习惯性地搭上了苏湛瘦小的背,一下一下地拍着。
早已习惯这样的力度与节奏的苏湛没一会儿就和苏泛手脚纠缠着,静静地睡着了。苏泛看着弟弟安静的睡颜心想,弟弟还是和以前一样,睡着的时候最漂亮最可爱了,仿佛是个乖巧的娃娃在自己的掌控里。
直到他们分开了好几年,苏泛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心动。
第28章
第二天吃饭时,苏湛很是不经意地宣布了自己也愿意去仰光读书的意思,苏泛是高兴得恨不得抱着弟弟啃一口,而将军夫人总算觉得把两儿子培养成知书达理的读书人这个希望又看到了曙光,这个世界很大,苏湛和苏泛都应该去看看。
苏将军想得非常远,“就是记住了,以后要是出国了别给老子带那种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姑娘回来就行,你爹我不会说英文呢,到时候沟通不过来就惨了!再说了,生的孙子也是小洋鬼子,都看不出来是咱们苏家的种……”
苏泛被他爹一顿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钟意映也是捂着嘴不住地笑着。
苏湛则撇撇小嘴,对已经开始畅想他和苏泛未来生活的父母很是无语,不就是去仰光读个小学而已么,怎么孙子都跑出来了!
而苏湛并不知道的是,这一个和前世截然相反的选择,也让他和苏泛这一世的命运从此改变。
苏家上上下下很是过了几天忙碌的日子,因为苏将军夫妇要带着两个小少爷去仰光读书了,都在替他们的出行做准备。苏将军对自己妻子的小心翼翼和谨慎很是看不惯,两个都是男孩子穿什么都要惯着养成何体统!这边说着,那边却是早就让自己在仰光的管家早就打听好了一切,连学校统一穿校服他都知道。
一向温和平静的苏泛也是兴奋地不行,会拉着小豆丁讲上半天。明天就是他们出发的日子,已经习惯了一有空就跑来找苏泛玩的小豆丁严从嘉很是难过,一直执着地问苏泛道,“哥哥,你有空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苏泛知道小豆丁很喜欢自己,很是理解七岁小豆丁的心情,只好也一直安慰他道,“会回来的,哥哥我还会给你从仰光带礼物的,小嘉,你在家里要乖乖地听话!”
“好的,哥哥。仰光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小豆丁一听说礼物注意力又被转移走了。苏泛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应该是吧,我也没去过,只听大人们提起过。”
“比孟果还大么?”
“那可不,应该有五个孟果那么大吧……”
苏湛在一旁很是无语地听着俩小屁孩聊着,果然是孩子的世界啊,去个仰光而已就如此兴奋激动,真不能想象上辈子那个不可一世的苏大少的样子……不过,还是小屁孩子的时候比较可爱。
即便苏湛再怎么想把上学前在家里的最后一天过得漫长点,离家上学的那天还是来了。
他们起得早,走得也早,不过没想到临走之前,小豆丁严从嘉居然已经被他妈妈抱着等在苏家大宅的门口,小小手一直揉着迷蒙的睡眼来送他们。
从孟果到仰光的距离是复杂而又漫长的,他们必须先坐汽车去孟果隔壁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在那里才有火车坐。苏泛坐在父亲和大妈中间,小一点的苏湛则被放到了苏将军的大腿上,汽车在缅北路况不算好的公路上行驶着,就像是摇篮一样把俩小孩儿给弄睡着了。
等到了市里头又接着上绿白相见的铁皮火车,上面印着缅甸的国旗,和苏湛记忆里头一样的破旧缓慢,哐当哐当地慢慢行驶着。他们包了五个车厢,地方倒是宽敞。
苏湛瞧着趴在车窗上好奇地望着从窗外向后飞去的风景的苏泛心里略微有些得意,小屁孩子第一次坐火车呢,大爷我连飞机都坐过,才不会这么大惊小怪。苏湛拒绝了和苏泛一起在车厢里仔细观察的邀请,让小兵蛋子看好了去隔壁车厢的苏泛,苏湛这才转身回到爸妈身边,苏将军一把抱着他坐到了大腿上,“怎么了,阿湛,为什么不跟苏泛一起去玩啊?”
苏湛瞧着窗外向后飞去的身影,将脸贴在老爹的胸上,莫名地他就觉得有些忧伤,可这忧伤又不知为何而来。!许是因为从未想过重活一次,他会在这么小的时候离开父母外出求学;又或是因为他老爹的怀抱实在年轻宽大而温暖,绝不是自己死之前见到的瘦弱衰老,躺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等不及长大,像这样外出上学的事情都是他成长中的历练;可是想到等自己长大了,父母只能垂垂老矣,苏湛又不想长大了,倒是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这趟火车都不要停,他不愿再离开父母身边。
苏家四口人就这样,再次换了一趟火车之后,这才到达缅甸的首都仰光。和缅北山区完全不同的风景,它比那个山区里头的孟果小镇更加繁华,人群更多,道路更宽阔,街道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店铺,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子,看得真正的小孩儿苏泛目瞪口呆,而灵魂是个成年人的小屁孩子狠狠笑了自己的哥哥一番。
苏家留在仰光打理产业的是个典型的中国人,名叫周丰年,并且很有书里走出来的老夫子的长相,放佛一下子就能拿起来书来摇头晃脑地读。只不过一双小眼睛着实精明,简直像是闪着精光,是个十足的势利眼。
大凡做管家的一般能干精明,但是都不会多大气,并且能算计得很,周丰年也是这种人,很会看人下菜。
在苏将军一家还没来之前,他就打听好了,来读书的两个少爷那是不一样的——苏大少据说是苏将军在外头的沧海遗珠,亲生母亲无名无份的,说起来只能算是私生子;而苏二少就不一样了,他的母亲是苏将军的结发妻子并且极为疼爱,苏二少那是嫡出,指不定就是他将来的主子。
苏湛上一世,是在十二岁的那年来过仰光,也是住在这栋房子里头,对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比起孟果的家的确是贵气精致多了。苏将军和随从的以及仰光这边的人员上楼进了书房,不知商谈何事去了;将军夫人则带着所有下人将带过来的行李安置好。
于是苏泛和苏湛只能呆在客厅里自己先呆着。苏泛规规矩矩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这家里的一切都显得豪华又贵气,让他都不好到处乱跑,只好坐在沙发上谨慎又细致地观察着。而苏湛则舒舒服服地在大沙发上打了个滚,在靠垫上蹭了蹭,安逸地躺下,在苏泛看来活像只晒太阳的小懒猫,漂亮,就是看上去脾气不大好。
但是就像是小猫儿爪子再尖利还是有人想要抱着摸上一摸一样,苏湛看起来脾气不大好,但是苏二少的身份摆在那儿,还是有人想要来巴结。
周丰年见两个小少爷一声不吭地呆在客厅里,心思一动,上前和他们问了好,只是在面对苏湛时,周丰年下意识的语气更加恭敬了些。
“二少想要喝点汽水么?或者是果汁,我备了很多呢。要不要来一瓶?”周丰年想着小孩子无非都是喜欢喝这些东西。
哪想到苏二少看起来漂亮精致,但是脾气很是难以捉摸,只懒洋洋地看了自己,一转身又滚到了另外一边,“不喝。”
“都是特意从进口商店买的——”周丰年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湛一个不悦的眼神给打断了。苏泛坐在对面,微笑着说道,“弟弟只喜欢喝白开水。”
“大少说的是。”周丰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又不死心地接着问苏湛,“那二少肚子饿了没?我这就让人去面包店里买些刚出炉的蛋糕面包回来,都是热乎乎的。”
苏湛长长的睫毛一挑,神气十足地瞥了周丰年一眼,只觉得他的心思真是够小人的。“我也不饿。再说了,周叔——”苏湛拉长了声音说道,“你一心伺候我这个二少,怎么也不问问对面的大少渴不渴,饿不饿呢?”
周丰年可没想到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少爷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下子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并且苏湛说话的语气让人很难揣度,他这话,到底是维护大少爷呢还是嘲讽大少爷。
苏泛则笑着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他早已熟知苏湛的性格,当然知道苏湛这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呢,只不过小孩儿那别扭样儿是怎么都改不了。见周丰年尴尬地立在一边,倒是温和地开口说道,“弟弟,周叔虽然只是管家,但也算是我们长辈,哪能这么跟人说话呢?再说了,周叔估计是看在你比我小,本应该多受照顾的份儿上才一直问你来着呢。厚此薄彼这种事情——”小苏泛停了停,“我们俩是兄弟,周叔断断是做不来的。”
苏湛又滚了滚,面朝着自己的哥哥,心想,瞧这话说的的,滴水不漏,大爷我当初怎么就觉得苏泛是个闷不吭声的闷葫芦,任人戳圆捏扁呢!
苏泛皱了皱眉,看着苏湛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很是担心,“弟弟,你小心点,可别摔下来了,别滚了。”想到方才苏湛开口直言维护自己的样子,苏泛都觉得,自己会很喜欢他,一直都要很喜欢他。
“阿泛,你怎么比妈还啰嗦?”苏湛觉得,有个老妈管着自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苏泛自从确定要和自己一起出门读书,便觉得更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个弟弟,更是处处学着大人样。
“不啰嗦你就要摔个大马趴了……”
“要你管!”
周丰年听着这俩兄弟听起来争锋相对,其实很是友爱的斗嘴,这下是冷汗涔涔了,原想下个立马威拿捏下软柿子顺便讨好苏家二少爷的周丰年没讨到好,反而还扎了一手刺。
“是周叔疏忽了,大少二少,我这就让人准备些甜点茶水去。”周丰年尴尬地笑着说道。
苏泛的黑眸子润泽有光,轻轻地瞥了周丰年一眼,淡淡地回道,“去吧。”
周丰年捏着袖子心想,这架势,哪里是街上捡来的私生子呢!苏家的大少爷果然是非同凡响。
苏湛并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苏泛是从前的他自己也完全想象不出来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关系渐渐好起来的父亲,一直到对自己很好的大妈,还有一个开始亲近自己维护自己的宝贝弟弟,苏家大少的腰杆子从来没像像现在这样直过,因为他有的不仅仅是身份,还有家人给他的底气。
第29章
苏湛和苏泛到了仰光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去参观了缅甸最为著名的仰光大金寺,这是一座举世闻名的窣堵坡的佛塔,表面铺了一层真金,由此而得名大金寺。早上朝霞初现时,晨光一片片地撒在塔身上,相得益彰闪闪发亮,彷如佛光现世,这就是世界著名的大金寺晨光。
于是,为了欣赏这大金寺晨光,苏湛和苏泛俩小孩儿被迫在日出前就起了床,只不过迷迷糊糊的两个人是被苏将军亲自抱着到了大金寺,路上颠簸都没将俩小孩儿给弄醒。
缅甸是宗教意识很浓的国家,街头巷尾,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身披袈纱、手持黑伞的僧侣,苏家一行人走进金光寺和大大小小的僧侣擦肩而过。所有人的在寺庙外脱了鞋这才能拜访。总算是赶上了晨光撒向大金寺的时刻,苏家夫妇这才不得不将两个睡得香甜的儿子摇醒。
苏泛醒来时,这才发现自己被父亲给抱着,而另外一个臂膀上抱着的正是自己的弟弟。所有人都在仰望初生的太阳开始一点点从东面跃升而起,金红色的朝霞光芒慢慢爬上庄严神圣的大金寺塔,塔身的黄金被朝光一照,更加端庄神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自然与人文相结合的景象给吸引了。
而苏泛的眼神在瞄了举世闻名的大金寺晨光之后,却是被自己的弟弟吸引住。苏湛光洁白皙的小脸被柔和的金光照耀着,长长的睫毛像是被镀了一层金粉,乌黑浓密的睫毛下,明亮湛黑的眸子像是被水润泽过的黑玉。因为也是刚刚醒来,眼神还带着朦胧,却也是虔诚地安静地望着大金寺。
整个人像是书上说的小金童。看得苏泛恨不得把这个小金童缩小了揣在自己的兜里。他觉得此刻世界上最美的晨光也比不上弟弟眼里的光芒。那样柔和,那样平静,是他从未见过的苏湛。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苏泛都记得那一天的苏湛,都很想再和他再来看一次大金寺晨光。
而和苏泛难以言说的心理活动相比,苏湛的想法可就简单多了,他转头看了眼大金寺金光闪闪的样子——嗯,好看。再看一会儿——太刺眼了,本少爷我困死了。然后又趴回自己老爹的肩膀上睡过去了。
所以,很多年以后,兄弟俩回忆起当时的大金寺一行,苏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他只记得鲜花,人群。缅甸尚佛,但是并不像中国一样烧香,在这里信佛教的善男信女们朝拜佛像时不是烧香,而是奉献鲜花。所以,等苏湛终于睡饱了醒过来时,苏正刚和他的妻子已经一个抱着苏湛,一个牵着苏泛来到了塔边。
周丰年请来的缅甸当地人正在给苏将军说着缅甸这边的习俗——
“将军,缅甸人相信人出生的日子会决定其星座,这样的星座有八个,分别代表一星期的七天及星期三的上、下午,而星座则有八种的动物,有鹏鸟、虎、狮……将军可以给您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星座鲜花祈福。”
苏正刚是个不信佛不信鬼神的人,但到了人家的地盘上,钟意映觉得入乡随俗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便让苏湛下来,和苏泛一起给自己的星座佛相献花。
若是从前,苏湛定然也是不信的,可作为一个死过一次又重新活过来的人,苏湛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世上的鬼神佛,他也就随着苏泛一起借花献佛了。他见苏泛还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地跪在佛前许了个愿,于是好奇地问苏泛道,“阿泛,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啊?”
苏泛只瞅着弟弟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苏泛只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心愿,现在先来提前告知下佛祖,等有了愿望他再来许。
苏湛很是无语地瞧着自家的小哥哥,小人精还真是个怪孩子,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愿向佛祖乱许什么啊!
苏湛他们家到了缅甸之后,虽然极为低调,连带着的护兵都换成了便服,但是还是引起了缅甸官方的注意,只不过苏正刚一律以“苏某人只陪小儿到仰光读书而已,其他事务勿谈,恐影响孩子学习”为理由拒绝了一切邀请和拜访,倒是有一些当初战败后没来及去台湾,在香港、泰国缅甸定居的国民党高级将领一起聚一聚。
苏正刚能留在仰光的时间不多,至少在苏湛和苏泛过上几天学习生活之后,他们就得起身返回孟果。所以,在参观完缅甸金光寺后的第三天,苏湛和苏泛就被父母领着去小学了。
学校是个有着教会历史和英国文化渊源的学校,红白相间的建筑,甚至还有一座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教堂,外面爬满了常青藤,整座学校看起来低调整洁,又很有历史内涵。
这让一群人簇拥着参观了学校的苏将军和将军夫人都点头表示满意。父母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即使苏泛有时候闷不吭声的,苏湛有时候调皮得让人头疼,但是苏正刚和钟意映一致觉得俩孩子长得好看也聪明,也就这样的学校才能配得上自家的孩子。
学生宿舍掩盖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后面,小树林前面却是开凿得精美的人工湖。钟意映还拉着苏湛的手却不忘叮嘱了一句,“阿湛,记住教训,可千万别往湖边去。”
学校特意腾出了两人一间的房间,让苏湛和苏泛兄弟住。温馨的、整洁的、很有儿童气息的宿舍让苏将军夫妇和苏泛很是满意,苏湛则一脸别扭地站在一旁满心想着回家。
尽管还不是很情愿,苏湛和苏泛从生活老师手里接过了属于他们的校服——一套英式的西装衬衫,他们的新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苏湛以为他和苏泛将在这里度过小学中学,或许也能像那位冯将军的儿子一样,再从这里出国读书。嗯,不对,自己不喜欢读书,也许苏泛会完成他的梦想。晚上俩人躺在宿舍的小床上睡觉时,苏湛甚至展开神一样的想象力,想到苏泛以后会不会成为世界知名的学者和教授……真的完全不像是土匪出身的老爹的种啊,简直就像是自己老妈亲生的。
某人甚至还心血来潮地问了问自家未来的知名教授学者,“阿泛,你以后要是出国读书的话,你打算学什么呢?军事?政治?”他觉得自家的人精哥哥非常适合读这两个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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